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不懂醫術,但跟著禦孤壑這麽久也知道一點門道,她趕緊從儲物袋中掏出兩塊手絹,把他和自己的鼻子都捂住。


    隨著黑氣從男子身上散發出來,他臉上的顏色也在發生變化,一開始黑青,緊接著如同煮熟的蝦皮似爆紅,再漸漸的紅色褪去又變得蠟白無色。


    禦孤壑往他嘴裏送進一顆丹藥。


    片刻功夫,男子臉色總算恢複如常。


    夜千鳶親眼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又驚訝又疑惑:“壑,不是說鬼門金針在這裏隻是普通物件嗎?怎麽還有這麽神奇的作用?”


    禦孤壑看了看男子身上那些金針,對她笑道:“鬼門金針在這裏確實隻能算一件凡品,但也不能說它無用。這好比蜀河國的銀針,對普通人而言用處不大,可對大夫而言,卻能用來施針治病。”


    夜千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遂一邊聽一邊點頭。


    隻是想起在白沽城時晉天、金霞以及卞舜行幾人明目張膽的要搶奪鬼門金針,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這會兒既然說到鬼門金針,她也就忍不住提了出來:“壑,你覺得那些人想搶鬼門金針,究竟是為了什麽?別人搶就算了,我可以當做那些人對鬼門金針有所誤解,可是那個叫被稱‘金姑’的金霞,她可是外公的妹妹,怎麽她也要搶鬼門金針?”


    “我想這問題隻有外公才能作答。”禦孤壑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外公離開金翼宗與這鬼門金針有莫大關係。”


    “可惜外公什麽都不說,而且還不知道何時能見著他。”夜千鳶露出不少失望。


    提到金勻,不止是禦孤壑,就連她都會不自覺的變得憂傷和傷感,在眼下這種困境中,消極情緒是大忌,她也立馬意識到這話題不能繼續談下去了,遂傾身伸手想要拔掉男子身上的金針。


    “鳶兒且慢!”禦孤壑突然將她手腕捉住。


    “怎麽了?”夜千鳶巴眨著眼表示不解,“我看此人氣色沒啥問題了,把針給他拔了看他會不會醒過來?”


    “針是要拔,可是不能隨便拔。”禦孤壑指著男子印堂那根銀針,“此針最為重要,一定要最後拔出,不然就算他沒事也會變有事。”


    “哦。”夜千鳶趕緊收手,可不敢再亂碰了。


    禦孤壑笑了笑,隨即將男子身上的金針從下而上依次慢慢拔出。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謹慎的盯著男子的反應。


    夜千鳶比他更緊張,偷偷握了一把匕首,如果這人還像先前一樣,她肯定不會再留情。


    當最後那根插在印堂的金針被拔出時,男子眼皮開始了跳動。


    沒多久,隻見他眼皮掀開,露出漆黑的眼瞳。


    禦孤壑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夜千鳶從地上拉起,並以保護的姿勢將她固定在身側。


    男子先是轉動眼球,似乎在思考自己在什麽地方,待看清楚站在他麵前的夫妻倆時,他‘啊’一聲坐了起來,並哆嗦著往身後退,驚恐萬分的瞪著他們:“你們、你們想做什麽?”


    從他的眼神,夜千鳶和禦孤壑都看出來了,他是記得他們的!


    “該我們問你才對,你們究竟想做什麽?”夜千鳶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我們……”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他目光布滿了驚恐,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沒有……我不想的……是他們……是他們……”


    他的反應讓夜千鳶和禦孤壑同時冷下了臉。


    禦孤壑冷聲問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盡管他沒把話說得太狠,可是也充滿了威脅。男子瞪著他,更是不停的往後退,還邊退邊哆嗦道:“不管我的事……我什麽也沒做過……都是別人逼我的……”


    瞧他的樣子明顯是被嚇得不輕。


    夫妻倆相視一眼,都有種無語的感覺。


    之前還想偷襲他們呢!


