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到廣州後,僅僅用了一個下午,就順利地找到了工作。當時她是看到一家大超市店門前貼著招工啟事,是營銷員。她覺得這份工作適合初出茅廬的自己做,心想著去試試,便威風凜凜地走進去了。


    她進去後,跟老板麵對麵交談。老板最後還是看她長得挺婀娜多姿才要她的,否則哪有老板會喜歡這種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當然,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徐薇在這家超市擔任營銷員,工作待遇還算可以,工作環境就不再多此一提了。每天工作十個多小時,雖然很累,但是徐薇不畏艱辛。


    徐薇那天下午在那家超市附近找了棟裝潢破爛的公寓,說是距離工作地點近,那公寓可是那個區域裏最便宜的一個。


    她要在那裏麵租一個僅有的最便宜的屋子,這公寓樓總共才九層,沒有電梯,所以她選擇上樓。


    不過,她上樓時都被過往的人嚇得不輕。大媽大爺穿著拖鞋悠悠地走出來,還有一群小屁孩嬉皮笑臉著,在本來就很狹窄的樓梯道裏你追我趕,好幾次與徐薇碰在了一起。


    那裏的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她腳穿著紅色的拖鞋,嘴裏叼著一根煙,帶徐薇來到那個租金最便宜的套房,為徐薇打開了門,用並不怎麽標準的普通話,對徐薇說:


    “小妹,這就是這裏僅剩下的月租不超過五百的屋子了,祝你住的愉快。”


    徐薇點點頭:“哦。”


    房東遞給徐薇一把鑰匙:“這是鑰匙。”


    徐薇接過鑰匙,然後房東就默默地離開了。


    徐薇目送房東的離開,便拉著行李箱,來到門口,一站。她往屋子裏麵環顧看去,頓時傻眼了。這裏麵啥環境,有蟑螂不說,還有老鼠,吱吱呀呀的,而且這裏麵飄得啥尿騷味。上一個房客可真不檢點。


    這個屋子占地麵積僅有十多平方米,幸好有廁所。不過說是有客廳也行,隻是客廳好像是拿來放床的。因為這環境如此惡劣,所以才便宜的吧,不過她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徐薇拉著行李箱進了屋子,關了門。她看了看四周,還是不忍直視,索性戴上口罩手套,準備整理整理。


    她在客廳整理了很久很久,終於讓這個屋子有了家的味道,期間不知被她趕跑了多少隻老鼠蟑螂,讓她害怕地腿一哆嗦。不過最後她還是幸不辱命,把屋子打掃幹淨了,倒是讓她呼呼得直喘氣。


    不過讓她有點尿意了,她放下手上的掃帚,來到衛生間,打開燈,燈泡亮著的是暖黃色的光,迅速照亮了整個衛生間。她一瞧,又傻眼了,這個衛生間小得可憐,沒有馬桶,隻有蹲廁,讓本來嬌生慣養的徐薇有點無奈地嘴角抽搐。


    徐薇解完手後,來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咣地一聲,水龍頭的擰頭壞得都掉下來了。徐薇再次無奈地嘴角抽搐,她欲哭無淚。


    這個衛生間裏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台熱水器了,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用。


    徐薇累了,躺在客廳的床上。她看著天花板,陷入呆愣,整個客廳裏隻有她一個人,讓她有點寂寞想家了。可她在上海還有家麽。


    她開始想,她出來廣州打拚真的可以堅持下去麽。她爸媽留給她的財產也沒多少,頂多也才十萬,其中有兩萬拿出來用在她爸媽的葬禮上了。她爸媽是小白領,賺錢本來就少了,再加上他們要照顧家,這每月工資得過且過,根本所剩無幾。


    反正這筆錢完全不能支撐她上大學,所以她並不大想把錢浪費在學習上,她不高考了。再說了,她本來就不是學習的料,她也隻能出來地大物博的廣州浪蕩。


    廣州怎麽說的發展空間比上海大,而且競爭力沒上海強。就上海而言,找個超市營銷員都要費勁,因為上海人才多。在廣州,至少伸手討個飯也會有大慈善家。


    來廣州第一夜,徐薇身處那個小屋子裏,也能聽到她鄰居歇斯底裏的嘶吼和鄰居家孩子玩鬧的聲音。吵是挺吵的,但聽習慣了,也就不吵了。


    徐薇坐在床上,想和趙一寧分享她第一次來廣州的感受,便掏出手機,跟趙一寧短信聊天了,她說:


    “一寧,我來廣州了,第一天晚上還是比較吵,但是明天我工作了,是在一家超市裏當營銷員,這會是一個激動人心的一天。”


    不久,趙一寧回信了:“徐薇,你這麽快到廣州了,廣州的生活可否適應?反正無論如何,你堅持不下去了,都可以回來上海,我包養你,我現在要忙著高考了,又發下來好多試卷,填的我好累啊,嗚嗚嗚。”


    徐薇看了之後,甜甜地笑了一下,又回她:“一寧,高考加油,原諒我沒法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奮鬥了。”


    或許她媽媽說對了,現在不好好學習,她會後悔的。但是沒文化的她,照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徐薇剛回複完趙一寧,突然一個不知名號碼也發來一條短信慰問她,不過徐薇看到這短信時,高興得老半天,上麵寫:“徐薇,我是顧凱,你到廣州了麽?還適應廣州的生活麽?”


