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佑仁緊皺劍眉,聲音非常冷,“我看你是執迷不悟,等有一天你因秦月而死,到時後悔就遲了?”


    皇甫彥明燦爛一笑,語氣淡然,“死又有何懼,二哥,你沒有深愛的人,無法感同身受。要我離開月兒,就是要我去死,沒有月兒的日子,每一秒都是苦熬。”


    皇甫佑仁氣得差點罵娘,暗暗咬了咬牙,恨道:“你是皇家長大的人,怎能陷入兒女情長中,說什麽沒了秦月就是苦熬,當真是可笑。再痛苦的傷也會隨著時間而消逝,你真是入魔了,老子懶得跟你說。”


    皇甫佑仁氣衝衝離開了,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揍醒皇甫彥明。


    皇甫彥明看著皇甫佑仁離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揚了起來。


    二哥還是二哥,真希望一切都不要變。


    可惜,世間事不由他想。


    皇甫佑仁回到書房後,大發雷霆將不少東西給砸了,看見神出鬼沒的柳太妃,沒好氣道:“皇甫彥明給了我功法,還讓無相幫我引靈氣入體,一旦知道我體內有靈氣,不難猜到我投靠了你。”


    柳太妃沒理眼前狼藉一片,嘴角微揚,“無相是皇甫彥明師父,我沒有隱瞞靈氣的本事,除非廢了你一身修為,或是賭一把突破到先天。”


    皇甫佑仁臉色陰沉,冷笑,“我不是司空晏,突破先天很危險,我不會做算毀根基的事。至於廢我修為,我當初願意投靠你,就是因為你能幫我變強大。一個無相而已,你就提出廢修為這種話,你覺得合適嗎。”


    自廢修為,皇甫佑仁絕對不可能做那種蠢事。


    柳太妃見皇甫佑仁話裏滿是嘲諷,慢聲道:“我知道你後悔了,可後悔又有什麽用,我們終歸才是一條船的人,皇甫彥明知道你背叛他,肯定容不下你,如今秦月又聽皇甫彥明的話,你沒有選擇,殺了皇甫彥明是唯一的選擇。”


    皇甫佑仁看著柳太妃眯起雙眼,走到書案前坐下,“當初我們結盟,約定不背叛對方,你要我殺手足兄親,你管的太寬了。”


    柳太妃見皇甫佑仁不悅,搖頭歎息,“我也是一片好心,皇甫彥明看似有情,實則心狠手辣,你是最了解他的人,若知道你背叛,他會在意你們的兄親情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皇甫佑仁一腳踢開眼前書桌,神情凶惡警告柳太妃。


    “皇甫彥明的事你最好不要瞎攪和,若你敢擅自出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天道的確神秘強大,可這方世界是被遺棄的,天道能不能降下懲罰很難說。


    眼前他都難顧好,誰去顧以後。


    皇甫佑仁知道柳太妃來找他,不可能是說這些廢話,開門見山詢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不是告訴過你,我府內眼線甚多,沒有要緊事不要來找我嗎。”


    柳太妃哪裏看不出,皇甫佑仁這是想跟她劃清界限。


    她的好處不是那麽好拿的,現在才想跟她劃清界限,晚了。


    “桃血浪出事了,蘇雨澤已經趕去桃花穀,這是絕佳的動手機會。”


    柳太妃說完,皇甫佑仁如看神經病一樣看她,冷聲道:“動手,對誰動手,蘇雨澤有連築基期都忌憚的暗器,桃血浪也開始修仙,至於秦月,你我更是別想靠近她十米。”


    柳太妃慢悠悠端起茶,聲音帶著蠱惑,“機會是創造出來的,以秦月對蘇雨澤的看重,多半會去找蘇雨澤,皇甫彥明境界倒退,體內又有傷,可能會留在皇城,可是擊殺他的好時機啊。”


    柳太妃話音落下,皇甫佑仁一掌擊碎麵前書桌,怒氣騰騰瞪著柳太妃,“我警告過你,不要打皇甫彥明的主意,你的消息早過時了,秦月已經找到靈藥,他的傷很快就會恢複,修為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層。”


