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突然就毫無預兆的下了起來,對已經在太陽底下跪了兩個時辰的婢女來說卻是種解脫。


    趟在貴婦椅上的宋伶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雨打濕了全身,濕漉漉的頭發遮住了她原本那張勾人的臉,現在隻剩下了狼狽的女子,心情甚悅。


    沒過不久,婢女便真的承受不住了,暈了過去。


    “夫人,這怎麽辦好。”一老嬤嬤擔心的說道。


    她擔心的自然不會是這個已經暈了過去的婢女,她擔心的是自己的主子,承安伯夫人宋伶。


    她是不讚成夫人這麽做的,這婢女不過是臉長的好看了些,伯爺最多就稀罕一段日子,也就過去了。


    而夫人卻趁伯爺不在府,把伯爺昨日才臨幸過的婢女叫過來受罰,隻怕伯爺知道了,會引起伯爺的不爽。


    “怎麽,難道我連處罰一個婢女的權力也沒有嗎?”宋伶用手撐著頭,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質問道。


    “妒婦,是誰讓你碰我的人的。”宋伶剛說完,便有個人大喊道,隻聽聲音,便能知道這個人現在很生氣。


    隻見有一小伺給這人撐著傘,而這人利索的脫下了外裳,用外裳包住了已經被雨淋濕了衣裳,勾勒出了身體的線條的婢女,把婢女抱了起來。


    本應該是一副英雄救美的場麵,但因這人身軀肥大,與懷中纖細的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一絲怪異。


    “來人,筆墨伺候,本伯爺要休妻。”此人,便是承安伯。


    聽了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伯爺向來獨寵於夫人,即便是夫人不大愛搭理伯爺,伯爺也甘之如飴,從不納妾,收通房。


    可是,三日前,伯爺便向變了一個人似的,平時經常往夫人院子裏跑的伯爺既然沒有踏入過夫人的院子一步。


    昨日,承安伯獨寵夫人已經成了一個笑話,而現在,竟然甚至還要休妻。


    “顧瑉,你敢!”宋伶指著承安伯喊道。


    承安伯看著宋伶癲狂的樣子,說道:“宋伶,當初嫁我,並非你之所願,這麽多年來,本伯爺是如何待你的,你心裏清楚。而你呢,你是如何對待本伯爺的?如今,本伯爺不喜歡你了,有了另一個喜歡的人,願意放你離去,你應該感激本伯爺才是。”


    “你現在喜歡這賤婢是嗎?”宋伶順著承安伯的話,看向了被承安伯抱在懷裏的婢女,淚從她的眼裏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生氣的問道。


    當初,宋伶還未嫁給承安伯時,有個青梅竹馬,且兩人早已暗生情愫,甚至去到了交換生辰八字的地步。


    但承安伯卻以宋伶所喜歡的人的性命做威脅,逼宋伶嫁給了他。


    起初宋伶確實是怨他,恨他的,但宋伶的心也不過是肉做的,並非由石頭做成。她早就被承安伯對自己的好所感動了,隻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是。”承安伯堅定的回答道。


    小伺很快就把筆和紙給拿來了,承安伯讓小伺捧著紙和筆,自己則一直把那婢女抱在懷裏,走進了屋內,把婢女放到了靠椅上,然後直接拿起了紙和筆,寫起了休書來。


    耳邊突然傳來了宋伶的歌聲,讓承安伯停頓了一下,後又更加堅定的下定決心去寫這封休書。


    當初,承安伯第一次見到宋伶,便是宋伶在溪邊玩水,嘴裏還哼著小曲,那時,承安伯便動心了。


    屋外的宋伶見自己唱著這曲子,而承安伯竟然毫無反應,跌坐在了地上。


    以往,哪怕他再生自己氣了,隻要自己一哼這曲兒,他便定當會來哄自己。


    “伯爺,榮國公世子帶了一群帶刀侍衛來訪,還說,要召齊所有人宣讀聖旨。”一仆人無視了宋伶,著急的跑了進來說道。


    “張禮,帶侍衛先攔著他們。”承安伯對剛剛替自己撐傘的小伺命令道。


    宋伶隻注意聽到了榮國公世子這五個字,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喊道:“顧瑉,榮國公世子是我未來妹夫,你不能休我,你休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宋伶還未知道妹妹已經“自殺”了一事。


    承安伯知道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便直接打暈了宋伶,把休書交給了自己最親信的侍衛,讓他收好,說道:“帶夫人去我之前已經安排好了的地方。”


    “那主子你怎麽辦?”侍衛接下休書跪下問道。


    “別管我,走,快走。”承安伯堅定的說道。


    看著侍衛真的帶著宋伶離開了,承安伯的眼淚才流了下來。


    宋伶,如果這輩子,你沒有遇見我,是不是,你會很幸福,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廝守一輩子。


    宋伶,下一輩子,千萬不要再遇見我。


    承安伯替康王做孽無數,拐賣過不少良家少女是真的,可是,他喜歡宋伶卻也是真的。


    不知幾時,已經有人幫那暈了過去的婢女換上了隻有伯爺夫人才能穿的衣服。


    沈予安見過承安伯,卻從未見過宋伶。


    承安伯抱起了換好衣服的婢女,在雨中慢慢的前往前院。


    承安伯一離開,侍衛便開始屠殺剩下的婢女和嬤嬤。


    按主子的命令,知道他懷裏不是宋伶的,都得死。


    前院裏,承安伯的人早就被沈予安的人給拿下了。


    沈予安看著抱著一女子前來的承安伯,說道:“你沒有必要做無所謂的掙紮。”


    承安伯聽了,笑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掙紮不過,但是,隻要能保住她不就好了嗎?


    承安伯拿起了劍,故意大聲說道:“啊伶,我們來世在做夫妻。”然後便對著兩人的心髒,一劍刺了下去。


    剩下的侍衛除了還有承安伯的命令在聲的,紛紛選擇自殺殉主。


    一日間,承安伯府便不複存在了。然而卻沒有一人道榮國公世子心狠手辣。


    而是稱讚榮國公世子為他們出了口怨氣。那些家裏的姑娘被拐走了卻苦於沒有證據的百姓甚至把沈予安吹捧成了救苦救難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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