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真才給她引蠱,她體內怎麽會有長大的血蠱?


    柳太妃察覺不對後及時退開,發現整個院子都被司空晏的人包圍了。


    若是一開始她就走,沒人可以攔住她。


    可現在,她大部份精力要壓製血蠱,剩下一部份精力要忍住疼痛,靈氣根本不敢在經脈運行,會加速血蠱繁殖和瘋狂。


    柳太妃秀眉緊皺,剛才跟司空晏鬥了許久,她連瞬移的靈力都沒了。


    現如今,一流高手都能取她性命。


    “你背叛我。”柳太妃看著桂真難看的臉色,哪裏猜不出前因後果。


    桂真壓根沒把血蠱清除幹淨,還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讓她沒有察覺。


    她真是年老眼花,看人眼光一既往的不準。


    難道今天真要陰溝裏翻船,死在這裏了?


    蘇雨澤聞言立馬嘲諷,“桂真什麽時候投靠過你了,沒有投靠何來的背叛,你年紀一大把,莫非記性也不好使了。”


    柳太妃喘著氣,目光冰冷看著桂真,“枉費我一番真心,最後居然喂了狗。”


    桂真欲言又止,一旁蘇雨澤臉色難看‘呸’了一聲,“得了吧,你對桂真一番真心,少在這裏惡心人,你接近拉攏桂真,不就是想要他幫你清除血蠱嗎,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真是不要臉。”


    柳太妃惡狠狠瞪了蘇雨澤一眼,無比後悔之前沒有殺了這個蠢貨。


    她是真的想收桂真當徒弟,是真心拿桂真當小輩的。


    柳太妃將視線從桂真身上轉移開,看了看宛如鐵桶的四周,手心的汗越來越多,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她不想死。


    司空晏冷笑了一聲,用奇兵雪在柳太妃身上製造出一道又一道傷口。


    他明明可以一劍穿心,卻像逗老鼠一樣逗弄柳太妃,看著柳太妃苟延殘喘的模樣,內心極度愉悅,嘴角微微上揚。


    逗弄盡興後,司空晏眼神變了,柳太妃手段太多,不把她挫骨揚灰,他都不會放心。


    看著柳太妃毫無還手之力,蘇雨澤激動到直搓手,拉著桂真興奮道:“柳太妃就要死了,以後不用擔心會被追殺。”


    柳太妃看著司空晏提著長劍,一步步朝她靠近,不停往後挪動,腦海閃現出這些年的畫麵。


    她不後悔折磨寧香伶,更不後悔算計皇甫樺,隻後悔輕易相信了桂真,被他那張單純幹淨的臉哄騙了。


    桂真很聰明,抓住了她心裏唯一的軟肋,一舉一動都讓她想起已經過世的兒子。


    可能是年紀大了,她現在越來越懷念以前。


    桂真看著柳太妃眼裏的絕望,知道以司空晏的性格,今天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留她的命。


    司空晏一劍朝柳太妃胸口刺去時,桂真突然出手打偏司空晏的劍,一隻手捏住蘇雨澤脖子,將人拉到自己身前,“現在來做個交易吧,我拿蘇雨澤跟你換人。”


    蘇雨澤一臉懵,趕緊道:“桂真,別鬧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說什麽胡話。”


    桂真冷著臉封了蘇雨澤經脈的穴道,捏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收緊,“誰在跟你鬧,我說的很清楚,我拿你跟司空晏換人。”


    被扼住喉嚨,蘇雨澤臉色紫青,看著桂真的眼神充滿震驚和不敢置信。


    司空晏兩道劍眉緊皺,“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與我早有交易,你助我殺了柳太妃,我助你得到修仙功法,你要撕毀合約嗎。”


    桂真臉上不見一絲單純,有的隻有平靜,“撕毀就撕毀吧,我就問你一句話,蘇雨澤的命,你要不要?”


    蘇雨澤沒等司空晏開口,怒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拿你當兄弟,你這種小人遲早會遭報應。你以為柳太妃是什麽善茬,你救了她,她一定會反咬你一口。”


    桂真臉色冰冷,瞥了蘇雨澤一眼,“閉嘴,我做什麽不需要你來囉嗦。”


    “柳太妃是司空晏的仇人,他是不會用我換柳太妃的,你就算殺了我,司空晏也不會動搖,你死心吧。”蘇雨澤故意激怒桂真。


    桂真聞言露出微笑,直接卸掉蘇雨澤一隻手,雲淡風輕道:“是嗎,黃泉路上有你陪伴,我也不會寂寞。”


    蘇雨澤滿臉蒼白,滿臉都是冷汗,因為穴道被點,他連加速喘氣都覺得困難。


    柳太妃滿臉慘白看著桂真,完全不知道桂真此舉是什麽用意?