    看著皇甫佑仁周身黑沉的氣息,柳太妃心裏隻覺可笑。


    當初可不是她逼著皇甫佑仁發誓的,明明已經站在對立麵,還留著可笑的婦人之仁。


    柳太妃故意惋惜道:“可惜了,皇甫彥明若是突破先天,你修仙的事怕是瞞不住他。罷了,到底是你們兄親之間的事,我不插手了。


    做為盟友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先下手為強,這可不是搶東西,輸了就輸了,你輸了的話,是會要你命的。


    如果你願意拿所謂的兄弟感情去賭,那就當我今天什麽都沒說,做為盟友我會替你收屍的。”


    柳太妃說完,周身憑空出現濃濃的黑霧,悄無聲息離開。


    柳太妃離開後,皇甫佑仁臉色非常陰沉坐著沒動,在狼藉一片的書房坐了一整夜,腦海裏像有兩個他,一個要他先下手為強殺了皇甫彥明,一個說他們是兄親,不能自相殘殺。


    兩個聲音陷入僵局,誰都有理,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最後皇甫佑仁自己清醒過來,才避免經脈運行岔氣。


    伏藝把東西置辦的差不多,因為王府要置辦的東西很多,並沒有引起懷疑。


    秦月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收到蘇雨澤傳給她的急信。


    信上說桃血浪回了桃花穀生死不知,希望她能幫忙救人。


    雖然隻有短短幾行字,秦月還是能看出蘇雨澤心裏的焦急。


    秦月一臉愧疚將信遞給皇甫彥明,歎氣:“偏偏雨澤送來了信,隻要再晚一天,這信也落不到我手裏,依你看,我們該怎麽辦?”


    秦月心裏有點小緊張,如果皇甫彥明執意要去隱居,要她不管蘇雨澤和桃血浪的事,她要怎麽辦?跟皇甫彥明鬧翻嗎?


    隨後,秦月又暗自搖頭,心裏非常自信,皇甫彥明是不會讓她為難的。


    皇甫彥明看完信,慢慢將信折了起來,“幫蘇雨澤和隱居又不衝突,司空晏的勢力還沒涉透到桃花穀,從桃花穀離開,更能幫我們隱藏行蹤。”


    皇甫彥明怎麽會拒絕,沒收到信就算了,收到信還拒絕,不是明著把秦月從他身邊推開嗎。


    他沒那麽傻。


    秦月低頭甜甜一笑,“好,我們帶上東西去跟蘇雨澤會合,今晚你就把洗髓丹服了,我會幫你警戒。”


    皇甫彥明點頭,秦月怕服洗髓丹出意外,沒有第一時間要他服下,而是查了很多資料,知道洗髓過程雖然痛苦,但不會有生命危險,才決定讓他服下。


    秦月沒告訴皇甫彥明真相,書上分明記載,洗髓過程痛不欲生,隻有心智堅定者才能熬過,熬過如鳳凰重欲火重生,熬不過會被洗髓丹的藥力化成一灘血水。


    秦月相信皇甫彥明能熬過去,可內心卻不想冒險,這是她拖著不讓皇甫彥明服洗髓丹的真正原因。


    皇甫彥明見秦月滿臉鄭重,安慰道:“放心吧,如果連洗髓丹的藥效我都熬不過去,我還有什麽資格做你的夫君。”


    秦月抿了抿唇,還是打算實話實說,皇甫彥明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洗髓丹藥效很強大,書上說有死亡的危險。”


    皇甫彥明聽了,臉上神情沒發生一絲變化,這個結果他早就猜到了,不然依秦月的性格,怎麽可能不讓他服丹。


    皇甫彥明沒忍住揉了揉秦月頭發,“你要試著相信我,你總是這樣擔心我,會讓我感覺我就是個廢物。”


    秦月見皇甫彥明心意已決,將洗髓丹取出遞給他,“一定要保持清醒,若是熬不住,我會及時出手打散藥力,但那時傷勢一定會加重,洗髓丹隻有服第一顆才有效。”


