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我這一身白丁任何功名皆無的世家公子哥,都已這般搶手,還早早便是定了下來?”


    雲陵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極其陰沉,讓人一聽便能聽出不悅之色,更別說那張已經拉下的臉。


    雲陵進來是沒有去看漣笙,而是望向那罪魁禍首寧沐,眼底盡是濃濃地不滿之色。


    “陵哥哥...我。”


    聽完雲陵說的這番話,寧沐的臉色倏地一下便變得蒼白,張口便想著解釋一二,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說她沒有這般認為,都是別人誤會的?


    說她覺得雲陵日後定然不會一直白丁?搞得好像她便是衝著日後他的輝煌去的。


    一時間,寧沐是上也不得,下亦不能,委實有些委屈又羞憤。


    這麽多年的情分,便是這般一點麵子亦不給她的嗎?


    這時候,寧沐不由地對漣笙的嫉妒心上又多了一層恨意。


    若不是因為有這個人在,她又怎會落得這樣的處境?


    一切皆是因為她的錯!


    都是她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勾了陵哥哥的魂!


    想到這,寧沐便蒼白著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蛋,有些幽怨地望著雲陵。


    然而,雲陵卻沒有接收到她的幽怨以及求好之意,反而轉向漣笙身旁那怔楞住的樸珍慧的小姐妹開口繼續道,“這位小姐,日後還請莫要再說這些不實的話,毀了他人清譽可是罪過。”


    “......”樸珍慧的小姐妹被雲陵用著那憤怒中帶有陰鷙的眼神盯著,渾身僵硬地頭皮發麻,根本是不敢有半點搖頭的舉動,隻好點頭連連稱是。


    雲陵見狀,終是將視線放在了漣笙的身上。


    而當她看到漣笙一臉興味,絲毫沒有任何的其他情緒的眼眸時,心中有著一些挫敗。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除了那人之外,旁人,誰都沒法讓她有絲毫情緒波動。


    就在這萬分尷尬的時候,那先前被派出去叫果子酒的丫鬟回來了,手中且還端著一壺果子酒。


    “......”丫鬟看著那站在眾人間極其耀眼的雲陵,腦子裏一陣懵怔。


    隨即當她對上雲陵轉身望過來的那雙眼,整個人的背脊突然僵硬地發了寒。


    “你手中的那...”果子酒,雲陵話還未說完,便見那丫鬟的下意識動作是藏在了身後。


    “......”


    “......”


    樸珍慧一行是心中咯噔了一聲。


    而漣笙....


    這派去行事的丫鬟,就不能是個穩得住的人嗎?


    這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當人看不出來嗎?


    便是她能裝一裝...雲陵可能嗎?


    果不其然,雲陵沒有繼續再說什麽,而是眯著眼緊緊盯著那丫鬟。


    此時那丫鬟亦算是回過神來了,將那下意識的動作停了下來,又穩穩地拖著果子酒壺。


    隻是...有點晚了。


    雲陵根本便不再出口問些什麽,直接大步兩下走到丫鬟麵前,在眾人的眼前便將果子酒拿到手中,掀開了壺蓋嗅了嗅。


    眾人的心一瞬間便提了起來。


    雲陵皺著眉滿腹狐疑地看著這壺果子酒,心裏其實很納悶。


    酒...確實是望月樓有名的招牌果子酒的味道,那為何這丫鬟會下意識的心虛?


    想到這,雲陵不免又抬眸打量了兩眼那丫鬟。


    那丫鬟被這麽盯著,又是心中一驚。


    但是好在因為現在回過神來了,所以還能穩得住,努力的保持麵上的平靜。


    至於心中怎麽想的...


    注意她那緊握拳頭的手心是何情況便知曉了。


    雲陵看著丫鬟許久,見其沒了異樣,不免有些懷疑方才是否自己的眼神嚇到了這丫鬟才使得丫鬟下意識地心虛逃避的動作。


    不過...


    望著手中的果子酒,雲陵不由地又想起一些後院女子的手段來。


    於是...


    眾人便見雲陵將手中的果子酒又遞給了丫鬟的方向,心下稍稍鬆了一口氣,還沒有完全時,雲陵手腕一轉,在那丫鬟伸過手接果子酒壺前,又給果子酒撈了回來,隨即在眾人未曾反應之下,直接一飲而盡。


    雲陵隻是想著,這果子酒裏麵,便是被下了藥,亦有可能是寫整治人的藥物,比如放了巴豆粉,或者其他,左右是讓漣笙出醜的。


    至於那些什麽害人名節的藥物,那是根本想都沒有想到。


    別看他身體並非那些武將般硬碩,但內裏還是強健的。


    所以...


    便是鬧了肚子或者如何,亦不要緊。


    總而言之,若是有任何的問題,他皆是能夠承受下來,但是漣笙這嬌弱弱地不如原來的那具身體,定然是承受不住這等磨磋。


    所以,他便代為受過了。


    本來...


    看著這些小姐們的模樣,便有可能是為了寧沐而遷怒於漣笙身上。


    說到底,亦是他的責任,他來受過自是應當。


    “陵哥哥,不要...”


    寧沐見狀連忙開口上前伸手便要阻止,然而卻被雲陵轉個身避了開繼續仰頭灌下。


    “抱歉,一時嘴饞,未曾忍住,我這便叫人再給你們上一壺,兩壺皆算在我的賬...”豪氣的就著壺口灌下一大口的雲陵,開口話都還未說完,握著果子酒壺的手便倏地收緊了些。


    “陵哥哥...”你沒事吧...這句話,寧沐怎麽也說不出來。


    看到雲陵那忽然皺眉的臉色,她的心裏也是有些焦慮的。


    怎麽辦?


    如何是好?


    怎樣才能撇清了關係,讓陵哥哥相信她...並不知曉這壺裏放了什麽?


    陵哥哥現在已經將那些果子酒皆入了腹,他是否已經察覺出來有異了?


    她...


    要撇開這些人...為陵哥哥....解藥性嗎?


    想到這裏,寧沐便心中羞赧無比。


    這樣的行為,若是被爹娘知曉,即便不舍得給她一條白綾,卻亦是會將她送到廟裏當一輩子姑子的。


    畢竟這有關乎整個府上的名譽問題。


    但...


    中了藥的是陵哥哥呀!


    她從小便愛慕的男子,她怎能眼睜睜看著他...


    想到這,寧沐不由地便將漣笙在心中又恨了一遍。


    若不是為了她,陵哥哥亦不會中了這藥!


    此時的寧沐也不去想想,不是雲陵便是漣笙,合著隻有漣笙是應該乖乖中招?事後再受萬人嘲諷最後以死謝罪才好了?


    當真是莫名其妙!


    且不說漣笙根本便對雲陵沒那啥意思,便是有,她亦不是有錯,憑什麽便這般針對她?


    這醜陋的嘴臉,活該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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