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見皇甫彥明板著臉不說話,悄悄給他傳音,‘我們先看看情況。’


    皇甫彥明情緒低落,上前拉住秦月的手,傳音回去,‘我是擔心你被修仙派的事絆住腳,既然決定隱居,修仙派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


    秦月在猶豫,隱居是她提出來了,皇甫彥明離別睛貴妃願意跟她隱居,她其實是有一些感動的。


    司空晏和蘇雨澤見皇甫彥明抓著秦月的手,兩人麵色皆都一冷。


    司空晏全身散發著森冷的寒氣,蘇雨澤就沒有那麽顧忌了,上前用力將皇甫彥明推開,不滿道:“動手動腳算什麽君子所為,一點也不懂規矩。”


    皇甫彥明冷著臉看了蘇雨澤一眼,很想大聲告訴他,我拉我夫人的手,哪裏不合規矩了。


    修仙派使者死後兩天,都沒有被人發現,可能是他平時積威太深,桃花穀的人不敢踏進小樓一步,還是負責送酒的人發現門口的酒壇沒人動,去稟告穀主懷疑使者出事了。


    桃血浪的爹桃元然來到小樓外,神情恭敬對小樓行了一禮,“使者大人,是在下提供的酒不合心意嗎?”


    桃元然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見動靜,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穀主,會不會是桃血浪……”


    站在桃元然身旁的長老沒把話說話,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


    桃元然皺起劍眉,聲音粗礦道:“不可能,那逆子手腳筋都斷了,還中了使者大人封印靈氣的毒,哪還有還手之力?”


    站在桃元然身邊的張長老,神情凝重小聲道:“穀主,不管桃血浪受了多重的傷,您可別忘了,他也是修仙者,修仙者的手段強大又詭異,指不定他藏有底牌。根據探子傳回的消息,神醫穀的穀主跟桃血浪關係很好,現下找不到蘇雨澤的消息,我懷疑蘇雨澤來桃花穀了。”


    桃元然抬頭神情凝重看著小樓,“張長老,我知道了,你跟我一起進去見使者大人。”


    張長老有些猶豫,那使者可是大宗師,還有各種厲害的毒,脾氣也很不好,入住桃花穀兩個月,已經殺了十幾個人。


    桃元然看著張長老冷聲道:“張長老,使者大人的意見,關係著桃花穀是否能加入修仙派,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


    張長老暗中撇嘴,什麽一時得失,硬要把他叫上,不就是擔心使者大人責怪他們擅闖小樓,到時好把他推出去擋使者大人的怒火嗎。


    知道桃元然狠戾的手段,張長老沒敢有意見。


    桃元然可是連親兒子都下得去手,他一個長老算什麽啊。


    桃血浪可是精心培養的繼承人,還不是說放棄就放棄了。


    桃元然和張長老進入小樓,見裏麵沒人,兩人臉上露出了意外,張長老低聲道:“穀主,使者大人不會離開了吧?”


    桃元然沉著臉搖了搖頭,“不太可能,使者大人說過,再有一個月我們就能通過觀察期,到時就能加入修仙派修仙,使者大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去地牢看看。”


    張長老臉上露出驚駭,忙出聲勸阻,“穀主三思啊,使者大人曾說過,沒有他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靠近地牢半步,我們貿然進去,定會惹怒使者大人的。”


    桃元然心裏不安越來越濃烈,瞥了張長老一眼,低聲罵道:“你的腦子長到狗身上去了嗎,使者大人大宗師的修為,我們進屋這麽久,一點反應都沒有,明顯是出事了。”


    張長老被罵後也沒敢生氣,跟著桃元然朝地牢走,看見地牢外使者的屍體,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心如死灰道:“完了,桃花穀完了,桃血浪殺了使者大人,修仙派豈會善罷幹休,我們都會死的。”


    桃元然神情緊崩,大步走向地牢,沒在裏麵找到桃血浪,回去狠狠扇了張長老一巴掌,嗬斥道:“再胡說八道,我割了你的舌頭。”


    張長老被打耳光侮辱,臉色一會漲紅一會青黑,最後強迫自己咽下心裏怒氣。


    “穀主,我們該怎麽辦,桃血浪應該是被人救走了,他小宗師修為怎麽可能殺了使者大人,而且使者大人是被人一腳踢死的。”


    桃血浪雙腳筋脈被挑,哪來的力氣踢人,殺使者大人的人一定不是桃血浪。


    可就算殺人的不是桃血浪,使者大人也是因為桃血浪而死,而且還死在了桃花穀,修仙派又怎麽會聽他們解釋,到時指不定要遷怒了。


    張長老心裏已經決定,如果修仙派真的遷怒,他就找機會跑,然後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修仙他不敢妄想了,隻想能好好活下去。


