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禦孤壑說‘吃的’隻是為了戲耍他從而看他笑話。


    誰知道禦孤壑又變了一塊靈石出來,當著他的麵放在鼻子下,緊接著讓他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


    隻見那塊靈石在眨眼間突然變成了一撮乳白色的粉末!


    他急步上前抓住禦孤壑的手腕,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吃了?”


    夜千鳶實在憋不住了,趕緊與他說道:“二爺,你不是想修煉嗎?我家壑已經在教你了,你還犯什麽傻?”


    難得一向驕傲又冷酷無情的人會如此失態,這場麵也是真好看!


    禦皓風扭頭朝她看去,更是驚詫不已:“吃這個靈石就能修煉?”


    夜千鳶對他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


    說完,她繼續喂翟世喝粥。


    許是看他禦皓風傻乎乎的,翟世喝了粥以後慈和的開口:“年輕人,那個地方與眾不同,靈氣是修煉的根本,也是生存之本。若你想要去那個地方,就必須要靠靈氣修出靈力,不然去也是死路一條。”


    有他這麽一說,禦皓風這才收起質疑的心思,但同時又眸光複雜的盯著禦孤壑和夜千鳶。


    “你們願意帶我一同修煉?”


    夜千鳶緘默,假裝什麽也沒聽到。


    禦孤壑剜了他一眼,鳳目中透露出滿滿的嫌棄:“你要不想修煉也可以,沒人能強迫你。”


    禦皓風臉色微沉。


    以前都是他在兄弟麵前拿勢逞驕,如今風水輪流轉,他卻要看兄弟的臉色,不說這是一種侮辱,但也讓他驕傲的心大受打擊。


    可看著手裏兩塊靈石,他再多的不滿都隻能悶在肚子裏。


    禦孤壑嫌棄歸嫌棄,但還是出聲提醒他:“凝神定氣,不可分心!”


    禦皓風也不遲疑,立馬學著他先前的動作做了起來。


    片刻後,他睜開眼,看著掌心裏兩撮粉末,他難掩激動和興奮:“我真的可以修煉了?”


    從來眼中隻有冷色的他眸子裏散發著灼亮的光,就連俊臉上冷硬的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像一個得了獎激動到無法自已的大男孩。


    甚至不顧形象的抓著禦孤壑衣襟,在他懷裏摸起來。


    “趕緊的,再拿一些給我!”他已經感覺到體內的變化,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妙感覺,血脈像是被一股溫柔的力量洗滌過,渾身不但感覺輕盈,還特別提氣。


    “沒有了!”禦孤壑直接將他的爪子揮開,嫌棄得臉都快黑了。


    “誰信你?趕緊的,拿出來!”禦皓風非但沒放棄,還欲伸手重新抓他。


    被一個男人抓著亂摸,禦孤壑哪會答應?當即黑著臉閃到了一旁,避開他那讓人厭惡的爪子。


    禦皓風撲空以後又窮追不舍的再次去抓他。


    於是乎——


    兩個男人就跟老鷹捉小雞一樣你追我躲,桌椅板凳全都讓他們弄得移了位。


    一個黑著臉就不讓人碰,一個漲紅著臉說什麽也不放棄。


    夜千鳶這頭喂翟世喝完粥,看著狼藉的房間,再看看兄弟倆追追趕趕又躲躲逃逃的舉動,一頭的黑線使勁兒往下掉。


    她隻知道熊孩子有很強的破壞力,沒想到兩個大男人也能熊成這樣。


    而剛喝完粥的翟世卻望著兄弟倆‘嗬嗬’直笑,慈眉善目的讚道:“他們兄弟感情真好。”


    “……?!”夜千鳶嘴角狠狠抽搐起來,完全不能直視這種讚美!


    感情好?一個月前她家壑可是差點死在禦皓風手上!


    如果水火不容也叫感情好的話,那這宇宙上都沒有‘惡’這個字了!


    而追逐不休的兄弟倆聽到翟世的誇讚,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兩個人眼眸中都是一閃而過的尷尬。


    緊接著,禦孤壑突然拿出幾塊靈石朝禦皓風扔了過去,嘴裏還嫌惡的罵了一句:“你是土匪變得嗎?”


    禦皓風眼疾手快的把靈石全接住,咬牙回了他一句:“那你是鐵公雞變的?”


    夜千鳶趕緊過去把禦孤壑拉到床邊,讓他在床頭的凳子上坐好。


    她都快沒眼看了,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了,居然這麽幼稚的鬥氣!


    “師叔,你還沒說被皇上抓去的事呢。”她主動向翟世問道,一來轉移那兩兄弟的注意力,讓他們能消停下來,二來她也是很關心翟世被禦嚴坤抓去的情況,“他抓你去是不是為了修煉秘術的事?”


