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子和田沐吃完火鍋就回自己住處去了。時玥和胡萱各自打開筆記本工作。


    聽雯子剛才說,馳早還在使用學子網,時玥工作了一會,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去他的主頁瞄一眼。


    馳早自從去哈佛讀書,學子網賬號就很少登陸了。


    時玥因為不玩其他社交平台,畢業後倒還用了一段時間學習網。


    她在裏麵逛論壇,發作品。直到螢之森成立之後的那次大規模黑帖,她跟馳早分了手,才注銷了賬號。


    現在她不用了,馳早卻又回歸了學子網。時玥想去看看他現在的主頁是什麽樣子。


    她用遊客身份點擊學子網首頁,在搜索欄裏輸:


    “a大、商學院、馳早”


    馳早的主頁很快跳出來。


    馳早雖然在哈佛深造過,並沒有更新主頁上的教育經曆,學校用的還是本科時期的a大。


    看著這個熟悉的頁麵,時玥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往事。當初她就是從這裏認識他,了解他……


    她從前測試手繪板的時候,隨手給馳早畫了一張卡通頭像,他就把自己所有的社交賬號頭像都換成了這張圖。


    那時候跟他在學子網裏認證完情侶主頁,時玥也給自己畫了個同係列的卡通圖,作為情侶頭像。


    情侶頭像、情侶主頁標誌,那時候他們在學子網裏是多麽惹人羨慕的一對璧人……


    然而等到公開分手,這些又成了最讓她難堪的諷刺。


    她沒法麵對人們的疑問和嘲笑,注銷了賬號,落荒而逃。


    而現在,馳早居然還在用這個頭像,連情侶標誌也還在那裏。


    時玥瀏覽了一會他的主頁。


    他還是那個隻發學術帖的學霸,動態更新得不算頻繁,隻有逛論壇看到感興趣的經濟學帖子,才會發表評論。


    時玥看到他的留言板上好多人在問:


    “男神怎麽還在用這個頭像啊?”


    “男神,你那個情侶標誌該取消了吧?你前女友的號都注銷了。”……


    馳早沒有回複過誰,好像沒看見一樣。


    時玥默默瀏覽了一會,關掉了學子網。


    她不知道馳早是什麽時候回歸的。那時候她問他學子網郵箱是不是還在用,他也沒提這件事,也沒問過她,為什麽要把主頁注銷。


    她發現馳早是個很長情的人,但從不矯情,也很少把感情掛在嘴上。


    那天找貓遇見他,他說自己住在附近,也沒順便告訴她,他就住在他們之前住的房子裏……


    從前時玥一直覺得,她喜歡馳早,比馳早喜歡她要多一點。


    最初在學子網裏追他,馳早很久很久沒有回應。做了朋友之後,他也很久很久不肯表白。


    跟許洛斐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除了在工作上幫她,私下幾乎從不發信息給她。她還以為隻有自己在想他。


    有很長一段時間,時玥都以為他是習慣給自己留後路的人。


    但其實不是,馳早一直在等她。他隻是慢熱,有底線,有原則,謹慎而克製。


    但他真的是認認真真、不留後路的在喜歡她。


    即使她這一年在別人身邊,他也倔強地帶著他的情侶戒指,好像她從未離開過……


    這一刻突然很想見見他。


    跟許洛斐都分手了,還把馳早冷在那裏,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許洛斐脆弱的一麵讓她心疼,而他念念不忘地活在記憶裏,更讓她心疼……


    現在就得找借口見見他。


    於是時玥馬上給馳早發消息:


    “你新年假期要去日本嗎?”


    馳早很快回複:


    “不去,我爺爺奶奶今年會過來。”


    時玥看了看手邊的首映禮邀請函,那是最近打算寄出去的。


    “我們電影的首映式你願意來參加嗎?”


