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我想要得到這冰靈草,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林逾白此話絕對不假,今日買這稀世珍藥冰靈草,他是代謝長亭過來的。


    他活了二十餘年,所見之人甚多,但提及“真心”這兩個字,謝長亭是他見過最癡情的一個。將一個人活成自己的執念,除了謝長亭,恐怕沒有人能做得到了。


    沈黛唇角的笑意淡去,緩緩說道:“如果我沒猜錯,林公子口中的這個女人應該是位故人的吧?我就說,公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你的心上人怎麽會到了需要冰靈草來延年益壽呢?”


    既然不是為了延年益壽,那必定是另一個緣由了。


    林逾白輕笑,拿折扇拍了一下手掌,快意道:“想不到閣主還真是一針見血,你說的沒錯,不過並非我的心上人。我要這冰靈草是為了一個已逝的女子,此藥可保她屍身不腐。若閣主覺得一千兩黃金少,價錢大可由你來定,我絕不會還價。”


    提到價錢,林逾白眼睛也不眨,絲毫不擔心。


    反正謝長亭富可敵國,手下的金銀可以在皇城鋪條路,一路鋪到西北邊關。多少黃金他都出得起,何況是為了那個在他心裏占據特殊位置的女子,必定更不在話下。


    沈黛搖了搖頭,示意紅鷂開門,叫人把林逾白送去天一閣的那整整三箱黃金抬了進來。


    “生死在天,又何必執念如此深,抓著過去不肯放手呢?這一千兩黃金原封不動,林公子且拿回去吧,我這株冰靈草千金不能賣給你,若是沒有別的事,不如就此別過吧。”


    說罷,沈黛起身便要離開。


    林逾白急忙喊住她:“等等,閣主別急著走啊,在下的話還沒說完,別這麽早下定論。我知道你想讓天一閣中的每一味珍奇藥材都發揮它的用場,救人方是醫者本心。而我買這冰靈草,是為了救一個人的命——是活著的那個人。”


    沈黛本想離開的,可聽到林逾白的一番話,她的身體突然不聽使喚,停住了腳步。


    見她有幾分動容,林逾白繼續說道:“閣主,對於旁人而言,這株冰靈草可能隻是個稀有的藏品,但對那個人而言,冰靈草能續他的命!我與那人相識多年,怎會不了解他的脾氣秉性?若是那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沒了屍身,他勢必也活不久了。相信我,沒有人比他更需要這味藥!”


    沈黛眼裏閃過一絲不屑的目光:“林公子,這世間癡男怨女的愛情故事數不勝數,可等閑變卻故人心,真情是經不住消磨的。你說的這個人雖然用情很深,但時間終究會讓他忘了那個女子。”


    “非也,非也。”


    林逾白長歎了一口氣,“你要是見過這幾年的他,就會明白,時間治得好一切傷痛,唯獨治不好他心上的那道。如果閣主這麽認為,那你可真是小瞧了這個人的真心。


    為了已逝的心上女子,這幾年來,這個人明知女子再也不會醒過來,卻還是每隔三日取自己的鮮血為藥引,養著女子的屍身。如果不是身體撐不住了,他怎會去尋冰靈草?


    我見他親筆寫下的一句詩:逍遙二十年,曾為天上仙,亦為萬人譴,甘甜苦楚皆嚐遍,唯卿回眸意,方知是人間。唉,那個從來不懂得愛為何物的男人,最終因為一個女子而徹底明白。”


    甘甜苦楚皆嚐遍,唯卿回眸意,方知是人間……


    沈黛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冰靈草賣給你了,不過這一千兩黃金,你拿回去吧。”


    林逾白瞪大雙眼,趕緊追問:“閣主這是何意?請恕在下不明白。”


    哪有做買賣不收錢的道理?


    “買賣歸買賣,既然我是賣主,那麽價錢就是由我來定的。今日我心情好,隻收你一兩銀子。”沈黛告訴他。


    林逾白怔了一怔,什麽?一兩銀子?


    他眼看著沈黛拿過他的錢袋端量了一會兒,又一臉嫌棄的問他:“你怎麽這麽窮?連一兩碎銀子都沒有,那好,這一兩銀子你就先欠著我吧,下次再還。”


    沈黛回過頭,向身後交代:“紅鷂,記賬上。”


    “是,小姐。”紅鷂掏出隨身帶的賬本,記下了一筆。


    林逾白嘴角一抽,作為堂堂大理寺少卿,他哪裏窮了?他的錢袋裏都是銀票!怎麽會隨身帶碎銀子?


    說起來,這麽個有意思的姑娘,既不說真名,又不露真容,下次讓他怎麽把錢還給她?


    林逾白,眯起眸子,眼疾手快,突然上前,扯落了女子臉上的麵紗——


    看到那張絕美的麵容,他的心頭不禁一顫。


    “你是……”


    謝長亭的書房掛了那麽多幅舊人的畫像,他怎會不記得那畫上女子的模樣?和眼前的這個女子有七八成相似!


    臉上的麵紗被扯去,沈黛臉色一沉,按耐不住手中的金針,狠狠紮在他手臂的痛穴上。


    “啊!”


    屋子裏傳來林逾白淒慘的痛呼聲。


    挨了她一針,林逾白的右手從指尖到手肘,又麻又痛,冷汗直冒。


    可她卻一臉雲淡風輕的離開了。


    良久,林逾白一手拿著裝有冰靈草的錦盒,一手揉著手臂,狼狽的回到了雅閣。


    謝長亭薄唇微抿,朝他補了一刀:“想不到舌燦蓮花的少卿大人,也有吃虧的時候。”


    林逾白大刺刺的坐下來,不巧碰到了右臂,疼得“嘶”了一聲。


    “你是不知道,她長得倒是溫婉動人,下手卻不是一般的重,既溫柔又暴力,怎麽會有如此矛盾的女子?”


    “我知道。”謝長亭黑著臉色,淡淡回答。


    畢竟被沈黛用針刺過的人,不止林逾白一個。


    林逾白皺起眉,思酌不透:“我說小侯爺,你可曾見過她?我覺得她長得像你那位故人,非常像。”


    “像,但她終歸不是。”


    謝長亭一雙桃花眸間露出一抹陰冷,相同的名字,相似的容貌,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究竟是不是有人故意布下的棋子,還不得而知。


    “佛家有轉世一說,萬一她是……”


    ------題外話------


    肉包:林逾白不是第一個被沈黛紮的男子哦,侯爺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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