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讓皇甫彥明把影石收了起來,沒還給柳太妃,“告訴我綠英在哪裏。”


    柳太妃知道自己沒有選擇,見皇甫樺站在原地沒動,早猜到他早了秦月那種暴戾靈氣的招,將秘境地點告訴給秦月,還說了進入秘境的方法。


    知道秘境入口在寧氏一族的後山時,皇甫彥明和桃血浪抬頭看向皇甫樺,已經開始懷疑皇甫樺的身份。


    寧氏一族這四個字,關係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無相此時開口,“我年輕時去過寧家做客,便由我去接綠英姑娘回來吧。”


    秦月看向無相,綠英的事她不能大意,目光看向皇甫彥明。


    皇甫彥明知道秦月看他的意思,“我跟師父去一次。”


    秦月送皇甫彥明和無相離開洞天福地後,皇甫樺體內的暴戾靈氣終於被壓製,看著柳太妃的目光充滿了悔恨,他早該殺了柳太妃的。


    皇甫樺見秦月對他露出殺意,聲音沙啞,“你不能殺我。”


    聽見這話,秦月隻覺好笑,“我為什麽不能殺你?”


    蘇雨澤站在一旁冷笑,“你現在可不是威風凜凜的掌門,而是喪家之犬,你是築基期不假,你今天別想離開。”


    想到要殺築基期,蘇雨澤按捺不住激動的心。


    那可是築基期啊。


    皇甫樺目光瞥過蘇雨澤,非常自信道:“我在那丫頭體內下了毒,每一個月都需要解藥,按日期來算,還有幾天她體內的毒就會毒發。”


    秦月暫時壓住殺意,蘇雨澤嘲諷笑道:“這洞天福地有解毒丹,還有洗髓丹,憑這點就想拿捏我們,你也小瞧我們了。”


    蘇雨澤非常有自信,這世上若說毒,還真不是什麽難題。


    皇甫樺笑了,“那你們就試試,看解毒丹和洗髓丹能不能解毒。”


    皇甫樺語氣太自信,蘇雨澤不知道他是虛張聲勢,還是很有把握。


    柳太妃這時笑了起來,“他說的毒,其實是一種上古留下的秘毒,這種毒傷在元神,解毒丹和洗髓丹的確沒用,不過針對元神的靈藥應該有解毒的效果。”


    秦月聽了柳太妃的話,決定暫時不殺皇甫樺。


    她相信皇甫樺沒有說謊,綠英離毒發可能隻有幾日,如果在這幾日中解不了毒。


    綠英死了,秦心月會發瘋的。


    沒多久,傳承告訴秦月,無相和皇甫彥明已經把綠英找回來了。


    秦月將三人接進洞天福地,看見綠英身上沒傷,心裏鬆了一口氣。


    如果秦心月以後醒來,知道她沒保護好綠英,肯定是會遷怒她的。


    秦月眼神示意蘇雨澤上前給綠英檢查。


    蘇雨澤用盡手段,都沒查到綠英體內有毒,“不管是靈力運轉,還是身體都很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桃血浪視線掃過皇甫樺和柳太妃,對秦月道:“這毒會不會是虛構?柳太妃和修仙派到底是同盟,眼前這場鬧翻的戲,會不會是故意演出來的?”


    柳太妃沒理會桃血浪的暗指,看向秦月,“我幫你找到綠英,現在輪到你放我離開了。”


    聞言,秦月忽然笑了起來,柳太妃內心湧起濃濃的不安。


    “我沒承諾過的事,你要我怎麽實施。”


    果然,聽見秦月的話,柳太妃全身血液都涼了。


    柳太妃目光陰狠,咬牙,“你夠狠。”


    秦月目光看向皇甫樺,問他:“你說綠英中毒,可有證明?”


    皇甫樺輕笑,“再過幾天就會毒發,到時她的元神會破裂。”


    秦月緊緊皺眉,元神破裂的傷很難恢複,秦心月就是元神受損,當時差一點直接消失。


    皇甫樺聲音帶著引誘的味道,“看來你不敢賭,既然你要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


    皇甫樺話說完,嘴裏念出低沉晦暗的咒語。


    綠英突然臉色慘白倒在地上,神情非常痛苦抱著頭,整個人控製不住在地上滾動,嘴裏發出的聲音充滿了痛苦。


    蘇雨澤走到綠英身邊,將乾坤袋裏好多丹藥都給綠英吃了。


    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綠英神情太過痛苦,秦月心裏非常擔心,她怕秦心月會像之前那樣留有一線心神在外麵,看見綠英這副模樣,秦心月一定沉不住氣。


    等了一會,秦心月沒有動靜,秦月暫時鬆了口氣,看向皇甫樺,“你想如何?”