    “當然。”


    “好,那我現把邀請函給你送去。”


    發完這條信息,時玥有點尷尬。


    她扭頭看了看窗外,外麵大雪紛飛,這種天氣親自跑去給他送邀請函,借口也太拙劣了點==……


    但馳早很紳士的沒有揭穿,


    “嗯。我在門口等你。”


    ……


    時玥馬上跑出去打車。


    出租車不太好叫,外麵一片白茫茫,很多年沒下過這麽大雪了。行人稀少,天氣陰霾而寒冷。


    終於來到江邊的那座社區,時玥一下車就看見馳早英挺的身影站在大門口。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撐著黑色的傘,俊逸的麵孔在潔白的雪景裏,像一幅水墨插畫。


    時玥看到他的傘頂上落了一層挺厚的雪,看來他等了很久了。


    她有點抱歉,忘了告訴馳早她是從其他城區過來的,路程比較遠。


    馳早也看到了她,見她沒打傘,走過來把傘罩在她頭頂上。


    在傘下麵對麵,時玥有些羞澀,不知說什麽好,於是直接拿出邀請函遞過去。


    “……多虧有你幫忙,我們電影才能如期上映,謝謝……這是邀請你去參加首映禮的邀請函。”


    她有點緊張地說完,發覺自己語氣簡直比不認識他的時候還要客氣。


    馳早明亮的桃花目打量著她,接過邀請函,打開看了一眼。


    “客氣了。不過一張恐怕不夠。”


    “嗯?”


    “我爺爺奶奶年前就到,我想讓他們也去看看。”


    “哦哦……”


    她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他爺爺奶奶要來,卻忘了邀請他們,真不禮貌……


    “我明天再拿兩張給你……”


    “兩張也不夠。”


    馳早那雙溫柔的桃花目繼續看著她:


    “我爸媽也會去。”


    “他們也去?……”


    時玥很意外。


    “嗯,還有我外公外婆。”


    時玥很尷尬:“不用勉強他們的……”


    “不勉強,本來我們家過年都會看電影。而且,我得讓家人都見識一下,我這麽久以來喜歡的是怎樣一位優秀的女生。”


    時玥不由得紅了臉,


    “那你不早說……我可以帶一遝過來的。”


    “其實我是故意沒說。”


    馳早道:“我本來打算,如果你這周再不來見我的話,我就明天開始每天找你要兩張邀請函。這樣就可以有借口多見你幾次。”


    時玥聽到他這個計劃,笑出聲:


    “你這個借口也不怎麽高明……”


    她終於不再拘謹,笑靨如花。


    馳早也微微一笑。


    他把邀請函收起來,向她伸出手。


    “我們進去吧。”


    時玥馬上把手遞給他。


    他的手修長而溫暖,被他握在手心裏,不禁心池蕩漾。


    馳早也一樣,這隻光潔滑膩的手,他許久許久沒有牽過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時玥也抬眼看他,濃密??毛下的眸子水光瀲灩,他終於忍不住俯吻住她的唇。


    時玥隻感覺一陣風過,雪花紛紛揚揚落在臉上,他溫柔的桃花目近在咫尺。


    空氣冰冷而潮濕,在一片粉妝玉砌的世界中,口唇之間的溫軟卻如宜人的春季,複蘇生機……


    ……


    首映式在農曆除夕前一天舉行,馳早一家人真的都來了。連許洛斐的爺爺奶奶也來了。


    那座全市最大的imax影院裏戒備森嚴,商務請來了各界重要人物,全場座無虛席。


    著名主持人在台上感謝各位的到來,著名歌手深情演唱了電影的國語版主題曲。


    然後是作為主創人員的時玥與師父上台發表感言。


    師父為觀眾們簡單介紹了電影的創作曆程。


    《南亭之夏》是在海外獲得短篇獎之後,國內再上映長電影。


    這種形式甚少見到,大家都十分好奇。


    其實這是項目創作中的無耐之舉,反而成了一種創新。


    師父沒有說這個,隻是介紹了他們的創作理念,和用到的各種科技。


    師父講完輪到時玥上場。


    時玥站在大熒幕前,麵對台下足球場觀眾席一般黑壓壓的觀眾,不禁十分緊張。


    那些人裏,不僅有無數不認識的投資商,還有她的家人、朋友、男朋友、上一位男朋友、螢之森所有的同事們……她所有在乎的人幾乎都在台下了。


    她盡量鎮定下來,說了一段發自肺腑的感言。


    “……感謝大家前來支持我們的電影。站在這裏我有一點緊張,因為在做這個電影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我們的作品會麵對這樣大的受眾。