    哪怕讓皇甫彥明繼續受傷,秦月也不能忍受他承受不住藥力身亡。


    皇甫彥明嘴角露出苦笑,他也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他在秦月眼裏變成玻璃做的了,好像易碎品一樣。


    皇皇甫彥明決定用行動向秦月證明,他不是廢物,連區區洗髓丹的藥效都承受不住,他還修什麽仙,還跟司空晏鬥什麽鬥。


    皇甫彥明服下洗髓丹後,久久沒有動靜。


    秦月神情凝重守在皇甫彥明身旁,心裏著急也不敢用精神力查探,很怕她的亂來會讓皇甫彥明分心。


    皇甫彥明吞下洗髓丹後,沒一會便感覺五髒內腑暖暖的,這股暖意漸漸升溫,變得有些灼熱,到最後就像岩漿一樣,不僅滾燙還具有強大殺傷力。


    藥力在全身經脈和血肉裏遊動,將體內一切破壞殆盡。


    沒一會,滾燙難忍著熱流消失,一股像冰雪一樣的氣息開始蔓延,將體內被破壞的傷修複好。


    一次次破壞,一次次修複。


    皇甫彥明臉色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緊緊咬牙不讓自己發出痛哼聲。


    秦月見皇甫彥明將自己嘴角咬出血,趕緊掏出帕子替他擦拭嘴角。


    秦月早用精神力監視王府,見十幾個黑衣人闖進來,臉色冷了起來。


    這些死士都有一流高手的實力,進入王府就往秦月房間靠近,目標很明確。


    “伏藝,有十幾個黑衣人進王府了,彥明服用洗髓丹的事走露了消息,如果驚擾到他,洗髓不成功,我要他們償命。”


    秦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殺人,看了皇甫彥明一眼,盤膝坐在原地。


    她不知道柳太妃會不會出手,柳太妃瞬移手段太詭異,皇甫彥明現在沒有還手之力,柳太妃能在極短的時間殺他。


    她不能離開。


    伏藝將信號彈發出,站在屋外對秦月道:“主子請放心,除非屬下死,絕不放一個黑衣人進屋。”


    十幾個黑衣人剛剛靠近秦月小院,一道如月光一般的幽冷劍光穿梭黑夜裏,帶走了一個又一個黑衣人。


    無相手持君子劍站在秦月屋頂,朝四周冷聲道:“狂妄鼠輩,我徒弟療傷也敢打擾,勸你們不要靠近,否則殺無赦。”


    伏藝聽見無相的聲音,心裏放鬆許多。


    秦月沒那麽樂觀,果然聽見柳太妃嘲笑的聲音傳來,“無相,你們佛家不是講究因果報應嗎,之前我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該還我一命。”


    無相知道柳太妃瞬移的本事,又見柳太妃身後出現七個小宗師修為的死士,神情凝重,“柳夫人,你何必為難我。”


    柳太妃冷笑了一聲,“老禿驢,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擋得住我。”


    柳太妃話音剛落,身影也同時出現在無相身後。


    無相察覺到危機,後背冷汗都冒了出來,條件反射將君子劍擋在身後,擋住了柳太妃的襲擊。


    無相及時和柳太妃拉開距離,同時神情凝重。


    剛才若不是他直覺反應快,柳太妃一擊就能掏出他的心髒。


    都是先天,他很弱嗎?


    這一刻,無相心裏對自己生出的懷疑。


    劍道,真的是強大的道嗎?


    柳太妃一招失敗,心裏有些失落,剛才那招是她較強的招式,都被無相避開了。


    劍修,果然名不虛傳,如果無相手裏有法器相助,今天誰占上風就難說了。


    “老禿驢,你當真要攔我。”


    柳太妃眼神陰森看著無相。


    無相緊了緊手裏的劍,他修習君子劍,隻求問心無愧,要他看著別人傷害皇甫彥明,他做不到。


    無相冷著臉用劍在地上劃了一道,“老妖婆,盡管放馬過來。”


