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讓人將徐紹晴綁起來。


    她今天一定好好招待這位心狠手辣的夫人。


    阿桃和秀兒自告奮勇,主動接下綁人的任務。


    她們向衙役要來繩索,將徐紹晴綁了個結結實實。


    徐紹晴想要反抗。


    可她隻要一動,阿桃就會往她胸口的傷處打上一拳。


    她痛得渾身顫抖,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不敢再亂動,隻能衝平世恩吼道。


    “你是死了嗎?還不快來救我?!”


    平世恩此時癱軟在椅子裏,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他聽到徐紹晴的吼聲,稍稍恢複了一點理智,他手腳並用地站起身,色厲內荏地喊道。


    “江叔安,這裏是公堂,我是江州刺史,你公然對朝廷命官動手,這是砍頭的大罪,你難道就不怕死嗎?!”


    江叔安大步走到平世恩的麵前。


    無論是身高,亦或是氣勢,江叔安都牢牢壓過了平世恩。


    平世恩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懼之色。


    “你、你別過來!我是江州刺史,而你隻是個四品的廣武將軍,你若敢以下犯上,我立刻就上奏天子,狠狠參你一本!”


    江叔安解開掛在腰間的官印,放到桌上。


    “我是天子欽定的江州節度使,論起官階,咱們兩個是平級,你有什麽資格參我?”


    平世恩先是一愣,隨即看向桌上的官印。


    那的的確確是三品節度使的官印。


    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江州節度使不是徐集嗎?什麽時候變成你了?”


    江叔安嗤笑道:“徐集都死了,他犯下叛國罪,不隻是他,就連他的一家老小也得一起死,你到現在居然還記掛著他,難不成你是想要跟著他一起去死嗎?”


    平世恩大驚失色:“怎麽可能?徐集怎麽可能會叛國?”


    “人證物證確鑿,天子都已經給他定了罪,你要是覺得冤枉了徐集,可以現在就上奏天子,請天子給徐集平反啊。”


    江叔安說這話時,語氣中充滿嘲諷之意。


    平世恩再也站不住,又跌回到椅子裏,失魂落魄地呢喃道:“怎麽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啊!”


    徐家是他最大的靠山,要是徐集犯下叛國罪,豈不是整個徐家都得跟著遭殃?


    想到這裏,平世恩又忽然來了精神:“有首輔大人在,徐家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他的話才剛說完,就有衙役急匆匆地跑進公堂。


    衙役從懷裏掏出一份邸報。


    “大人,這是朝廷剛發下來的邸報,徐集犯下叛國罪,被判滿門抄斬!”


    打臉來的太快,以至於平世恩都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反應才好,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江叔安朝衙役招招手。


    “邸報給我。”


    衙役快步跑過去,將邸報雙手奉上。


    江叔安接過邸報,展開它,放到平世恩的麵前,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麵每一個字。


    邸報上麵,除了對徐集一家的宣判之外,還提到了江叔安升職為三品江州節度使,顧斐被封為關內侯,江微微被賜封為九曲縣主,顧江氏被冊封為三品誥命夫人……


    平世恩越看越心驚,越看越絕望。


    他原本以為,江微微隻是個鄉下村婦,即便她有個當將軍的親爹和當鎮撫司的相公,可他們的官職都比他低,所以平世恩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誰曾想到。


    曾經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兩個人,一個成了跟他平級的江州節度使,另一個被封為了關內侯。


    這下他該怎麽辦?


    江叔安似笑非笑地說道:“徐集已經完了,徐一知也被天子勒令閉門思過,如今整個徐家都自身難保,你不要指望徐家會有人來救你,如今沒人能得救得了你。”


    平世恩身體抖若篩糠:“我、我……”


    “別緊張,我暫時不會對你怎麽樣,”江叔安拔下插在牆壁上的刀,將插在刀刃上的烏紗帽摘下來,按在平世恩的腦袋上,“你繼續審你的案子,唔,今天這個案子的原告是誰?”


    平世恩原本是想說“郭夫人”的,可“郭”字還沒出口,就被江叔安那副陰測測的表情給嚇得咽了回去。


    他慌忙改口:“原告是、是九曲縣主。”


    “那被告呢?”


    “是、是郭夫……不,是郭徐氏。”


    江叔安看向自家閨女,笑得一臉和煦:“閨女,你有什麽冤情?不要怕,盡管說出來,平刺史會給你討回個公道的,對吧?”


    最後一句話他是特意對平世恩說的。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平世恩心裏慌得一逼,臉色越發蒼白。


    江微微涼涼地問道:“刺史大人,要不要我給您下跪見禮?”


    江叔安一把揪住平世恩的衣襟,惡狠狠地質問:“你個王八蛋居然還敢讓我閨女給你下跪?!”


    平世恩如同受驚的羔羊,身體抖得不成樣子,連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阿桃適時地插嘴:“他剛才還要打我師父的嘴巴!”


    江叔安一腳踹翻麵前的桌案。


    桌案哐當一聲翻倒在地,桌上的驚堂木竹簽竹筒筆墨紙硯全部摔在地上。


    江叔安一腳踹在平世恩的膝蓋上。


    平世恩隻覺得膝蓋骨像是裂掉了般,直直地跪在地上,疼得他慘叫出聲。


    他不顧形象地尖聲大叫:“就算你如今是江州節度使,你也沒有資格對我用刑!”


    江叔安抬手一巴掌抽在他的後腦勺上,冷笑著說道:“我還就對你用刑了,你又能拿我怎麽著?我閨女是天子冊封的縣主,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你敢對她用刑,等同於犯上謀逆,別說隻是打你幾下,老子今天就算是一刀宰了你也沒人敢說什麽!”


    平世恩慌得不行,他忍著疼討饒:“我錯了,我不知道江大夫是縣主,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江叔安又是一腳,將平世恩踹得往前滾了一圈。


    江叔安大喇喇地坐到屬於縣令的那把椅子上,道:“原本我還想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像你這種人渣不配被原諒,今天這個案子還是由我親自來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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