    她如今已是司空晏案板上的肉,桂真救她真是最糟糕的決定。


    柳太妃一點都沒有懷疑桂真是在做戲,因為沒有做戲的必要,她此時已經油盡燈枯,司空晏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又怎麽會給她活路。


    “我不需要你這個白眼狼來救。”柳太妃半躺在地上,身上流出的鮮血,幾乎把周圍的地都染紅了,臉上更是冷笑連連。


    理智讓柳太妃保持沉默,桂真是她能活命的唯一機會。


    可她做不到沉默,桂真這副樣子更讓她想起逝去的兒子,如果她當時細心一些,對武功不那麽執著,兒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如果柳太妃什麽都不說,桂真隻想救了她,斬斷他們之間這段時間的情份,可柳太妃不怕死要跟他拉遠關係,讓他心裏越來越複雜了。


    師父死後他出山,路上遇到無數人,有圖謀他銀子的,有算計他這個人的,還有因為他的武功而討好他的。


    他喜歡留在秦月和蘇雨澤身邊,不完全是因為想修仙,更是因為蘇雨澤拿他當自己人,對他沒有算計。


    柳太妃是他遇到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哪怕這份好裏摻雜著一些利益,卻無法掩飾柳太妃讓他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溫暖。


    他真的羨慕柳太妃的兒子,如果他是柳太妃的兒子,那該多好啊。


    桂真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冷冽看向司空晏,“蘇雨澤老是跟我吹牛,說你和他感情有多麽深,今天我倒要看看,蘇雨澤在你心裏,到底占了多大份量。我知道你能在瞬間殺了我,我已經在蘇雨澤體內種下蠱,如果我死了,他體內的蠱,我敢保證沒人會解,哪怕是秦月也一樣。”


    桂真有這個自信,他在蘇雨澤體內下的蠱,發作時間隻需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司空晏再厲害,也不能讓遠在千裏外的秦月出現在這裏。


    蘇雨澤聞言更是臉色大變,氣極了破口大罵,“你真是喪良心啊,我平裏對你多好,你居然給我種蠱,王八蛋,混賬玩意……”


    蘇雨澤胡亂罵了一通,見桂真沒理會他,最後不甘不願閉嘴了。


    司空晏沒在第一時間動手,就是猜到桂真可能會有後招,能靠演技蒙騙過柳太妃的人,會是什麽善茬。


    桂真解了蘇雨澤的穴道,低聲警告了一句,“你若不想被蠱蟲啃食成一具骨架,最好是配合我,等我到了安全地方,我會放你離開。”


    蘇雨澤穴道被解後,立馬凝神查看身體。


    他沒有精神力,看不見桂真對他種了什麽蠱,可靈氣運轉經脈,血液裏的異樣他能感覺到。


    蘇雨澤臉上神情凝重又憤怒,司空晏便知道桂真沒有詐他,是真的給蘇雨澤種了蠱。


    桂真走到柳太妃麵前,丟了一瓶療傷丹給她,“你還能走嗎?”


    柳太妃握緊丹藥瓷瓶,看了一眼冷著臉的司空晏,不管不顧將瓶子裏的藥都吃了,聲音沙啞道:“血蠱發作很厲害,我不能用瞬移。”


    桂真沒有引出柳太妃體內的血蠱,而是像往常一樣將它們催眠了。


    柳太妃體內血蠱被壓製,又加上療傷丹護住了心脈,抬手抓住桂真和蘇雨澤肩膀,一陣黑煙憑空出現,用瞬移帶著兩人離開包圍圈。


    司空晏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吩咐周圍暗衛:“務必把人找到。”


    桂真敢耍他,活得不耐煩了。


    柳太妃身上的傷都是奇兵雪造成的,傷口被冰凍沒有流血,寒氣卻無時無刻不再侵蝕心髒。


    若是心髒被凍僵,她就是築基也難活了。


    怕司空晏追蹤到,柳太妃用了體內所有魔氣,帶著桂真和蘇雨澤直接出現在幾千米外,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但她知道,以司空晏的本事,很快就能找到她。


    桂真是第一次瞬移,親自體驗比聽蘇雨澤訴說震撼多了。


    柳太妃臉色慘白悶哼了一聲,整個人跌坐在地,吐出好幾口淤血。


    桂真見了皺了皺眉,對蘇雨澤道:“你給她看看傷,別玩什麽小把戲,我知道你和司空晏之間有暗號聯係,我種在你體內的蠱,會把你的情緒傳回給我。”


    桂真仗著蘇雨澤不懂蠱,滿嘴胡言。


    聞言,蘇雨澤狠狠瞪了桂真一眼,奈何他對蠱實在不了解,到是想一把毒藥把桂真弄翻,可又擔心他自己解不了蠱。


    柳太妃都逃了,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蘇雨澤上前給柳太妃把了把脈,暗自佩服柳太妃的強悍的身體,手筋腳筋都被挑了,卻能活動自如,這就是築基後的好處嗎?


