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內,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雨亭台一老一少駐足觀望,池塘裏的魚。


    老者道:“王儲的位置空缺出來,暗潮湧動的水變成驚濤駭浪。”


    張良詢問:“祖父亦欲如何自處?”


    老相國說道,“子房,張家相韓深得國人與王上的信任,無論立誰為太子,張家依舊是張家,過幾日秦國使者便要至韓國,王上命我迎接秦使,秦國這次來勢洶洶,我韓國又遇太子亡故,真是多事之秋。”


    風雨欲來,


    數日後,韓國新鄭城郊外,老相國張開地帶著一列訓練整齊的軍士在等待著什麽,


    咚咚咚,隨著腳步聲到的,是一群黑甲士兵和輛馬車,老相國又鄭重的整理遍衣冠,迎接了上去,拱手而禮道:“韓國相國張開地奉王上之命迎候秦國使者。”


    馬車除馬叫聲之外並無半分動靜,秦使也不曾開口,像是在給韓國一個下馬威。


    老相國眉頭一鎖,再次拱禮道:“韓國相國張開地奉王上之命迎候秦國使者,王上已在宮中備好酒宴,招待貴使。”


    還是寂靜無聲,馬車裏麵的人也沒有出來。


    秦國護送的黑甲軍士,不禁轉頭拱手道:“大人,韓國相國在等您回話。”


    走近馬車這才發現,馬車裏竟有鮮紅血淌出,黑甲軍士心裏一驚,用手揭開帷幔,使者已倒在鮮血之中,難怪無人回應。


    “不好!大人遇刺了!”黑甲軍士驚怒喊道。


    老相國臉色一沉,心底暗道不好。


    黑甲軍士:“快!封鎖周圍!”


    韓國的士兵也趕緊上來,護住老相國。


    “哈哈哈......”一陣低沉的冷笑聲驟然響起,馬車頂上不知何時有了一個黑色身影。


    聞聲韓國弓箭手紛紛引弓待射,


    “放箭!”老相國喉嚨裏吐出兩個字,臉色非常難看。


    “哈哈哈,你們這些弓箭還是留給秦國的鐵騎吧!哈哈哈哈......”


    箭雨襲來之際人已經無影無蹤,隻有狂妄的笑聲回響四周。


    “報!!秦軍大批軍隊邊境集結,有犯我韓國意圖,據探馬來報秦軍不下二十萬!”韓國朝堂之上,邊關加急傳信。


    像平靜的湖麵砸進了一塊大石,朝堂立馬群臣之間七嘴八舌沸沸揚揚。


    袞袞諸公驚慌失措,能保持鎮定者屈指可數。


    個個想著割地議和,以安撫秦國。


    卻不知,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正應了那句話:“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朝堂當政都是亡國之臣,


    難怪韓國第一個滅亡,不是沒有道理。


    話分兩頭,


    “主人說了,這是給韓國的一個危機,也是給流沙的考驗,隻要你們能安然度過,我們就和你們聯手對付夜幕。”焰靈姬看著臉色不善的眾人,開口解釋道。


    不解釋不行,因為某人在玩味盯著她,似乎在琢磨著將她塞進哪個酒壇。


    “嗬嗬,魏無知你最好有一天不要落在我手裏,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一百三十八種火焰玩法,讓你感受我對你的最大熱情。”焰靈姬臉帶笑意,心裏卻暗暗發狠。


    韓非與張良,正在城外觀察秦使的死狀,


    張良道:“或許韓兄你還不知,新的使臣已到達新鄭,他與韓兄頗有些淵源。”


    韓非尚未開口,


    隻見一人直直推門闖入,“一個國家,應寄希望於自身,而非他國使臣。秦國使臣李斯,見過九公子!”


    “師弟對此事有何看法?”兩人行走在河邊,韓非問道。


    “昔日秦韓戰於濁澤,謀士陳軫令楚國假意施救於韓,使韓國不助秦國攻楚,招致大禍。看來有人欲行當年陳軫之事。”李斯冷笑道。


    韓非則解釋道:“當年韓國誤信楚國的示好,如今韓國以誠意相待,怎麽會使天澤的計謀得逞。”


    “師兄,韓國若真的做到了以誠相待,我就不會站在這裏,與師兄為對手了。”李斯說道。


    “師弟還記得當初你我分別時說過的話嗎?”韓非背對著李斯,問道。


    “不能因為顧慮同門而手下留情。師兄,我一直都記得。”李斯回答道。


    你當然都記得,不止記得,還做到親手送韓非上西天,親手送儒家上西天。


    鬼穀龐涓都沒你這麽凶殘,不僅整死同門,還要整死師門。


    李斯你是個真狼人。


    第二日,韓國早朝,


    “秦國使臣李斯覲見!”隨著一陣高昂的宣叫聲,李斯持節踏入韓國宮殿,節代表王的身分,凡持有節的使臣,就代表如王親臨,象征王與國家。


    李斯道:“我由渡橋經西門入新鄭,那裏熱鬧不凡,好像無人記得,前任秦國使臣正是在那裏遇刺!”


    韓王說道,“韓國一向以禮事秦,這等意外絕非寡人所願,寡人定會緝拿真凶,還秦國公道。”


    李斯並不買賬,繼續道:“凡諸侯邦交,歲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秦國遵循周禮,遣使相聘,韓國卻未盡保護職責,莫非這就是韓國的以禮事秦乎?”


    “師弟似乎忘了八百年大周被誰所滅,秦國遵循周禮,祭祀斷絕的曆代周天子聽到,怕是會在地下氣急跳腳。”韓非想道,要不是看師弟一臉正經的說話,以為你是來埋汰秦國的。


    韓國大將軍姬無夜解釋道:“百越人擅使妖術,我們必定傾力捉拿凶犯。”


    李斯輕輕一笑,眼神有些不屑。“百越天澤闖韓王宮、擒太子,斯,遠在鹹陽亦有耳聞,韓國捉拿凶犯的能力,天下皆知,何必要李斯細說。”


    韓王聞言,手拳緊握。


    這就是弱國的悲哀,弱國在強國眼裏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隻要願意,誰都可以蹂躪它。


    李斯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繼續道,“韓國若是無力捉拿天澤,我大秦百萬帶甲持戈之士,盡可助韓國一臂之力,在天下人麵前,挽回韓國與大秦的顏麵。”


    李斯微笑拱手而道,“韓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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