晚上九點,宋問開車駛入公寓樓下的停車庫,轉到b2找到一個停車位,一把倒進去,停車熄火。她下了車後沒有急著上樓,而是慢慢的走著,左右看著。


    據說地下停車場陰氣重,最容易撞見鬼。好多恐怖電影裏都有類似的鏡頭,忽明忽暗的燈光,空蕩蕩的停車場,車後座一閃而過的鬼影,車側後視鏡中忽然出現一張雙目流血的蒼白人臉……


    宋問以前挺怕鬼怪之類的,喪屍、異形、吸血鬼和鬼排序的話,她最怕文化底蘊最近的鬼。以前在靳威的慫恿下看了泰國的鬼片《鬼影》,嚇得她睡覺都不敢關燈,必須得留點光亮,這個習慣到現在還保留著,但已經不是因為怕,而是習慣睡在有光亮的房間裏,黑燈瞎火的環境反而讓她清醒。


    自從弟弟和媽媽先後去世,她已經沒那麽怕鬼了。她想也許這世上真有鬼呢?不然,在隧道她一心求死時,那於危急中自動駕駛的汽車到底該作何解釋?而且,靳威就是在那條隧道中出事的……


    宋問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到他們各自安好,想起過去不再難過,不再記恨,也不會再增加新的不必要的煩擾,靳威若問起當年,她會把真相告訴他。他聽完後,能平靜的對她說一句“過去了就算了”,她就如蒙大赦了。


    可事與願違,時機未到,靳威的生命卻戛然而止。


    宋問隱隱約約覺著靳威就在她的身邊,沒有走遠。她在昏暗安靜的停車庫站了好一會兒,上下左右都看了個遍,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倒是兩個保安走了過來,說在監控裏看到她在這裏徘徊,問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她說沒有,就是無聊在數什麽牌子的車子最多。保安讓她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宋問出了電梯,一邊掏鑰匙一邊推開安全門。公寓兩梯四戶,兩戶分立電梯兩邊,兩戶位於安全門後,相對私密。


    感應燈是黑的,隨著安全門“咣”一聲關上,感應燈亮起,宋問卻被嚇得往後一縮,差點尖叫出聲。


    一個高大的黑影趴在門口旁的護欄上,旁邊還有個大大的黑色行李箱。


    黑影聞聲扭過頭看她,微微露齒一笑,竟有幾分靦腆。


    “池雋曄!”宋問捂著胸口,盯著他,確定眼沒花,沒看差,就是他,“你,你怎麽在這?”


    池雋曄的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說:“你不去我那,那我隻好來你這了。”


    “我這房子小得很,怎敢讓池主任屈尊下榻?什麽希爾頓啊喜來登啊才配得上您的身份。”宋問從他身邊走過,打開了門。


    池雋曄怎聽不出她話裏的譏誚,她是看到他和俞俐恩出入喜來登的照片,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呢。


    “酒店哪有家裏舒服?”池雋曄擠在門邊,手擋著門,笑著說,“更沒有家的溫馨是不是?不信的話,你跟我去喜來登體驗一下?總統套房怕是開不起,開個商務大床房還是可以的。哎這麽一想,咱倆以前出門旅遊,住的都是些四星精品酒店,好像還沒去五星級酒店開過房呢!要不我們就去開一回?”


    “開你個頭!你走開!”宋問惱羞萬分,推他推不動,拍打了他兩下,“你跟別人不是去體驗過了嗎?”


    “我沒有,真沒有問問!”池雋曄不僅不躲還往裏擠了擠,任她打,“我去喜來登是參加俞院長的壽宴,你知道他曾是我的大學老師,也是院裏的老領導,我必須得去。不信你問羅震嶽,他也去了。”


    “你去你不能自己去嗎?你和那個俞滅絕都出雙入對,不止一次了,還騙我!你滾呐你!”宋問推不走他,在他腰上用力擰了下。


    池雋曄“啊啊”叫著露出了痛並爽的表情,“我冤枉啊!”


    “你還喊冤?她拿槍逼著你了嗎?還不是你自願的?”宋問瞪著他吼。


    “問問呐,你讓我進去,聽我慢慢給你解釋好不好?我保證事無巨細,原原本本全告訴你。”


    “我不聽!我不聽!”


    果然……池雋曄哭笑不得。


    隔壁家的門開了,穿著睡衣褲的鄰居一臉探究的看著他們:“你們……在吵架哈?”


