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疲勞與傷痛讓我寸步難逃,唐五柱不再留有半絲憐憫,揮舞著鍘刀對我猛烈的襲來!


    “你殺了老娘們我都能放你一條命!但你不該碰我兒子的!”


    “你們全家都別再浪費糧食了!”


    我牟足了力氣用斧子硬生生扛住了唐五柱的鍘刀,兩個人頓時僵持在了一起。


    我把所有的疼痛忘到腦後,瞪圓了眼睛對唐五柱齜牙咧嘴,冷笑道:“我把你兒子的腦袋砍下來了!他沒有半天活的希望!死的透透的了!”


    唐五柱聽了這話也失去了方才那般冷靜,拚了命的加大力道想要置我於死地。


    “你知道嗎?”我有些笑出聲道:“你幹的那些勾當,真的算不了什麽!你就是窮山溝裏的一泡屎而已!你兒子頂多也就是一枚羊糞蛋!”


    “啊啊啊!!!”


    極端的憤怒讓唐五柱失去了理智,在他用力過猛之際,我後撤半步讓開路,唐五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隨著鍘刀歪了出去,我趁機上步用手肘砸在了他臉上,唐五柱吃痛鬆開了鍘刀,滾到了一旁。


    我的斧子也被鍘刀帶脫了手,沒工夫去撿,我追上去就給了要爬起來的唐五柱一腳,踹到他老腰嘎嘣嘎嘣的響。


    我一個大跳撲在唐五柱身上,按著他的後脖領子,掄起老拳一下接一下的砸在他後腦勺上,沒成想唐五柱還有力氣把我從他身上拱下來,咧著大嘴撲過來就要用大黃牙咬我,那模樣仿佛就像喪屍附體了一樣!


    而喪屍,偏偏是我最熟悉的敵人。


    我左手猛地掐住唐五柱的脖子,忍住他對我的連打帶踢,右手從菜地抓了一把土,直接扔到唐五柱臉上,讓他迷了眼看不清我,我翻身起來從地上摸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在唐五柱四下亂抓的時候,衝上去照著他腦袋就是一石頭!


    咣!唐五柱應聲倒地,腦袋上多了一塊血坑。


    我補上一腳踢中他正臉,讓他徹底失去掙紮的力量,隨後我對準了他的褲.襠,高高的揚起了石頭。


    “你想煽了我來著?是吧?”


    咚!!!


    “啊啊啊啊啊!!!!!”唐五柱淒厲的慘叫,似乎昭示著他就算是下輩子也沒法生兒子了。


    任由他在地上無能為力的哀嚎,我喘著粗氣邁過他的身子,本來想去撿斧子,可隨後我卻撿起了那柄我更感興趣的鍘刀。


    “按理說啊,好歹這幾個月你和楊嬸子一直照顧著我們,還幫我們生下小樂,我還應該對你們抱有一份感謝的。”


    “別他嗎裝善人了!石磊!”


    我楞了一下,隨後跪倒在唐五柱身邊,揪起他的脖領子喝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還沒下最後的殺手,可唐五柱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即便如此,他仍然仿佛贏得了勝利一般,說道:“玉天主席,你甭得意,會有人來找你索命的!”


    “你他嗎都告訴誰了!”


    “過了這陣子,你就逃不掉了……”唐五柱說完這句話,腦袋一歪就昏死過去了。


    我沒有再等他醒來,直接用鍘刀結束了他那罪惡的人生。


    我很想在屍體旁好好歇一陣子,可是村裏的那些人以及唐五柱的話讓我不能鬆懈,隻好拎著鍘刀盡快趕回了荒山店。


    沒有活人的村莊讓我感覺到不妙,地上的屍體都沒有人去收拾,我抓緊趕回楊嬸子的房,發現那裏已經被村民們牢牢的包圍起來,薔薇和小樂還有秀兒都在裏麵!


    “吃死人肉的!!!”我竭盡全力的嘶吼了一聲。


    果不其然,全體村民回過頭來了,一雙雙比喪屍更冰冷的眼睛瞄向我,仿佛我已經成了盤中餐一般。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


    “不要再殺人了!!!”一個老阿姨突然從人群之中發出了尖銳的叫聲,我認得她,她也是幫忙薔薇生下小樂的人之一,她這話並非對我說,而是對著全體村民們,淒厲的喊道:“不要再殺人了!你們都著了魔了!這小夫妻倆並沒有要傷害我們啊!”


    噗呲!老阿姨猝不及防的被身後的村民用鐮刀砍在了肩膀上。


    “你是叛徒嗎!”


    鐮刀村民剛剛質問出聲,緊接著又被身後房門中刺出的唐刀穿了胸膛,唐刀撤去,村民立刻倒地不起了,迅捷的殺人手法讓周邊的村民不由得後退半步。


    薔薇趁這機會一個健步竄出房門,把受傷的老阿姨拽了進去,再度關上門之後,村民們對房屋又發動了打砸攻擊。


    如果北皇山真的有山神,什麽時候才會拯救它的這些信徒呢?


    想著這個問題,我瞄了一眼遙遠的北皇山頂,隨後抬起鍘刀走向了村民們。


    柔和的風從北皇山裏吹來,盤旋在荒山店的上空良久,仿佛試要把那濃重的血腥味清走似的。


    天色漸晚,我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後背倚住門板,再也沒力氣站起來了。手中的鍘刀隨之掉在地上,在它與唐刀的內外配合之下,荒山店的村民已經沒有能站著的了,他們隻能如同人.肉毯子一般鋪在裏裏外外的地麵上。


    “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唯一一位替我們說話的老阿姨還在這裏,半倚在薔薇懷中,喘著剩下不多的氣息,“他們都是受了山神的蠱惑啊!”


    老阿姨的淚水從空明的瞳孔旁湧了出來,“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的,在我被他們逼著吃下那個孩子的肉的時候,我就知道啊……造孽啊!!!”


    秀兒抱著繈褓中的小樂坐在水缸頂蓋上動也不敢動,那是薔薇把倆人放上去的,薔薇回頭看了看孩子們,又看回懷裏的老阿姨。


    “你早就該阻止他們的,我們本來以為這裏是座世外桃源,可現在還是讓我的孩子們看到了這些血腥的場麵,你去吧,去那邊再找他們一起贖罪吧!”


    薔薇把老阿姨放躺在了地上,她沒多久就因為失血過多斷氣了。


    薔薇回過身去把水缸上的兩個孩子抱下來,她的身體狀況也不理想,費力的邁過門檻上的我走出去,薔薇一直走到村外幹淨的老樹下,才坐在那邊的大石頭上,哄勸著臉色呆滯的秀兒和哭鬧不停的小樂。


    烈火灼燒的味道混合著血腥飄向空中,到底在哪裏才能,讓我們踏實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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