    皇甫樺停下念咒語,綠英靈魂撕裂般的劇痛停了下來。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綠英痛到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去了大半條命。


    秦月毫不懷疑,如果繼續讓綠英這麽痛苦下去,綠英一定會被活活痛死。


    皇甫樺聲音沙啞,“我知道你看重這個丫頭,隻要她按時服下解藥,我不催動咒語,她的元神永遠不會出事。我先前的條件,不變。”


    秦月眯了眯眼,一旁皇甫彥明眼裏閃過擔憂,他很擔心秦月會因為綠英被皇甫樺牽著鼻子走。


    皇甫樺已經築基期了,如果再給他洞天福地的資源,這人會越來越強的。


    秦月冷笑,語氣斬釘截鐵,“不可能,我可以放你離開,前提是你把綠英體內的毒解了。如果你不願,等綠英死後,我拿整個修仙派給她陪葬,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皇甫樺不知道秦月和秦心月之間的糾葛,他本是生性涼薄的人,綠英隻是秦月的丫環,雖說秦月很看重在意她,可她份量有限,怎麽能跟洞天福地相提並論。


    皇甫樺掃了柳太妃一眼,“你對天道起誓,我幫這個丫頭解毒後,你會放我離開洞天福地。”


    秦月毫不猶豫對天道起誓,皇甫樺這個身份,一旦暴露出去,最想殺他的是司空晏。


    皇甫樺怕多生事端,現在他又被秦月困在這裏,除了相信秦月,他沒有其他辦法。


    皇甫樺念出咒語,一條半透明的蟲子從綠英腦門爬了出來。


    蘇雨澤見了,臉色大變,“噬魂千足蟲,掌門好狠的手段。”


    噬魂千足蟲,蘇雨澤看過關於魔界的書籍,這是魔界喜歡培養的魂蟲,多用於對付正派修仙者,這蟲子很特殊,能被種進識海,啃食人的元神。


    不過這蟲很罕見,洞天福地的書籍有記載,這蟲在上古修仙界就是禁忌。


    皇甫樺拿出的噬魂千足蟲修為很低,也隻能控製綠英這種剛踏上修行路的人,像秦月築基修為,這蟲還沒靠近秦月,就會被發現。


    若是這蟲遇到秦心月,秦心月一道精神力攻擊就能輕易殺死它。


    這蟲難對付是它免疫各種法術攻擊,隻有元神攻擊才能殺死它。


    皇甫樺收了噬魂千足蟲,一顆心緊張起來,他怕秦月說話不算話,“可以讓我離開了,以後修仙派絕不會和仙門爭鬥。”


    這一次是他大意了,認栽了。


    秦月送皇甫樺離開時,故意傳音給他,‘皇甫掌門,這洞天福地已經認我為主,你最好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我不希望再聽見修仙派的消息,不然我想司空晏應該很願意見你。’


    秦月一聲皇甫掌門,讓皇甫樺知道他暴露了身份,更猜到他從進入洞天福地起,一言一行恐怕就被監視。


    皇甫樺離開洞天福地前,心裏大罵柳太妃賤人。


    他不傻,柳太妃進入洞天福地就開始激怒他,那些話哪裏是嘲笑他,分明是故意說給秦心月聽的,柳太妃一定早知道秦月是洞天福地的主人。


    他強迫柳太妃進洞天福地時,柳太妃不會反抗那麽厲害。


    皇甫樺離開後,蘇雨澤愣愣地看著秦月,“你真的放他離開啊,這可是難得殺他的機會。”


    皇甫彥明瞥了蘇雨澤一眼,冷聲道:“月兒對天道發過誓,不放他豈不是違背了誓言。”


    天道雖然沒有降下過懲罰,但誰也不敢賭天道是否存在。


    對天道起誓,也是對自己的心起誓。


    蘇雨澤撇了撇嘴,“秦月是發誓了,可她沒說我們不能動手啊,有補靈丹支撐,我們幾個合力難道拖不死他。”


    秦月笑著搖了搖頭,“殺他太過冒險,沒有那個必要。再說了,他的命,不該我來收。”


    皇甫彥明和桃血浪本就心裏有數,如今再聽秦月意有所指的話,兩人更加確定黑衣人就是跟柳太妃合作害了寧香伶的皇甫樺,司空晏的親生父親。


    秦月讓陶運帶綠英回去休息,神情平靜看向柳太妃,“我可沒對天道起誓不殺你,看在你幫我找到綠英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柳太妃瞬移離開,距離秦月足夠遠,視線掃過桂真冷聲道:“不勞你動手,我的命我自己來取。”


    柳太妃心裏有過猶豫,若是暴露出桂真,逼桂真出手,她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她與桂真之間的友誼也將徹底消失。


    柳太妃心裏不忍,幾十年沒有衝動過了,她很想不顧一切衝動一次,桂真跟在秦月身邊,比跟她混有前途多了。


    柳太妃伸出手,魔氣凝聚成爪,慢慢靠近自己心髒。


    哪怕她是魔修,心髒被捏碎也活不了。


    柳太妃深吸一口氣,眼神空洞,其實她的人生已經沒什麽遺憾了,特別是在遇到桂真之後,以前為求修仙她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日子,根本沒有溫暖。


