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傷離去之後,從第二分部趕回西劍流交付任務的月牙嵐快步走入神喚大殿之內。


    “杜門隊長月牙嵐,參見軍師。”


    軍師輕搖折扇正自思考,聽到月牙嵐的聲音回過神來看去,見人神情萎靡,以為任務又一次失敗,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然後道:“月牙嵐,為何這副神情,難道說,你,又讓我失望了?”


    月牙嵐目光遊離,回想著前後兩次將自己打退的兩道招式,聽到軍師問話當即躬身道:“啊、屬下,屬下,這次任務托軍師的福氣,已經順利完成了。”


    軍師卻是不信,看月牙嵐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必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否則怎麽會是這種神情,他意味深長地拉長聲調道:“喔——那真是辛苦你了,既如此,有留活口嗎?”


    “這……”


    軍師一問就問到了月牙嵐的死穴,他支支吾吾難以回應。


    果不出軍師所料,說是成功,但依舊是失敗。


    軍師搖動手中折扇,眼神一凜,逼視月牙嵐出聲說道:“看來,是有人逃脫了?”


    “呃……”


    月牙嵐無法狡辯,雖然非戰之罪,但他確實是讓雲十方逃脫了,他想要辯解,張嘴之後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西劍流軍師何等樣人,觀月牙嵐神情,就知月牙嵐想法,不比掌上觀紋要難上多少。他語氣森然,對月牙嵐更是產生了壓抑不住的怒意,這股怒意並非單純是因為月牙嵐沒有完成任務,而是夾雜了他居然敢欺瞞上級的憤怒。


    “既然沒做到本師交待之事,你還敢說你已經順利完成任務?”


    屏風前的月牙嵐自然從軍師語氣之中聽出到了不同以往的怒火,他的額角有冷汗潺潺,自兩鬢滑落,兼之被人勇威勢一壓,登時雙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但已經數次受罰,自認不弱於其他八門隊長的月牙嵐怎甘心任務就這麽被判定失敗,當即伏下身子出聲道:“請軍師,先聽屬下解釋!”


    軍師聽到月牙嵐請求,收起折扇,合上雙眼,手指揉按眉心,沉默不語,心中思緒如電,萬千想法一閃即逝。


    此番行動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也不為過,地部內有內應接應,外有八門隊長阻道,到底如何才能讓人走脫。好友啊好友,你的這個小弟真正是令人失望,罷了罷了,且讓他說就是了。


    一番思考,軍師平複情緒,不再動怒,他睜開雙眸,恢複先前清明,然後看向月牙嵐道:“好,本軍師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月牙嵐爭取到了解釋的機會,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拒絕,當即應是。


    軍師側過臉不再看向月牙嵐,說道:“說吧,到底是誰被脫逃?”


    軍師剛問,月牙嵐立即回答道:“是地部總門,雲十方。”


    “嗯?雲十方!”


    本不想再看月牙嵐的軍師一聽月牙嵐的話,當即轉過頭來一臉驚異地看向月牙嵐。


    聽出軍師話語中的驚異,月牙嵐趕緊繼續解釋,“是,不過雲十方與死無異了。”


    “喔?”


    “雲十方不知為何並沒有中毒,但他為了保護身後的中原人,被我一擊打成重傷,之後更是自點死穴,想要與我同歸於盡,最後不支倒地。當時他重傷瀕死,身上傷勢可以說是神仙難救。所以屬下並沒有再做追逐的動作。”


    軍師聽到沒有中毒四個字,眸光閃過一絲不明意味,並在口中重複了一遍,“噢?沒有中毒?此事我知曉了。”


    然後他點了點頭,揮手甩出一瓶藥物置於屏風之前的地上,看向月牙嵐道:月牙嵐,此次你平定地部總門有功。現在,本軍師就賜你一瓶回靈液,恢複一次受誡靈鞭之傷痕,希望此後的你,也能像這樣為我們西劍流盡最大的心力。”


    一聽到軍師提起的誡靈鞭之傷,月牙嵐就覺得體內被誡靈鞭所傷的傷勢在隱隱作痛,當即垂首,感謝軍師恩賜,“是,實在是非常感謝。”


