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真神情凝重歎了歎氣,“可就怕他會成功渡劫,不管是皇甫樺突破金丹,還是秦心月和司空晏,對我們而言都不是好結果,我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做好逃命的準備吧。”


    柳太妃沒有反駁,她背叛皇甫樺,皇甫樺一定會殺她,她折磨寧香伶那麽多年,司空晏恨她入骨,秦心月也想殺她。


    柳太妃暗暗祈禱,渡劫的人死在雷劫下。


    天空劫雲出現時,司空晏便有所感睜開雙眼。


    閉關的日子,每時每刻他都在跟心裏的殺魔做爭鬥,在無數幻境裏,他一次次把殺魔毀滅,自己成了比殺魔更可怕的存在。


    自古以來,所有人麵對心魔都是壓製或是想辦法感化,連三歲修仙者都知道,心魔不能殺,因為心魔越殺越強,內心滋生殺意,心魔就會成長。


    司空晏從閉關第一天就反其道行之,麵對各種幻境,他采取的行動是殺。


    用以殺止殺的手段勝了心裏殺魔。


    司空晏並沒有覺得殺意有什麽不對,更不認為殺意是邪惡的,沒有壓製,一切都按照內心想法來。


    一開始,他壓製不住殺魔,直到一次次殺完所有人後,他一次又一次恢複理智,每一次陷入殺魔幻境,都比上一次要清醒。


    不知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生物,司空晏發現他能從頭到尾保持理智。


    內心的殺魔,再也無法影響他分毫。


    因為他自身就是比心魔更可怕的存在。


    心裏殺魔粉碎那一刻,他的修為突破到了金丹,雷劫凝聚時,他冥冥中有感,天道是不會讓他成功突破的。


    司空晏神情凝重抬頭,元神之力透過石室看向外麵,看見秦月和皇甫彥明站在一起,一雙眼冷了下來。


    司空晏內心憤怒,想要殺了皇甫彥明,最後坐在密室一動不動。


    殺了皇甫彥明又如何,這場雷劫他渡不過去。


    劫雲在半空攪動,突然一道紅光從皇宮飛射出來,一路摧毀各種房屋建築,穿透密室進入司空晏識海。


    萬惡之源和周儒感應到熟悉的氣息,兩人都因為震驚而愣在原地。


    萬惡之源板著臉質問周儒,“上古殺器為何能從洞天福地離開,你不是傳承嗎,沒有你的允許,他又沒有認主,怎麽能從洞天福地離開?”


    萬惡之源心裏非常不平靜,他和上古殺器同出一源,他想離開洞天福地付出的代價是認主,憑什麽上古殺器就能自己離開,憑什麽?


    周儒神情凝重,“洞天福地本就在崩壞,他燃燒本源之力衝動洞天福地的禁錮。”


    聞言,萬惡之源臉上表情奇怪,看了周儒一眼,“你跟他都是瘋子,燃燒本源之力等同自毀。”


    周儒麵無表情,聲音冰冷道:“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上古殺器必定要認司空晏為主,若憑司空晏自己,渡不過此次雷劫。”


    萬惡之源一臉不屑冷哼了一聲,“你也太看得起上古殺器了,他跟我一樣,本源之力本就受損,能有半成實力就不錯了,指望他幫司空晏渡劫,我看你是沒睡醒。”


    周儒嘴角微揚,沒接萬惡之源的話。


    上古殺器操控的本就是殺意,能靠吞噬殺意成長,天空凝聚的雷劫,說是雷劫不如說是上古殺器的養料。


    活了幾十萬年的器靈,怎麽可能做賠本生意。


    上古殺器到司空晏識海後,強行認主司空晏,幻化成一個紅發紅衣的邪魅男子。


    因為已經認主,司空晏知道上古殺器的來曆,也知道他為何要認主。


    “我叫冥殺,你想要渡過這次雷劫,必須要依靠我。”冥殺聲音清冷,一雙腥紅的眼略顯邪魅。


    司空晏沉聲問道:“天道是不許金丹期渡劫的,你想讓我怎麽依靠你。”


    冥殺能感應司空晏的內心,發現司空晏麵臨必死的雷劫,內心居然一片平靜,看司空晏的眼神越看越滿意。


    萬惡之源那個虛偽的家夥,哄騙皇甫彥明做他的徒弟,偏偏皇甫彥明的陣法天賦還那麽高,他心裏早就不平靜了。


    他可不是周儒那個蠢貨,觀察皇甫彥明那麽久,一直認為皇甫彥明是在亂看亂畫。


    “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當初你在洞天福地融合殺屬性靈氣,我就決定認你為主,沒想到你給我那麽大的驚喜,自古以來,沒有人麵臨殺魔會像你這樣全身而退,他們大多神魂被殺意汙染,或是直接變成毫無理智的殺人傀儡,可你不一樣,你的元神就像是殺意凝聚的一樣,你將殺意煉化成了身體一部份。這種境界,我也是被封印後才領悟到的,你真的是一個天才。”


