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禦皓風身後離開侯府,夜千鳶真是後牙都快磨成碎渣子了。


    說得好聽是陪她回三王府解釋禦孤壑被劫的經過,但禦皓風此舉明顯是另有目的。


    然而,讓她更沒想到的是,當他們走出侯府大門時,就見到禦雲摯那修長的身姿宛如上仙般立在一輛馬車旁。


    “二弟這是去三王府嗎?本王也要去三王府,正好與你們同行。”


    “……”夜千鳶差點吐血。


    她要急著回去報信,好帶著聞蕭和青磊去找禦孤壑。這些人全都擠到三王府去,她還怎麽跟聞蕭和青磊一起行動?


    如果手裏有棍子,她真恨不得給這兩人幾棍子,打死得了!


    二王府的馬車早已讓二王妃華鳳茹坐著回二王府了。禦皓風也沒讓侯府的人另外備馬車,冷眼瞧過禦雲摯這個大王兄,他轉身就上三王府的馬車。


    見狀,夜千鳶精致的臉蛋就跟臭雞蛋似的。


    要她與二王爺同乘一輛馬車,若禦孤壑知道,隻怕會氣得原地爆炸!


    禦孤壑今日為什麽會來,還不是怕她跟二王爺有什麽。那家夥看著好說話,實際上心眼小得很,就像那一次夜長東幫二王爺約她去酒樓,他聽說了之後當場把桌子都踹了……


    若是他們沒發展成親親抱抱的關係還好,她跟哪個男人走近他都管不著。可是今天早上他們才在馬車裏親了一路,還不到中午她又跟別的男人乘一輛馬車,這感覺別說禦孤壑那醋壇子會多心了,就她都特別排斥。


    更何況二王爺也不是好相處的,上次拉了她的手,這次保不準又要占她便宜。


    到時她該怎麽應對?


    就在她暗戳戳著急要怎麽拒絕與二王爺同乘一輛馬車時,禦雲摯突然從她身側走過,踩著腳踏上了馬車。


    看著他如此舉動,夜千鳶心中一喜。


    “二王爺,既然大王爺要與您同乘一車,那妾身就不打擾你們敘話了。”請示完後,她也不等禦皓風應聲,趕緊上了大王府的馬車。


    兩個大男人坐一塊,不論是從身份還是從人數上,她也不可能擠進去的。


    至於兄弟兩個如何看待她,她管不著。


    。。。。。。


    聽說禦孤壑被人劫走,聞蕭和青磊震驚又著急,當即就召集了全府的侍衛出去尋找。


    礙於兩位王爺同時到來,青磊留在府中。


    夜千鳶沒心思招待他們,一回去就借口身子不適然後回了禦孤壑的臥房。


    自從陵墓逃生出來後,禦孤壑的臥房就變成了她的,為了讓她安心養傷,禦孤壑這個正主甚至還睡在隔壁。


    房間裏,幾乎都是藥味兒,有她喝過的藥味兒,也有他喝過的藥味兒,這些味兒串在一起,她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難受。


    回想這個把月他們相處時的點點滴滴,雖然他一開始是有意隱瞞身份,但平心而論,他除了要她幫忙救大王爺外,也沒有任何不軌之心。


    反而是越熟悉他,她越是能感受他的無奈。生在一個涼薄的家庭裏,卻還要去保護一份手足之情,完全沒考慮過自己最後能得到什麽。


    起初,她一直都覺得那家夥風流散漫、邪魅隨性,跟‘正經’二個字完全不搭邊。可朝夕相處後,她才發現那家夥內在的體貼和溫柔,甚至還有對她沒有下限的縱容和寵溺。


    哪個身嬌體貴的皇子會去別人家做賊的?哪個皇子會半夜三更去扮鬼嚇人的?哪個皇子會任由一個女人撒潑打罵的?


    偏偏他全都做到了……


    看著衣櫃裏他們倆的衣物,她鼻子忍不住發酸,眼眶也隨之變得滾燙。


    如果他能平安回來,她肯定會好好和他處下去。哪怕他時日不多,她也會用心陪他走到最後。


    “王妃?”


    聽到青磊的聲音,夜千鳶將衣櫃合上,擦了擦眼角後才去把門打開。


    看著她眼眶又紅又潤,青磊抖了抖眼皮,張嘴想說什麽,但被夜千鳶先搶了聲。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二王爺跟來府中,也是想監督你們尋找王爺。你暗中把他盯好,別讓他趁機做什麽手腳妨礙你們尋找王爺。”


    “王妃,王爺吉人天相,他會平安無事的。”青磊突然低下頭。


    在夜千鳶看來,他這安慰人的話完全沒底氣,就跟自欺欺人一樣。她滿臉落寞,眼裏的哀傷怎麽藏都藏不住:“王爺這次出事非同尋常,我看我爹的樣子好像也很意外,如果不是我爹和二王爺做的,那多半都是木翼宗的人。對方神秘詭測又手段狠辣,小馨的死與對方有關,我也遭對方偷襲差點喪命,王爺要是落在對方手中,我真的不敢想象後果……”


    青磊突然抓起了後腦勺:“王妃,其實……”


    “你去忙吧,把外麵那兩位爺伺候好,我想一個人靜靜。”夜千鳶沒聽他說完,將房門重新關上。


    她現在隻想替那個男人報仇,再多安慰的話她也聽不進去。


    要真是木翼族的人將他加害,她就算拚了命也要為他報仇!


