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三個月前,李迪生想對徐薇說的話是:“徐薇學姐,我喜歡……的女孩是我們係的係花。”


    徐薇還記得她當時沒讓李迪生說完這話,她就急著回應李迪生:“你別說,你先回去醞釀一下感情,等你醞釀好了,再來告訴我。”


    徐薇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的太癡心妄想了,明明對方喜歡的不是自己,卻硬要幻想。


    徐薇一旦有心事,都會選擇去咖啡店裏喝咖啡。因為咖啡店裏彌漫著一股清香的咖啡味,那是能夠讓徐薇平心靜氣的香氣。而且徐薇每次一喝苦澀的咖啡,她心裏想的就隻有——為什麽這麽苦?是啊,人生為什麽要這麽苦?


    徐薇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麵上是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她的目光懶散,就一直這樣落在窗外麵車水馬龍的馬路上。她看著街道上走的人,發現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自在樣,倒跟自己此時的鬱悶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徐薇每每看到這一幕,都時不時地哀歎一口氣。


    正當徐薇如此鬱悶的時候,有一個男生就出現在她身旁,跟她打招呼:“徐薇學姐?”


    徐薇發現有人在叫她,這才緩過神來。她抬著頭看向她身旁站著的這個人,也向他打招呼:“這麽巧呢,小陳。”


    陳光跟徐薇坐在同一個位置上——就坐在徐薇的對麵。他剛剛看見徐薇哀歎的模樣,知道徐薇此刻很失落,出於關心,問她:“徐薇學姐,我看你剛才在歎氣,怎麽了?”


    徐薇也不打算向陳光隱瞞。她拿起那杯咖啡,稍抿了一口,這才對陳光說:“我很喜歡迪生,但是就在今天早上,他帶他的女朋友來見我。”


    陳光首先聽到徐薇喜歡李迪生這件事有點傷心,但又聽到李迪生有了女朋友這事突然就振作了。這說明他追到徐薇還是有機會的。


    陳光安慰著徐薇:“嘿,原來徐薇學姐是為這事鬱悶呢。迪生有女朋友就有唄,徐薇學姐大不了重新喜歡別人。何必單戀一枝草嘛。”


    徐薇有點小激動,看著陳光,說:“你懂什麽,李迪生之所以能追到那個女孩,還不是我教他怎麽表白的。”


    陳光又有點疑惑,問徐薇:“那徐薇學姐幹嘛要教他怎樣告白啊?”


    ……


    這時,一個看上去才十八歲的女服務員端著一杯咖啡,來到陳光的身旁,將其放在陳光的眼下,恭恭敬敬地說:“同學,這是你的拿鐵咖啡。”


    陳光看向那個女服務員,禮貌地笑了笑,說:“謝謝。”


    那個女服務員兩頰莫名地有點紅,她微笑著,在陳光麵前匆匆忙忙地走開了。徐薇目送那個女服務員的離開,直到她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陳光的身上,托著兩邊腮幫子,告訴陳光:


    “唉,我還以為李迪生打算告白的那個女生是我,所以我配合著李迪生玩暗戀,結果發現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陳光聽徐薇這麽一述說,都有點忍俊不禁。徐薇確實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李迪生憑什麽要暗戀她。


    徐薇知道陳光想笑自己把自己想得太崇高,她有點生氣,說了陳光幾句:“喂喂,我雖然承認自己抬高了自己,但不帶你這樣嘲笑我的,給我收斂點。”


    緊接著,陳光開始溫情脈脈地與徐薇四目對視。徐薇也情不自禁地跟陳光相望,她看到陳光的眼睛是多麽明亮,眼神是如此真切。


    徐薇跟陳光的四目相對期間,似乎一切都靜了下來,就好像整個世界裏隻剩下徐薇跟陳光兩個人。這裏沒有車輛呼嘯的聲音,也沒有行人走路的聲音,蟲鳴鳥叫等大自然的諸多聲音都消失得一幹二淨,唯獨存在的是徐薇跟陳光急躁的心跳聲。頓時,這個世界變得特別單調和安寧。


    徐薇感覺到了,陳光在用一種看戀人的眼光看自己。這不是徐薇在抬高自己,而是陳光確確實實有想向徐薇告白的衝動。


    可徐薇對陳光實在談不上喜歡,最高的一層關係也隻有哥們。


    陳光終於啟齒,對徐薇說:“徐薇學姐,其實我暗戀你多時,我們能否……”


    徐薇立馬回絕了:“不行。”


    被徐薇想都沒想地一口回絕,陳光有點失落。陳光想知道為什麽,問徐薇:“為什麽?”


    徐薇眼珠子轉了轉,在拚命地思考一個借口,後來她確實想到了,說:“你應該找同齡人,你看我今年都二十一歲了,你才……十九歲。”


    陳光好像很想挽回徐薇,衝徐薇笑得很溫柔,說:“放心,學姐,我不介意姐弟戀。”


    徐薇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說:“我介意。”


    陳光抬頭看著徐薇,有點語塞。他弱弱地問徐薇:“那學姐為什麽還喜歡迪生?迪生今年也才十八歲。”


    徐薇被陳光一語道破,真不知道該對陳光說些什麽好,最後她隻對陳光說:“對不起。”便慌手慌腳地在陳光麵前跑遠了,跑得跟受了傷的野鹿一般。


    ……


    徐薇穿著一雙白色帆布鞋,無所顧忌地奔跑在街道上,穿過了人山人海。迎麵而來的輕風吹得她那頭長發飄揚,也吹得她身上穿的白襯衣在起波浪。


    她心裏在雜七雜八地想著。她喜歡李迪生,是因為李迪生無論樣貌還是品性都像極她曾經心愛的顧凱。徐薇喜歡李迪生,純粹地隻想要李迪生來做顧凱的替代品。


    徐薇開始醒悟過來,她真的放不下顧凱。這四年裏,她一直在流浪,遇到過好多男人,跟他們有過感情。可每段感情都免不了破碎。徐薇被男人拋棄太多回了。她對愛情麻木了。她現在最想見到的人,無疑就是她曾經心愛的顧凱。


    徐薇為了不和自己最好的姐妹——趙一寧針鋒相對,便從高二開始拈花惹草,僅僅為了盡快放下顧凱。可她錯了,她這輩子已經放不下顧凱了。


    徐薇跑到了無人問津的巷子處,開始邊跑邊哭著喊叫:“顧凱,我喜歡你……為什麽……我比一寧更喜歡你,你卻選擇和一寧一起……顧凱……”眼淚開始在眼角處飄灑出來,再被輕風帶向遠方。


    最後她趁著夕陽西下,一個人來到了荒無人煙的觀海台。她站在欄杆外,把雙手當成喇叭,衝著被夕陽染成緋紅色的大海,發出歇斯底裏的喊叫:“顧凱……”


    直到最後,她軟了下來,跪倒在地上,開始抽泣:“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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