    徐薇回他:“顧凱,我已經到廣州了,我果然還是太習慣上海的生活了,剛到廣州,我就覺得不怎麽適應過來,幸好有你陪我說話。”


    今天上午,徐薇在機場與顧凱擁抱,偷偷塞在顧凱口袋裏的那張紙上正是寫著徐薇的手機號碼。


    徐薇剛回完顧凱。趙一寧也發來短信。徐薇略略地看了一眼,現在有顧凱陪她聊天,她不寂寞。她想與趙一寧中斷聊天,便說:“一寧,我困了,我先睡了。”


    趙一寧比較體恤徐薇,信以為真,說:“那好,晚安。”然後就再也沒發短信過來了,徐薇害怕跟趙一寧的距離疏遠,便又發:“我們明天再聊。”


    趙一寧發個笑臉過來,也就默認:“好的。”


    徐薇看得也很安心,這時,顧凱又發來慰問。徐薇看得心裏樂滋滋的,撲倒在床上,跟顧凱滔滔不絕地聊起天來,聊得你儂我儂。


    如果說她不好好呆在上海念她的書而隻身來到廣州的目的,可能就是因為要與顧凱這樣短信聊天吧。


    ……


    後來,徐薇開始在廣州打拚。當然在打拚的同時,她還去參觀了整個廣州。廣州這地方果然是好地方,好玩的景點有沙麵、石室聖心大教堂、上下九步行街、越秀公園、嶺南印象園、中山大學等等。好吃的也不計其數,有粵式早茶、粵式腸粉、廣州靚湯、燒味、水品蝦餃、艇仔粥、煲仔飯、幹炒牛河等等,徐薇在廣州玩得可開心了。


    徐薇在超市做了五個多月的營銷員,每個月都能拿到一千塊工資。她才知道,賺錢好辛苦。她做膩了,也就想著要換新工作。那時老板對她依依不舍,想挽留她:“哎呀,徐薇啊,你做得挺不錯的,幹嘛要走啊,是工資太低麽?給你兩千,別走行不?”


    老板說這話時,還色眯眯地往徐薇裙底看。徐薇看自己上司這麽好色,她也不得不選擇離開。


    當然,她離開是有把握的。因為她又新找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夜店裏當酒保。既然工作換了,住的地方也要換了,她搭了十來分鍾的公交車,換了一個小區。


    那小區很安靜。她拉著行李箱,在那裏租了一個租金沒超過八百的屋子,屋子不大不小,至少環境比她剛來廣州時住的那個屋子好。


    徐薇發短信給趙一寧:“一寧,我換工作了,是在一家夜店裏工作。工資有兩千多,我窩也換了,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廣州呆了五個多月,也習慣走南闖北了。這些月來,謝謝有你陪我說話,問候鄧夢伊和顧凱,你現在在幹嘛。”


    趙一寧說:“徐薇能習慣廣州的生活真好。我現在還在忙著高考,整天都在念書念書。真羨慕徐薇沒高考,現在想想,徐薇離開上海去廣州是件正確的事。”


    徐薇也經常和顧凱這麽說:“顧凱,聽說你最近在忙著高考,高考固然重要,但要注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高考加油。”


    徐薇在夜店裏當酒保,主要負責擦杯子、配酒,夜店裏的氛圍一直都很狂歡,徐薇每次都控製不住,身體跟著夜店裏dj的節奏在搖擺。


    ……


    一九九八年一月,徐薇為了適應夜店的氛圍,換發型了。她把頭發剪短,頭發剛剛到她下巴。而且她還染發了,發梢染成了碧藍色,看上去簡直像個女痞子。


    徐薇跟趙一寧說:“一寧,我又把頭發剪短了,到下巴而已。我在吧台擦杯子,好多男人都過來跟我搭訕。我記得我在甩幹淨毛巾時,不小心甩到一個男人的臉一下,想想還真尷尬。我喜歡跟別人拚酒,沒人可以喝過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吊啊。夜店裏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喜歡我,問候鄧夢伊和顧凱。”


    趙一寧說:“徐薇你真是無憂無慮,現在距離高考隻有五個月了,我好緊張自己如果考不上大學該怎麽辦,不過我還是會加油的……你知道麽,徐薇,鄧夢伊她說她有愛好了,我很納悶她怎麽突然就有愛好了。她對我說她學習壓力大,隻能找個興趣緩緩。她在漫畫社裏學美術了,我看了她的第一幅作品,超好看,等你哪天回來上海我的家,我就把圖給你看。我好羨慕她能這麽多才多藝,也對沒有興趣愛好的我感到無趣。”


    徐薇也隻是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鄧夢伊從呱呱墜地開始就一直是學習機器,沒想到鄧夢伊會有今天。


    ……


    徐薇發給顧凱:“顧凱,你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要努力啊,別像我一樣活得平淡無奇。”


    ……


    一九九九年二月,春節臨近。趙一寧問徐薇:“這一年的春節,你要回來上海麽?”


    徐薇答:“還是跟前年一樣,不回來了。我想一直四海為家。”


    徐薇已經有兩年沒在春節回來上海了,她知道,她在上海已經沒有家了。


    時間回到一九九八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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