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醫生給的名單裏也有陳醫生,另外還有王醫生和朱醫生,謝醫生說這些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小診所,診所裏基本上不會請外人幫忙,熬藥的都是家裏的內人,診所不忙的時候,醫生就會到病人家裏就診。


    岩江的單車不能載人,所以岩江推著單車,娜琪走在旁邊。


    “要不你坐上來?”岩江對娜琪說。”


    “你這破車還能坐人?”


    岩江停下車來,讓娜琪坐在坐板上,自己則繼續推著車子走。


    “虧你想的出來,坐上麵丟死人了。”娜琪環顧四周,嘟著嘴巴說。周圍的人明明都覺得這樣的一對年輕人很引人注目,但是個個都假裝沒看見,隻有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說,“看!有個大姐姐坐在自行車上,還要哥哥推呢!真好笑呀!”


    岩江也被小孩的話逗笑了,但依然鎮定的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你走這麽慢,什麽時候能跑完這三家診所呀,天都快黑了。快點兒!跑起來!”娜琪吩咐道。


    他們跑到第一家診所前,發現診所的門緊閉著,門口的地麵上積了不少的灰塵,像是有些時日沒有開門了,岩江看了看手表,距離下班的時間還早得很,那一定就是停業的狀態。


    “走吧,馬夫,下一個!”


    “好累啊!”走到半路的時候,岩江說。


    娜琪不滿意了,才跑了這麽一會兒,就喊起累來了,她打算下車自己走路。


    “幹嘛?不用下來!”岩江阻止道。


    “你不是喊累麽?”


    “我以為你會安慰我,幫我擦擦汗。”岩江轉過臉,一滴汗珠從他的頭發裏流了下來,掛在耳鬢。


    “自己不會擦啊!”娜琪突然提高了嗓門,嬌嗔地凶了起來。“或者,去找你的那個女同事,她叫什麽來著,人家還給你遞汗巾呢,那是她自己用過的吧,一定很香。”


    岩江臉色瞬間變黑了,他生氣了,正要表現出來,轉念一想,女人的心思深不可測,莫非娜琪吃醋了?想到這兒,他感覺到心裏甜甜的,自顧自的抬起一隻胳膊,將快要落下來的汗水擦掉了。“不擦算了,我自己來。”他的語氣裏有點兒生氣的味道,仿佛下一刻就會把娜琪從自行車上扔下來。


    娜琪悶悶的不說話。


    陳醫生的診所裏一個病人走沒有,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女人坐在門口繡著十字繡,她手中的繡針如魚得水一般在畫布上暢快地遊走,攤開的繡品上麵繡的是財神爺和四個大字,“生意興隆”。


    娜琪和岩江剛一走進,中年女人就衝著診所內喊道,“都幾點了還睡覺,有病人來了!”女人的嗓門很大,中氣十足,襯托得整個屋內仿佛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一個白色的影子晃了一下,有人從裏屋搖搖晃晃地出來了,一邊走,一邊係白袍子上麵的扣子。


    “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們不是來看病,是有件事需要打聽。”岩江學著娜琪的口吻,乖巧地對剛剛坐下的醫生說。


    “哦?”醫生滿頭的黑發,眼神中沒有一絲的不悅,“是什麽事呢?除了病人的隱私,其他的事情隻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看著他濃密的黑發,不像是做醫生的,因為大多數醫生還沒到這個年紀就開始嚴重脫發了。不過也未必,心態也很重要吧,岩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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