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對自家舅舅的心思頗有異議,覺得他騙邢珂是有些不厚道,但是她也不能看著自家舅舅被人敵視,甚至有可能被人趕出去。


    畢竟他們這一次來白樹島就是為了幫舅舅挽回舅娘的,也好讓她的表姐有個完全的家!


    “飄飄,這位是?”她假裝沒認清女子的身份,充滿好奇的上前向邢飄飄詢問道。


    “千鳶,這是我舅娘,我不在家的時候就是舅娘一直在照顧我娘的。”邢飄飄向她介紹完,也向女子介紹起來,“舅娘,這是我在外麵認識的好姐妹,她叫千鳶,那位是她的夫君孤壑。他們不但帶著我一起修煉,還幫我尋找煉製天極丹的藥草,沒有他們,也煉不出天極丹。”


    “你有天極丹了?”女子又驚又喜。


    不怪她反應大,而是她從未想過這個侄女會真的弄到天極丹。她看過那丹方,其中有一株血霜藤千百年才出一株,而且她都隻是聽說過,連長在哪裏都不知道,可想而知要煉出天極丹根本就不容易。


    當初同意讓這個侄女離開白樹島,除了架不住她的孝順外,也是想讓她出去曆練一番,誰知道她還真把天極丹弄到手了!


    邢飄飄暗暗的朝鳯憲瞄了一眼,然後附在女子耳邊低語起來。


    女子聽完,表情驚愣的同時眼神如同放刀片一樣直射著鳯憲,且充滿恨意的朝鳯憲質問道:“你既然帶著天極丹,為何不給珂兒服用?看她如今這般無知的模樣,你良心何安?要知道,不是因為你們兄妹,她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受這些罪!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趕緊把丹藥拿出來,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這些話,邢珂自然是聽得稀裏糊塗,可是鳯憲卻字字明白句句清楚。


    且他知道這些都是事實,他無可反駁。


    “珂兒,我們回房,我有話要與你說。”他沒應女子一句話,而是摟著邢珂轉身往屋裏去。


    “你……”女子見狀立馬要追上去。


    “舅娘!”邢飄飄突然挽緊她手臂。


    “飄飄,你這是做什麽?”女子不敢置信的瞪著她,指著鳯憲的身影惱道,“你知道他是誰了對吧?那你知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對你娘的?你又知不知道你娘這些年來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是誰造成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難道你今天要讓我失望?”


    “舅娘,我、我不是要幫他說話。”邢飄飄一臉的難過,不過更多的是為難,“可他畢竟是我爹,我想、想看看他對我娘是否在意……”


    “怎麽,他在意你娘你就替你娘原諒他了?”女子眼裏怒火更甚,嗓門也扒得更高。


    這場麵也是夜千鳶沒想到的,替自家舅舅緊張的同時又有些無措,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都有些應對不來。


    這位邢珂的大嫂雖然凶是凶悍,可她怒火也是情有可原。


    這麽多年都是她照顧邢珂,可見她對邢珂很在意,就衝這份感情,即便她想護著自家舅舅也不敢亂懟人。


    “飄飄舅娘,你先請屋裏坐,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行嗎?你別生氣,舅娘她現在正病著,你如此生氣恐會影響舅娘的病情。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給舅娘治病的,你也希望她能盡快痊愈不再犯病是吧?”她繞到女子另一側,同邢飄飄一起挽著她手臂,又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說道。


    熟識她的人都知道她真實的脾氣,可不熟悉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被她純美的外表所欺騙。


    女子聽著她安慰人的話,雖然眼裏還帶著怒火,但也認真的打量起她來,一看她模樣甜美,而且小腹還微微隆起,作為過來人哪會看不出來她懷有身孕?


    對鳯憲的恨意雖然深,但她也知道跟這個丫頭無關,遂也收了幾分脾氣,然後隨她們進了堂屋。


    夜千鳶從邢飄飄的言行中也看出來,她是想給親爹一個機會的。


    所以在進屋的這半會兒功夫,她就不斷的跟邢飄飄交換眼神。


    可邢飄飄卻對她暗擠眉頭,除了表示自己沒想到辦法外,還暗夾著一絲對她舅娘的怯意。


    於是夜千鳶心裏更加沒底了。


    咋弄呢……


    “孤壑,你進來!”


