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對皇甫彥明的感應,就像精神力被蒙著一層薄紗,現在就像那層紗被扯掉了。


    有了今天的對比,以後就算有人再用斂息決糊弄她,她也會分辨出來。


    秦月拍了拍皇甫彥明的手安慰他,“以後不用擔心,其實我早就想通了,掉崖和成親都在你算計當中,你一步步試探我的底線,這些我都知道。”


    皇甫彥明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他還以為他做得很隱蔽,至少不會讓秦月生疑。


    皇甫彥明張了張嘴,還是沒問秦月麵對欺騙為什麽不生他氣的蠢話。


    秦月早就猜到蘇雨澤說的是真,卻還是願意跟他拜堂發誓,皇甫彥明心裏非常感動。


    “雨澤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知道你跟他不合,我也不強求你們變成好朋友,隻要你不要找他麻煩就行。我都差點忘記了,你修為倒退那麽厲害,雨澤還有法器傍身,他不找你麻煩,你就偷著樂吧。”


    秦月說完笑了起來,眼神戲謔看了皇甫彥明一眼。


    皇甫彥明露出微笑,將一把劍憑空召喚出來,“太小看你夫君了吧,雖然我修為境界倒退到三流,可丹田內力早已化為靈氣,我領悟的君子劍意也達到小成,蘇雨澤連我一劍都接不了。”


    劍意殺人,修為高低隻是輔助。


    秦月眼裏露出意外,驚訝道:“這斂息決還真是神奇,不僅能偽裝情緒波動,還能騙過精神力的探查,跟你距離這麽近,還多次用靈氣給你療傷,我愣是沒有發現你認主法器,還將內力全部轉化成靈氣。”


    秦月感歎後,心裏鄭重起來。


    精神力不是萬能的,它就是像眼睛一樣,能被人欺騙或看錯。


    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完全相信依賴精神力的判斷。


    “雨澤對你有偏見,司空晏又不知道在想什麽,我們成親的事先瞞著他們,你覺得呢?”秦月想跟皇甫彥明商量,沒有單方麵做出決定。


    皇甫彥明點頭,沒有一點不願便同意了,神情認真道:“司空晏胡攪蠻纏的厲害,蘇雨澤又認定我們成親得不到善終,我會用一生的時間證明給他看,你嫁給我,不是錯誤的選擇。”


    秦月和皇甫彥明直到在山頂上看了日出,兩人才回到王府。


    蘇雨澤整夜沒睡,見秦月身上披著皇甫彥明的衣服,眼裏滿是關心,“你去哪裏了,一整夜都不見人,害我以為皇甫彥明對你做了什麽。”


    皇甫彥明心裏最害怕的事已經沒了,心情好看蘇雨澤也變得順眼起來,笑道:“蘇兄多慮了,我不會做月兒不高興的事。”


    蘇雨澤一臉見鬼表情,急著反駁,“等下,別叫我蘇兄,你我沒有那麽熟。”


    若是以前皇甫彥明被蘇雨澤這麽針對,早就控製不住冷臉了,可現在皇甫彥明滿臉笑意,聲音溫和道:“蘇兄不喜歡,那我以後還是稱你蘇穀主吧。”


    蘇雨澤神情疑惑看著皇甫彥明,懷疑皇甫彥明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婚事被破壞,怎麽還能笑出來,這麽能忍的嗎?


    蘇雨澤抿緊唇,將皇甫彥明的威脅又提高了一層,能忍的人都比較難對付。


    皇甫彥明回頭神情溫柔看著秦月,“一夜沒睡了,你趕緊回房好好休息。”


    秦月忙問:“我去休息,那你呢?”


