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波浪在翻滾，江雪感覺到身體在浮浮沉沉搖擺不停，她胡亂的抓住了一艘皮艇上麵垂下來的繩子，沿著繩子往上爬。
岩江伸出一隻手，江雪緊緊地抓住了他，他用力的拉她上岸，連拖帶拽的終於把她撈到了船內。
江雪摸了一把臉上的水，頭發耷拉在臉上，狼狽不堪。
一艘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船行駛到了與自己和岩江的船並肩齊行的位置。穿上坐著的是一男一女。年紀都是二十幾歲，女孩子臉上光潔???像瓷器娃娃。
“你的妝花了。”瓷器娃娃盯著江雪的眼睛，說。
“啊！”江雪聽到這話，驚嚇到失聲。
她慌忙轉過臉去，背對著岩江，她在努力回憶岩江剛剛的表情，他有沒有聽到那瓷器娃娃說的話？那個女人真是沒禮貌，為什麽要當著岩江的麵揭穿自己的妝花掉了呢，這樣岩江不是會更加的關注自己不好的一麵嗎？要是她不當著他的麵這樣講，說不定像岩江這種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粗枝大葉的男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自己妝花了這件事。
江雪拿起手機，借著黑屏時不太清晰的手機屏幕查看自己的妝容，還好還好，假睫毛沒掉，就是為了不讓接睫毛沾水掉下來，她特意買了強力膠水。
被鬧鍾叫醒的時候，江雪還在糾結自己的妝容，她惶恐不安，她多麽羨慕岩江，多麽羨慕那個瓷器娃娃，他們兩人就可以隨便地戲水，也不用躲避水花濺在臉上、頭發上，也許，隻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根本就是素顏都很好看。
睜開眼，外麵的陽光已經很刺眼了，明明睡得很累，卻還是輾轉反側的睡了這麽久，最怕的就是做著這樣的夢，想醒卻醒不來，掙不脫，擺不掉。
慢著，江雪努力地回想，好像這個夢也不賴，她似乎夢到了岩江，他還牽過自己的手，溫潤的手感讓她在夢裏心跳，醒來想起那一瞬間，仿佛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她想，不管是夢裏在一起過，還是現實中真的在一起過，都不過是夢過無痕。既然如此，是夢也好，是真也罷，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用左手握住那隻被岩江“牽過”的右手，心中的幸福蕩漾著......蕩漾著......
今天還能見到他嗎？他昨天因為一隻貓不見了就放了自己的鴿子，也許當初他答應要滿足自己的要求的時候就是違心的，所以現在才這麽容易就反悔了。
江雪對岩江今天晚上的表現實在是沒有信息，她害怕一直等到晚上的時候，岩江依然托詞沒有找到貓而不出現。
可是，江雪知道自己的心，昨天一天沒有見到他，如果今天再見不到，她肯定要瘋掉了。
寵樂寵物店裏，一名男顧客坐在店內，腳下是一隻純白色的小型犬，小狗的樣子憨厚，眼眸清澈，大概是剛剛沐浴完，身上的毛發雪白無暇。
小狗見到有人路過，雙腳站起來，趴在玻璃門上向行人搖尾巴。
江雪見到這場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好可愛的小狗！”她不禁讚歎道。
環顧店內，一隻母貓懷中躺著幾隻熟睡的小貓，江雪靈機一動，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店員正在裏屋給寵物洗澡，江雪沒有過去喊店員，她站到了那隻母貓的麵親，數了數，一共有四隻小貓，其中一隻純白的小貓特別的招人喜愛，它的睡姿最特別，身體完全翻仰過來，四腳朝天，為了躲避陽光，小白貓還將它那可愛的小爪子遮擋在了臉上。
江雪注意到，小白貓的爪子是粉紅色的，肉肉的感覺，讓人很想去捏一捏。
江雪將手伸進去，輕輕撫摸著小貓，小貓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接著用一雙好奇的小眼睛看著江雪。
“喜歡就買一隻回去吧。”一個聲音傳來。一名戴著口罩的店員從裏屋走了出來。
