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手裏轉動著翻烤著魚,夏清澈一口一個野果,倒也意興盎然。


    “你跟那奇珍園少主是什麽關係啊?”終於小離問出了久久想問的問題。


    山林裏靜悄悄地就連火堆裏的“劈啪”聲也可耳聞。


    夏清澈側了側頭,略有所思地回道:“他呀,他是我爹生意場上的朋友。你怎麽會這麽問?”


    “沒,看他對你挺上心的。”小離低頭看了眼烤魚。


    “是嘛,我覺得他除了有些煩人外,其他方麵還行。”夏清澈平心而論。


    聽到這,小離大概聽出了什麽味來了,也不細想,他怕他會繃不住。


    一頓吃吃喝喝後,小離跟隨夏清澈回了永安王府。


    給小離安排了院落以及服侍的丫鬟小廝後,夏清澈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當天夜裏,小離想起白天夏清澈含嬌帶怯的表情以及眉目含春的模樣,恁是沒能睡著:她怎麽就看上了那個男人來了呢?明明那個人目的那麽明顯。


    夏清澈這邊卻在為劇情進程的事而煩心:為什麽小離已經鶴雪術大成了,她還待在這裏呢?


    於是她趕緊敲了敲係統:“係統,係統,你睡了沒?為什麽我還不能脫離世界?”


    “在的,親。不好意思,之前忘了提了,原主還有一個要覓得良人的心願。你看,你是不是要替原主完成了?”


    “我能說不嗎?”


    “當然不能,親。”


    於是,夏清澈便開始在腦子裏過濾式地搜查起所接觸過的良人來。除了楠珮和小離似乎沒有什麽良人了啊。那從他們兩個中選取一個?小離是要回歸羽族的,那這良人似乎楠珮更良啊。


    做好決定的夏清澈很是高興,一拍腦袋就睡下了。


    第二天楠珮依舊出現在夏清澈和小離麵前。


    與之前不同的是,夏清澈看見他就像狗看見了屎,不,是老鼠看見了大米,雙眼放光。


    反觀小離臉黑黑的,一言不發,那濃重的黑眼圈預示著他一晚上沒睡好。


    “郡主,小離,早啊。”楠珮在夏清澈麵前一向很懂禮。


    夏清澈見此,高興地點了點頭:“楠少主早啊。”


    小離不得不微微點點頭意思意思。


    “楠少主今天起得可真早啊,老早就到永安王府來了呢。”小離有些酸酸地說道。


    “那是,為了來拜見咱們郡主,我可是特意起早的呢。”楠珮朝夏清澈揚了揚臉,無視小離的敵意,接過了話茬。


    夏清澈見場麵有些不妙,立馬便說:“大家杵在這裏幹什麽呢?都快去用早膳吧。”


    那邊有些啞火的兩人才堪堪止住了。


    夏清澈將油條放在手中,將它撕成兩半,一半放嘴裏啃咬,另一半放碗裏。然而楠珮自然而然地順過了她碗裏的油條就著豆漿也大口大口地吃下去了。


    這次夏清澈倒沒有多驚訝,見慣不怪地隻給了楠珮一個蔑視的眼神。小離也深得其中精髓,也用眼神毒殺了他。


    倒是王爺,與他們一起用的早膳了,此時見楠珮如此表現,對他十分讚賞:這小子,行啊!


    想起第一次楠珮來找他時,他毫不忌諱就將自己為了小女的目的說出來,他便有些看好了,如今果然沒看錯人。隻是不知安寧這丫頭什麽時候才能開竅了。


    楠珮用過早膳,便提出了去梨園看戲的提議。這可是個好提議,夏清澈還沒看過古代的戲呢,於是夏清澈這個好奇少女就和他們一塊看戲去了。


    戲子們咿咿呀呀地在台上唱著戲,台下的人有認真聽戲的,也有閑聊走神的,林林總總。


    夏清澈就是那個認真看戲的少女,雖然她聽不太懂台上唱的是什麽戲,但她還是點著拍子一下一下地跟著音樂聲。不得不說,這竹軒坊戲班的唱念做打真的是十分到家的,花旦又美又俏,醜角滑稽又逗趣。夏清澈心裏甚是歡樂。


    楠珮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人,此時見夏清澈神情愉悅,嘴角上挑,便知道自己的提議確實不錯。有些事現在開口也許未嚐不可。


    “安寧郡主,你覺得這戲怎麽樣?”


    “這戲演得不錯,生旦淨醜,各個都十分出挑,這竹軒坊真心不錯。”夏清澈笑彎了眼,捧起茶杯微抿了口茶。


    “既然你喜歡,那我為你包下竹軒坊,天天為你演戲怎樣?”