    皇甫彥明對秦月笑了起來,“府裏還有事要我處理,我上午還要進宮一趟,我睡不著。”


    秦月知道皇甫彥明話裏的含義,精神還在興奮中,睡不著。


    皇甫彥明沒有送秦月回房,跟秦月道別後就果斷離開,不像以前那樣不滿蘇雨澤,反而留給兩人相處的空間。


    昨夜,秦月和皇甫彥明認真談了一次,他們成親後,暫時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要留給對方空間,不要太逼迫對方。


    當然,遇到不想說的事情可以選擇不說,但絕對不能說謊。


    就像秦月提起司空晏會露出忌憚,沒有告訴皇甫彥明原因,而是明說了,她不能說。


    皇甫彥明表示理解,沒有多問。


    雖然心裏還是有好奇,卻願意相信秦月,決定避著司空晏些。


    皇甫彥明離開後,蘇雨澤還處於疑惑中,“皇甫彥明吃錯東西了,怎麽怪怪的。”


    秦月笑著看了蘇雨澤一眼,走到一旁坐下,“你找我一夜,有事嗎?你剛才也聽見了,我要去休息了。”


    蘇雨澤急忙收斂起對皇甫彥明的關注,問秦月,“你昨晚去哪裏了?司空晏讓暗一來請你回去,王府人來人往太雜亂,不如司空府安靜。”


    回司空府,秦月冷笑了一聲,“我為什麽要去司空府住,司空晏還讓暗一來傳達,他什麽意思,用暗一來威脅我嗎?”


    司空晏不在這裏,秦月沒有顧忌,心裏不滿就發泄出來。


    蘇雨澤急著反駁,“胡說什麽呢,司空晏怎麽會威脅你,你跟我隱姓埋名後,暗一一直受司空晏的照顧,哪怕當時司空晏想殺了你我也沒有為難暗一,暗一能活到現在,完全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司空晏若真要威脅你,怎麽會用暗一威脅你,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意的人是誰。”


    秦月看向別處沒有說話,她提議隱瞞成親的事,皇甫彥明已經受了委屈,若她還住去司空府,皇甫彥明會不會氣哭?


    想到昨夜皇甫彥明紅了眼眶,秦月沒忍住笑了起來。


    蘇雨澤則一臉震驚看著秦月,“你會笑了,你已經完全正常了嗎?”


    秦月眼裏含笑瞥了蘇雨澤一眼,嗔怪道:“你對我的關注太少了,我早就變正常了。”


    蘇雨澤恭喜了秦月,心裏非常好奇,剛才秦月想起了什麽事,竟情不自禁笑了出來。


    “你真的不去司空府嗎?可我擔心司空晏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畢竟你們還沒有和離,你還頂著司空夫人這個身份。”


    蘇雨澤話音落下,秦月非常不高興皺了皺眉,“你不要幫著司空晏說話,和離的賬讓秦心月跟他清算,我不是司空夫人。你去告訴司空晏,我就住在王府,如果他敢做什麽逼迫我,大不了我遠走高飛,再也不回這裏了。”


    秦月滿是認真的眼睛告訴蘇雨澤,她不是說說而已,她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她和皇甫彥明早就約定好要去隱居,早晚會離開皇城。


    司空晏若逼迫她,她不介意提前和皇甫彥明去隱居。


    蘇雨澤知道秦月性格倔,忙妥協道:“算了,我會去勸司空晏的,你千萬不要想著什麽遠走高飛。”


    秦月如果真的離開皇城,憑她築基期的精神力,誰能找到她。


    蘇雨澤離開王府後,神情凝重去找司空晏,將秦月要住在王府的事說了。


    司空晏當時就冷了臉,“她和我沒有和離,住在王府於情於理都不合。”


    蘇雨澤見司空晏那張木頭臉,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毫不客氣打擊,“算了吧,還於情於理,你見秦月什麽時候在乎過規矩。


    她本就不喜歡別人把她當秦心月看,也一直覺得和你成親的人是秦心月。


    你用用腦子,她怎麽會承認司空夫人這個身份。


    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做讓她不高興的事,今天她可是說了,大不了就遠走高飛,到時你找不到人,可別來我這裏抱怨,我可是提醒過你。”


    司空晏皺了皺劍眉,心裏隱隱生起不安。


    蘇雨澤見司空晏半天不說話,歎了歎氣,“我說你到底怎麽回事,平時那麽精明的人,怎麽牽扯到秦月就變得那麽蠢。你可是突破了先天,對付一個無相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你把斂息決擺到秦月麵前,秦月對皇甫彥明沒了好感,自然不會住在王府,到時我再從旁勸一勸,保證讓秦月住到你這裏來。”


