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凜冽寒風呼嘯而過,卷起高處一道魁梧身影衣物颯颯作響,此人頭戴鬥笠,以麵具遮掩麵容,卻身著金箔所鑄長袍戰甲,傲立頂端。忽然,又是一道人影疾馳而來,腳下踏空,一躍而起,立於魁梧身影對麵。來者一席素白長袍,兩肩點綴道道黑紋,黑色長發束成馬尾垂於腦後,麵貌英俊,氣質儒雅,眸中卻夾雜絲縷焦急,正是雲州大儒俠史豔文。


    “你終於來了,史豔文!”魁梧身影似早知史豔文會前來一般,沒有絲毫反應,依舊靜立原地,向史豔文道出問候。


    不待史豔文作答,魁梧身影再次出聲,話語中不帶任何情感,“史豔文,我與你的恩怨情仇,今天,定要做個了結。”


    然而,史豔文眼中卻沒有對方的身影,或者說,他此行的目的並非所謂了結恩怨,史豔文毫無掩飾心中焦急,心係之下,喚對方之名,發出質問,“藏鏡人,我的兒子在哪裏?”


    藏鏡人眼中透著殺機,不做回答,隻是自顧自言說,“史狗子,你以為你與苦海女神龍、劉萱姑回到韃靼,就可以過著安樂的生活嗎?”


    知曉藏鏡人所言非虛,歸隱一事的確難成,史豔文眼眸低垂,心中閃過苦澀。但僅刹那史豔文便重打精神,再難亦不過是盡人事罷了,史豔文心中所想他人怎知。史豔文麵上不露破綻,反問藏鏡人,“藏鏡人,史某已經不問世事,為何你要一再苦苦相逼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史狗子,你太過天真了。”聽聞史豔文反問,身為多年糾纏的宿敵,短短幾句已得史豔文心中三味,藏鏡人大笑出聲,卻是一聲低喝,突然出手,掌中緊握,功體運轉,元力聚集掌中,化作一道藍紫色球體徑直打向史豔文。


    史豔文聽聞天真二字,稍有失神,但敏銳感知尚在,察覺藏鏡人出手,毫不驚慌,隻是一個旋身便輕易化解攻勢。雖被藏鏡人偷襲,但史豔文卻不願還手,隻是一再好言相勸,“藏鏡人,怨怨仇仇,風波幾時休啊。”


    多年糾纏,來來回回依舊是這句話,藏鏡人心中不耐愈盛,出言相激,“史豔文,你說道的功夫一流,但是,卻不敢麵對事實,隻會逃避,根本是一隻縮頭烏龜!”


    史豔文麵對藏鏡人譏諷,不為所動。反對藏鏡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古人道‘純剛純強,其勢必亡。’史某若與你爭鬥,隻是會兩敗俱傷啊。”


    說來說去還是勸人放手,令藏鏡人心氣難平。心火已起,史豔文聲聲話語更像是火上添油,前言盡作未聞,隻聽得最後一句。藏鏡人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哈,好誇口的史豔文,那就展出你的實力吧!”話音一落,藏鏡人氣勢再漲,殺機彌漫。


    “藏鏡人,我們就不能以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嗎?”史豔文麵露難色,終究不想以武力與人相爭,依舊尋求著一絲和解希望。


    “和平?嗬!”藏鏡人麵具之下難見表情,隻是嘴裏念叨著這兩個字,發出一聲不屑嗤笑,緊接著又以史豔文子嗣性命來做要挾,“今天,你若沒展出你的實力,與本座一決生死,那你的兒子小空,性命休矣!”


    史豔文此來首次從藏鏡人口中聽得子嗣消息,卻是生命攸關,藏鏡人話語終是見效,牽起史豔文心中怒火,他麵色凝重望向藏鏡人,“藏鏡人,你快放走小空,小空是無辜的啊。”


    藏鏡人察覺史豔文心中壓抑的怒火,他還是破了史豔文的心境,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史豔文,你太過天真了。要救你的兒子可以,拿出你的實力來!”


