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客棧。


    徐紹晴看著護衛帶回來的牌位,久久沒有回神。


    黑色的牌位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一行字——


    亡夫顧千鈞之靈位。


    顧千鈞這個名字對一般人來說肯定很陌生,但徐紹晴卻對這個名字記憶深刻,因為她曾在兄長口中經常聽到這個名字。


    千鈞,是顧崢的字。


    顧崢是誰呢?


    那可是曾經權傾朝野的大奸臣!


    徐紹晴將牌位放到桌上,自言自語道:“難怪顧斐處處針對咱們徐家,原來是因為他乃顧崢之子,幸好兄長特意讓我來探查顧斐的來曆,不然都不知道顧家還有餘孽存活在世。”


    她轉而看向還跪在地上沒有起來的護衛,問道:“你們不是去了三個人嗎?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護衛使勁磕頭:“屬下無能,在拿牌位的時候不慎被人發現,曹駿被人活捉,單誌平被殺,隻有我一個人逃了回來。”


    徐紹晴臉色一變:“單誌平被殺了?被誰殺的?”


    “是江微微殺了他。”


    徐紹晴將“江微微”這個名字默默念了兩遍,臉上神情陰晴不定。


    她倒是小看了這個鄉下村婦的本事,居然還敢殺人?!


    她問:“你確定曹駿被抓的時候還活著?”


    護衛給出肯定的答複:“是的!”


    徐紹晴並不擔心曹駿會泄密,曹駿的父母家人全都在徐家的庇護下生活,若他敢說出一句對徐家人不利的話,他的家人就死定了。


    為了家人平安,曹駿肯定會守口如瓶。


    徐紹晴道:“你去雲山村打探一下,看看曹駿被關在哪裏,如果可以的話,想辦法把人救出來,要是實在救不出,就給他個痛快吧。”


    護衛心神一凜,低頭應下:“喏!”


    他起身退出屋子。


    徐紹晴讓丫鬟準備筆墨紙硯,她要寫信給兄長,將顧斐乃顧崢之子的事情告訴他,好讓他早做提防。


    誰知信還沒寫完,剛離開的護衛又去而複返。


    “夫人,外麵來了幾個捕快,說是有事要請您去一趟縣衙。”


    徐紹晴隨口問道:“他們有說是什麽事嗎?”


    護衛搖頭。


    徐紹晴連縣令都沒放在眼裏,更別提區區幾個捕快,她道:“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方便出門,把人打發走吧。”


    說完她便繼續蘸墨寫信。


    護衛退出屋子,將她的話轉告給了捕快們。


    四名捕快之中為首的人是雷敬,他生得一張國字臉,看著一臉正氣。


    他加重語氣說道:“縣太爺說了,此事關係重大,一定要請夫人去一趟縣衙!”


    護衛不耐煩地說道:“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才能聽清楚?我家夫人身體不舒服,不方便出門,你們改日再來吧!”


    “我們這是奉公辦案,就算夫人身體不適,也請跟我們走一趟。”


    護衛冷笑:“你們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嗎?居然就該說這樣的話,別怪我沒提醒你,別說你這麽區區一個小捕快,就算是你們縣太爺親自來了也沒用,咱家夫人不想見就是不想見,你們若是再糾纏的話,休怪我等不客氣!”


    雷敬沉下臉色,心裏惱火至極,但到底沒有發作出來。他們這次隻來了四個人,可對方卻有二十多個護衛,對方占據人數上的優勢,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雷敬冷冷地拋下一句:“希望你們別後悔!”


    說完他就帶著捕快們走了。


    護衛以為這事兒就算完了,誰知沒過多久,雷敬居然又來了。


    這次他把縣衙裏麵的捕快連同衙役全都喊來了,浩浩蕩蕩五十多號人,他們將大福客棧團團圍住,逼迫徐紹晴出麵。


    徐紹晴得知此事後,氣得臉色鐵青。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一個捕快,居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她帶著丫鬟和護衛們走出客棧,跟縣衙的捕快們打了個照麵。


    雷敬單手按在刀柄上,衝徐紹晴說道:“昨晚半夜有三名毛賊闖入健康堂行竊,還妄圖殺人,現在我們懷疑此事跟你有關,請你跟我們回縣衙配合調查。”


    徐紹晴身邊的丫鬟厲聲叱道。


    “放肆!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誰嗎?居然就敢這樣說話!”


    這句話已經是雷敬聽到的第二遍了,他板著臉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我隻聽從縣太爺的調遣,別在這裏磨蹭了,趕緊跟我們走吧。”


    丫鬟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徐紹晴打斷,她冷冷道:“走就走,不過就是個小小縣令,還能把我怎麽樣不成?!”


    徐紹晴被帶到縣衙。


    她在見到鍾殊然的時候稍稍愣了下。


    “怎麽是你?”


    大家都是世家出身,生活在同一個圈子裏,汴京城又隻有那麽大,即便輩分不同,但也不可能完全不認識。


    徐紹晴曾經跟鍾殊然見過兩麵,知道他是翰林院大學士之子。


    鍾殊然道:“我奉天子之靈來這裏擔任一方父母官,九曲縣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平時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但像昨晚那般入室盜竊殺人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


    徐紹晴昂首挺胸,傲然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快快把我給放了,免得我兄長怪罪下來,你承擔不起。”


    鍾殊然笑了:“夫人沒聽說一句話嗎?叫做山高皇帝遠,這裏距離汴京城有千裏之遙,一來一回起碼要兩個月,兩個月時間足夠我把你手底下的人查個底兒掉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鍾殊然收起笑容,一拍驚堂木,“來人,把這個婦人帶來的人全部收押,挨個審問,看看昨晚從健康堂跑掉的那個毛賊到底是誰?”


    雷敬拱手應到:“遵命!”


    他叫上所有捕快,大步流星地往公堂外走去,當真是要去拿人。


    徐紹晴氣得臉都綠了。


    她狠狠地等著鍾殊然,怨毒地說道:“你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鍾殊然從容說道:“這話應該是對你說的才對,你唆使他人入室盜竊,肯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忽然急匆匆地跑進公堂。


    “縣尊大人,江州刺史來了!”


    原本氣急敗壞的徐紹晴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立刻就綻放出得意的笑容,她的幫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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