    “主要是失血過多,她的愈合能力勝過正常人十倍,隻要給她時間,很快就能恢複。”柳太妃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蘇雨澤話裏還藏著遮掩不住的失望。


    桂真本來是打算一走之了的,看著柳太妃虛弱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想了想上前扶起她,對蘇雨澤道:“對不起,迫不得已給你種了血蠱,這種蠱我並不會解,我已經把你體內的蠱催眠,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去找秦月,她的精神力應該能殺死蟲卵。”


    知道自己被種了血蠱後,蘇雨澤臉色鐵青,有一瞬間都想跟桂真同歸於盡了。


    那可是血蠱啊,連柳太妃和寧香伶都受製的蠱蟲,還是修仙界的蠱蟲,萬一秦月的精神力殺不盡蟲卵怎麽辦?


    他們猜測秦月能解蠱,全是猜測而已。


    蘇雨澤見桂真和柳太妃要走,指著桂真大罵,“今天這筆賬,老子給你記著,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聽見蘇雨澤惡狠狠的威脅,桂真嘴角揚了揚,“那我等著便是。”


    桂真帶著柳太妃幾個跳躍離開了林子,路上柳太妃一直沉默,一心隻想恢複身上的傷。


    當天晚上,司空晏便找到蘇雨澤,得知蘇雨澤被種了血蠱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血蠱很難清除,要趕緊去找秦月,這事絕不能拖。”


    司空晏沒做好見秦月的準備,隻打算送蘇雨澤過去。


    蘇雨澤見司空晏放棄追蹤柳太妃,猶豫道:“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司空晏冷冰冰看了蘇雨澤一眼,“生氣又如何,不生氣又如何。我娘的事,我不想再提,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你帶著秦月離開,還改頭換麵躲著我,這筆賬以後再慢慢清算。”


    聞言,蘇雨澤一雙眼睛笑彎了,他太了解司空晏,說是慢慢清算,其實已經不生他的氣了,隻是麵子上拉不下來。


    司空晏已經過了最氣的時候,現在回想,卻也覺得蘇雨澤做得很對。


    如果當時秦月和蘇雨澤不離開,他怒極之下一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到時輕則斷絕朋友關係,重則鬧出人命。


    蘇雨澤等司空晏走後,才拍了拍胸口,小聲嘀咕,“我就知道當初的決定沒錯,過了這麽長時間,果然消氣了。”


    如果再告訴司空晏寧香伶靈魂被秦月救了下來,司空晏跟秦月之間的誤會,也一定會解除。


    蘇雨澤決定,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就告訴司空晏這件事。


    幽暗潮濕的山洞裏,桂真坐在火堆邊,靠著石頭的柳太妃問他,“如果我猜的不錯,你跟司空晏是早就商量好的,取得我的信任,在血蠱上麵做手腳,明明已經成功了,為何又要救我?”


    桂真神情平靜將柴扔到火堆,火堆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司空晏找到我,跟我提出了交易,他說你一定會來找我解蠱,我幫助他穩住你,他承諾幫我找到修仙功法,雖然秦月待我不錯,可誰會嫌人脈多,何況司空晏不是那種放空話的人,他如此篤定,一定知道該去哪裏找修仙功法。”


    柳太妃皺了皺眉,她聽懂桂真的意思了。


    司空晏的條件是誘人,修仙功法,那是所有人都拒絕不了的,可前提是要桂真有靈根。


    她曾篤定桂真沒有靈根,桂真雖然口頭上不信,其實早已經相信她說的話。


    柳太妃還是不解,“這不是你救我的理由,就算你沒有靈根,也用不著做出這種選擇。跟著司空晏順風順水,救了我卻遭追殺,還是說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柳太妃不禁陰謀論,她能拿出很多讓桂真心動的寶物,可那些東西都不值桂真拿出性命幫她。


    桂真是個聰明人,身外之物和身家性命,又怎麽會分不清。


    桂真扭頭看著柳太妃,“我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沒有靈根,我得到再多又有什麽用。你就當我發瘋吧,說不定我哪天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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