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這裏不遠就是煉獄先生的家了。”


    蝴蝶忍經過一道轉角,指了指前方。


    “還挺大的。話說我好像還沒去過你的家,你也一次都沒有提起過。”以葉奇怪地問道。


    “蝶屋就是我的家啊!”蝴蝶忍微笑著回道。


    “那個,話說我去真的好嗎?”


    珠世有些緊張,之前她知道了煉獄杏壽郎家其實世代都是斬鬼人。


    在別墅時,煉獄其實也知道珠世是鬼,但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被以葉所救,傷也是珠世治療的,他也不好出手。所以醒來的那兩天他其實都是在躲著珠世。


    明明知道珠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卻還是心虛的躲著她。


    這還是煉獄對鬼並不是有那麽苦大深仇,要是換成風柱不死川實彌,即使珠世救了自己,即使她救了再多人,隻要她是鬼,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砍了她。


    珠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隻是如果以葉他們因為自己起了衝突就很不好。


    她也知道自己“鬼”的身份是有多麽敏感的事。


    蝴蝶忍也看出了珠世的不安,安慰道:“請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說明的……”


    以葉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沒有說話。


    其實以葉之所以讓珠世一起跟來,還是因為擔心鬼無辻無慘。既然知道鬼無辻無慘也在城裏,他就不可能一點防備也沒有。


    把珠世一個人放在那裏太冒險了。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有些太過擔憂,畢竟珠世一個人就躲了鬼無辻無慘上百年的追殺,她可沒有那麽柔弱。


    但是沒必要的險也沒必要去冒。


    他竟然突然有些羨慕卡塔庫裏那能看到未來碎片的見聞色了。


    煉獄的家是很傳統那種房子,明明現在已經是大正時期了,但在鄉下還是很難看到西式的建築。雖然偶爾也能看到電線杆、鐵軌之類的東西,但大部分都仿佛還停留在過去的時光。


    而煉獄的家就更加傳統,看不到一丁點現代的東西。如果隻看他們,你真的很難想象自己現在是處在什麽時代?


    迎接他們的是煉獄杏壽郎的弟弟千壽郎。


    千壽郎和哥哥很像,遠遠望去就像是小一號的杏壽郎。但不一樣的是,千壽郎看上去有些瘦弱,以葉一眼就能夠看出他並沒有多少劍術修行。


    相反屋子裏倒是有個氣息相當強大的人,和煉獄的有點像,如火如焰。不過他的劍意卻蒙上了一層灰蒙的死氣,和煉獄燃燒正盛的火焰相比,他就像是煙灰裏的火焰餘燼,隨時都能夠熄滅。


    “啊!蟲柱大人!”


    千壽郎出來看到是蝴蝶忍十分的驚訝。


    “我現在已經不是柱了。”蝴蝶忍微笑地說道:“煉獄他在嗎?”


    千壽郎愣住了,他都沒聽哥哥說過。


    “在、在的……”千壽郎愣愣地答道。


    蝴蝶忍見千壽郎的神情,瞬間就明白他在想什麽。


    尷尬地撓了撓臉,說道:“這個……原因有些複雜,回頭再解釋吧……”


    千壽郎回過神來,搖搖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沒事的,蟲……蝴蝶大人,你沒必要向我解釋。畢竟我不是鬼殺隊的一員……隻是有些驚訝而已。”


    千壽郎很有禮貌地把以葉他們迎進了大廳裏,給他們麵前的茶杯倒滿茶水。茶壺很大,潔白的陶瓷質地看起來也不輕,但他那纖細的手卻抓得很穩,一滴茶水也沒有濺出來。


    年紀雖小,但卻已經有了一家之主的風範。


    一直坐在走廊處喝悶酒的父親煉獄槙壽郎爬起半個身子,看了一眼以葉三人,翻了身又躺了回去。


    這時千壽郎正好跟著煉獄來到客廳,正好看到這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家父他就是這樣……並不是故意怠慢各位……”


    煉獄坐到正席,把一個錦盒推到蝴蝶忍的麵前。


    “這個就是我之前說的鍛刀材料,雖然不大,但如果忍你新鑄的劍和你之前的一樣都是細劍的話還是夠的。”


    這個材料他真的是把家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了,幸好煉獄槙壽郎並沒有真的把它賣掉換酒。


    一開始聽到父親說已經把它賣了的時候,可真的是把他嚇到了。


    但還沒等蝴蝶忍打開盒子,煉獄槙壽郎的聲音就從走廊處傳了過來。


    “真是的,明明隻是一個毫無才華的平庸之輩,就算有一把好刀又有什麽用,不還是逃不過淪為塵芥的命運。”


    這突如其來的冷漠的話語,讓屋子仿佛被按了停止鍵一樣寂靜得可怕,連一旁煮水的水壺的蒸汽聲都變得沉悶起來。


    “杏壽郎也是,又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才能,還偏要當劍士,真是個無聊透頂……又愚不可及的兒子!”


    感受著突然降至零點的氣氛,千壽郎最先反應過來,帶著尷尬的笑容解釋道。


    “抱、抱歉,家父他……有些不喜兄長大人去當一名劍士……”


    蝴蝶忍忍不住對煉獄槙壽郎說道:“前柱大人,你這麽說自己的兒子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我知道的煉獄先生是大家都信任的優秀之人!”


    “不過是兩個無能之人的互相庇護罷了!”煉獄槙壽郎語氣尤為不屑:“而且居然還讓一隻鬼進了我家,真是墮了家門。要不是看在你曾是柱的份上,你們都已經被我砍了。”


    “很抱歉,我覺得你動不了她的一根汗毛。”以葉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對於煉獄槙壽郎之前的話,以葉心中生不起任何的波瀾。


    因為他見過很多這樣的劍士,因為一兩次的失敗,或是麵臨著瓶頸,又或是因為什麽其他原因,一次又一次否定自己、否定他人,對自己的劍乃至整個人生都產生了懷疑,放棄了劍道。


    這樣的劍士就是他們常說所謂失去了“劍心”。


    他不想去評價他,也不想去勸解他。每次見到這樣失去“劍心”的人,以葉心中能生起的就隻有對自己的劍道更清明的珍視。


    這個世界挫折和誘惑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關於“才能”和“努力”的爭論更是從未停止。以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能夠一直秉持著現在這樣的“劍心”?甚至如槙壽郎所說放棄劍,反而能過上自己更想要的生活也說不定。


    他是幸運的,毫無疑問是個被世界所鍾愛的人。他有劍術的才能,直到現在也沒有遇到足以使自己的劍心崩潰的挫折。現在更是走上了前人從未走過的路。


    ——他是幸運的!


    但是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如他一般幸運,他沒有體驗過他們的痛苦,自然沒有資格去對他們評頭論足,更沒有資格居高臨下地勸解他們。


    他能做的,就是知道自己絕不後悔自己現在所秉承的“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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