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天清雋又溫潤的臉龐突然有些僵,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果斷的拒絕他的邀請。


    就連旁邊小二臉上的熱情都消退了,忍不住問道:“客官,你可是其他宗門下的弟子?還是你們打算加入別的宗門?”


    夜千鳶看著他們的反應,頓覺好笑。


    這怎麽跟搶生意一樣,她不進他們店還得挨罵?


    “晉堂主,你也別誤會,我們不想加入水翼宗並非看不起水翼宗,也並非是要加入其他宗門。我拒絕,是因為我們靈力低微,加入貴宗隻怕有辱貴宗名聲。而且貴宗能人輩出,我們入貴宗可能會很自卑。這人啊若是自卑起來就容易消沉墮落,總覺得做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後導致啥啥事都做不好。”


    她前麵的話還稍微受聽,但後麵有關自卑的話,晉天和小二聽得直皺眉頭,還忍不住交換眼神。


    畢竟他們從未聽過有人會用這種借口……


    不,用什麽借口都還算小事,他們都可以當做對方謙虛。真正讓他們不能接受的是,對水翼宗拋出的邀請,她竟能如此無動於衷!


    要知道,每年想加入五大宗的人那可是不計其數,但能通過五大宗考驗的卻是一成不到,更別說五大宗主動邀請了!


    如此殊榮卻被她果斷拒絕,連猶豫都沒猶豫!


    夜千鳶將他們的神色盡收於心中,拒絕是肯定要拒絕的,但是她也有許多不能理解的地方。


    暗自思索過後,她突然微笑,開始變得謙卑起來:“晉堂主,你能找來這裏,我猜一定是與我今日到貴宗門下藥鋪賣丹藥有關,隻是我有一事不明,我夫君不過就是個野派丹師,從未給人煉過丹,就我賣給貴宗的那些丹藥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低品級丹藥,你怎麽就因為這個找上我們呢?”


    可別告訴她是因為他們愛才惜才,這種話騙鬼鬼都不信。


    晉天聽她問話,極度不自然的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恢複溫潤和善的神色,說道:“姑娘,你不必懷疑我來找你們的目的,我以水翼宗的名聲保證,我對你們絕對沒有惡意,隻是因為我看過你夫君所煉製的丹藥,發現他煉丹之術很是不一般,雖然丹藥品級低,但我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若是能來水翼宗,我相信他前途一定不可估量。”


    “晉堂主的愛才之心令人欽佩,但我們確實沒有入宗的打算,所以隻能說抱歉了。”


    “姑娘,能請你夫君出來見一麵嗎?”晉天俊秀的眉頭微微蹙起。好話說盡全被她拒絕,他再有耐心也會不快。


    “你找我夫君也沒用,他是個妻管嚴,隻會聽我的。”


    “……”


    聞言,晉天和小二都同時拉長了臉。


    他們是不願相信有男人會如此窩囊,但麵前這個女子說話直快又果斷,全然一副自作主張的架勢,讓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了。


    最後還是小二給晉天使了使眼色。


    晉天盯著夜千鳶又打量了一遍,然後才說道:“姑娘,我是誠心相邀你夫君加入水翼宗,還請你為了他的前途多加考慮。畢竟入了我水翼宗,不論是對他的修煉還是煉丹術,都大有益處。我知道今日來的倉促,所以也不需要你此刻點頭,希望你好好斟酌,我明日會再來拜訪的。”


    語畢,他也不給夜千鳶說話的機會,轉身離開了客棧。


    小二沒跟他去,隻是在他走後,對夜千鳶說道:“姑娘,你怎就一點都不為你夫君打算呢?我們水翼宗可是五大宗之中對弟子最好的,你夫君要是入了我們水翼宗,那可是什麽都不用愁的,修煉有人教導,煉丹更是不愁稀缺的藥草,我敢說要不了兩年,你夫君在整個鳯天國絕對能出人頭地。所謂夫榮妻榮,他要是出人頭地了你不也跟著享福嗎?”


    對於他吧啦吧啦勸說的話,夜千鳶是真覺得好笑。


    好好的一個宗門,搞得跟邪惡組織一樣,還一個勁兒的給她洗腦,也不問問她上輩子是幹什麽的!