    脾氣好不代表他沒脾氣,被人一口一個老禿驢的叫,心裏早就憋著火。


    同時,無相也知道這是個和秦月交好的機會,活了那麽多年,他眼光還是有的,秦月對他徒弟很上心,他若是離去,必定得罪秦月。


    而且他的心也不容許他丟下徒弟離開。


    無相沒有立馬跟柳太妃交手,他想拖延時間,等皇甫彥明洗髓結束,一旦秦月抽出空來,柳太妃休想囂張。


    柳太妃哪裏看不出無相拖延時間的做法,對著黑夜招了招手,“無相交給你對付。”


    一個散發著先天氣息的黑衣人出現,無相心裏咯噔一下,內心滿中不敢置信。


    柳太妃能製造出小宗師高手他不驚奇,若連先天都能弄出來。


    這天下,豈不是要亂?


    先天修為的黑衣人明顯不是死士,從頭到腳都被黑袍遮住,這副見不得光的樣子讓人非常好奇他的身份。


    無相被黑衣人拖住,隻能眼睜睜看著柳太妃朝秦月房間靠近。


    秦月察覺到柳太妃的靠近,對門外伏藝吩咐,“退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伏藝沉著臉退開,柳太妃對他笑了笑,誇道:“算你識相,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敢殺你,秦心月築基修為,若是激怒她發瘋,我才吃虧。”


    皇甫彥明身陷洗髓丹藥力折磨中,腦海一直保持一絲清明,知道外麵的情況,咬牙運轉體內靈氣,加速洗髓丹的藥力消耗,痛苦也比先前強烈了一倍不止。


    秦月是臨時決定讓皇甫彥明服下洗髓丹,服下丹藥不久柳太妃就出現了,證明王府裏有內奸。


    知道服用洗髓丹有危險的人,隻有她和司空晏。


    她不可能說出去,是司空晏泄漏的嗎?


    是想趁機要彥明的命?


    秦月一揮手將房門打開,看著柳太妃麵無表情道:“我勸你就在門外說話,不然你可以試試我的飛刀利不利。”


    十幾柄法器飛刀,刀尖朝著四麵八方,不管柳太妃瞬移到哪個方向,都躲不過飛刀的攻擊。


    柳太妃看著泛著幽藍光芒的飛刀,站在原地沒動,嗤笑道:“築基期操控飛刀,居然還塗圖,很高興你這麽看重我。”


    秦月一臉雲淡風輕,“你想多了,對你還不需要特意製毒,這是雨澤弄出來的新玩意,他說先天修為的人忍不住十個呼吸,我就想試試是不是真的。雖然這毒有些歹毒,可死亡速度很快,不會讓人有太多痛苦。”


    柳太妃本就忌憚秦月築基期實力,再加上這毒,更加不敢靠近了。


    可要這麽灰溜溜離開了,今晚她就成了一個笑話。


    “秦姑娘,洞天福地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若把事做絕了,不給我留一條活路,那大家都別想活。”


    秦月冷笑了一聲,鬧了半天竟是為了洞天福地,眼裏滿是不屑,“你算什麽東西,若不是我擔心彥明,你還有命站在我麵前說話。我若是你,就趕緊滾,不然一會你想滾也滾不了。”


    柳太妃這種人,絕對不能向她示弱,一旦示弱她就會懷疑,會試探,反正不會識趣就是了。


    遠處無相被黑衣死士一掌打在胸膛,非常狼狽倒在地上吐了血。


    柳太妃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對秦月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進入洞天福地的方法,二是我殺了無相。”


    秦月猶豫了,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遠處黑衣人已經高高舉起了劍。


    無相的君子劍斷開,全身散發著濃濃的悲傷。


    對於習劍的人,佩劍是手足是親人。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皇甫彥明曾給過無相法器,無相心動之後都拒絕了,隻因君子劍從小陪他到大,跟他感情很不一般。


    他更是用君子劍的名字命名他修煉的劍意。


    秦月看了黑衣死士一眼,懷疑他是皇甫佑仁。


    可前不久她見過皇甫佑仁,他修為沒突破先天,連大宗師都不是。


    想到皇甫彥明修煉的斂息決,秦月內心感歎,哪怕是親眼所見也有可能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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