    張長老心裏已經有了責怪,都怪桃元然想加入修仙派,穀中的人為了修仙,親人反目手足殘殺比比皆是。


    桃花穀的平靜,是被桃元然親手毀掉的。


    桃元然走到屍體旁蹲下,然後仔細觀察周圍環境,發現了好幾個腳印,臉色黑沉,“果然有人來救那個孽子,他受傷頗重不能移動,派人一寸一寸給我搜,一定要把殺害使者大人的凶手找出來。”


    桃元然怒氣衝衝離開了,留下張長老暗自吐槽,來人能一腳踢死一個大宗師,整個桃花穀的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夠人踢的。


    張長老突然想到什麽,急匆匆離開了,他得趕緊去吩咐手下的人,搜查凶手的事做做樣子就行了,別憑白丟了命。


    到了張長老這種年紀,哪裏看不出桃元然是在法子給修仙派交代,故意叫穀裏的人去搜查凶手,穀裏的人一定會死傷慘重,到時對修仙派就有了交代。


    使者大人被凶手殺害了,可我們為了給使者大人報仇也死傷大半族人。


    傷亡越慘重,修仙派的怒火就越能平息。


    桃花穀開始大肆搜查,秦月他們沒有故意躲藏,而是坐在屋裏等著桃花穀的人找到他們。


    皇甫彥明臉色很臭,又一次瞪了桃血浪一眼,如果桃血浪沒有出事,他和秦月現在已經過上美好的隱居生活了。


    桃血浪被瞪得莫明其妙,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皇甫彥明相處,他們以前也算半個朋友,後來撕破臉也沒有給對方難堪。


    可桃血浪還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樣跟皇甫彥明相處,瓷瓶出現了裂縫,不管怎麽彌補,裂縫都還存在,哪怕從表麵看不出來。


    蘇雨澤坐到桃血浪身邊,惡狠狠瞪了皇甫彥明一眼,見秦月不在屋裏,又是冷笑又是嘲諷,“你讓無相離開皇城也沒用,司空晏早晚會找到他,拿出斂息決撕碎你的虛偽麵目。”


    這種話,皇甫彥明聽了不止一次,一開始他挺生氣的,後來就不生氣了。


    他期待蘇雨澤知道真相後的表情。


    皇甫彥明的沉默,在蘇雨澤看來就是怕了。


    桃血浪拉了拉蘇雨澤,勸道:“好了,我們先別討論這件事,如果我爹不聯係修仙派,你們要怎麽做?”


    蘇雨澤板著臉,“桃元然這麽對你,你還叫他爹,就該叫他老不死的混賬東西。”


    桃血浪笑了笑沒說話,罵幾句又能改變什麽,口頭上的稱呼而已,這些都不影響他心裏的恨。


    桃血浪永遠無法忘記,那杯毒茶苦澀的味道,還有他爹逼問他修仙功法時,陌生又猙獰的表情。


    “桃元然一定會聯係修仙派,明知道我們這裏有一腳踢死大宗師的高手,卻還是派人滿山遍野尋找,他的算盤怎麽打的,完全一清二楚。”


    皇甫彥明說完,一旁蘇雨澤翻了一個白眼,“這麽簡單的事,誰會想不到。”


    蘇雨澤說完,心裏罵皇甫彥明心眼多,隻靠搜查就能想到這麽多。


    傍晚的時候,桃花穀的人終於搜到秦月他們住的廢棄院子。


    三個桃花穀弟子推開門,看見屋裏坐著的幾人,沒發出一點聲音。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弟子非常緊張咽了咽口水,問一旁的同門,“你看見什麽了嗎,我怎麽什麽也看不見。”


    另外兩個弟子一愣,隨後趕緊點頭附和,“我也什麽都沒看見,就是一間空院子而已。”


    說完,三人忙退出去,膽子較大的那人還細心給關上門。


    蘇雨澤等三人離開後,伸了伸懶腰,“要幹活了,桃元然既然想我們鬧大點,那我們就如他一次意。”


    司空晏和皇甫彥明都讚同,不把事情鬧大,怎麽引來修仙派的人。


    秦月他們從傍晚等到晚上,再從晚上等到早上,都沒有等來桃元然。


    蘇雨澤陰沉著臉拍了拍桌子,“怎麽回事,桃元然不會知道司空晏在這裏,嚇破膽不敢來了吧。”


    皇甫彥明瞥了蘇雨澤一眼,嘲諷道:“白癡,桃元然既然把事情鬧這麽大,怎麽可能不來跟我們見麵,他還要給修仙派一個交代,如果未戰先怯,你覺得修仙派會怎麽做。”


    蘇雨澤瞪著皇甫彥明,沒好氣道:“那你說現在是什麽情況,昨天就發現我們了,到現在還沒來,難道正準備給我們設陷阱不成。”


    司空晏沉聲道:“我去轉了一圈,穀裏很平靜,不少人還在大肆搜查。”


    秦月哭笑不得開口,“不會是昨天那三人怕死,沒把發現我們的事說出去吧。”


    皇甫彥明和蘇雨澤都看向秦月,就連司空晏也看了一眼。


    秦月一臉懵,疑惑問道:“怎麽了,沒有這個可能嗎?”