    “小二哥,我知道你的好意,就如晉堂主所言,先讓我跟我夫君商量一下吧。”麵對他的執著,她也適時的退了一步。


    “那好,你好好跟你夫君談談,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小二也識趣,立馬不再糾纏。


    目送他離開後,夜千鳶也很快回了房。


    房裏雖然藥香飄溢,但煉丹的東西已經不見了。某爺正端坐在桌邊,姿態閑雅的品著茶水。


    她皺眉過去,不滿的道:“忙空了也不知道出來幫我說兩句!”


    禦孤壑放下茶杯,將她拉到身上,一手摟著她,一手捏她臉蛋。


    “為夫是妻管嚴,出去也說不上話!”


    別聽他言語帶著調侃,但捏她臉蛋的動作卻是帶著幾分懲罰意味兒的!


    夜千鳶幹咳了一聲,趕緊摟著他脖子哄道:“我那還不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就是不希望他們來煩你。我夫君堂堂男子漢,怎麽可能是妻管嚴呢?你看我,嫁夫隨夫,夫君要來這鳯天國,我不就乖乖的跟著來了嘛。”


    她的求生欲可是很強的!


    別以為他平時什麽都縱著她寵著她,其實她比誰都清楚,他骨子裏那種大男子主義才有的霸道思想可是相當的嚴重。就拿房事來說,從來都是他占主導,連抗議的機會都不會給她。偏偏這些別人看不到,隻看到他平日裏對她溫柔體貼的一麵。


    禦孤壑睇著她乖巧的樣子,唇角微揚,算是開恩先饒她一次。


    夜千鳶知道他應該聽完了他們在外麵的談話,安撫好他的小情緒後,她在他懷裏坐直,略有不安的說道:“那晉天說通過你煉製的丹藥就可以看出你是個人才,你說他這話代表什麽?我不信他來找你隻是為了招募你加入水翼宗,這背後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禦孤壑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按理說這些人找我們應該是衝著你來對,若是衝我而來,那應該是與外公有關。我明白他的意思,丹師煉丹都有各自的技巧和心得,而我煉丹的技巧是遵循了外公的指點,按照他在手劄中所記載的心得去煉製丹藥,這就使得我煉出的丹藥與他煉出的丹藥極為相似,所謂‘同出一門’也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說他是好意還是別有心機?”


    “他可有提外公的名諱?”禦孤壑別有深意的反問道。


    “沒……”夜千鳶搖了搖頭。下一瞬,她突然瞪眼,“壑,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與寧狄不一樣?”


    “不是‘有可能’,是他與寧狄本就不一樣。”


    經他一提醒,夜千鳶小臉繃得緊緊的,先前對著晉天她莫名出現一種戒備心,這會兒是越想越覺得晉天這人不可信!


    就算宮無意與他們失聯,所以沒能夠給他們提示,他們也覺得晉天與寧狄有所不同。


    寧狄除了有人引薦外,見到她家壑時大大方方的表示是來見金神醫的後人,言談舉止中明顯流露著他與外公曾經交情匪淺。


    可晉天呢?


    他自己也說了他對丹藥很熟悉,這說明他極有可能通過丹藥懷疑她家壑與外公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該知道外公是金翼宗的嫡係弟子,怎麽還能再邀請她家壑加入水翼宗呢?


    如果他不知道她家壑與外公的關係,那他憑幾顆低品級的丹藥就向一個素未蒙麵的人拋出入宗的‘繡球’,這豈不是很扯淡?


