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佳露也想相信秦心蘭所說,可她騙不了自己。


    秦春生失蹤的事,一定和秦心月有關。


    秦心月若沒有人手可用,怎會入秦府如入無人之境。


    穀佳露一臉不忍,讓何子清將帕子塞進秦心蘭嘴裏,站在床邊安慰道:“沒事的,忍一忍就過去了,朱哲已經簽下和離書,娘以後一定讓你圓夢,讓你嫁給自己想嫁的人。”


    秦心蘭四肢被丫環死死按住,嘴又被帕子塞住,隻能不停流淚不停掙紮,眼中光芒越來越渙散,心生絕望。


    “夫人,您先出去休息一下,老奴留在這裏照顧小姐。”何子清見穀佳露頭又開始痛了,上前攙扶著她離開房間。


    穀佳露一臉不忍,最後長長歎氣。


    嚴婆子拿著白布,看見秦心蘭那雙布滿血絲的恐怖眼睛,心裏還被駭了一跳,得到何子清示意,才慢慢靠近秦心蘭。


    劇痛一陣陣襲來,秦心蘭不知是什麽結束的,昏迷前看見的場景便是那一片紅。


    穀佳露等在院外,嚴婆子非常高興向她報喜,“啟稟夫人,胎已經順利流出,小姐雖傷了身體,但是性命無大礙。”


    穀佳露心裏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看著嚴婆子的眼神越來越冰冷,笑著吩咐何子清。


    “奶娘,你帶嚴婆子下去,去賬上取一萬兩給她,務必要她閉緊嘴巴。”


    何子清帶大的穀佳露,哪裏聽不出穀佳露的話外音,對嚴婆子笑得一臉和氣,“嚴婆子,你隨我來吧。”


    嚴婆子正處在能拿一萬兩銀子的狂喜中,沒瞧見穀佳露和何子清越來越冷的神情,直到跟著何子清直到偏避的後院才察覺出了不對勁。


    何子清扭頭示意身後幾個護院,幾個護院在嚴婆子還沒反應過來便捂住了她的嘴。


    何子清居高臨下看著驚恐不安的嚴婆子,冷聲嘲諷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拿我夫人一萬兩銀子,你心若不是那麽貪,倒還有活命的機會。”


    嚴婆子掙紮著想說話,她想大吼,她不要銀子了,一兩也不要了。


    “處理幹淨。”


    何子清冷聲叮囑幾個護院,看也不看嚴婆子一眼轉身離開。


    何子清回到秦心蘭房間時,床鋪已經全被換成新的,除了秦心蘭臉色蒼白,其餘擺設一點沒變。


    穀佳露守了秦心蘭大半夜,早晨秦心蘭開始發熱,又急忙派人去請了大夫。


    桃香被人用冷水潑醒,被管事嬤嬤提到了穀佳露麵前。


    穀佳露看著桃香極為不喜,“你是朱府的丫環,雖是蘭兒一等丫環,賣身契可在朱府?”


    桃香立馬惶恐不安回道:“稟夫人,奴婢的賣身契在三夫人手裏。”


    聞言穀佳露冷哼了一聲,“什麽三夫人,以後隻有小姐沒有夫人,可記住了。”


    桃香立馬跪直身體,恭敬道:“奴婢記住了。”


    穀佳露見桃香說話十分懂分寸,容貌又長得平平,還一副老實的模樣,慢聲詢問:“你是蘭兒的貼身丫環,聽說蘭兒在寒山寺就是你侍候的,將那夜的情形一五一十說出來,不許有任何隱瞞。”


    桃香咬了咬唇,抬頭看了穀佳露一眼,才沉聲道:“奴婢不能說,小姐叮囑過奴婢,無論是誰問起,都不能泄露半個字。”


    桃香故意表現出像塊木頭的模樣,她知道這些達官貴人,最不喜那種守不住秘密的下人。


    如果她說出在寒山寺發生的事,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穀佳露聞言臉色一凜,厲聲嗬斥道:“大膽,給我狠狠打,看她能嘴硬到何時。”


    穀佳露不相信桃香空口白話,想要證實一下她說的話有幾分是真。


    桃香忍受著杖責的疼痛,咬緊牙齒沒開口,硬是挺著痛暈過去,心裏知道穀佳露不是想真的打死她,不然以後院那些護院的手力,幾杖下去雙腿怕都要斷。


    穀佳露見桃香痛暈過去都不曾開口,歎道:“算了,本來打算打死她的,這丫頭是個愚忠的,留她一命吧,等她養好了,你親自調教後再給蘭兒送去。”


    何子清也喜歡這種守口如瓶的丫環,對桃香非常滿意,想起屋裏的秦心蘭,忍不住擔憂道:“蘭小姐怕是不能理解夫人您的苦心,需要老奴去開導嗎?”


    穀佳露點頭,一臉疲憊揉了揉太陽穴,“蘭兒就交給你了,一整夜沒睡,我頭痛得厲害。”


    何子清目送穀佳露離開,才轉身進了秦心蘭房間。


    秦心蘭是在晚上蘇醒過來的,醒過來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目光總是陰森森看著何子清。


    何子清觀人無數,哪裏看不出秦心蘭是把她記恨上了,替穀佳露說了好多話,卻見秦心蘭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憎恨。


    何子清心裏歎氣,秦心蘭不僅是憎恨她,怕是連夫人都憎恨上了。


    何子清見秦心蘭聽不進去半句話,隻好無奈歎氣,“七小姐,你好好想想,夫人對你怎麽樣,你這一次犯了這麽大的錯,換作是別家的,後半生隻能陪伴青燈古佛。可夫人心疼你,不僅給你要了和離書,還讓你住回未出嫁的院子。”


    秦心蘭躺在床上咬緊了牙齒,那種瀕臨死亡又無能為力的痛苦,她不想再忍受第二次。


    她不能被穀佳露放棄,一定要嫁進太子府。


    秦心蘭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再看何子清,神情已經不再憎恨,就像把何子清的話聽進心裏一樣。


    “何嬤嬤,可我身體好痛,我恨秦心月那個賤人,她拿我哥威脅我娘,我知道我娘很無奈,可我也是她女兒啊,在她心裏,我就沒有大哥重要嗎。”


    秦心蘭說完痛哭起來,何子清見狀反而鬆了一口氣,覺得秦心蘭就是小孩子氣脾氣,恨意來得快也去得快。


    何子清又安慰了幾句,秦心蘭順著台階下,做足了可憐姿態,目的是想讓穀佳露對她生出愧疚。


    事情已經發生了,繼續怨恨下去,她什麽都得不到,不如利用這件事來換取最大利益,她的人生還沒有結束。


    今天傷她害她的人,往後她要讓她們千倍萬倍償還回來。


    何子清帶著笑意離開了,秦心蘭慢慢收起臉上的笑,神情陰森宛如地獄逃出的厲鬼。


    知道桃香因為遵守她命令被穀佳露打得半死後,秦心蘭心裏生出一點暖意,在所有人甚至連親人都傷害她時,隻有這個丫環把她當主子。


    桃香醒後,不顧重傷讓人抬她到秦心蘭房間,一見秦心蘭便流出眼淚,“奴婢當晚被迷暈了,剛才才知道小姐落胎的事,小姐身體沒事吧?都怪奴婢沒用,小姐懲罰奴婢吧。”


    秦心蘭見桃香滿身是血,自己性命堪憂,卻滿心都是她的安危,對她露出一絲笑意,“我沒事,你很好不用懲罰,回去好好養身體,我身邊缺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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