    就在她暗暗著急時,突然聽到房裏傳來鳯憲的聲音。


    禦孤壑看了她一眼,又微眯著眼觀察著邢飄飄的舅娘,確定她沒有亂發火的舉動過後才提腳朝鳯憲的臥房走去。


    而他去了沒多久就出來了。


    夜千鳶和邢飄飄都把他望著,都想知道鳯憲把他叫進去究竟有何指示。


    禦孤壑抿著薄唇朝剛落座的女子看去,見她也緊緊盯著自己,不過他隨即走到夜千鳶身側,先摟住她肩膀,然後似是很無奈般輕歎道:“舅舅讓我們好生照顧飄飄表姐,他帶著舅娘先離開白樹島了。”


    “……”夜千鳶很是驚訝。


    “什麽?我娘被我爹帶走了?”邢飄飄也忍不住驚呼。


    “什麽?他敢把人帶走!”邢飄飄舅娘與她同時驚呼道,下一瞬隻見她身影倏得就沒了。


    邢飄飄趕忙追去。


    夜千鳶也想追去,但卻被禦孤壑摟著肩。


    她扭頭朝他看去,隻見他嘴角掛著邪魅的笑,還示意她主意自己的胸前。


    她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空間葫蘆就在他懷裏放著,而鳯憲帶著邢珂如此不告而別,哪裏還需要多問,肯定是進葫蘆裏去了!


    她額角不由得滑下一滴冷汗。


    真不知道她那舅舅是如何想的,逃避真的解決一切問題嗎?


    根本原因完全不在外人身上,全都在舅娘身上。就算躲著外人又能怎樣,要是舅娘清醒,還不是一樣恨他?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堂堂的一國之主能慫成這樣,這種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法子都用上了,也真是丟人啊!


    邢飄飄緊跟著自己舅娘許庭闖進鳯憲睡的屋子,可屋子裏別說人影,連他們離開的氣息都嗅不出一丁點。


    “鳯憲,你個混蛋,還敢再來招惹我們珂兒,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看著被氣得破口大罵的舅娘,邢飄飄眼珠子轉了轉,上前小心翼翼的拉著拉她的衣袖,小聲哄道:“舅娘,你別生氣嘛,他們肯定還沒走遠,要不我去把他們追回來?”


    許庭扭頭瞪著她,惱道:“就你這點修為還想把你娘從他手裏解救出來?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把他帶來白樹島的?你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這麽對她,恨不得把她往火坑裏推?你這心是怎麽長的?出去一趟叫妖獸把心給吃了嗎?”


    “我……”邢飄飄心虛得低下頭。


    “我不管你怎麽想的,反正就是不能讓你娘跟他在一起!你要是不把你娘找回來,我就讓你舅舅把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給趕出白樹島,到時候你永遠別想回來!”許庭氣急敗壞的威脅道。


    邢飄飄偷偷看了一眼門外的夫妻倆。


    她不用問都知道自家爹娘去了哪裏,肯定是進了葫蘆中!


    而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敢說。


    要是讓舅娘知道,肯定也會要求去葫蘆裏,若是千鳶和孤壑不同意,那就更麻煩了。


    千鳶的脾氣她也早就熟透了,能對她舅娘如此客氣,已經是給足了麵子,若是舅娘在氣頭上與他們發生了爭執,後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舅娘,我一定會找到我娘的,你別著急好嗎?”她最終也隻能安慰許庭,希望她能消消火。


    “我不著急?我不著急能行嗎?你娘現在的樣子就跟一個無知孩童差不多,以前她就被鳯憲所騙,現在隻會更吃虧!”許庭仍舊很氣恨。


    “舅娘,我們會治好娘的!你知道嗎,孤壑就是金神醫的外孫,他可是得了金神醫親傳的,就連血霜藤都是他們給我的。隻不過孤壑現在還煉不出高級丹藥,不得已才委托中刃堂幫忙煉製,誰知道讓我爹發現了,這才……舅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先醫治好娘的病,沒有多想別的。”怕她找不到鳯憲而真的把氣撒到夜千鳶和禦孤壑頭上,邢飄飄趕緊道出禦孤壑的身份。


    果然聽她說明以後,許庭很驚訝的朝門外看去:“什麽,他是金神醫的外孫?”