“我喜歡這隻白色的。”江雪說。
“白色的啊，要是白的的話就貴一點。”店員的語調降低了一些。
“為什麽？不都是一個品種嗎？該不會是客人指哪個哪個就漲價吧？”江雪語氣刻薄。
“其實你沒有必要買白色，傳統的說法是白色不容易養活，其他顏色你看久了也很耐看的。”店員再度推銷。
但江雪不甘心，硬是跟店員砍價到一個普通的均價才甘心。
“其實我並不喜歡貓，我是送人的，我一個朋友很喜歡貓，我當然要給他最好的。”
聽到江雪這樣講，店員也算是給自己找到了台階下，“那既然這樣，小姑娘嘴巴又伶俐，我也隻好答應了。”
“謝謝老板！”江雪雀躍。
“我醜話說在前頭啊，要是你們到時候不養了，要還回來也可以，但我隻能半價接受。”
“好的。”江雪想都沒有想，便答道。
“可是，這個要怎麽拿？”
店員看了看江雪，她也不像是會抱貓的人，於是從倉庫中拿出了一隻鞋盒子，把貓裝了進來，遞給江雪，“就這樣抱著吧。”
江雪抱著貓，攔了一輛的士，這隻貓倒是很乖，一路上很少叫喚。
因為時間還早，江雪到達岩江家門口的時候還有人在晨練。
岩江應該還沒有去上班，隻是不知道他起床了沒有。
江雪站在岩江的家門口給他打電話，但打電話的時候她又恨不得馬上掛掉，都到人家家門口了，為什麽不直接敲門呢？為什麽還要打電話呢？傻不傻！
但既然撥通了，就硬著頭皮等待人家接聽吧，到時候再告訴人家自己來了，這樣別人也可以有時間把家裏簡單地收拾一下。
“起床了嗎？”
“嗯，醒了，還沒動。”
“那快起來吧，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不要了吧，我早上不吃。”岩江皺起了眉頭，他忽然被這樣的糾纏弄得有點煩。
“我帶的是貓，不是吃的。”
岩江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你在哪裏？”
江雪也不知道岩江居然已經對貓到了完全著迷的地步，但不管怎麽樣，至少岩江喜歡她帶來的貓，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岩江從門內拉開那扇門的時候，江雪正站在他的麵前，但岩江的視線越過了江雪，“貓呢？”
“在這裏啊！先讓我進去。”江雪從岩江扶著門框的胳膊底下鑽了過去。
岩江的家裏窗戶都沒有開，盡管空氣沒有流通，但是一股好聞的男人味仍然讓人呼吸不夠。
“你的被子都沒有疊啊！”江雪盯著單人床上的單人被和單人枕頭。
“你怎麽把大灰關在鞋盒子裏？別給它憋壞了，快放它出來！”
江雪的心裏膈應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了岩江是誤會自己了，難怪他剛剛對她這樣熱情，大灰該不會就是他之前那隻貓的名字，他難道是以為自己找到了他丟失的貓嗎？
這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對自己有這麽高的期待呢？他真是傻，自己連他的大灰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如何給他找貓呢？
“把它放下來啊！”岩江瞪著她。
“還是不要了吧。”江雪心虛，她好像沒有做錯什麽，但為什麽會心虛呢，岩江的大灰又不是她弄丟的，她隻是好心想要安慰他，特意花錢買了一隻名貴的貓送給他，她和錯之有呢？
不，如果真的要談對錯，那隻怪自己太過心急的見他了，他又沒有說會喜歡其它的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是自己的多情打擾到他了。
“喂！它都幾天沒吃東西，快讓它下來吃東西。”岩江語氣緩和了許多。
江雪這才將鞋盒子放在地上，揭開蓋子，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從探出腦袋，從盒子裏跳出來。
“這怎麽回事？”岩江直勾勾地盯著江雪。
“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要是你不喜歡，我可以把它還回去。”
“你為什麽要弄一隻貓過來？”
“因為你的貓丟了，我怕你傷心，所以想要送你一隻更好的貓，希望你能盡快忘了之前的那隻。”江雪講話的時候一臉的小鳥依人，不知者的茫然表情。