    司空晏眼神平靜,“昨天婚禮後,我讓陶運看著無相,他把人看丟了,無相畢竟是先天,又極其了解京城,想找他並不容易。”


    他修為突破先天,皇甫彥明忌憚他找無相要功法,怎麽可能沒準備。


    可惜他分身乏術。


    蘇雨澤眉頭緊擰,隨後又舒展開,歎道:“找不到無相,你就得不到斂息決,得不到斂息決,你就沒有證據證明皇甫彥明在騙秦月,秦月就不會相信你。這事我就不摻和了,動輒就是先天,我一個小宗師還是縮著更安全。”


    反正司空晏跟皇甫彥明遲早會撕破臉,他隻要等著看戲就行了,瞎摻和可是會要人命的。


    蘇雨澤從司空府回去,見到桃血浪在王府門口等他,挑了挑眉,“你站在這裏當門神呢,給皇甫彥明看家門,你怎麽想的。”


    桃血浪麵無表情看了蘇雨澤一眼,“你嘴還是這麽損,拐著彎罵我是看門狗。”


    蘇雨澤大笑了幾聲,“以前我被你耍著玩,現在罵你幾句出出氣都不行嗎,還是朋友呢,大不了你罵回來,我保證不還口,才不像你這樣小心眼。”


    越和蘇雨澤相處,桃血浪越了解蘇雨澤,很多時候他說出傷人的話,其實自己都沒注意,完全脫口而出。


    以前他太較真,才會跟蘇雨澤越鬧越僵,一開始認識時,他們也算半個朋友。


    桃血浪做不出罵回去的幼稚舉動,“一個上午沒見你,我還以為你離開了,婚禮的事黃了,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蘇雨澤似笑非笑看著王府,抬腳朝王府裏走去,大聲道:“還能有什麽打算,秦月要住在王府,我就賴在這裏唄,皇甫彥明一個王爺,總不能少我一口吃的吧。”


    他還不能走,他得留在這裏幫司空晏看著秦月,不能讓皇甫彥明繼續欺騙秦月。


    桃血浪沉默了一會,沉聲道:“我要離開了。”


    蘇雨澤一臉詫異回頭,隨後又恢複正常,“你要回桃花穀了嗎?”


    蘇雨澤不解,桃血浪要走,心裏為何那麽失落呢?


    他又不止桃血浪一個朋友。


    桃血浪點了點頭,“我留在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和皇家打好關係,後來出了修仙的事,打亂我的腳步,把我套牢在皇城。皇甫彥明毀了我幾個酒庫,讓我損失很大,桃花穀想當少穀主的人很多,我要回去處理一些內務。”


    蘇雨澤見桃血浪神情嚴肅,故意用愉悅的語氣說話,“不就是出了幾個心大的要你回去處理嗎,又不是不回來了,還是我神醫穀好,沒人敢盯著我的位置,你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才讓你那些兄弟不怕你。”


    蘇雨澤好歹是一穀之主,當然知道桃血浪和皇甫彥明終止合作,讓桃花穀掀起了多大風浪,特別是桃花穀的人不知道修仙的存在,把眼前利益看得極重。


    這一趟回去,桃血浪勢必會受到責罰。


    蘇雨澤將腰間乾坤袋取下,丟給了桃血浪,“這東西你收著,裏麵裝著的大多是丹藥,裏麵有些重要的東西,等你回來後再還給我。”


    桃血浪接過乾坤袋,笑了笑又丟還給蘇雨澤,“我用不著,你覺得誰能傷我,好歹我也突破了小宗師。”


    蘇雨澤見桃血浪是真的不想收,便將乾坤袋掛了回去,“你不要就算了,把我用過的東西送給你,的確不太好,等你回來,我會送你一個禮物。”


    桃血浪點頭,“好,那我等著你的禮物。”


    桃血浪說完轉身離開,嘴角幅度越揚越高,腳步也越來越輕鬆,同時心裏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從小他就視桃花穀為責任,可他想任性一次,就像想交朋友一樣。