    “藏鏡人,這數十年來,你一直苦苦相逼,但是史某隻是想要以和為貴啊。”事關小空,史豔文不得不平複心境,苦悶之情鬱結心中,卻是難下決心對藏鏡人動手,隻是苦苦相勸。


    “惦去!你我二人不共戴天之仇,除了以死做了結之外,別無他法了!”藏鏡人愈發不耐,胸中忿忿,隻覺史豔文太過囉嗦。


    即便對方如此言語,史豔文依舊是不願動手,滿心隻想盡力緩解仇恨,隻是發問,“真的隻有這個方法嗎?”


    藏鏡人聽人如此軟弱不堪,一味避戰,怒極,出聲喝問,“你的父親史豐洲殺了我的父親嬗羅教的戰神羅天縱,如此至極的殺父之仇,還有其他的方法可解嗎!”


    史豔文一時語塞,竟不知作何回應,但心性如此,終是不願擅起戰端,“這……上一代的仇怨就讓它過去吧。”


    “在戰場上不要再廢話了,史狗子,藏鏡人已經對你非常的仁慈了。”藏鏡人緊握雙掌,怒不可遏,幾欲出手,但心氣高傲如他,不願麵對一個沒有戰意的史豔文,口中再次出聲相激,“你若再逃避,不但隻是會害死小空史仗義,還有史精忠、史存孝,以及你的妻子苦海女神龍、劉萱姑都會被你害死!現在你隻有一個選擇,就是你拿出你畢生所學,打敗我藏鏡人,我若敗,我保證你全家無事,你若被我殺死,本座也能保證你全家的安全。但是,你若再逃避!不但掛上懦夫之名,還害死全家,一將功成萬骨枯,難道為你犧牲的人還不夠多嗎!現在該是輪到你為他人犧牲的時候了!”


    藏鏡人所言字字句句,若晴天霹靂,打入史豔文腦海,史豔文平和心境再次動搖,聲帶顫抖,“這、這……”


    “現在該是輪到你為他人犧牲的時候了。”藏鏡人明白史豔文避戰心思有所動搖,話語不停。


    “啊、藏鏡人,你一言九鼎嗎?”史豔文再次平複動搖心境,他深知今日之戰不可避免,若藏鏡人所言為真,史豔文又有何懼,便是一戰又有何妨!


    “藏鏡人不打謊言。”藏鏡人淡然回應。


    “好,那史豔文今天就拿出畢生所學來對付,希望不管是你敗,或者史某亡,都希望你能遵守諾言。”史豔文得到藏鏡人答複,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藏鏡人等這天數十年了!”藏鏡人釋然,頷首出聲。


    戰端終起,一切都如藏鏡人所想一般發展,他早已等待數十年之久。


    “提高警覺來吧!”史豔文擺開架勢,氣勢一震,先天純陽功體已然運轉。


    “使出全力吧!”藏鏡人亦擺開架勢,與史豔文相對而立,與其針鋒相對。


    二人戰意高昂,氣勢逼人,不再有絲毫言語,四周空間一時肅靜,便是風也好似感受到這肅殺的氛圍而悄然隱匿,沒有聲息。二者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互相對視,謹慎而小心地尋找著對方的破綻,這場數十年的巔峰對決即將拉開帷幕。


    隻見藏鏡人一聲暴喝,先發製人,靴足連踏推動身體急速前進,撕裂空氣,蕩起風聲陣陣,右臂前展向史豔文衝殺而去。


    史豔文見人來勢洶洶,正是戰意高昂,沒有半分遲疑,口中一聲高吟,左臂回收作回防姿態,右手上舉,抬足蹬地,風卷袍起,帶動身體迅速逼近藏鏡人。


    行至半途,二人不約而同踏地一躍而起,在空中相互對峙,瞬間二者開始交手,隻見兩掌相對交擊,各被震退,複又以另一掌再次對掌,功體相似讓二者力道幾近相同,都是難以奈何對方。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二人身影在空中交錯瞬間,拳打腳踢各顯神通,你來我往,攪動風雲變色,氣勁衝擊數十裏。


    刹那間,已過數十招,竟然都不落下風。隻見二人從空中下落,緩解對招力道,再看之時,已是兩級反轉,位置互換。史豔文毫不停歇,不作回氣,雙手匯元,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牽動元力流轉,雙手再行轉換,右手向下,左手向上,元力盡數匯聚左手,呈現赤紅之色,口中大喊招式之名向藏鏡人徑直追擊,“純陽一氣!”