    眾所周知,《南亭之夏》是一部獨立電影。我們在製作的時候,甚至做好了沒法公映的準備。


    我們沒有迎合當前潮流的世界觀,也沒有安排大眾喜聞樂見的英雄主義劇情。我們隻是講述了一個,感動了我們自己的故事。


    這個故事的原著,出自於我的好朋友,一位很有才華的黑暗係小說家。


    當然,為了電影能夠上映,我們改掉了黑暗係的設定。


    我們就是這樣矛盾的一群人。


    一方麵,我們希望我們的作品可以走上大熒幕,可以被更多的人肯定。我們希望一鳴驚人,希望獲得這個時代的獎勵……


    但另一方麵,我們也不肯放棄我們的初衷。


    我們沒有忘記,我們做獨立電影的初衷,是因為熱愛這個行業,熱愛用理想的方式講述故事,熱愛表達真實所想。


    我們確實堅持這樣做了。


    我們在電影裏沒有設計絕對的好人或者壞人,也沒有用簡單的對錯去評判一切。它與現實一樣,是一個無奈的世界。


    但我們在無奈之中,也用盡全力去展現它的美麗與精彩。


    我們知道,做獨立電影意味著時刻會麵臨失敗,麵臨失望。


    這一次我們很幸運,雖然遇到很多困難,也遇到了願意幫助我們的人。


    是靠著這些幫助,我們的工作室才得已走到現在,才有可能去角逐帕克城電影節的獎。


    我們不敢把所有的功勞都歸給自己,不過我們相信,不管今後麵對什麽,我們都可以堅持初心,用心創作。


    相信隻要我們用心,總會有人在我們的故事裏看到自己,受到啟發。


    哪怕看不到這些,也能看到故事本身的美麗與精彩……”


    時玥的演講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了。


    電影開始放映。


    這是一部毋庸置疑的高水準作品,畫麵的每一幀都是大製作。


    舒服至極的中國水墨畫風,動畫流暢,細而不膩。既有腦洞大開的設定和劇情,又有耐人尋味的道理和留白。


    人們既能看到震撼心靈的畫麵與特效,也能品味出其中的無奈與感動。


    這是一群高手配合才能發揮出來的境界,所有的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電影播放完好一會,觀眾席久久無聲,沉浸在故事中走不出。


    製作人名單放映完畢,屏幕上又播放了電影製作花絮,是田沐幫忙拍攝的。


    花絮的形式十分有創意。


    一架行走的攝像機進入螢之森工作室,拍攝了每一位對著電腦工作的小夥伴。


    每一位都有機會在鏡頭裏露臉,告訴大家他在做什麽。在他們的講述中,鏡頭推進屏幕,讓人看到他當前在做的簡單初模,怎樣成為成品中華麗的畫麵……


    這些美術師性格各異,或內斂,或活潑,但無一例外,都對自己手中的工作十分癡迷,讓人為之動容。


    正是他們的癡迷,成就了這部令人震驚的作品……


    花絮播放完,掌聲經久不息。


    ……


    首映禮散場了,時玥與師父一起站在台前,迎接前來打招呼的人。


    招呼完一些媒體人,時玥看見馳早一家人從觀眾席上站起身,向她走來。


    她不禁又開始緊張了。


    這時候突然跑過來一個人緊緊地擁抱她,是雯子。


    “玥玥,你看我妝都花了!”


    雯子摟著她叫道:


    “看個電影我一會笑一會哭,估計別人都以為,我是你們片方花一百塊錢買來的觀眾!”


    時玥忍不住笑了:


    “那我等會就給你轉一百塊。”


    “你說的哈。”


    雯子開心的笑著:


    “我得去趕火車了,今年過年我要帶沐大師回家,見、家、長!”


    時玥捏了她一下:


    “加油加油!”


    雯子也捏了她一下,擠眉弄眼道:


    “你也加油!”