    她和桂真相處不久,可那短短幾個月的時光,竟比她近百年的光陰還要充足。


    在桂真麵前,她想笑就笑,想難過就能難過。


    隻有在桂真麵前,她才覺得她是個人。


    一直被人喊魔頭,她都忘記她是個人了。


    她是人啊,怎能不渴望溫暖和陽光。


    直到臨死,柳太妃也不知道她對桂真是什麽感情,是把桂真當兒子了,還是其他。


    可這一刻她很清楚,她的人生一片黑暗,桂真就是黑暗裏唯一的一道光。


    柳太妃慢慢閉上眼,沒敢去看桂真,她怕控製不住情緒,讓秦月等人看出異樣,連累桂真。


    柳太妃嘴角露出苦笑,右手狠狠朝心髒抓去,哪怕要死,她也不要被秦月殺死。


    能殺死她的,隻有她自己。


    柳太妃魔氣凝聚成實質,如野獸利爪的魔氣武器,劃破皮膚,可卻憑空遇到一層阻礙,這層阻礙保護了柳太妃的心髒。


    柳太妃一臉震驚睜開眼。


    桂真長長歎氣,看著柳太妃眼神非常複雜,聲音低沉問道:“死了什麽都沒有了,你甘心嗎?”


    蘇雨澤見柳太妃停下自殺,又聽見桂真的聲音,扭頭一臉疑惑,“你在胡言亂語什麽,柳太妃的死活關你什麽事,她甘不甘心又跟你有什麽關係,別忘記了她是怎麽折磨你的,別傻乎乎發善心。”


    秦月築基期修為,她對靈力的感應比在場所有人都強。


    柳太妃對自己心髒那一爪,蓄力完全足夠,是能在一瞬間捏碎心髒的。


    可有一道靈力變成了保護障,保護住了柳太妃的心髒,阻擋了柳太妃的手,而那道靈力是桂真發出的。


    秦月緊緊皺眉,桂真丹田被毀,又沒有獸修的功法,是怎麽引動的靈力。


    他有修為,又是如何騙過她的?


    此時秦月腦海裏,全是疑問。


    秦月看著桂真眼神太古怪,皇甫彥明等人也逐漸察覺到了,不自覺開始遠離桂真。


    桂真就那麽臉色蒼白站在原地,望著柳太妃,“為何不暴露我?”


    柳太妃緊緊皺眉,故意冷笑,“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若你記恨我折磨你的事,你想殺我就動手吧,何必言語侮辱我。”


    柳太妃內心完全沒有活下來的欣喜,隻有對桂真暴露身份的擔憂。


    秦月成立仙門,桂真跟秦月做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況且,桂真丹田的小紅需要吞噬靈氣,待在洞天福地才能成長,暴露了就要被趕走了。


    她已經逃不出去了,何必連累桂真。


    桂真眉頭皺得更緊了,站在原地沒說話。


    蘇雨澤看著桂真麵無表情的臉,又看了看柳太妃,氣笑了,怒聲質問桂真,“你跟柳太妃什麽關係?”


    柳太妃見桂真深吸一口氣,一副要把真相告訴蘇雨澤的模樣,急了,忙將魔氣凝聚成爪再次抓向心髒。


    全力的攻擊再一次被阻擋,柳太妃眼神懇求看著桂真,想讓桂真不要救她。


    柳太妃動作太果斷,這一下,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柳太妃想用死保護桂真。


    蘇雨澤氣得臉色泛青,一步一步朝桂真走去,半路被桃血浪死死攔住,一字一句問桂真,“我再問你一遍,你跟柳太妃是什麽關係,你為何要幫她說話,她又為何寧願死也要阻止你開口。”


    桃血浪察覺到了桂真的危險,死死拉住蘇雨澤,不讓他靠近桂真。


    桂真眼神悲傷看著蘇雨澤,“進出洞天福的符文,是我給柳前輩的。”


    桂真的話讓蘇雨澤覺得可笑到了極點,還是不願相信桂真跟柳太妃是一夥的,下意識忽視那句柳前輩。


    “柳太妃折磨你,毀了你的丹田,挑了你的手腳筋,你還替她賣命,她拿什麽威脅你,你解決不了不知道找我幫忙嗎,就算我幫不了你,秦月總能幫吧。”


    皇甫彥明這些旁邊人,看見的比蘇雨澤要深,桂真真心實意一聲柳前輩,讓他們知道,這不是威脅拿捏。


    桂真歎氣,“你還沒想明白嗎,丹田是我自己毀的,手腳筋是我柳前輩幫我挑斷的,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我想進洞天福地隻能用苦肉計。”


    蘇雨澤企圖在桂真眼裏看見心虛,可桂真眼神坦蕩,無一不證明他說的話出自真心,並不是被柳太妃威迫。


    蘇雨澤扭頭氣笑了,臉色越來越陰沉,“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利用我們之間的友情。最可笑的是我,被你像耍猴子一樣耍,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桂真眉頭緊皺,“我從未得意過,也從不覺得你傻,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我做不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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