篌笙在一個完全黑暗的房間裏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被綁在椅子上,但是沒什麽不舒服的,就是腦海裏很混亂。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為什麽沒有躺在床上睡覺?


    篌笙感覺自己什麽也想不起來。


    頭頂的南瓜花吸頂燈忽然亮了起來,刺眼的光照下來,不過篌笙一直帶著墨鏡,所以並不影響。他警覺地看向來人,那仿佛是個縹緲的虛影,無聲地來到自己跟前。


    “篌笙,坎象秘術傳人,月觀學宮第九百七十九屆天才班準畢業生,監護人夢之月汶、冬語冰。”那個人悶聲道,“和七善的關係是,親密朋友。難怪她到了這個地步還是要去看你,並且為此花費了許多不必要的時間。”


    七善?篌笙心中一緊。


    他想起來了,之前七善來找他,是為了和他道別,而且北閣還在追捕她。


    那他是怎麽被抓來的?


    “別緊張,我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畢竟你這麽受七善重視,想必對她的行蹤計劃有所了解。”那人說道,靠近過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讓篌笙繃緊了神經。


    他啞聲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不取決於你。”那人開始當著他的麵準備刑具,舉動帶著警告的意味,“襲擊了暗部成員,幫助目標逃逸,說實話你還是知道一些比較好。”


    鋒利的刀片閃過一道寒光,刃麵映著篌笙故作冷靜的麵孔。


    “你們把七善怎麽樣了?”他比較關心這個。


    那人偏了偏頭,示意他往旁邊看。


    篌笙扭過頭去,隻見隔著一層單麵玻璃,另一邊被捆綁著的儼然是七善。


    而在篌笙看來審訊她的人似乎在說些什麽,可惜他聽不到。


    她說:“七善,你把篌笙牽扯進來有什麽目的?”


    七善慶清醒以後很快就認出眼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夢之月汶,年輕貌美的傀儡大師,在別千戰爭中立下驚人的功績。同時,她也是篌笙的監護人。


    對月汶的提問,七善露出了輕蔑的微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在盤問兒子女友的老媽子,或者說是個惡婆婆?到底是什麽給你這個自信覺得我有必要花時間在你家小子身上,不惜冒著被捕的風險就是為了讓他不能置身事外?”


    “那你為什麽要去找他?”月汶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被看穿身份,反正她也是故意的,因為這樣能讓七善透漏更多,“以你對他的了解,應該不難想到知道你有事情,他會怎麽不顧一切的幫你。”


    “說實話,我沒想到。”七善搖頭晃腦,“我也不像你想的那樣了解他,我沒想到他居然會選擇幫助我,而且當時我以為我可以在他拖住我過來以前離開。還有,月汶大師,既然傳說您的精神係能力無人能敵,那你何必在這裏花時間用嘴巴尋找答案?”


    月汶冷冷地看著她:“我隻是希望你親口告訴我而已。”


    “哦,對,我們的話都會被錄音。不過那又怎麽樣?”七善聳肩,一臉不在乎。


    “入侵精神很可能會給你帶來損傷,尤其是你還很抵觸的時候。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識相點,用嘴巴告訴我。”月汶的雙眼緊盯著她,“你的目的,還有計劃。”


    “不用說了,照你的想法,我的目的是為了撩你的幹兒子,我的計劃是撩而不娶,做個瀟灑渣女完事就跑。這樣就能害他聲名狼藉,你臉上無光。因為成效明顯,我還被惡婆婆給遷怒了。”七善不著邊際地胡說八道。


    “是我對你的精神造成損害了嗎?”月汶坐在七善對麵,看上去格外平靜。


    但是七善看到她那對迷人的琥珀色雙眸中暗藏風暴。


    “哈哈哈哈,要說精神有問題的是你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傀儡師到了你的水平,絕對會得嚴重的精神疾病,尤其是人格分裂。我猜你現在一定在按捺著不要失控吧?不然你為什麽要攥緊雙手呢?要是你肯把力氣花在逼供上麵,也就不會淪落到被俘虜嘲笑的地步了。”七善挑釁道。