    藏鏡人也無半點遲滯,雙手自小腹向上延伸,從胸口往兩側伸展,功體隨心而動,有紫電雷霆聚集胸前,兩臂於胸前旋轉控勁,複又凝結雙手,作水藍色外相,不甘示弱,怒喝招式名姓,足下不停殺向史豔文,“飛瀑怒潮!”


    二者身形極速閃現,撕裂空氣,帶起陣陣罡風,拳掌相對,招式對轟,僵持不下。兩人盡展能為,一身功體盡數灌入招式之中,卻是兩敗俱傷之勢,對轟處能量驀然暴動,蕩起道道氣流將二人衝飛。


    史豔文、藏鏡人皆從高處跌落,在空中把持自身狀態,皆是一腳蹬向周遭建築。但見藏鏡人毫不留情全力施為之下,將建築踏碎,而史豔文則如蜻蜓點水,借力不傷建築分毫,兩人借力使力躍回空中。


    兩人再次在空中相對,近身搏戰,拳掌相對,如擊牛皮鼓,發出道道悶響。但見藏鏡人尋機一掌直打在史豔文胸腹之上,史豔文不甘示弱,也是一拳打在藏鏡人鬥笠下的臉麵之上,兩人皆以功力化解傷勢,仿若未覺,繼續在空中糾纏。又是數招過去,二人在空中翻滾,藏鏡人緊握右拳,猛然揮拳打在史豔文頭顱,史豔文隻覺大腦混沌,下意識翻身一腳踹在藏鏡人身上,將其踹至屋簷,震落些許瓦片。藏鏡人尚不及緩氣便遭此重擊,反手又是一拳打向史豔文肺腑所在,史豔文隻覺胸口一悶,攥緊拳頭擊向藏鏡人側臉,藏鏡人頓遭重創。二人在空中廝殺數十招,兩側房屋遭氣勁波及,瓦片紛飛,幾近坍塌。藏鏡人猛然一拳打向史豔文腰腹,內勁之下留下碩大拳印,史豔文掌風淩厲打向藏鏡人胸口,內勁鑽入四處破壞。


    交戰時間雖短,二人已是遍體鱗傷,卻又渾不在意,今日定要拚個你死我活。藏鏡人蓄力一拳打向史豔文後腦,史豔文不甘示弱,以傷換傷,拳頭直取藏鏡人麵門,將其鬥笠打飛,交手餘波竟將房簷震碎一塊,飛出百米。但見藏鏡人黑發披散空中,麵具之下麵色猙獰,史豔文麵上亦有疲憊之色,二人再次踏空,於空中納元歸勁,蘊於掌中,悍然相對,又是一記對轟,不分勝負,二人皆被震退。


    兩人全然不顧傷勢,眼中隻有對方,交手數百回合,激戰一夜一日,仍然不分上下。時至大日初升,照耀天地,再看二人周遭環境,破碎不堪,房屋傾塌,土石遍地,盡數瓦解。直觀戰鬥二人,雖遍體鱗傷,卻神采奕奕,不見頹勢。


    又是一次對招過後,兩人不約而同分隔兩側,藏鏡人看著對麵這與他鏖戰一夜一日之人,情不自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史豔文,你果然不同凡響!”


    “藏鏡人,你亦有驚天之能。”史豔文眸中戰意不減,即便鏖戰一夜一日,儒雅之氣卻無損分毫,對這位宿敵依舊保持尊敬。


    “哼,好聽話少說,藏鏡人的驚世之招,要取你之命!”藏鏡人眼眸閃爍,卻是岔過話題,神態張狂,直言取其性命。


    史豔文稍作歇息,再運功體,驚天戰意愈發強盛,“史某也不會讓你失望!”