“開什麽玩笑，你想讓我重新養一隻貓，然後忘了大灰？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嗎？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不也是單純地為了哄你開心嘛！為什麽在你眼裏，我做什麽都是錯？！”
江雪終於流出了委屈的眼淚，她這麽倔強的人，也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不愛她的人對她的冷漠。
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小白貓對岩江家裏的一切產生了好奇，之前的它都是被關在籠子裏，現在突然可以行走在這麽敞亮的地方，小白貓自覺新鮮而興奮。
小貓像是餓了很久，又或者是從來沒有吃過貓糧，見到岩江家的貓糧的時候，嘴裏發出了“喵嗚，喵嗚”興奮的讚歎聲。
兩人正驚奇於這奇特的小白貓發出的聲音，這時，從某個未知的方向傳來了成年貓叫的聲音。
聲音裏帶著淒厲，帶著示威的怒吼。
“是大灰！”岩江喜形於色，他轉過身，環視四周，江雪也在屋裏的各個角落裏幫著尋找。
“在床底下嗎？”岩江一邊說，一遍蹲下身子，將腦袋貼在地板上往床底下看。
江雪則查看沙發底下。
“沙發下麵有嗎？”岩江問。
“沒有，床底下也沒看見嗎？”
“沒看見，奇怪。”
“它平時喜歡躲在什麽地方啊？”
“它平時會去的幾個地方都找過了，不過不用擔心，它現在就在這間屋子裏。”
江雪心想，自己又沒什麽擔心的，他怕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吧。江雪之所以配合著一副緊張的樣子找貓，並不是因為她在乎那隻貓，而是，和一開始帶貓來他家一樣，她想要讓岩江高興一點。
翻遍了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岩江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
他縱身從床上越過，一步跨越到了衣櫃前，江雪驚呆了，岩江拉開衣櫃，從裏麵抱出一團軟乎乎的灰色東西。
岩江手中的貓剛從櫃子中出來，眼睛還沒適應眼前的光亮，但靈敏的它已經感覺到了屋裏的來客，警覺地縮了縮身子。
岩江看了一眼手表，已經七點半了，比平時晚了十分鍾出門，騎自行車還能趕上，但見江雪還矗立在原地，她帶來的小白貓還好奇地到處參觀。
“把你的貓帶上，咱們一起走。”
“哦。”江雪順從了許多。從地上抱起小白貓，重新裝回鞋盒子裏。
“真的不要它嗎？”江雪問。
“不是不要，是要有個先來後到，你的貓確實很漂亮，但是我已經有貓了。我的貓很喜歡吃醋，容不下別的貓。要怪，隻能怪它來我家的時間不對。”
“那，我是不是認識你太晚了。”江雪倔強地看著岩江的側臉。
岩江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皺著眉頭，“晚一點好，晚一點認識你少一點麻煩。”說完，他突然笑了起來。
“討厭啦！”江雪的小嘴巴翹得更高了，她瞥見了他壞壞的笑容，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友好地笑她，她順勢垂了幾下他的胳膊。
岩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往前走了幾步，試圖和江雪拉開這樣曖昧的距離。
江雪小跑著跟了過來，一輛尾號是w88的黑色小轎車開了過來，是岩江叫的車子，“上車啊！”岩江對著呆呆的江雪催促道。
江雪坐進了後排，岩江坐了前排。
江雪將臉貼在岩江身後的靠背上，“以後，我還能再見你嗎？”江雪的話傳到了司機的耳朵裏，司機也沒敢打擾坐在車裏初戀般的年輕男女，他輕輕挪了挪身子，坐端正了些。
江雪用修成橢圓形的長指甲輕輕戳了戳岩江的後背。
坐在前麵的這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江雪說，“如果你執意要和我保持關係，那就做我的幹妹妹。”