    不過他們也理解他的反應,所以冷冽的神色有了收斂。


    夜千鳶朝他抬了抬下巴:“你不用害怕,你既然還能在這裏跟我們說話,就說明我們不會要你的命。我們隻想知道,你是怎麽跟那些人在一起的?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我……”男子緊張的望著他們,眼裏有許多惶惶不安,好似被什麽嚇到而無法正常言語。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夜千鳶不由得軟了語氣。她當然知道不是他們把他嚇著了,怎麽說他們夫妻也是帥哥美女,還沒那麽大的能力把人嚇到說不出話來。


    “我……我叫馮小慶……是艮月國人……”男子一邊介紹自己一邊低下頭,像是沒臉見人。


    夜千鳶和禦孤壑交換了一下眼神。


    禦孤壑從桌上端起盤子,走到他跟前遞給他。


    男子愣了愣,但還是伸手僵硬的接下了,並且小聲道了句:“謝謝。”


    夜千鳶在一旁靜靜觀察著,比起他們在山崖下找他講話,此刻的他形態和言語才像個正常人。


    從他結結巴巴的話中他們也聽得出來,他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所以這會兒她也不著急了。


    馮小慶接過盤子後也沒客氣,抓起盤裏烤熟的肉就大口咬了起來,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仿佛被餓了幾十上百年似的。


    “好吃嗎?不夠就說,我們還可以給你烤。”


    “好吃!”馮小慶不假思索的點頭,點完頭後驀然愣住,似乎才發現他們夫妻在一旁看他。他咀嚼的動作放慢,一邊嚼著烤肉一邊謹慎的盯著他們。


    “我說了你不用害怕,我們要害你早害了,用得著把你救醒嗎?”麵對他的戒備,夜千鳶有些沒好氣。


    將嘴裏的肉咽下後,馮小慶沒再抓肉,而是朝他們主動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麽?”


    夜千鳶拉著禦孤壑到桌邊,在毯子上坐了起來,然後對他招了招手:“過來吃吧,這裏還有熱水。”


    馮小慶看了看桌上的茶具,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然後端著盤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們對麵,緩緩坐下。


    夜千鳶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後,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說是艮月國的人,那怎麽會在這裏?”


    “我……”馮小慶還是放不開,張開嘴又忍不住合上。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奉聖主之命正在調查一起人口失蹤案,所以你知道什麽就請你如實告訴我們,回頭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你在聖主麵前美言幾句,讓她好好賞賜你。”


    “聖主不是損落了嗎?”馮小慶驚訝的反問道。


    “你怎麽知道?”夜千鳶板著臉反問了回去。


    “冷海說的,我不但知道聖主損落,還知道聖主有個女兒,現在鳯尊鞭在她手中。”


    “咳咳……”夜千鳶不自然的輕咳,然後一本正經的道,“我剛不過是為了試探你。好了,恭喜你通過考驗了,我們現在繼續吧。”


    “……”馮小慶嘴角有些抽動。


    別說他,就坐在夜千鳶身側摟著她腰肢的禦孤壑都忍不住悶笑。


    他的女人什麽最擅長的就是一本正經的唬人!


    “怎麽,有什麽難言之隱嗎?還是說你想我們把你送回去?”夜千鳶稍稍板起臉來。當然,她也有心試探他的反應。


    “不不……我不要回去!”馮小慶突然激動起來,眼裏再次露出恐懼,說話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結巴了,“我說我說!那些人不是好人,我求你們別把我送回去!”


    “那就開始說吧。”夜千鳶倒了兩杯茶,一杯給禦孤壑,一杯自己端著喝了起來,表示他們很有耐心。


    馮小慶低下頭,開始說道:“我都二十歲了才開始修煉,聽說鳯天國有許多天材地寶,而且最適合修煉,我就隻身來了鳯天國。可是我資質不好,在鳯天國一年多都沒什麽長進。有一天我差點被一頭妖獸吞了,突然出現一個老者把我救下。”


    “那老者就是冷海?”夜千鳶忍不住問道。


    “嗯。”馮小慶點點頭,繼續道,“他可憐我一個人,就問我要不要加入銀月幫,並說銀月幫裏全是各地的散修,大家像親人一樣不但相互照料,還在修行上相互提攜。對我而言,這真的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所以想都沒想就跟他去了。”


    “後來呢?”