    蘇雨澤和皇甫彥明不說話了,直覺告訴他們,秦月的猜測很可能就是事情真相。


    “如果那三個弟子真的隱瞞了發現我們的事,他們肯定是有人授意,普通的弟子怎麽敢隱藏這麽重要的事,可見桃花穀內部不是鐵板一塊。”皇甫彥明說完看向桃血浪。


    桃血浪靠著被子動了動,笑著道:“三殿下,為何這麽看著我?”


    皇甫彥明收回看桃血浪的視線,聲音平靜詢問:“你想當桃花穀的穀主嗎。”


    在場的人都不是蠢貨,自然知道皇甫彥明問這話的意思。


    桃花穀內部不是鐵板一塊,桃血浪推翻桃元然的勝算有百分之五十。


    蘇雨澤右手握成拳頭,輕輕錘了桃血浪肩膀一拳,“雖然我不想讚同皇甫彥明,但他的提議很不錯,你做了桃花穀的穀主,就當報仇了。”


    蘇雨澤不是什麽好人,他將桃血浪當做朋友,桃元然把桃血浪害成這樣,又害他在桃花穀提心吊膽躲躲藏藏,心裏早就憋著一股怒火。


    桃血浪對著蘇雨澤露出苦笑,慢慢搖了搖頭,“我不想做桃花穀的穀主,不瞞你們,我這一次回來,就是想要放棄少穀主這個身份,結果沒等我把目的說出來,我爹就在背後捅了我一刀。”


    做不做穀主,要桃血浪自己選擇。


    蘇雨澤和皇甫彥明都沒有繼續勸。


    蘇雨澤賤兮兮笑了笑,“你對桃花穀沒有了感情,那我們殺多少人,你都不會難過了吧?”


    桃血浪知道蘇雨澤性格衝動,忙道:“桃花穀不是所有人都狼心狗肺,那些隻想安穩度日的人,你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皇甫彥明怎麽會放棄這個擠兌蘇雨澤的好機會,冷笑道:“還是給自己積點德吧,濫殺無辜也不怕遭天譴。”


    秦月見皇甫彥明和蘇雨澤又要鬧起來,忙出聲轉移話題,“桃元然不知道我們在這裏,那我們要怎麽做,出去轉悠一圈嗎?”


    皇甫彥明不會真的讓秦月難做,沉默後在心裏連連歎氣,他是真的想跟蘇雨澤好好相處,可蘇雨澤看他的眼神太惹人厭了,讓他總是控製不住脾氣。


    司空晏讓蘇雨澤出去引桃元然的注意。


    蘇雨澤雙眼一亮看向皇甫彥明,拒絕道:“不行,我要留在這裏照顧桃血浪的傷,讓皇甫彥明去。”


    秦月立馬很緊張看向皇甫彥明,擔心皇甫彥明會當場給蘇雨澤沒臉。


    皇甫彥明注意到了秦月為難的表情,對司空晏點了點頭,“我去也可以,你幫我照顧好月兒。”


    皇甫彥明話音剛落,蘇雨澤臉一冷,“秦月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以什麽身份拜托司空晏照顧她,你以為你是誰。”


    司空晏沒說話,秦月深吸了一口氣,拉著蘇雨澤嚴肅道:“不要再鬧了,你跟彥明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桃血浪眼神若有所思看了皇甫彥明一眼,這幾天的發現不是他的錯覺,皇甫彥明真的在讓著蘇雨澤,而且還是很明顯的示弱。


    皇甫彥明為什麽要對蘇雨澤示弱?


    難道是因為斂息決,可皇甫彥明不可能不知道,不管他示弱還是下跪,蘇雨澤和司空晏都不會停止尋找斂息決。


    除非皇甫彥明主動離開秦月,司空晏和蘇雨澤才會收手。


    可皇甫彥明行為舉止,沒有一點要離開秦月的意思,那示弱到底是什麽用意?


    桃血浪怎麽想也想不出答案,以他對皇甫彥明的了解,皇甫彥明不是在演戲給秦月看,而是真心想跟蘇雨澤緩和關係。


    這真的邪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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