    冥殺毫不吝嗇誇讚司空晏,司空晏依舊麵無表情,“告訴我,渡過雷劫的方法。”


    冥殺臉上神情慢慢變凝重,一字一句道:“你的實力太弱,又沒武器幫你渡劫,能依賴的隻有我。將殺意煉化渡到我身體裏,我會拚盡全力幫你。我已經認你為主,決定賭這一把,贏了一切都好,輸了,隻是結果提前而已,也沒什麽遺憾。”


    他冥殺是上古殺器,不是什麽人都配當他的主人。


    如果因為害怕雷劫,他看著司空晏去死,那他就不是冥殺了。


    不僅冥殺能感應司空晏的情緒,司空晏也能感應冥殺的思想,知道冥殺抱著跟他同生共死的決心,司空晏看冥殺的眼神,非常複雜又柔和。


    臨死,居然是才認主的器靈願意陪他同生共死,這太可笑了。


    司空晏將臉上的麵具撕開,恢複本來麵目,右手一伸將冥殺召喚出來。


    冥殺的本體上古殺器,是一把古樸又詭異的黑紅色巨劍。


    劍柄的頂端還有一隻血紅眼睛,任誰看見,都會認為他是不詳是邪惡。


    司空晏將煉化的殺意源源不斷輸入到冥殺體內。


    冥殺感覺到自己提升的速度,俊美的嘴角滿意上揚,從識海變成一道血紅色的光,與本體合體。


    沒有器靈合體的武器,威力將大大減少,但本體毀滅器靈不會毀。


    可如果器靈合體時本體被摧毀,合體的器靈將徹底消失天地之間。


    司空晏抬手朝密室上空輕輕一劃,密室頂上四分五裂破開。


    司空晏此時已經有了金丹期修為,再加上冥殺帶著他,憑空站立在半空之中。


    司空晏一身黑衣映襯著滿天紅色劫雲,這個畫麵讓在場的人,全都記憶深刻。


    秦月注意到司空晏恢複了本來麵目,抬頭看了看劫雲,猶豫許久給皇甫彥明傳音,‘如果我要去做一件冒險的事,你會不會支持我?’


    皇甫彥明心神一下從司空晏身上收回,‘必須要去做嗎?’


    皇甫彥明沒問什麽事,他知道秦月不會告訴他。


    秦月神情凝重,‘雖然冒險,也是為我自己求條生路。’


    皇甫彥明見秦月眼神,就知道秦月已經決定了,來問他隻是心裏不安。


    皇甫彥明對秦月笑了笑,‘去做吧,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聽到皇甫彥明的答案,秦月突然笑了出來,看向半空司空晏對皇甫彥明認真道:‘我要救司空晏,天道不許此間有金丹,我偏要打破這個規則,天道不許我突破第一境界,我也要去打破。’


    皇甫彥明明白了秦月的想法,她想提前適應雷劫。


    沉默了一會,皇甫彥明突然握住秦月的手,‘好,我陪你。’


    秦月對皇甫彥明笑了笑,不認為皇甫彥明幫不上忙,陣法自古以來就是強大神秘的,上古時期,修陣者大多逆天而行。


    她相信皇甫彥明是有真本事的。


    司空晏一直在關注秦月和皇甫彥明的動靜,見他們兩個甜蜜對視又笑容燦爛,明顯還在傳音聊天,隻覺內心像火山爆發,殺意完全控製不住。


    新滋生的龐大殺意,被司空晏輸送到冥殺體內。


    冥殺麵對恐怖的雷劫,還有心情調侃司空晏,‘這個女人就是你心愛的人嗎,你到是可以多看她幾眼,再多看幾眼,估計我的能力能提升更快。’


    察覺到司空晏內心的失落,冥殺又道:‘你喜歡她有什麽用,等你死後,或許都不用再過一段時間,她連你的名字都不記得,我要是你,我現在就把她給殺了,讓她陪著你一起上路。’


    司空晏冷言冷語,‘誰說我會死。’


    忍受了那麽久,他死了成全秦月和皇甫彥明,他死不瞑目。


    冥殺見司空晏心裏充滿不甘,心裏很得意笑了起來。


    他不怕司空晏發瘋,就怕司空晏沒有精氣神。


    等下要麵對的可是雷劫,司空晏若沒精神,他再拚命也挽救不了結局。


    冥殺氣息越來越強烈,萬惡之源一臉不敢置信,“他怎麽可能是仙器,這不公平,我跟他一起本源受損,為何我境界掉落到連法器都不是,他剛出來就能恢複到仙器,到底怎麽回事?”


