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喬立刻鬧了個大紅臉。


    麵對這凍死人的目光,她乖覺閉嘴,又指了指他手中的藥典。


    輕哼了聲,把藥典扔給江慕喬,楚雲錚悄然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江慕喬斂起神色,顧不得上凍手凍腳,連忙打開這本薄薄的冊子。


    枇杷二花多麽尋常的東西,這人居然說沒見過,還有這藥典怎麽薄成了這樣?看著上麵的繁體字,江慕喬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字兒她認識。


    隻是才翻開了一頁,外麵忽的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江慕喬急忙把藥典藏在了懷裏,又睜圓了眼睛看向祠堂門口。


    這冷冰冰的地方,今晚怎麽這麽熱鬧?又有誰來了?


    隻見祠堂得門口,江晗鬼鬼祟祟的彎腰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堆東西。


    江慕喬,“……”


    同樣是夜探祠堂,自家兄長怎麽跟旁人差別有些大?這還是自己家的祠堂呢!


    她不忍直視道,“兄長,深更半夜的你怎麽來了?別被發現了。”


    江晗搓了搓胳膊,一邊抱怨著冷一邊道,“我偷跑出來的,想也知道他們不會好好待你。外頭放心吧,我用了蒙汗藥才把看守祠堂的人給藥倒的,幸好今日這藥力發作的快,否則妹妹你又要多凍很久了。”


    江慕喬看著他從垮籃裏掏出熱水熱食,皮毛鬥篷,衣服被褥,甚至還有個炭盆和火折子。


    有了熱水熱食,冰冷僵硬的身體很快暖和起來。


    披著厚實暖和的鬥篷,江慕喬滿足的長歎一聲,難怪剛剛那人也披著,這東西真的好暖和啊!


    見妹妹好多了,江晗又連忙掏出炭盆打算用火折子引燃,“這個更好,你馬上就不冷了。”


    江慕喬連忙製止,“兄長啊,這裏可是祠堂,你就不怕碳盆燒了牌位熏了祖宗?”


    江晗的表情異常認真,“誰也沒有我妹妹重要。”


    江慕喬一陣感動,這哥哥傻是有點傻,那是真心疼她。


    咬了口熱乎乎的肉包子,江慕喬又問,“爹禦史大人帶走了。兄長,你有沒有好辦法?”


    江晗看她吃的開心,略覺欣慰的歎口氣,“沒什麽好辦法。禦史台林長青這個人跟咱爹不對付,更何況他還是太子的人。太子一直想拉攏爹爹都沒成功,這次借著機會,估計要對爹發難。”


    江慕喬登時覺得這包子有些堵得慌,她放下手,內疚的厲害,“都是我不好,我若是能早點懂事,不上別人的當也就沒這回事了。”


    江晗欣慰的歎口氣,“難怪爹說你長大了。喬喬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他們處心積慮,咱們避無可避。”


    江慕喬,“……”


    她都這樣了,還不是她的錯?


    “兄長,別這麽說。”江慕喬幹脆的拍了拍手,鄭重開口,“這事兒起因在我,我一定要負起責任。”


    江晗笑了笑,“你一個姑娘家,咱家裏還用不著你負責任。娘走的時候說了,要我和爹照顧好你。”


    江慕喬感動的一塌糊塗,也愧疚的無以言表。不禁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挽回?


    這麽一想,便想起了今晚來的那個人,江慕喬有些後悔沒打聽清楚他的身份,看著一旁吃東西的江晗,她故意問道,“對了,你認識不認識一個男人?高高瘦瘦,長得很好看,就是身體特別弱。應該挺有權勢的,京中有沒有這樣的人啊。”


    江晗聽著,目光越來越古怪,“你問這個幹什麽?”


    江慕喬一見這情況,心知兄長八成是知道。


    她忙道,“你隻用告訴我他是誰就成。”


    江晗踟躇片刻,剛要張嘴,卻忽然聽外麵響起噪雜的腳步聲。


    他臉色一沉,連忙起身,“糟糕,巡夜的來了!我也要快些回去!東西你收好,爹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他飛身離開,留下江慕喬一臉無語,那人到底是誰啊,他倒是說重點啊!


    不過江晗雖然走了,可冰冷的祠堂,卻因為他而好過了許多。


    江慕喬在這裏度過了漫長而又複雜的第一晚,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柵欄似得小窗照進來的時候,她站起來放好東西,接著活動了活動手腳。


    今天,注定要有一場硬戰要打,這身體可太弱了。


    一套五禽戲就讓江慕喬氣喘籲籲,還沒喘勻,祠堂的大門便被推開了。


    江慕喬第一反應是昨晚那人,隻是抬頭一看,卻見老夫人帶人站在門口,看到俏然而立的她,心頭一陣怒氣,“你倒有閑情逸致,我們江家都被你害慘了!”


    江慕喬溫婉的行了個禮,這才道,“祖母,帶走我爹的不是禦史大夫嗎?何況此事未有定論,什麽叫我害慘了江家?”


    老夫人氣的渾身發顫,“臭丫頭,死到臨頭了你還不承認!昨晚,那小春什麽都招了!你有本事管住秋葉的嘴,怎麽不把你那本事用到小春身上!禦史大人帶了兵,已經到咱們家門口抓你了,江慕喬,我江家的清明今天要毀在你的手裏了!”


    江慕喬顧不得別的,忙問,“那我爹呢?”


    老夫人目呲欲裂,幾乎想生吞活剝了她,“你以為你爹能保住你?江慕喬,這是欺君之罪!你若是還有半點孝心良心,這就去死吧!”


    她伸手,從一旁的盤子裏拿了一條白綾扔了進來。


    憤怒的臉色逐漸冷凝森嚴,“江慕喬,當著江家列祖列宗的麵,你一死證清白吧。隻有你死了,這件事才有轉圜的餘地。”


    江慕喬伸手接過了飄飛的白綾。


    白慘慘的一條布隨著寒風飄蕩,散發著叫人心驚肉跳的殺意。


    江慕喬無聲的摸了摸,又抬頭看向祖母。逆光裏,老夫人的眼神愈發殘酷冰冷。


    這是,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了呢。


    想到這兒,她撫著白綾,挑起唇角笑了笑。


    少女的臉頰瓷白粉嫩,可這笑容卻並未到眼底,再加上她手中的白綾,便顯出十分的怪異冷清。


    老夫人的心不由狂跳起來,這江慕喬在祠堂裏呆了一夜,怎麽瞧著那麽邪乎?


    想到這兒,最快除掉江慕喬的心思便更重,她悄悄的給身旁人使了個眼色,江慕喬既然不識好歹,那她便沒必要心慈手軟了!


    老夫人往前邁了一步,身後的大門立刻關上。


    昏暗的祠堂裏,她抬手托出了一個木質的小瓶子,低啞的嗓音在祠堂中回蕩,“這是宮中貴人才有資格用的鶴頂紅,便宜你了!陳麽麽,動手給她留個全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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