    然後就跑掉了。


    時玥轉過頭,看見馳早一家人走了過來。


    馳早的爺爺奶奶先走上前,跟她握手。


    不得不說,他爺爺家的基因真強大,祖孫三人長得很像,一看就是一家人。


    “馳早的女朋友是嗎,幸會。”


    馳早爺爺微笑著說:


    “我記得幾年前就有幸看過你的作品,那時候就覺得,你會成為厲害的美術師。沒想到幾年下來,比我預想的還要厲害。”


    聽到這位著名的建築師這樣恭維她,時玥很不好意思。


    “……謝謝。”


    馳早爸爸也過來禮貌地跟她打招呼,稱讚了他們的電影,而且邀請她今年假期去家裏做客。


    馳早的媽媽在一邊優雅地附和著。


    時玥隻得說:


    “……好的,謝謝……”


    他的外公外婆話不多,站在後麵一直打量她。


    不知道馳早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家人都來了,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他們肯來,似乎就代表有妥協的餘地。


    時玥覺得十分尷尬,還好他家人打完招呼就出去了,隻有馳早留下來陪她。


    她鬆了一口氣,剛挽住馳早的胳膊,又看見一堆安保簇擁著許洛斐祖孫三人走來。


    許奶奶還是那麽美麗,美麗得不輸給任何明星。


    時玥感覺到許老爺子遠遠就開始打量她。


    她隨即想起,自己跟這位老爺子其實有點血緣關係,不禁十分別扭。


    他們走近了,馳早先開口與他們打招呼。這時時玥看到媽媽和周宇琦也從另一邊過來,連忙招呼他們。


    待他們靠近,時玥跟兩位老人介紹道:


    “這位是我的媽媽,許奶奶之前應該認識的。”


    許奶奶嫣然一笑,點點頭。


    之前她在網絡上攻擊她的事,時玥也不想追究了,就當沒發生過。


    “這位是我……”


    她指著周宇琦,差點脫口而出說哥哥。


    “這位是……周林音的兒子,周宇琦。”她如是說。


    反正周宇琦跟許奶奶已經見過麵,也約好要見許老爺子,不如趁此機會先介紹一下。


    許老爺子打量了周宇琦一會,慢慢地說:


    “好的。有時間的話,一起出去聊聊吧。”


    周宇琦答應了。


    四人一起走出去,隻有許洛斐還站在那裏麵對他們倆。


    ……


    許洛斐這一陣子費了很大勁才讓自己不去找她。


    但今天見到她,無論她站在台上還是台下,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


    現在他看到時玥挽著馳早的胳膊,從前丟掉的那枚戒指也戴回手上,不禁十分難受。


    果然,她隻要一回到馳早身邊,就立即把他忘了。


    他沉默好一會,才勉強客套了一句:


    “祝賀你們電影成功上映……國漫之光。”


    馳早微笑著說:“應該祝賀你自己才對。你是唯一的投資人。”


    “嗬,我還是感覺自己被詐騙了……”


    許洛說完看看她,很想跟她單獨談談。可是馳早在一邊寸步不讓。


    馳早是個聰明,聰明人不會犯第二次錯誤。


    許洛斐沉默了一會,覺得還是自動消失比較好。


    “……我去找爺爺奶奶了。”


    說完便走出了放映廳。


    時玥感覺到許洛斐情緒很失落,卻沒法說什麽。何況後麵還有很多人要打招呼。


    ……


    許洛斐走出門,並沒有去找爺爺奶奶,直接開車回去了。


    他來到他那座江邊豪宅,猶豫著打開門。


    房子整潔如初,卻空空落落。


    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那天在手機監控裏看到她提著旅行箱出去,他也再也沒有來過。


    許洛斐走近門,站在大廳中央。


    那天晚上,他就是站在這裏跟她擁抱道別,她抱著他,說真的很喜歡他……然而他們中間始終隔著一個人,隔著他最好的朋友。


    如果在當初剛注意到她的時候,就能對她發動進攻,也許可以搶在馳早前麵開啟與她的故事。


    那樣,他就可以與她草草交往,草草結束,像向對待其他美女一樣。


    當然,也許終究會有點不同。


    也許她的性子會讓他動心,會多在她身邊留戀幾年。


    到底會不會這樣,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命中注定,時玥一出現就是作為他最好的朋友迷上的女孩。