    邢飄飄很肯定的點頭,並在她耳邊低語:“孤壑不但是金神醫的外孫,還是金大人的傳承人,他現在可是赤心劍的主人了。”


    “啊?”許庭驚訝得愣住。


    “還有哦,千鳶是聖主的女兒,聖主和金大人損落,如今她是鳯尊鞭的新主人。”


    “……”


    聽著侄女繼續‘泄露’的消息,許庭已經驚訝得發不出聲了。緩緩的回頭再朝門外看去,她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懷孕身孕的小丫頭是聖主的女兒?


    對了,先前她好像稱呼珂兒為‘舅娘’……


    剛剛在氣頭上,她還真是沒注意!


    得知門外夫妻倆的身份以後,她火氣也沒剩多少了。不過這與夜千鳶的身份無關,而是與禦孤壑有關。


    她調整好情緒,帶著邢飄飄走出房門,再次打量起他們來,而且看禦孤壑的眼神還多一絲親切:“沒想到時隔多年我竟然在這裏見到洛櫻的兒子!對了,你娘和外祖父可安好?當初幸虧他們父女相救,不然也保不住飄飄,隻可惜他們走得倉促,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們就匆匆離開了白樹島。”


    夜千鳶和禦孤壑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番話,夫妻倆硬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您的意思是您見過我娘?”禦孤壑又震驚又意外。


    “是啊,不僅我見過,就連飄飄出世還是你娘接生的呢!”許庭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親切,與先前凶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夫妻倆聽她這麽一說,更是驚訝。


    不過好像邢飄飄也說過,邢珂的病是他們外公診斷的,而且丹方也是他們外公提供的,應該就是那一次吧,隻是他們沒想到當時禦孤壑的娘就已經在古域大陸出現了。


    夫妻倆相視著,從彼此眼中消化著這意外的消息。


    “舅娘,那這麽說我與千鳶和孤壑能遇上還是緣分了?嗬嗬!”邢飄飄一聽這些往事,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緣分!”許庭感歎道,她這些感歎並不帶笑,反而有著一種很深的無奈感。


    “飄飄舅娘,那你知道我婆婆現在在什麽地方嗎?”夜千鳶忍不住詢問。


    “你們不知道嗎?”許庭不解的反問道。


    “外公隻告訴我們說她在閉關修煉,我們也不知道在何地方。”夜千鳶一臉的失望。


    許庭頗為遺憾的道:“飄飄出世以後他們走得很急,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如今的下落,要是知道我們早就找去了。”


    邢飄飄見他們聊得起勁兒,笑著招呼他們:“都別站著了,千鳶還懷著身子呢,快去堂屋裏坐著,我這就去把娘釀的花蜜拿出來,我們一邊喝一邊說。”


    說完,她趕緊往廚房跑去。


    夜千鳶瞧著她飛跑的身影,突然想起一件事,遂向許庭問道:“飄飄舅娘,有一事我們很不解,飄飄是如何服下絕心丹的?”


    “你們知道了?”許庭微愣,看了一眼禦孤壑後又很快明白過來,對於這個問題,她隨即皺起了眉,還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飄飄她娘時常犯病,失憶的時候還好,但清醒的時候總是鬱鬱寡歡。在飄飄三歲那年,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來了一顆絕心丹,本來是她想服用好讓自己把鳯憲忘記,沒想到飄飄太頑皮,竟把丹藥當成零嘴兒吃了。”


    “啊?!”夜千鳶完全沒想到竟是這麽回事!


    “唉!所以我們家特別痛恨那個負心人,若不是他和鳯瑤,珂兒也不會變成這樣,飄飄更不應該陪著珂兒受這些罪!”提到鳯憲,許庭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夜千鳶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了。


    這個時候根本不是替鳯憲說話的時候,哪怕她心裏偏袒鳯憲這個舅舅,也隻能憋著。


    至於邢飄飄服用絕心丹的事,她更是無語。她原本以為是邢珂不想讓女兒走她的老路所以才斷了女兒情愛的念頭,哪知道居然飄飄自己貪吃造成的。


    慘,這對母女是真慘。


    不過還有一個人也夠慘的……


    禦皓風!


    估計他要是知道這結果,起碼得吐一升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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