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澤非常嫌棄退後了一步,好似桃血浪是什麽肮髒東西一樣,語氣不屑道:“當然不用他親自動手,你不就是他養的一條狗嗎,你想殺我,我等著。”


    桃血浪厭惡極了蘇雨澤這副衝動又高高在上的蠢樣,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低聲道:“你再罵我一句,你信不信我讓你現在就去喂狗。”


    他難得發次善心提醒蘇雨澤,擔心他把自己作死了,結果蘇雨澤這樣對他。


    他嚴重懷疑蘇雨澤分不清好歹。


    蘇雨澤抬頭看著桃血浪的臉,冷笑了一聲,“認識那麽久,我還不知道你那麽熱心腸,居然擔心我會被皇甫彥明殺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蘇雨澤臉色冷冽,抬手反握住桃血浪揪住他衣領的手,不顧桃血浪武功比他高,直接用上內力,想要將桃血浪的手腕捏斷。


    桃血浪察覺到蘇雨澤的心思,鬆開他怒罵,“你腦子裏裝的是幹草嗎,秦月嫁給皇甫彥明關你什麽事,你已經得到修仙功法,你還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也對,秦月嫁人了,她最看重的人就會變成皇甫彥明,以皇甫彥明的精明,自然不會再讓你從秦月身上得到好處,你著急反對也是人之常情。”


    蘇雨澤一點不禁激,上前直接朝桃血浪動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別拿你肮髒的心思揣測我,你想去捧皇甫彥明的臭腳你就去,別在我麵前礙眼。”


    桃血浪給蘇雨澤讓開路,眉頭一直緊皺。


    蘇雨澤狀態不太對,太偏執了,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像他那麽衝動。


    不會是武功修煉太快,得了心魔吧?


    桃血浪心裏留了一個疑影,開始關注蘇雨澤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對一切事都很理智,隻要事關秦月就會智商下降,還會說出很多衝動的話,而且這份偏執還在加深。


    一路上,蘇雨澤看著皇甫彥明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秦月也覺得哪裏出了問題,卻又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皇甫彥明身體沒好全,坐在馬車裏趕路,蘇雨澤無法見秦月跟皇甫彥明單獨相處,無論兩人氣氛怎麽樣,他都插在兩人中間。


    有時皇甫彥明跟秦月說話,他也會故意打斷。


    又走了五天,桂真看著蘇雨澤雙眼都是血絲,神情擔憂問道:“師兄,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幫你看看,醫毒不分家。”


    蘇雨澤也察覺到了自己情況不對,最近三天,他連個安穩覺都沒睡。


    若說是走火入魔,可脈相沒出一點問題,而且體內靈氣越來越深厚,修為非常平穩。


    這幾天他沒怎麽修煉,都摸到宗師入門的瓶頸了。


    蘇雨澤抿緊唇將手腕遞給桂真,“那你幫我看看吧。”


    桂真無比認真替蘇雨澤把脈,脈相一切正常,隻是最常見的失眠,可他知道蘇雨澤的失眠不正常。


    最後,桂真一臉無奈收回手,搖頭歎息:“我把不出問題,不過你的情況很不好,不如去問問秦姑娘,看是不是修煉哪裏出了問題。”


    蘇雨澤皺了皺眉,這些天他處處阻礙秦月見皇甫彥明,秦月雖然口頭上沒說,心裏是不讚成他的行為的。


    “師兄,你在猶豫什麽,你不是想分開秦姑娘和三殿下嗎,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桂真一臉笑容說著。


    聞言,蘇雨澤點了點頭,下定決心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不能讓皇甫彥明有機會騙她,我馬上去找她。”


    蘇雨澤離開後,桂真神情若有所思。


    剛才的蘇雨澤,不管是反應還是神情,都比以前要遲鈍,甚至有一種傻乎乎的感覺。


    是失眠造成的,還是有其它原因?


    桂真甚至在想,蘇雨澤突然變得這麽奇怪,是不是跟修仙有關。


    秦月和皇甫彥明正坐在溪邊休息,看見蘇雨澤板著臉朝這邊走來。


    那一瞬間,秦月察覺到了異樣,臉色露出凝重。


    皇甫彥明雙眼劃過一絲不耐,還是對蘇雨澤露出溫和的微笑。


    秦月沒等蘇雨澤說話,沉聲道:“你過來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你的靈魂波動,你的靈魂為何一副快要散的模樣?”