    萬惡之源先前逼著皇甫彥明引發國戰,就是為了吞噬血氣好恢複,可他做了那麽多,還不如冥殺剛醒來,哪能甘心。


    周儒瞥了萬惡之源一眼,感歎道:“上古殺器能吞噬血氣成長,也能吞噬殺意,你再看司空晏,他分明煉化了殺意,是他將殺意輸送到上古殺器本體,想要靠上古殺器渡劫。真是驚為天人的天賦,可惜了,生錯了時代。”


    萬惡之源表情凶狠瞪著周儒,最後連連冷哼了好幾聲。


    皇甫彥明的天賦可不比司空晏低,司空晏馬上就要被雷劫劈死了,冥殺那個殺千萬也要死了,他幾十萬年的願望就要實現了,可心裏為什麽不高興?


    金丹期渡劫要渡七七四十九道雷劫,周儒和萬惡之源都不敢確認,司空晏要渡的雷劫是不是金丹雷劫。


    雖然司空晏的氣息是金丹期,可哪有殺意凝聚而成的劫雲。


    第一道雷劫劈下時,半邊天都變成火紅色,一股讓人心生戾氣的氣息開始彌漫,凡是吸收氣息的人,內心陰暗麵都在瘋狂增長。


    司空晏抬起冥殺,將他朝雷劫狠狠劃去。


    冥殺非常凝重,司空晏麵對的天劫,都堪比上古時期的元嬰劫了。


    冥殺凝聚出一把巨大的血紅色長劍,將身為仙器的威力盡數釋放。


    第一道雷劫被冥殺擋住,以司空晏為中心,周圍近萬米被雷劫壓成了一個巨坑。


    蘇雨澤看著眼前巨坑,雙腿一下子就軟了,忙拉著桃血浪手臂,顫聲問道:“這…這是金丹期的雷劫,太…太可怕了。”


    剛才雷劫降臨時,蘇雨澤心神都有一瞬間空白,隨後腦子裏全是,人怎麽能跟天地對抗,又怎麽能贏?


    桃血浪穩住蘇雨澤,“第一道雷劫就那麽強,雷劫可是一道比一道強,這樣下去,司空晏能承受住嗎?”


    蘇雨澤咬了咬唇,急道:“怎麽可能承受住,天道是絕不允許他突破金丹的,他一個人想跟天道對抗,哪裏有活路。”


    蘇雨澤急得想哭,桃血浪突然抓住他手腕,“你趕緊傳音告訴司空晏,寧香伶還有複生的希望,希望能讓司空晏多一絲活下去的決心,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桃血浪的話就像一股清泉注入蘇雨澤心裏,讓蘇雨澤瞬間冷靜下來。


    趁著第二道雷劫還在凝聚,蘇雨澤趕緊傳音給司空晏,‘你娘的魂魄被秦月用凝神珠收了起來,隻有找到身體和需要的靈藥,你娘就能複活。當初秦月不讓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複活你娘的希望太渺茫,可我不想再瞞你。’


    司空晏聽見蘇雨澤傳音,立馬神情震驚看向秦月。


    見秦月眼裏滿是凝重,司空晏突然釋然了。


    秦月沒有不在乎他的死活,她有緊張。


    秦月見司空晏看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開口。


    冥殺吞噬司空晏煉化的殺意成為仙器,抵擋住三十五道雷劫,可後麵的雷劫,他真是有心無力。


    冥殺本體都被劈出裂痕了,司空晏丹田靈力也被抽空,一人一靈麵對即將降落的雷劫,毫無辦法。


    司空晏嘴角露出苦笑,在考慮殺了秦月陪他一起上路的可能。


    可想到秦月會死,司空晏內心一點都不痛快,反而一陣陣鈍痛。


    冥殺從本體幻化出來,站在司空晏身邊,“天道不容你,我低估了雷劫的強度,憑我仙器本體完全能渡過元嬰期的雷劫,可你的雷劫,都他娘能趕上化神了。”


    冥殺心裏憋著一大堆罵天道的話,哪有修為金丹,雷劫強如化神的道理。


    司空晏臉色平靜,這個結果他從感應到雷劫,心裏就有了。


    內心不甘,他不想死,可他什麽也做不了。


    再不甘,再不想死,他能做的隻有站在原地,甚至連揮動冥殺的力氣都沒有。


    蘇雨澤看出司空晏已經山窮水盡,見雷劫劈向司空晏時,條件反射朝他衝去。


    桃血浪臉色大變,緊緊拉住蘇雨澤,大聲罵道:“你瘋了,你衝過去能做什麽,你能幫司空晏渡劫還是幫他治傷,你衝過去不僅救不了司空晏,還會增強雷劫的強度,他死的隻會更快。”


    蘇雨澤雙眼泛著淚光,抓著桃血浪的手不停顫抖,“那你讓我怎麽辦,難道就讓我站在這裏,看著他死嗎,他是我的親哥哥啊。”


    司空晏麵無表情的臉,聽見蘇雨澤帶著哭聲的話,立馬震驚看向蘇雨澤。


    蘇雨澤視線和司空晏在空中碰見,大聲嘶吼,“我生父是皇甫樺,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一瞬間,司空晏明白了,當初蘇雨澤為了讓秦月陪他去洞天福地,為何會給秦月下跪。


    可是明白了又如何,還有十四道雷劫,他渡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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