    重新走到衣櫃前,她將夜行衣拿了出來,匕首、暗器、毒藥……全都準備妥當。


    剩下的就是等待。


    從夜長東的反應來看,他派人抓走禦孤壑的可能性不大。


    而二王爺這邊,憑她的直覺也不像是二王爺所為。若他把禦孤壑劫走,他又到三王府來,不等於自己送上門來讓三王府的人監視麽?綁匪頭子處在別人的監視下,並不利於他行動,不是嗎?


    她幾乎可以斷定抓走禦孤壑的人就是木翼宗的人!


    而木翼宗那人一直想對付的都是她,既然他是抓走禦孤壑而不是當場要了禦孤壑的命,那就說明對方還是衝她來的。


    既如此,那她相信對方一定會聯係她!


    “王妃……”看著緊閉的房門,青磊抓著後腦勺一臉的糾結。


    在房門口遲疑了許久,他最終還是默默的離開了。


    。。。。。。


    廳堂裏——


    禦雲摯和禦皓風各置一方。


    坐了近半個時辰,兄弟倆誰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但空氣中暗流湧動,與外麵豔陽高照的天氣相比,這方空間如同被隔絕了一般。


    直到一群女人的到來才打破了廳堂裏陰沉連連的氣氛。


    以魯鶯和言紅淑為首,其他女子都是些常年被養在三王府沒名沒分的。一看她們傾巢出動的架勢,守在廳堂外的青磊趕緊上前將她們攔住。


    “誰讓你們來的?”以前跟著王爺身邊,他們從來沒把這些女人當回事,自打王爺心悅王妃以後,這些女人連他們都覺得礙眼又礙事。


    “青管事,聽說王爺出事了,是真的嗎?”魯鶯一臉的緊張和焦急。


    “聽說王爺陪王妃去侯府給夜夫人賀壽,這好端端的為何會被人抓走?王妃呢,為何不見王妃,難道她不該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嗎?”言紅淑由一名丫鬟攙扶著,看走路的樣子明顯傷勢還沒痊愈。


    “就是啊,王爺在侯府出事,為何王妃都不出來解釋一下,莫非這其中還有別隱情?”女人中,一粉黛妖嬈的女子也附和道。


    “你們說夠了嗎?”眼看其他女人也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青磊惱怒的拔高了嗓門。他一個男人都聽出這些女人的醋味兒,明著是關心王爺,實則就是來針對王妃的。他眯著眼掃了一圈這些塗脂抹粉的女人,朝兩旁的侍衛招了招手,冷著臉下令,“香竹院的規矩,沒王爺允許,任何女人不得踏入半步,把她們統統給我趕出去,誰敢不從,逐出三王府!”


    他這一聲命令,跟在言紅淑和魯鶯身後的女人們臉色大變,不由得紛紛朝後退去。


    而言紅淑驕縱的脾氣還是沒怎麽變,見青磊如此不把她們放在眼中,立馬指著他斥罵起來:“你好大的膽子,魯側妃與我是皇上和皇後親自為三王爺挑選的側妃,你區區一個內侍總管竟敢恐嚇我們,你是想死了不成?”


    青磊臉色沉著,眼神不屑的盯著她:“小的雖隻是區區內侍總管,但小的必須聽從王爺的命令,這是小的職責所在,難不成皇後娘娘還要插手三王府後院的事?這三王府的規矩還要皇後娘娘來定?”


    “你……”言紅淑被堵得一臉難堪。


    “言側妃若是來關心王爺安危,那就請保持冷靜,別讓自己的衝動亂了旁人的陣腳,要是攪亂了我們尋找王爺的心智,你擔不起這個責任。”青磊越說神色越沉冷。


    言紅淑緊緊地咬著唇,真是讓他說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魯鶯見狀,立馬溫柔起來:“青管事,我們隻想知道王爺可有消息,並非來此搗亂的。”


    “還沒有王爺的消息。”


    “那王妃呢?王妃現在何處?”


    “王妃身子不適,在房中休息。”


    “出了這麽大的事,王妃還好意思休息嗎?”言紅淑憤恨的插嘴。


    “那依言側妃所言,小的該如何做?”青磊似笑非笑的扭頭看著她。


    “她是王妃,應該出來住持大局,而不是躲在房裏裝死!而且她也必須向我們交代,究竟王爺是如何出事的!”


    “若王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該如何做?”


    “是她把王爺弄丟的,那就讓她以死謝罪!”


    ------題外話------


    親們,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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