江雪似乎對這樣的回答感到非常的意外，半天沒有想到一句應對的話，她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
岩江伸出一隻手，江雪緊緊地抓住了他，他用力的拉她上岸，連拖帶拽的終於把她撈到了船內。
江雪摸了一把臉上的水，頭發耷拉在臉上，狼狽不堪。
一艘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船行駛到了與自己和岩江的船並肩齊行的位置。穿上坐著的是一男一女。年紀都是二十幾歲，女孩子臉上光潔???像瓷器娃娃。
“你的妝花了。”瓷器娃娃盯著江雪的眼睛，說。
“啊！”江雪聽到這話，驚嚇到失聲。
她慌忙轉過臉去，背對著岩江，她在努力回憶岩江剛剛的表情，他有沒有聽到那瓷器娃娃說的話？那個女人真是沒禮貌，為什麽要當著岩江的麵揭穿自己的妝花掉了呢，這樣岩江不是會更加的關注自己不好的一麵嗎？要是她不當著他的麵這樣講，說不定像岩江這種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粗枝大葉的男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自己妝花了這件事。
江雪拿起手機，借著黑屏時不太清晰的手機屏幕查看自己的妝容，還好還好，假睫毛沒掉，就是為了不讓接睫毛沾水掉下來，她特意買了強力膠水。
被鬧鍾叫醒的時候，江雪還在糾結自己的妝容，她惶恐不安，她多麽羨慕岩江，多麽羨慕那個瓷器娃娃，他們兩人就可以隨便地戲水，也不用躲避水花濺在臉上、頭發上，也許，隻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根本就是素顏都很好看。
睜開眼，外麵的陽光已經很刺眼了，明明睡得很累，卻還是輾轉反側的睡了這麽久，最怕的就是做著這樣的夢，想醒卻醒不來，掙不脫，擺不掉。
慢著，江雪努力地回想，好像這個夢也不賴，她似乎夢到了岩江，他還牽過自己的手，溫潤的手感讓她在夢裏心跳，醒來想起那一瞬間，仿佛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她想，不管是夢裏在一起過，還是現實中真的在一起過，都不過是夢過無痕。既然如此，是夢也好，是真也罷，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用左手握住那隻被岩江“牽過”的右手，心中的幸福蕩漾著......蕩漾著......
今天還能見到他嗎？他昨天因為一隻貓不見了就放了自己的鴿子，也許當初他答應要滿足自己的要求的時候就是違心的，所以現在才這麽容易就反悔了。
江雪對岩江今天晚上的表現實在是沒有信息，她害怕一直等到晚上的時候，岩江依然托詞沒有找到貓而不出現。
可是，江雪知道自己的心，昨天一天沒有見到他，如果今天再見不到，她肯定要瘋掉了。
寵樂寵物店裏，一名男顧客坐在店內，腳下是一隻純白色的小型犬，小狗的樣子憨厚，眼眸清澈，大概是剛剛沐浴完，身上的毛發雪白無暇。
小狗見到有人路過，雙腳站起來，趴在玻璃門上向行人搖尾巴。
江雪見到這場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好可愛的小狗！”她不禁讚歎道。
環顧店內，一隻母貓懷中躺著幾隻熟睡的小貓，江雪靈機一動，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店員正在裏屋給寵物洗澡，江雪沒有過去喊店員，她站到了那隻母貓的麵親，數了數，一共有四隻小貓，其中一隻純白的小貓特別的招人喜愛，它的睡姿最特別，身體完全翻仰過來，四腳朝天，為了躲避陽光，小白貓還將它那可愛的小爪子遮擋在了臉上。
江雪注意到，小白貓的爪子是粉紅色的，肉肉的感覺，讓人很想去捏一捏。
江雪將手伸進去，輕輕撫摸著小貓，小貓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接著用一雙好奇的小眼睛看著江雪。
“喜歡就買一隻回去吧。”一個聲音傳來。一名戴著口罩的店員從裏屋走了出來。
“我喜歡這隻白色的。”江雪說。
“白色的啊，要是白的的話就貴一點。”店員的語調降低了一些。