    與其說命中注定,倒不如說是他自己做了選擇。


    他第一次見到她警惕又傲嬌的樣子就很喜歡,但還是選擇慷慨地把她推給了自己的朋友。


    就算後麵再傾其所有去討好,也遲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體麵的收場。


    驚鴻一瞥勝過一生相聚,何必讓大家都很難做……


    許洛斐呆呆地坐在鋼琴前,撫摸著琴鍵。


    那麽快就決定放手,她一定會覺得,他並沒有很喜歡吧……


    許洛斐隨手彈了幾句最近在聽的曲子:


    “被風吹散的人說,他愛得不深


    被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無邊夜色蒙住了多少人


    寫進眼裏,他不敢承認


    可是,總有風吹不散的認真


    總有大雨也抹不去的淚痕……”


    ……


    在鋼琴前不知坐了多久,手機玲聲響起。


    “心情不爽?出來喝酒啊。”


    萱爺的聲音傳來。


    許洛斐苦笑了一下。


    世界上沒有未完的故事,隻有未死的心。


    但鬱悶的時候能有人一起喝酒,交換彼此不能說的秘密,也是一樁幸事。


    他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


    首映禮之後,《南亭之夏》正式上映。


    春節假期幾天,票房每天都刷新記錄,各種自媒體爭相吹爆,觀眾評分居高不下。


    當然,也有觀眾說看不懂的,吐槽內容太深,不適合春節檔期。


    事情就是這樣,總不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尤其對那些期待買一張電影票,能吃著爆米花嘻嘻哈哈度過2個小時的觀眾。


    但他們最終以幾千萬的製作,收獲6億票房,可以說遠遠超過預期了。


    螢之森的小夥伴興奮不已,開開心心放了個長假。


    大家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了。


    等休息完回來,又有新的電影要立項。


    第一部作品大獲全勝,他們後麵的路會通順很多。即使不能再達到這樣高的票房,他們也可以用情懷和夢想保證:


    螢之森出品,必屬精品。


    ……


    假期時間,時玥開始著手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房子大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屬於她自己的空間。


    周宇琦跟媽媽節後就時常回桐市,忙著他父母重新開庭和出獄的事。


    時玥不知道他究竟跟許老爺子密談了什麽,但他這麽多年準備充分,一定有足夠的辦法去贏得談判。


    至於他父母出獄之後該怎麽安頓,怎麽讓他們接受他與養母在一起,那就是周宇琦自己的事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選擇負責。


    時玥跟馳早坦白了周宇琦與媽媽在一起的事,馳早的第一反居然是鬆了一口氣。


    他總擔心周宇琦是他的威脅。


    放鬆之後才想到,這其實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但時玥已經不想去想了。


    也許他的家人和周圍的人都會有偏見,但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和底氣去麵對非議。


    ……


    “等櫻花開了,我們一起去日本吧。”


    假期最後一天,她和馳早在窗邊吃早餐的時候,馳早提議道,


    “函館的櫻花很美,我們還可以去爺爺奶奶家,看看他們養的貓。”


    “好啊。等旅行回來,許洛斐的婚禮也快到了。”


    聽說許奶奶本想把婚禮定在許氏家族在歐洲的城堡舉行,許洛斐不肯,最後改在了長島。


    可能他不想觸碰之前與她在那裏的回憶……


    時玥在心裏歎了口氣。


    總會好起來吧,她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


    “人們都曾經以為,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放手的,但有一天驀然回首,會發現曾經以為不可能放手的事,隻是生命裏的一塊跳板。”


    像沐大師說的,人總要走出來。


    “等參加完許洛斐的婚禮,你想做什麽?”


    馳早問她。


    “沒什麽計劃,你呢?”


    馳早微笑著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我好像記得,有人答應過我什麽……”


    時玥不禁也微笑起來。


    微風從窗外吹來,帶著植物的芬芳。這座城市的春天又要降臨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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