    見她為此犯難,禦孤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溫聲道:“此人動機讓人難以捉摸,待明日我會會他,就算不能摸清楚他的目的,也能辨別他究竟是好意還是別有用心。”


    “嗯。”夜千鳶點點頭,眼下也隻能這樣。隻是,她還有一事不安,“這裏恐怕不是我們長居之地,我得先給飄飄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心裏有個準備,隨時離開。”


    。。。。。。


    這一晚,禦孤壑依舊在房裏煉丹。


    反正已經有人知道他是丹師了,他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夜千鳶還是隻堅持了前半夜,後半夜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不過第二天等她醒來時,禦孤壑也在床上陪她一起睡覺。


    兩人打水洗漱後,禦孤壑還特意換了一身月牙色的長袍。吃過東西後,他們也沒外出,夜千鳶安靜的陪他在房裏看書。


    剛過午時,小二就帶著晉天來了。


    這一次,夜千鳶客客氣氣的請他們進了房。


    禦孤壑並未起身相迎,在晉天進房時都保持著看書的姿勢。


    晉天在看到他第一眼時稍稍愣了一下,但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滿,還略顯抱歉的問道:“在下應該沒有打擾到公子吧?”


    “晉堂主請坐。”禦孤壑似是才發現他一般,將書放下,對他抬了抬手。


    晉天微微一笑,在他對麵坐下。


    小二則是端著茶水進來的,見晉天落座後,趕緊為他們上茶,然後在今天身側站定。


    晉天比昨日還謙和,清雋的臉龐上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打量禦孤壑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欣賞。


    “公子不僅丹術讓人稱讚,沒想到容貌也如此卓絕不凡。”


    “晉堂主過讚了。”禦孤壑揚起唇角,雖然回得謙虛,可邪魅的笑容中並沒有一絲受寵若驚。


    論容貌,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人之姿,論舉止,就連晉天這個五大宗之一的堂主都自感比不上他。麵前的這個男人,閑雅從容,矜貴舒雅,哪裏像是一個散修人士?恐怕鳯天的人也不及他這般氣質!


    “公子氣宇非凡,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不知公子出自哪宗?”


    “我乃一散修,無名無分也無宗。”


    “那敢問公子,不知你煉丹術師承何人??”


    “不瞞晉堂主,無人教導在下煉丹之術,在下是自學成才。”禦孤壑嘴角始終勾著邪魅的笑。


    晉天微微眯眼,原本溫潤的目光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站在他身側的小二都忍不住皺眉。


    在他看來,禦孤壑看似有問有答,實則帶著幾分輕狂,說重點那就是有些目中無人!


    “不知公子有無興趣加入水翼宗?”晉天也沒在與他寒暄,直言問道。


    “沒興趣。”


    “公子,我們堂主可是誠意招你入宗,你如此不作思量就回拒,也未免太不給我們堂主顏麵了。”小二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言語中也帶著幾分指責。


    “內子昨日就已經回拒過了,我對加入五大宗並無興趣,你們如此,不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嗎?”禦孤壑朝小二看去,狹長的鳳目始終含著淺笑,但言語絲毫沒對他客氣。


    小二臉色微沉,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晉天臉上友善的表情也少了許多,許是從禦孤壑的話中聽出了不悅,他也沒再多說什麽,起身道:“我無意逼公子加入水翼宗,不過也希望公子多加考慮。若公子想明白了,歡迎你隨時到分堂找我。”


    語畢,他給小二使了使眼色。


    小二會意,隨後與他離開了。


    他們一走,禦孤壑瞬間收起臉上的笑,起身對夜千鳶道:“鳶兒,通知他們,我們即刻離開。”


    。。。。。。


    他們也沒找小二退房,而是六個人如同平日出門逛街一樣,分頭離開的客棧。


    路上,邢飄飄得知他們夫妻有可能得罪了水翼宗,驚訝得不得了。


    “千鳶,你們這樣不給堂主顏麵,他肯定不會放過你們!”


    “就是知道他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才要離開啊。”夜千鳶笑說道。


    見她此刻還能笑得出來,邢飄飄更是不理解:“你們為何要直接拒絕呢,為何不拖上幾日,如此不是更有利於我們離開?”


    夜千鳶一邊帶著他們往僻靜地方走,一邊還對她俏皮的眨眨眼:“我和壑就是故意的。”


    他們就是想看看那晉天到底想要做什麽!


    其實,他們也可以假裝加入水翼宗,她也向禦孤壑提過這個建議,但禦孤壑不同意。入宗門是簡單,就怕出宗門難。何況她是聖主的傳人,為了打探別人的目的就要她屈尊降貴去給人做弟子,她願意他還不願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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