    秦月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


    靈魂快要散了,豈不是說蘇雨澤就要死了。


    蘇雨澤聽見秦月的話愣在原地,隨後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隻是最近幾天睡不好而已。”


    蘇雨澤感覺不到自己靈魂狀況,可他相信秦月不會說謊騙他。


    皇甫彥明沉默不語,蘇雨澤若真是死了,到了結他一樁心事。


    桃血浪劍眉緊皺,目光複雜看向蘇雨澤,沉聲道:“他這些日子隻操心你和三殿下的事,這跟他靈魂消散有關係嗎?”


    皇甫彥明扭頭看向桃血浪,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提醒蘇雨澤拿命威脅秦月不嫁給他嗎?


    秦月站起身,走到蘇雨澤麵前,直接握住他的手腕用精神力探查,柔聲道:“你不要反抗,我不會進入你的識海,我隻是在外感應。”


    蘇雨澤深吸一口氣,內心平靜不下來,憑誰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都不會冷靜。


    秦月秀眉緊皺,神情凝重鬆開手,“剛才不是我的錯覺,你的靈魂的確在消散,可能是心魔劫,渡過去修煉一帆風順,熬不過去,靈魂會消散。”


    大家都對修仙有大概的了解,知道那是修仙者最常見的劫數。


    “可心魔劫不是在修為突破時才會出現嗎?蘇雨澤雖然快要突破宗師,可宗師境界能遇到心魔劫嗎?”桃血浪一臉不解問道。


    他從洞天福地的藏書閣看見過,心魔劫雖然是修仙之人常遇到的劫數,可想要遇上,也不是那麽容易。


    秦月神情凝重點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點,雨澤武功底子並不虛,修仙功法更是上品,修煉也是按部就般,不應該在此時遇到心魔劫。可他偏偏遇到了,而且還很嚴重,若不是他剛才太憤怒,讓我察覺到了異樣,恐怕到死我們都不會知道,隻會以為他生了怪病。”


    這一刻,所有人心裏都沉默了,修仙路上危險重重,心魔劫隻是小小的一個劫難。


    皇甫彥明沉聲道:“我突破宗師時,那幾天情緒也有些煩躁,當時念了幾遍清心咒便沒事了,不如讓蘇公子念念佛經,看看有沒有壓製心魔劫的作用。”


    皇甫彥明話音剛落,蘇雨澤便怒目而視,怒道:“要我念佛經,誰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巴不得我死,會幫我才怪,怕不是在拖延時間,好讓我死得淒慘吧。”


    皇甫彥明哪怕脾氣好,此時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何況他的脾氣並不好。


    皇甫佑仁深吸一口氣,心裏也很忐忑不安,他和蘇雨澤修煉相同的功法,而且也快要突破宗師,到時會不會也遇到心魔劫?


    皇甫佑仁很快冷靜下來,提議道:“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弄清楚心魔劫怎麽解,秦月你對修仙了解最多,你應該知道怎麽解心魔劫吧。”


    秦月神情嚴肅對皇甫佑仁搖頭,“我也不知道,心魔劫有很多種,程度也有弱有強,全是靠自己戰勝,從沒聽說能靠別人幫忙取勝。”


    皇甫佑仁故意笑了一聲,攤了攤手,“那我們在這裏商量什麽,還是回馬車裏休息吧。”


    蘇雨澤見秦月一直皺著眉頭,突然笑了起來,“我沒事,區區心魔劫,我一定會戰勝的,你不要擔心我。”


    秦月見蘇雨澤雙眼有了絕望,心髒也跟著難受起來,沉聲道:“當初秦心月也遇到過心魔劫,而且還很頻繁,她還利用心魔劫修煉,你要盡快冷靜下來。”


    蘇雨澤對著秦月搖頭,“我冷靜不下來,隻要想到你要嫁給皇甫彥明,我心裏就全是氣,甚至恨不得殺了他。”


    桃血浪若所有思,在一旁插話道:“最近蘇雨澤一直在意你們私定終生的事,他的心魔會不會是你?要不你答應他,不嫁給三殿下,看他會怎麽樣?”


    秦月覺得不妥,承諾不能隨便許下,何況她先答應了皇甫彥明,怎能出爾反爾。


    皇甫彥明眼神平靜看了桃血浪一眼,氣笑了,“這是什麽理,蘇雨澤的心魔劫,為何要犧牲我。”


    皇甫彥明話音剛落,蘇雨澤便急切地拉住秦月,非常激動道:“剛才桃血浪說你不會嫁給皇甫彥明時,我感覺到了疲憊,很想要睡覺,這幾天我都沒合過眼,你真的不能不嫁給皇甫彥明嗎?”