“為什麽？不都是一個品種嗎？該不會是客人指哪個哪個就漲價吧？”江雪語氣刻薄。
“其實你沒有必要買白色，傳統的說法是白色不容易養活，其他顏色你看久了也很耐看的。”店員再度推銷。
但江雪不甘心，硬是跟店員砍價到一個普通的均價才甘心。
“其實我並不喜歡貓，我是送人的，我一個朋友很喜歡貓，我當然要給他最好的。”
聽到江雪這樣講，店員也算是給自己找到了台階下，“那既然這樣，小姑娘嘴巴又伶俐，我也隻好答應了。”
“謝謝老板！”江雪雀躍。
“我醜話說在前頭啊，要是你們到時候不養了，要還回來也可以，但我隻能半價接受。”
“好的。”江雪想都沒有想，便答道。
“可是，這個要怎麽拿？”
店員看了看江雪，她也不像是會抱貓的人，於是從倉庫中拿出了一隻鞋盒子，把貓裝了進來，遞給江雪，“就這樣抱著吧。”
江雪抱著貓，攔了一輛的士，這隻貓倒是很乖，一路上很少叫喚。
因為時間還早，江雪到達岩江家門口的時候還有人在晨練。
岩江應該還沒有去上班，隻是不知道他起床了沒有。
江雪站在岩江的家門口給他打電話，但打電話的時候她又恨不得馬上掛掉，都到人家家門口了，為什麽不直接敲門呢？為什麽還要打電話呢？傻不傻！
但既然撥通了，就硬著頭皮等待人家接聽吧，到時候再告訴人家自己來了，這樣別人也可以有時間把家裏簡單地收拾一下。
“起床了嗎？”
“嗯，醒了，還沒動。”
“那快起來吧，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不要了吧，我早上不吃。”岩江皺起了眉頭，他忽然被這樣的糾纏弄得有點煩。
“我帶的是貓，不是吃的。”
岩江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你在哪裏？”
江雪也不知道岩江居然已經對貓到了完全著迷的地步，但不管怎麽樣，至少岩江喜歡她帶來的貓，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岩江從門內拉開那扇門的時候，江雪正站在他的麵前，但岩江的視線越過了江雪，“貓呢？”
“在這裏啊！先讓我進去。”江雪從岩江扶著門框的胳膊底下鑽了過去。
岩江的家裏窗戶都沒有開，盡管空氣沒有流通，但是一股好聞的男人味仍然讓人呼吸不夠。
“你的被子都沒有疊啊！”江雪盯著單人床上的單人被和單人枕頭。
“你怎麽把大灰關在鞋盒子裏？別給它憋壞了，快放它出來！”
江雪的心裏膈應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了岩江是誤會自己了，難怪他剛剛對她這樣熱情，大灰該不會就是他之前那隻貓的名字，他難道是以為自己找到了他丟失的貓嗎？
這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對自己有這麽高的期待呢？他真是傻，自己連他的大灰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如何給他找貓呢？
“把它放下來啊！”岩江瞪著她。
“還是不要了吧。”江雪心虛，她好像沒有做錯什麽，但為什麽會心虛呢，岩江的大灰又不是她弄丟的，她隻是好心想要安慰他，特意花錢買了一隻名貴的貓送給他，她和錯之有呢？
不，如果真的要談對錯，那隻怪自己太過心急的見他了，他又沒有說會喜歡其它的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是自己的多情打擾到他了。
“喂！它都幾天沒吃東西，快讓它下來吃東西。”岩江語氣緩和了許多。
江雪這才將鞋盒子放在地上，揭開蓋子，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從探出腦袋，從盒子裏跳出來。
“這怎麽回事？”岩江直勾勾地盯著江雪。
“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要是你不喜歡，我可以把它還回去。”
“你為什麽要弄一隻貓過來？”
“因為你的貓丟了，我怕你傷心，所以想要送你一隻更好的貓，希望你能盡快忘了之前的那隻。”江雪講話的時候一臉的小鳥依人，不知者的茫然表情。