    “月牙嵐,你先下去休息吧。”


    軍師沒有繼續多說,隻是讓其退下。


    “是,軍師。”


    月牙嵐應了一聲,拾起地上的回靈液,悄然離去。


    待月牙嵐離去之後,軍師攤開手中折扇遮擋在下半張臉前,想到月牙嵐所說的雲十方未中毒一事,自語道:“天恒君,你投向西劍流,也應該做到你許下的承諾。不過,既然雲十方沒中毒,看來你已經暴露了,真正是一隻廢物。”


    軍師身為智者,之前聽到月牙嵐說雲十方未中毒之時,就想明白了天恒君已經暴露的事情,恐怕現在天恒君已然遭受不測,說不定屍體都涼透了。不過,天恒君本就隻是一步閑棋,能夠借此剿滅地部大多數的武者也已足夠。至於雲十方,身受重傷還自點死穴,且不說能不能恢複過來,就算真的想要恢複過來,也需要不短的時間,等到他恢複的時候,西劍流的靈體煉化早就完成了。


    想到這,軍師冷笑數聲,負手從屏風之後離去,隻留下一句鄙夷話語回蕩大殿之內。


    “嗬嗬嗬,中原人到底是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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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劍流的事情按下不提,且看主角這邊。


    雪山銀燕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劍無極跟隨其後,在兩人身後的則是魔天的身影。


    三人並行在山穀之間向前行去。


    沉默的氣氛在三人間形成,終於,劍無極受不了不講話的另外兩人,停下腳步,出言道:“哎呀,喂喂喂,從昨夜一直到剛才,咱們就一直搬屍體,埋屍體,做到我肚子都餓了。我看,我們還是先來去找地方吃一點好料喔。”


    雪山銀燕還沉浸在地部眾人死傷的悲痛之中,難以自拔,聽到劍無極提議,毫不客氣地回聲嗆道:“要吃,你自己去吧。”


    劍無極哪裏能想到自己會被雪山銀燕這麽嗆聲,依照他的性格又怎麽會被人嗆聲不還嘴,他當即走到雪山銀燕身後,十分毒舌地應道:“唉喲,啊不然是怎樣,你是吃苦瓜,吃的太多是否?一張臉縮成像一條苦瓜咧,連講話也苦澀澀。”


    雪山銀燕聽到劍無極的話,仿佛找到了發泄口一般,將胸腔裏的一腔苦水全部倒出,“現在地部被破,眾兄弟死傷無數,而雲前輩又生死未卜,吾非凡人前輩不知所蹤。我,怎有心情吃東西呢?”


    劍無極看雪山銀燕表情就知道雪山銀燕想要說什麽,心裏清楚他又陷入自責情緒之中,當即擺出一臉明了的神情道:“喔,原來如此喔。”


    而雪山銀燕雖然倒出胸中苦水,但還是不知如何是好,依舊沉浸在自責之中。


    劍無極一把將腰間長刀取出,遞給雪山銀燕說道:“這樣,我看,我這隻先借你好了。”


    看見劍無極突兀把自己的貼身武器遞過來,雪山銀燕一臉奇怪問道:“為何?”


    劍無極拿起長刀比劃一下,就要遞過去,邊遞邊說:“拿給你自殺的啊。”


    “什麽!”


    雪山銀燕自然沒能想到劍無極會說出這麽莫名其妙的話,更沒打算接過長刀。


    劍無極見他沒打算接過長刀,就將刀收回,看著雪山銀燕繼續說道:“怎樣,我的刀你用不習慣哦?若不然,還是你自己要用你的燕子劍切腹,這樣我就好心點,由我來幫你介錯。”


    “劍無極,你!”