    果然,她這問話讓兄弟倆都歇下了不服氣的火焰。


    禦孤壑鳳目蹙起,耐心而認真的等著翟世開口。


    而禦皓風捧著靈石也靠近了床邊,雖然他麵上端得冷肅,但眸光還是掩飾不了好奇。


    翟世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來:“早年我與禦嚴坤見過,那時我師尊還未退位,小師妹也還沒嫁到蜀河國來,禦嚴坤那時就知道我是師尊的弟子。”


    夜千鳶認真聽著,也知道他所說的小師妹就是禦孤壑的娘,也就是她的婆婆。


    “師尊原本不同意小師妹遠嫁,可架不住小師妹喜歡禦嚴坤,那時的她就像著了魔一樣非要跟著禦嚴坤回蜀河國。師尊無奈,隻能同意了這門親事。”


    “不過師尊很有先見之名,因為這個凡界沒有靈氣可修煉,所以小師妹雖有靈骨,可師尊並沒有急著為她打通靈骨,而是暫時讓小師妹做個普通人無憂無慮的生活。”


    “小師妹一直都不知道師尊的來曆,直到嫁來蜀河國以後,在禦嚴坤撕下虛假的麵孔時小師妹才看清楚他的為人。她傳給師尊的信中寫道,說禦嚴坤想求老生不老的修煉之法,而她因為一無所知被禦嚴坤打入冷宮,還拿她剛出事的孩子威脅她。師尊雖然埋怨小師妹當初不聽勸阻,但畢竟心疼……”


    說到這,翟世突然長籲了一口氣,眼中霧水朦朧,提到過往的種種,那真是無限傷感。


    夜千鳶倒了一杯溫水喂他喝下,然後等他情緒平穩之後才又問道:“師叔,那娘她後來怎麽會死呢?是不是外公故意設的局?”


    翟世點了點頭,又緩緩道來:“師尊得知小師妹過得並不幸福以後,就果斷將皇位傳給了養子,然後回了一趟古域大陸,並叮囑小師妹等他三年。小師妹在生下孩子後就對禦嚴坤死心了,因為她生下孩子那一年禦嚴坤同時得了四兒一女,那三年裏,小師妹都在心寒意冷中度過,直到師尊去接她,然後讓小師妹假死……”


    後麵他聲音哽咽了起來,也沒再說下去了。


    不過夜千鳶他們都聽明白了,也猜到了後麵的事。依金勻的能耐,讓一個人假死還不容易?


    “那外公是怎麽抱走壑的?皇上又怎麽會同意?”夜千鳶忍不住問道。


    “壑兒是被師尊偷走的。”


    “那外公怎麽又把壑送回來呢?他明知道皇上不靠譜!”這事夜千鳶可是一點都想不通。


    “古域大陸的事我不清楚,但我聽師尊說過,古域大陸的聖主失蹤,他把壑兒送回來也是與此有關。”


    “怎麽的,外公還算到聖主在蜀河國?”


    翟世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並非如此,師尊他隻是猜測聖主落在了世外,所以在每個國家都安排了人手。按師尊的意思來說,說不定某個人會遇上大機緣。”


    夜千鳶下意識的朝禦孤壑看去。


    禦孤壑也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禁勾唇一笑。


    其實對夜千鳶而來,金勻的想法不過是在賭運氣而已。若是找到聖主,那他功勞可就大了。


    隻是沒想到,他外孫沒找到聖主,卻把她給碰上了。


    “師叔,你還沒說皇上這次抓你去的主要目的呢?是想拿你來威脅壑嗎?可我總覺得不合邏輯,因為壑與你並沒見過麵,他哪來的底氣覺得壑會來救你?”


    “他一開始隻是派人跟蹤你們,後來發現我之後就把我抓去了,沒想過要拿我威脅你們。他抓我的真正是目的是想知道我小師妹的下落!小師妹當初下葬的陵墓是讓他給打開的,他早就知道小師妹隨我師尊去了。”


    “原來如此……”夜千鳶點點頭,總算明白了為何陵墓中棺欞不見了,可禦嚴坤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包括他們把陵墓摧毀,如此大的動靜,禦嚴坤居然一點表態都沒有。原來不是他不知情,而是他早就把陵墓給打開了。


    說不定後麵就是守株待兔,等著他們進去呢!


    不過她還從翟世的話中聽出了別的訊息——


    “師叔,他為何要打聽我婆婆的下落?難不成他還對我婆婆餘情未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說到這問題翟世就有些支吾了,“這感情的事我哪說得準?不過依我所見,他想找到我小師妹不過也是想再騙一次我小師妹罷了。”


    “我婆婆是不是很漂亮?”夜千鳶突然賣萌似的對他眨了眨眼。她轉頭再看禦孤壑,隻見他眸光陡然變得明亮如炬,顯然也是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其實夜千鳶也就是幫他問的。


    試想,一個從小就失去母親的人,能不渴望見到自己的母親?