    “很好!”藏鏡人戰意無雙,狂態盡顯,雙拳交擊於胸前,體內海量元力匯聚雙拳,化作紫電霹靂,更是引動周遭環境異變,土石盡皆受力懸空而起,漂浮空中。


    史豔文戰意愈濃,右手在上掌心朝下,左手在下掌心朝上,牽引雄厚氣勁凝聚兩掌之間,旋掌匯聚赤紅焰火,盡數凝結,一時激起空間震蕩,炸開無數殘骸。


    兩人提起內元,要使出最強一招。受二人極招影響,一時間山動地搖,日月失色。但見藏鏡人,藍靛色雷霆聚集身周,拳掌之間是有萬千雷動,引動天相變化,有雷聲轟鳴,烏雲聚攏於穹頂,遮天蔽日。又見史豔文,純陽烈焰化作無盡火海,舉手投足泛起無窮波瀾,層層疊疊,有金烏出世,將大地浸染一片赤色,淹沒大地。


    藏鏡人高舉右手向天,藍靛色雷霆匯聚掌心,正是極招,“怒潮襲天!”


    史豔文右手並作劍指指地,純陽烈焰凝聚指尖,正是極招,“純陽貫地!”


    史豔文、藏鏡人二人蓄勢已久,順勢以極招相對之時,突然,一道人影攜浩大威勢降至二人正中,竟然收化二人驚天極招,右掌對向史豔文極招純陽貫地,左掌對向藏鏡人極招怒潮襲天,右掌匯聚烈陽,左掌凝聚雷霆。隻見史藏二人無不驚駭,藏鏡人驚呼出聲,史豔文亦是發出疑惑。


    隻聽人影口念詩號,“黑夜穿梭幽靈影,白色骷髏形似馬。郎喚南宮名帶恨,君揚怒眉殺天下。”來者麵容左右黑白分立,頭上發色卻是白黑對立,與麵上相反,一身黑白二色道袍,正是黑白郎君南宮恨。


    “看,一氣化九百!”南宮恨施展絕世武學,雙掌收化極招,但見南宮恨陰陽功體流轉,兩手不停引導體內氣勁流轉,試圖將史藏二人極招收化納為己用,並借力身形旋轉,將二人極招部分化作一氣化九百之力,打向史藏二人。


    隻聞得南宮恨一聲長鳴,三人極招終是相撞,一時間天地動蕩,震驚百裏。史藏二人決戰所在,終於是在三人極招餘波之下徹底化作齏粉,氣浪掀起萬丈土石,形似海浪,向外擴張,直至遮天蔽日,難以視物。


    至那日起,易仙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五年了。


    易仙,是一個布袋戲迷,熱衷於國內霹靂金光這兩個最大的布袋戲,但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有穿越的一天,而且穿越到了金光布袋戲這裏,還是劇情最開始的時候,黑白龍狼傳。


    你問易仙為什麽會知道他穿越到黑白龍狼傳的時期,因為他當時“運氣非常好”的就在史藏二人對轟的十裏之內。那時天還黑,他聽到不遠處傳來各種轟轟轟的聲音,這讓易仙非常害怕,他怎麽一個轉身就到荒郊野嶺了,不遠處還有仿佛雷鳴般的聲響,身為一個普通人的他,第一反應就是遠離聲源,但他一個普通人能跑多遠呢,一直到天色發亮,太陽出來,他才跑了不到十裏的距離。


    然後他就聽到了金光兩巨頭對轟時喊出來的招式名,出現在荒郊野嶺,遠處有大佬對轟,招式名字你還很熟悉,這種種特征讓他明白了,自己穿越金光布袋戲了,而且還是黑白龍狼傳的最開頭。


    易仙憑著自己寶貴的看劇經驗,他已經想到等會黑白郎君會來摻一腳這場世紀對決,而且三個人打起來的時候,劇裏表現是整個場景都被卷起的土石給淹沒了,他再不趕緊跑,那他就完了啊。雖然說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再怎麽跑也跑不了多遠,但好歹也是一線生機啊,就在他努力為了小命而再次奔跑。沒過一會,就聽到身後黑白郎君高喊一氣化九百的聲音傳來。


    就在易仙又渴又餓又累,又聽到黑白郎君的聲音,徹底陷入絕望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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