    熟悉的名台詞又一次從雪山銀燕口中喊出。


    劍無極則一臉無所謂的看著他說:“我怎樣?反正你早晚也是會餓死,我隻是想讓你早死早超生呢。”


    “嗯——”雪山銀燕拉長音調,舉起燕子劍就想拔劍,明顯被劍無極的話刺激得有些生氣。


    魔天就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吵架,再次歎了口氣,隻覺得兩人有夠幼稚的,這有什麽好吵的,當即上前將二人隔開道:“好了好了,何苦鬧得這麽僵呢。雪山銀燕,劍無極雖然用詞不當,但意思是對的。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昨晚大家勞累了一夜,到現在都滴水未進,也的確該吃點食物填填肚子了。”


    雖然魔天說的話是向著自己的,但劍無極絲毫不領情,手中的刀方向一轉,就要架在魔天脖子上。魔天自然不是天恒君那個廢物,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劍無極動作,站立一旁保持微笑。


    而劍無極早就料到他能躲過,也不過多糾結,隻是順勢把刀舉起,對準魔天道:“我早就很奇怪了,你昨晚幫忙搬完屍體就自己走開啊,一直跟著我和雪山銀燕幹什麽?現在還想插手我與雪山銀燕之間的事情,你,是哪個蔥?啊?”


    魔天心知劍無極對他有所防備,從昨晚第一次見麵開始,劍無極就一直用帶有敵意的眼神在看他了。但他並不在意,隻是微微一笑應道:“身為中原人,我自然也想為中原出一份力。現在,遇到雪山銀燕這位大儒俠之子,當然是跟在他身後有忙幫忙,有力出力了。至於你說的插手,在下隻是覺得你說的有理,出聲讚同罷了,僅此而已啊。”


    劍無極眼睛一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敵意的意思,將長刀連刀帶鞘收回腰間,手掌更是直接握住刀柄,對魔天說道:“噢?原來如此啊,那我真正是多謝你了?現在說也說完了,做也做完了,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能請你快閃一邊別再跟著了嗎?”


    說罷,劍無極身上的劍意迸發,無形劍意化作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徑直壓迫向了魔天。


    而魔天被劍無極的劍意迎麵衝擊,臉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依舊站立原地,隻是身上卻有道道魔氣逸散開來,將壓來的劍意盡數磨滅。


    一旁的雪山銀燕看見劍無極一言不合就要和魔天打起來,當即出聲將其攔下:“你不是肚子很餓嗎?”


    被雪山銀燕一阻攔,劍無極隻能鬆開握住刀柄的手,翻了個白眼回道:“餓?哪有啊?剛才我氣就氣飽了,現在我想要做一點運動,幫助消化。”


    雪山銀燕哪裏還不知道劍無極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當即道:“對不住,我實在沒心情。”


    見雪山銀燕又在低聲下氣地道歉,沒有半點主見的樣子,劍無極真是越看越氣,又想起要教導雪山銀燕溘鎢斯的用法一事,當即出聲道:“你沒心情?你以為我是吃飽太閑喔?溘鎢斯,溘鎢斯啊!哼,講到這裏,我就很生氣,什麽資質超群,一些溘鎢斯的用法,教老半天也是教不會,師父他真正是頭殼有問題啦。”


    “這……”


    聽到劍無極的抱怨,雪山銀燕不知說什麽是好,因為自己確實像是劍無極說的一樣,而且他也一直覺得自己資質愚鈍。


    劍無極按住腰間長劍走到雪山銀燕身後,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好了好了,別再這、那了。你要學還是不學,一句話。”


    “我當然要學。”


    “那就廢話少說,來啊。”


    劍無極就等雪山銀燕這句話,當即帶頭向前方的山石堆積處走去,雪山銀燕則跟在他的身後。


    而魔天看著兩人走去,站在原地不動,遙遙出聲道:“既然二位要練習溘鎢斯的用法,那我就不跟上去了,在這裏等兩位練習好了,再來叫我就是。”


    雪山銀燕聽到魔天的話,遲疑地緩下腳步,最後幹脆停了下來,並直愣愣地看著劍無極。


    劍無極對魔天的話是充耳不聞,但他察覺到跟在自己身後的雪山銀燕突然停下,轉頭一看,發現雪山銀燕在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被他看得實在是受不了。


    隻好不耐煩地擺手,示意魔天跟上來,並說道:“算了算了,你也一起跟過來就是了,別出聲,別吵鬧,在一旁靜靜看著,能學到多少算你命好啦。”


    然後劍無極看向還在看自己的雪山銀燕道,“滿意了吧?還不走?是不是要我八抬大轎請你啊?”


    雪山銀燕這才頷首應道:“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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