    他想為自己活一回,隻為自己。


    蘇雨澤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桃血浪,連桃血浪背影都沒瞧見,小聲嘀咕,“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不要讓我的禮物等久了。”


    桃血浪離開一天,蘇雨澤總覺得不習慣,越是想不去擔心桃血浪,就越擔心,總覺得桃血浪半路會被無相殺死,或是被柳太妃抓去折磨。


    秦月見蘇雨澤一臉魂不守舍,秀眉微動,“你至於嗎,桃血浪是回桃花穀,又不是去送死。你跟他冰釋前嫌後,倒比以前更在意他了。”


    蘇雨澤有氣無力趴在桌上,深皺著眉頭挪動著茶杯,“這麽久的時間,就是養條狗也養熟了,他跟我同吃同住,我早已習慣他的存在,突然離開了,我肯定會不習慣的。”


    秦月見蘇雨澤把桃血浪比喻成狗,從乾坤袋裏找出玉佩丟給蘇雨澤,“桃血浪來找我辭別時,我取了他一滴血,用精神力和他搭起了橋梁,隻要這血不散,他就沒有生命危險。”


    蘇雨澤忍不住露出笑臉,緊緊抓著玉佩,看著中間那一抹鮮紅,感歎:“太神奇了,修仙手段真是太神奇了,你能不能也給我做個玉佩?”


    秦月點頭,“當然可以,隻是這玉佩你要留給誰?你也要離開嗎?”


    蘇雨澤將玉佩收好,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想告訴秦月,這塊玉佩他打算等桃血浪回來後給他,若是有一天他死了,他希望桃血浪能幫他收屍。


    見蘇雨澤不太想說,秦月便沒繼續問,她可不是那種好奇就要知道答案的強迫症。


    做一個氣息玉佩很容易,隻要用精神力凝聚生命法陣,法陣就能記住鮮血的主人,從而模擬主人的情況,主人死去,鮮血就會消失。


    越是了解修仙界,秦月越覺得她鼠目寸光。


    比起長生不老,那些神奇詭異的修仙手段,才真正令人震驚和興奮。


    “皇甫彥明都進皇宮兩天了,他是不是被睛貴妃纏住了。我早就說過,他在你跟睛貴妃之間,一定選擇睛貴妃,那可是養大他的娘。”


    蘇雨澤話裏藏不住的幸災樂禍,他巴不得皇甫彥明永遠不要出宮,永遠不要出現在秦月麵前。


    秦月看了蘇雨澤一眼,“你想多了,他晚上不管多晚都會回來,然後早上才進宮。你一天到晚碰不到他,所以才會覺得他一直待在皇宮裏沒回來。”


    秦月不知道皇甫彥明進宮和睛貴妃說了什麽,睛貴妃竟然當著皇甫彥明的麵自殘。


    皇甫彥明沒攔住,睛貴妃受了傷,這才留在宮裏照顧睛貴妃。


    秦月心裏搖頭,睛貴妃對她偏見太深了。


    好在她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大不了就忍受幾十年,等睛貴妃終老後,自然沒人再對皇甫彥明指手劃腳。


    秦月自身都滿是麻煩,不僅是秦心月,還有司空晏。


    她又哪裏有臉要皇甫彥明說服睛貴妃接受她。


    她又不是銀子,就連銀子也做不到人見人愛。


    蘇雨澤聞言立馬認真起來,“皇甫彥明每天都回來,他那麽晚回來,你怎麽知道?該死的皇甫彥明,他不會闖你房間了吧?”


    秦月眼神奇怪看了蘇雨澤一眼,“你不知道嗎,皇甫彥明就住在我隔壁啊。”


    蘇雨澤立馬板著臉,他要是知道會這麽驚訝嗎,就是不知道才生氣啊。


    “不行,我也要住你隔壁。”蘇雨澤語氣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秦月指了指前方兩間房,故意道:“我這個院子隻有兩間房,一間我住了,一間彥明住了,你如果一定要住,那我搬去和彥明住,反正我跟他差點就成親了,住一間房也沒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錯嫁宦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古依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古依靈並收藏重生錯嫁宦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