    秦月張了張嘴沒說話,她知道她說出的話會對蘇雨澤造成嚴重後果,甚至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皇甫彥明見秦月猶豫,立馬急了。


    哪怕是謊言,他也接受不了秦月說不嫁給他。


    蘇雨澤沒等皇甫彥明說話,繼續對秦月說道:“我不想死,可如果真要死了,我也不會怕,我就是想告訴你,皇甫彥明對你的感情不是真的,他在算計你,你要是嫁給他,早晚會後悔的。”


    皇甫彥明氣狠了,蘇雨澤都要死了還不忘抹黑他。


    秦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拉住蘇雨澤道:“我知道你是怎麽回事了,根本不是心魔劫,你是道心不穩,波及了靈魂。”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蘇雨澤不想她嫁給皇甫彥明,竟然動搖了道心。


    道心,那是修仙者的地基所在,修為就像是建造在道心上的高樓,無論多高,隻要道心動搖,高樓就會跟著倒塌。


    蘇雨澤一臉疑惑,“什麽是道心?”


    秦月拍了拍蘇雨澤肩膀,“剛才察覺到你的靈魂在消散,我一下子亂了,忘記了最重要的事,如果你遇上的是心魔劫,境界絕對不會那麽平靜。或像秦心月那樣急速攀升,或像別人一落千丈,心魔劫影響的是境界,雖然也能影響靈魂,但是萬中無一的特例。而道心不同,輕則走火入魔,重則魂飛魄散,卻對修為沒什麽影響。”


    蘇雨澤聽了半天沒聽懂,一臉茫然問道:“道心受損,我沒有生命危險了嗎?”


    本來他還打算用命賭上一把,要秦月答應他不會嫁給皇甫彥明。


    如果他逃不掉死亡的命運,那他願意用他的死,在秦月心裏留下深刻印記,成為她和皇甫彥明之間的一道鴻溝。


    皇甫彥明不知道蘇雨澤的想法,不然一定會先下手為強,不給蘇雨澤拿命威脅秦月的機會。


    秦月對蘇雨澤搖了搖頭,解釋道:“道心受損會影響你以後的修煉,你若不穩固道心,靈魂消散的速度會越來越快,甚至還有瘋魔的危險。”


    蘇雨澤知道自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又一臉苦惱,“可我最近幾天隻在意你和皇甫彥明私定終心的事,我懷疑就是這件事動搖了我的道心,可我不知道該怎麽穩固。”


    秦月嘴角揚了揚,“很簡單,閉關苦修,最好是日夜不分的苦修,修到你沒有時間去想其它的事,時間自然會衝淡一切。你今天覺得很痛苦的事,過幾天可能就會覺得好笑,心情不同看待事情也會不同。”


    皇甫彥明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對蘇雨澤笑道:“我們繞路去下一座大城,我記得那裏住著一位辭官的老將軍,正好讓蘇公子去那裏閉關修煉,還能有人照顧三餐。”


    蘇雨澤冷笑了一聲,“算了吧,我可不敢住你安排的地方,誰知道你會不會暗地裏害我,到時就說我穩固道心失敗,秦月也不會懷疑,你的算盤打得是好,可惜被我識破了。”


    皇甫彥明被懷疑也沒生氣,蘇雨澤要苦修,注定不能和他們一起上路,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蘇雨澤最後決定去神醫穀分部閉關苦修,秦月還讓桂真留下照顧他,並讓他們事情結束後直接回皇城。


    蘇雨澤再三跟秦月確定,得到秦月承諾他不在絕不會嫁給皇甫彥明後,才安心跟桂真離開。


    離開時一步三回頭,滿臉寫著不舍。


    蘇雨澤身影不見後,秦月非常冷血分析,蘇雨澤因為她而動搖了道心,可在他心裏,她沒有他的命重要。


    秦月不由扭頭看了皇甫彥明一眼,對他揚了揚嘴角。


    她願意接受皇甫彥明最大的原因,就是皇甫彥明對她比對自己的命還重。


    我願意為你付出生命,這句話在話本子裏隨處可見,可現實生活中,哪有這麽傻的人。


    當時她看話本的時候就想,如果有一天她遇到這種傻子,一定不會猶豫。


    她的運氣不錯,還真被她遇到了。


    皇甫彥明不知道秦月為什麽對他笑,也回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經過蘇雨澤這件事,他發現得趕緊加快速度。


    如果蘇雨澤不是道心受損,而是心魔劫,秦月為救他,會有一半可能答應他的無理要求。


    他豁出命才得到的人,絕不能再被人奪走。


    原地休整了半天,秦月他們再次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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