    正是劇目的間歇,夏清澈笑意未減:“那可不必,偶爾來看看就可以了嘛,少食多滋味啊。”


    楠珮也連連笑了笑:“還是你說得對。”


    頓了頓,他又開口:“安寧郡主,如若我上門求親,你會如何?”


    楠珮目光灼灼地盯視著夏清澈,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她先是有些詫異,而後垂眸認真思慮了片刻,重又抬起眸來。


    “楠少主,如果是你上門來求親的話,我定當不會拒絕的。”


    夏清澈眼裏似乎有些深意,又似乎沒有,但此時楠珮卻不想理會太多,得了夏清澈這句話,他得好好準備了。不管怎樣,他都是高興的,隻因她是不同的。


    戲台上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然而小離卻在計算著飛逝而過的時間,距離回族之日越來越近了。自己這一行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完成了對安寧郡主的允諾,也傳達了族長及長老的問候,也是時候該歸程了。隻是有些事可能也就這樣吧,僅僅這樣也許會更好。很快,小離便收斂了自己的思緒。


    離別前天,小離特意將夏清澈約到了郊外。他知道她喜歡開闊的感覺,於是便決定再帶她飛翔一次。


    對於即將的離別,夏清澈是有一些感慨的。小離的輝煌之路才剛剛啟程,未來還有更多的際遇正在等待著他,隻要他願意付出,有些東西就會是他的。


    “郡主,準備好了嗎?”小離站在夏清澈身後,輕輕問了一句。


    “準備好了。”聽及此,小離凝出雙翼,緊緊抱住夏清澈的腰,最後一次了。


    小離帶著她緩緩從地麵上起飛,地麵的景物植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小,空氣慢慢也變得稀薄,風在耳邊呼嘯。吹著風,夏清澈甚至有一種時間凝滯於此的錯覺。


    他們在空中盤旋了好幾圈,附近的景色幾乎都看了個遍後,才緩緩下落。


    楠珮來到時,看到的便是夏清澈堪堪在小離身邊站穩時的情景,小離虛扶了夏清澈一把。


    楠珮笑嘻嘻地來到兩人身邊:“剛巧,今天打算在郊外走走,沒成想竟遇到你們了。”


    “真巧啊。”夏清澈朝楠珮招了招手。


    小離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京城去往羽族,而郡主對楠珮有著異樣的情愫,這麽些日子他倒是看出了不少事。


    “楠少主,真巧啊。我明天正要離開,剛剛與郡主提前餞別呢。希望日後楠少主也能多多照顧郡主。”語畢,小離抱了抱拳。


    聽及此,楠珮也端正了麵容,抱了抱拳:“我會的,你且寬心。”


    平日裏,不怎麽合調的兩個人此時在夏清澈不知不覺中達成了統一的意見。


    次日淩晨,天剛亮,小離便開始收拾行囊。用過早膳,與夏清澈正式告別,也就離去了。


    “不去送送他麽?”楠珮半倚在門框邊,沒有骨頭似的。


    “不了,昨天該說的都說了。”夏清澈坦然得很。


    “是嘛,那什麽時候說說我們兩個的事?”楠珮半是正經半是不正經地問。


    “這種事情,你問我做什麽?你去跟我爹說。”夏清澈朝他摔了個軟靠墊,眼神漂移。


    “好的,得令。”楠珮一溜煙跑沒了。


    經那麽一鬧,夏清澈的那些離愁別緒倒是少了不少。


    另一邊,楠珮特意去詢問永安王的意見。永安王自然是看好這樁事的,隻差夏清澈點頭了。


    這天,楠珮偷偷將一支黃金鑲紅寶石梅花簪塞進了夏清澈手裏:“郡主,這是我特意命人去打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夏清澈仔仔細細看過發簪,紋路細膩,雕工絕佳,梅花在枝頭傲然挺立,是一件珍品。雖然夏清澈不喜歡俗物,但這發簪還是顛覆了以往她對金銀首飾的印象:“喜歡。”


    “喜歡就好。”楠珮囁嚅著,複又開口:“那你喜歡我嗎?”


    夏清澈被噎了一下,但還是開口:“喜……喜歡。”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楠珮聽及此,雖然知道夏清澈說的不完全是真話,但還是輕輕抱住了她:“雖然你口上說著喜歡,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隻有幾分。但我還是很高興。我有信心,終有一天,能夠將你的心給填滿。”


    埋在楠珮懷裏的夏清澈重重地“嗯”了一聲。


    楠珮知道,接受求親與接受他這個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他是一個貪心的人,夏清澈的人他想要,心他也想要。


    “謝謝你。”末了,夏清澈喃喃道。


    “恭喜過關!”係統聲終於響起,夏清澈仿佛等了個天長地久。


    “是否前往下個世界?”係統公式化問道。


    “前往。”麵對楠珮的篤定,夏清澈沒來由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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