“開什麽玩笑，你想讓我重新養一隻貓，然後忘了大灰？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嗎？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不也是單純地為了哄你開心嘛！為什麽在你眼裏，我做什麽都是錯？！”
江雪終於流出了委屈的眼淚，她這麽倔強的人，也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不愛她的人對她的冷漠。
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小白貓對岩江家裏的一切產生了好奇，之前的它都是被關在籠子裏，現在突然可以行走在這麽敞亮的地方，小白貓自覺新鮮而興奮。
小貓像是餓了很久，又或者是從來沒有吃過貓糧，見到岩江家的貓糧的時候，嘴裏發出了“喵嗚，喵嗚”興奮的讚歎聲。
兩人正驚奇於這奇特的小白貓發出的聲音，這時，從某個未知的方向傳來了成年貓叫的聲音。
聲音裏帶著淒厲，帶著示威的怒吼。
“是大灰！”岩江喜形於色，他轉過身，環視四周，江雪也在屋裏的各個角落裏幫著尋找。
“在床底下嗎？”岩江一邊說，一遍蹲下身子，將腦袋貼在地板上往床底下看。
江雪則查看沙發底下。
“沙發下麵有嗎？”岩江問。
“沒有，床底下也沒看見嗎？”
“沒看見，奇怪。”
“它平時喜歡躲在什麽地方啊？”
“它平時會去的幾個地方都找過了，不過不用擔心，它現在就在這間屋子裏。”
江雪心想，自己又沒什麽擔心的，他怕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吧。江雪之所以配合著一副緊張的樣子找貓，並不是因為她在乎那隻貓，而是，和一開始帶貓來他家一樣，她想要讓岩江高興一點。
翻遍了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岩江忽然想起了一個地方。
他縱身從床上越過，一步跨越到了衣櫃前，江雪驚呆了，岩江拉開衣櫃，從裏麵抱出一團軟乎乎的灰色東西。
岩江手中的貓剛從櫃子中出來，眼睛還沒適應眼前的光亮，但靈敏的它已經感覺到了屋裏的來客，警覺地縮了縮身子。
岩江看了一眼手表，已經七點半了，比平時晚了十分鍾出門，騎自行車還能趕上，但見江雪還矗立在原地，她帶來的小白貓還好奇地到處參觀。
“把你的貓帶上，咱們一起走。”
“哦。”江雪順從了許多。從地上抱起小白貓，重新裝回鞋盒子裏。
“真的不要它嗎？”江雪問。
“不是不要，是要有個先來後到，你的貓確實很漂亮，但是我已經有貓了。我的貓很喜歡吃醋，容不下別的貓。要怪，隻能怪它來我家的時間不對。”
“那，我是不是認識你太晚了。”江雪倔強地看著岩江的側臉。
岩江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皺著眉頭，“晚一點好，晚一點認識你少一點麻煩。”說完，他突然笑了起來。
“討厭啦！”江雪的小嘴巴翹得更高了，她瞥見了他壞壞的笑容，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友好地笑她，她順勢垂了幾下他的胳膊。
岩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往前走了幾步，試圖和江雪拉開這樣曖昧的距離。
江雪小跑著跟了過來，一輛尾號是w88的黑色小轎車開了過來，是岩江叫的車子，“上車啊！”岩江對著呆呆的江雪催促道。
江雪坐進了後排，岩江坐了前排。
江雪將臉貼在岩江身後的靠背上，“以後，我還能再見你嗎？”江雪的話傳到了司機的耳朵裏，司機也沒敢打擾坐在車裏初戀般的年輕男女，他輕輕挪了挪身子，坐端正了些。
江雪用修成橢圓形的長指甲輕輕戳了戳岩江的後背。
坐在前麵的這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江雪說，“如果你執意要和我保持關係，那就做我的幹妹妹。”
江雪似乎對這樣的回答感到非常的意外，半天沒有想到一句應對的話，她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