    “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池雋曄歉意的說,“我是他老公,鬧了點小誤會而已。”


    鄰居“哦哦”笑了笑,池雋曄趁宋問鬆懈,用力推開門,拉著行李箱就進去了。


    “誰讓你進來了?你出去!”宋問氣得直跺腳。


    池雋曄一邊換鞋一邊說:“咱們窩裏的事就在窩裏解決,別讓鄰居看笑話。你看都快夜裏十點了,外麵刮著風下著雨,天黑路滑,你忍心趕我走啊?”池雋曄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吸吸鼻子,“家裏有沒有感冒藥?我感覺我要感冒了。”


    “沒有!”宋問撂下話,就氣乎乎的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池雋曄掃視客廳,發現她已把房子收拾得幹淨整潔,這是真打算在這長住了。他歎了口氣,脫掉風衣外套掛在衣架上,把行李箱打開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在衛生間一一擺放好,然後拿了睡衣站在臥室門前敲了敲,小心翼翼的說:“老婆,我先去洗澡了。”


    趴在床上的宋問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爬起來,神情驚愕。才三四天不見,池雋曄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嚴肅認真,沉穩內斂的池醫生哪兒去了?


    厚著臉皮擠到她家裏來住就算了,還以老公老婆相稱!真是前所未有!他在她心目中清高冷傲成熟穩重的男神形象瞬間毀了!


    池雋曄吹幹頭發走出來,又敲了敲臥室門:“老婆,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宋問閉眼抓了抓頭發,聽到他的腳步聲遠了,從衣櫃裏拿了睡衣和內衣褲,打開臥室門,進衛生間時餘光掃見池雋曄坐在沙發上,正斜著上半身往她這瞅。她“嘭”一聲關上門,隔絕了他的視線。然而當她看到洗手台上已裝滿水的漱口杯和擠好牙膏的牙刷,她心裏竄起的小火苗搖擺了兩下就滅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為她做這件事,相反,他經常為她做,她都習以為常了。可今天他再次幫她做這些細枝末節的事,就像第一次時一樣,她竟莫名的感動。她想起他剛才問她的話,難道我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嗎?難道我說得少嗎?不,他雖不是每天說,但他經常說。所以他為她做的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怎麽是出於同情可憐呢?隻有出於愛,他才會對她這般體貼嗬護,無微不至。


    可他那天確實很凶的對她發了火,甚至踹了茶幾,讓她滾出他家,說得好像她就是寄宿在他家一樣,好氣哦,還是好氣!不能這麽輕易原諒他!


    宋問洗完澡,站在鏡前吹頭發時,池雋曄把門打開一條小縫,問:“要不要老公幫你吹?”


    宋問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你老公我吹頭發的技術絕對不比理發店裏的什麽tony老師,mike總監差,保證吹出我欲乘風歸去的感覺。”


    “不敢勞駕池主任。”宋問重重合上門。等她收拾好了,走進臥室一看,不禁呆了。


    池雋曄他竟然不請自來,躺進了她那套著玉色被套的羽絨被裏,朝她甜甜一笑:“老婆,被窩老公已經暖熱了,快進來!”


    宋問瞪眼,吼:“池雋曄你給我出去!睡沙發去!”


    池雋曄抱緊被子,皺著眉頭委屈巴巴的說:“沙發太短了,我睡不下。”


    “我管你?!”宋問上前去拉他。


    “你不管我誰管我?”池雋曄抱緊宋問的腰,“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我就睡這!”


    “你無賴呀你!你一個大主任你霸占我的床,你好意思嗎?鬆手!”


    宋問那點力氣在池雋曄跟前簡直是白費力氣,池雋曄把她攔腰抱起塞進了被窩裏,胳膊腿並用牢牢把她鎖在懷中,埋首在她發間深吸一口氣,“我都快想死你了!”說著,便急不可耐的在她臉上親了起來。


    宋問奮力掙紮,急得大喊一聲:“等一下!”


    池雋曄停了下來,稍稍鬆了些力道。


    宋問轉身麵對著他,眨了眨眼,滿腹疑惑的問:“你真的是池雋曄?”


    “假一賠十。”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是你激發出了我潛在的一麵,是不是覺得我多了些狂野氣息?喜不喜歡?”


    “你幼稚死了!”


    池雋曄翻身壓住她,按住她的手腕,眸光暗黑又危險,聲音壓得低低的:“管他幼不幼稚,我今晚就想死在你的床上。”


    宋問急忙說:“不行!”奈何無論她怎麽閃躲推拒,池雋曄就是不放過她,一個又一個滾燙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一路往下,上半身已失守,感覺到他的手往下探,她反而不掙紮了。


    池雋曄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停了片刻才意識到那是什麽,紅著臉收回了手,滿眼歉疚的看著小臉緊繃的宋問,柔聲問:“第幾天了?”


    宋問把睡衣拉下,氣呼呼的翻過身去,不理他了。池雋曄訕訕笑了笑,幫她蓋好被子,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輕輕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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