    對這個婆婆的做法她並沒有瞧不起,禦嚴坤的人品就在那擺著,及時又果斷的斬斷與禦嚴坤的關係,她這個婆婆的思想還是很讓他佩服的。


    何況她也沒有拋棄兒子。隻不過怎麽撫養孩子的事好像都是做外公的在幫忙,具體原因雖然不明,但從外公的一係列謀算來看,他也不是要讓他們母子分離,反而有點像在為今後的團聚做準備。


    問起小師妹的模樣,翟世突然‘嗬嗬’笑起來,並把目光投向禦孤壑:“你娘當初可是蝱堯國第一大美人,喜歡她的王孫公子排著隊都能繞城池十圈。”


    夜千鳶笑眯眯的看著禦孤壑,這家夥長這麽妖孽,完全不像禦嚴坤,八九成遺傳到了他娘。通過他的模樣,她沒有理由懷疑翟世的話。


    禦孤壑也勾著唇角。然後把她的手握住。


    兩個人不是眉目傳情就是親昵無間,翟世是早就看出他們小夫妻感情深厚了,作為長輩又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除了看得樂嗬外,也沒覺得有啥。


    “咳!”倒是突然響起了一道充滿違和感的咳嗽聲。


    他們三人同時朝那聲音源頭看去。


    隻見禦皓風一張臉陰沉沉的,特別是盯著他們夫妻的眸光,就跟剛磨過的鐮刀似的恨不得給他們幾刀。


    夜千鳶白了他一眼,轉頭就對翟世說道:“師叔,你不用理他。”


    翟世笑得慈眉善目。


    “鳶兒,該讓師叔好好休息了。”禦孤壑突然提醒道。


    “對哦,瞧我隻顧著問話,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夜千鳶經他一提醒這才想起他們一直把傷患給纏著,隨即一臉歉意的對翟世說道,“師叔,你好生休息,我們讓青磊和聞蕭在這裏照顧你,他們功夫好又聽話,你需要什麽盡管吩咐他們。”


    “你們去忙吧。”翟世點了點頭。也是他身子骨好,所以受點皮外傷也沒什麽大礙。加上他自己又是醫者,對自己的情況比任何人都了解。


    夜千鳶和禦孤壑也確實還有別的事要做。


    畢竟宮無意直接把翟世從禦嚴坤麵前帶走,他們現在很想知道禦嚴坤的下一步動作。


    離開前,他們見禦皓風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而是隻在意他手中那幾塊靈石。夫妻倆相視一眼,倒也沒強迫他跟著去。


    。。。。。。


    走在宵禁的街上,夜千鳶回想著翟世說的那些事,油然而生的感慨也挺多的。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大王爺中毒皇上不管不問了。要麽他懷疑大王爺並非他親身骨肉,要麽他就是想靠你把外公和娘引出來,因為他知道外公和娘肯定會幫你的。”


    “嗯。”對於她的分析,禦孤壑也沒否決。


    比起她的感慨,他心裏複雜的情緒不亞於她。


    許多以前想不通的事如今豁然明了,但追其緣由卻是讓他百感交集。


    所以從天香樓出來他幾乎沒怎麽說話。


    夜千鳶也知道他心裏不好受,畢竟一下子聽那麽多秘聞,總得需要時間消化才行。


    反手握著他的手,她輕生安慰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沒做錯,所以不論結局怎樣,你都別想太多。有些結果是別人自己造成的,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明白,在這個世上你不是隻有他一個親人,你還有外公、還有娘、還有我、還有兄弟。”


    換做是她,攤上這麽個爹,她怕是抑鬱症都得了。


    禦孤壑停下腳步,看著她眼中的擔心,他淡淡的搖了搖頭:“我與他之間本就沒幾分父子親情,不必為我過憂,不論是怎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夜千鳶認真看著他,欣慰他能想通,但也心疼他的身不由己:“那如果你心裏有什麽想法一定要告訴我,別悶在心裏,好嗎?以前你對我隱瞞身份的事我就不提了,但你答應過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瞞我什麽,我也說過,我跟著你的前提條件就是你不能再隱瞞我任何事。”


    “嗯。”禦孤壑將她摟到懷中。


    隻有她能消除他心中所有的不快。


    也隻有她能驅散他心底深藏的那一份傷寒……


    “小主!”


    突然,熟悉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在這無人的街道上,夫妻倆險些被嚇一跳。


    可他們抬頭張望,卻看不見半個人影。


    “你在哪?”夜千鳶忍不住問道。大半夜的整這麽神秘,幸虧他們接受能力強,不然準得被他嚇死!


    “小主,大王爺被關押起來了!”


    聞言,夫妻倆又同時一驚。


    禦孤壑鳳目陡然眯起,低沉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宮無意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回蕩在他們耳邊的回音,悠遠但又格外清晰:“皇上好像用皇後逼大王爺做事,如今你們離開大牢,皇上正抓著大王爺審問,勢必要他說出你們的下落。”


    夜千鳶脫口罵道:“他這是瘋了不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爺小心我拍你上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涼並收藏王爺小心我拍你上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