    月汶舒了口氣:“對,你說的很對。”


    高大的傀儡從背後浮現,走到了七善麵前,他穿著和月汶一樣的製服,因此篌笙也沒認出那是一個傀儡。


    傀儡抬起手輕鬆抓住了七善的腦袋。


    “這是金行玄鐵傀儡,膂力萬斤,你不是想要我使出力氣來嗎?滿足你。”月汶冷笑一聲,“如果不鬆口的話,我的傀儡會慢慢捏碎你的腦袋。”


    七善也冷笑,啐了一口在麵前的傀儡身上。


    接著重壓就擠壓了她整個頭部。


    目睹這一切的篌笙直接驚叫出來:“他在幹什麽?這樣七善會死的!”


    “不用痛苦和死亡怎麽逼供呢?”北閣人淡漠道,“要不是那位要親自審訊,可能我們會采取一些溫和的方法,比如讓她慢慢處於真空之類的,或者敲碎她的每個關節?反正都是那一套——還有你不用叫了,她們聽不到也看不到,這塊玻璃是單麵的,再說還有隔音結界。”


    “混蛋!她到底犯了什麽錯誤,你們要這麽折磨她?”篌笙激動地掙紮起來,但是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的所有經脈都被封鎖了,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要是親眼看到她被活活捏爆腦袋,血與腦漿紅白飛濺,俏皮的少女變成無頭的女屍,篌笙知道自己絕對會當場崩潰。


    “並不是隻有錯誤才會受到懲罰。”北閣人意味深長,他挑了一把小巧的尖刀,抬眸看了篌笙一眼,“好了,別管她了,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我很久沒有解剖過你這樣優秀的秘術傳人了,有什麽不周到處請多海涵。”


    海涵個屁。篌笙心中罵道,他看著對方手裏的刀,憤怒逐漸冷卻下來,終於開始分析眼前的形式。


    不對,有個地方很奇怪。


    篌笙緊盯著朝自己走來的北閣人,冷不丁問道:“我的監護人,夢之月汶,是不是和你們一夥的?”


    那人動作一頓,這讓篌笙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看來是了。”篌笙冷冷地移開眼,繼續盯著另一邊的七善,“之前毫無征兆的昏迷,還有我到現在還好好戴著的墨鏡,還有單麵玻璃,全都是因為月汶也插了一腳的緣故吧?”


    知道墨鏡秘密的人隻有篌笙自己,月汶雖然不清楚,但卻尊重他的行為,而假如北閣和月汶無關,就不會讓墨鏡一直留著。


    “所以呢?”北閣人眼中帶上一點笑意,冰冷的刀片在篌笙臉上滑動著,留下細白的劃痕,似乎下一秒就要滲出血來。


    “所以,你確定要對上級加以保護的人下手嗎?”


    篌笙譏笑道。


    從北閣人的態度和單麵玻璃上就能看出來,再說想也知道月汶的地位肯定低不了,他的監護人是這個北閣人的上級。至於另一邊審訊七善的,實際上就是月汶本人,那個巨大的家夥是她的傀儡,擁有強悍的膂力。


    相處了六年之久的人了,他要看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她在戰爭後從民眾眼前銷聲匿跡,連篌笙也不知道她的新工作,誰曾想居然是北閣。篌笙不由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嗎?


    “沒錯,不愧月汶大人的養子。”北閣人放下了手裏的刀,“設置在這個審訊室是月汶大人的意思,如果你不想看著七善死的話,透露出她的事情來,一樣可能幫她逃過一劫。”


    也許七善會堅持到死亡,但置身事外又如此在意著她的篌笙不會。


    光是看著就讓他如此痛苦,如果篌笙真的知道什麽,他確實會說的。


    可是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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