    “後來他果真帶我去見了許多散修,有好些還是修為很高的人,我那時真的很高興,雖然入不了五大宗,可是有個如此強大的幫派給自己做靠山,那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於是我按照他們入幫的規矩,滴了血,並喝了入幫血酒,之後就被冷海分到一個小堂裏。那裏幾乎都是跟我一樣的新人,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修煉。剛開始一切正常,有人帶我們去打妖獸,大家相互幫助,每個人進步都很快。可是沒過多久,我們就覺得精神恍惚,想得了重病似的,帶我們修煉的那人說我們必須每日喝一口血酒,一共要喝足十三次,這樣修煉起來就能事半功倍……”


    “血酒?就是入幫時喝的那種?”夜千鳶又忍不住打斷他,才一會兒功夫她就聽得心口麻涼麻涼的了!


    “嗯,就是入幫時喝的那種血酒!”馮小慶抬起頭,眼裏充滿了難受和懼意,“他們說那是高階妖獸的血煉製而成,喝了以後就不怕高階妖獸了。我們十幾個人都沒有懷疑他們,全都按照交代喝足了十三次。剛開始我們確實發現自己靈力有所提高,可漸漸的我們總無法控製自己的言行舉止,腦海中總會出現一個聲音叫我們要聽話,不能忤逆,否則就要死。我們也很害怕,可是我們不知道該怎麽擺脫那種情況,明明心裏想的是一回事,可總會控製不住自己……”


    “那個無名村你知道嗎?”禦孤壑突然問道。


    “知道。”馮小慶趕緊點頭,“冷海說無名村擁有數之不盡的靈氣,隻要我們再修煉一段時間,就可以去到無名村修煉,在那裏不需要殺妖獸,每天隻需要打坐靜修就行了。聽說想去那個地方的弟子特別多,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去的,還得看個人表現,越是對銀月幫忠誠越有機會去到那裏。”


    “除了無名村,你還知道他們有什麽秘密修煉的地方嗎?”禦孤壑又問道。


    “有,不過冷海說我們要去了無名村才有資格知道。”


    問道這裏,夫妻倆心裏都跟翻江倒海似的。


    都形成幫派了,可見這背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而且從馮小慶的話中他們可以推算出,這是一個有組織有規模的幫派!


    夜千鳶沉著臉問道:“那你還知道些什麽?”


    馮小慶搖了搖頭:“我就知道這麽多,除了自己等階低沒資格打聽其他事外,最主要的是我們做事總是身不由己,根本不能打聽別的。”


    “那靈寶行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靈寶行的掌櫃就是銀月幫的長老!”


    聞言,夜千鳶眸底一亮,總算問到些她想知道的事了!


    “那靈寶行有什麽秘密你知道嗎?”


    “秘密?”馮小慶仔細想了想,反問道,“你是說通道的秘密嗎?”


    “你知道?”夜千鳶更是有些小興奮。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走過那個通道。我們雖然沒什麽自由可言,但銀月幫還是會放我們進城去長長見識。那個通道據說是一個大能用秘術變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銀月幫的弟子出入。”


    “那通道一頭在靈寶行,另一頭在何處?”


    “在絕地穀。”


    “絕地穀?你能帶我們去嗎?”


    “我隻知道在絕地穀,但我不知道怎麽去。”馮小慶突然露出一臉為難,怕他們不信似的,他解釋道,“我們每次去絕地穀前都要喝一種酒,喝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酒醒後就在絕地穀了。回來的時候也是如此,銀月幫的人似乎對那個地方很看重,完全不想讓人知道絕地穀的秘密。”


    那地方肯定有大秘密,這是不用多問的!


    現在要怎麽辦?如何才能到達絕地穀?


    那裏說不定有救邢飄飄的方法,他們肯定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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