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二零零九年四月底,徐薇終於忍著分娩的痛苦在醫院裏安全誕生一個寶寶。徐薇在生產時,林子翰都放下手頭的工作一直守在手術室外麵著急地來回踱步。


    徐薇生產之後盡管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但隻要她聽到她生下的寶寶來到這人世的第一聲哭喊就心情激動。一名護士抱著哭鬧的寶寶細心照看,徐薇精神疲倦地躺在接生床上迫不及待想和寶寶見上一麵。她剛生產完,所以語氣依舊很孱弱。她跟護士說:“護士,我要抱我的寶寶。”


    護士抱著徐薇的寶寶小心翼翼地遞到徐薇的懷裏,說:“恭喜你啊,是男孩。”


    寶寶在繈褓裏一陣哭鬧。徐薇很小心地把寶寶抱在懷裏,她看著自己的寶寶肉嘟嘟的小臉和四處亂竄的肉嘟嘟的小腳,那心情簡直跟中彩票特等獎一樣激動萬分。她從那時候才醒悟過來,當媽媽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啊。怪不得每個女人都夢想當媽媽,原來寶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


    林子翰在手術室外麵聽醫生說母子平安便激動萬分地從外麵衝了進來,他第一眼就看見徐薇滿頭大汗地抱著繈褓裏的寶寶,總算放心地吐了一口氣。他來到徐薇的身邊,先看了一眼徐薇懷裏抱著的寶寶,再給徐薇整理額前淩亂的碎發。


    徐薇笑得很幸福,跟林子翰說:“子翰,是一個小王子哦。”


    林子翰親吻了徐薇抱在懷裏的寶寶的額頭一下,說:“嗯,多可愛的寶寶呀。”然後他再把徐薇攬到自己的胸膛靠著,滿臉幸福地說:“你辛苦了,徐薇。你們母子平安是再好不過了。”


    徐薇生了孩子的事很快被很多人知道,畢竟徐薇和林子翰也都算是一個公眾人物吧。顧凱知道後,就滿臉尷尬地祝福徐薇:“哇,徐薇,恭喜恭喜啊。你終於正式當媽啦。”


    顧凱尷尬的是徐薇比他晚結婚兩年,結果徐薇比他早有孩子。當然,許夢蘿幾個月前就已經懷上顧凱的孩子了,距離生產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馮諾可得知徐薇生了孩子之後就出手闊綽地給徐薇封了一個大大的祝福紅包,徐薇很不客氣地收下了。那時徐薇帶著她的寶寶在公園裏散步,馮諾可就大大咧咧地牽著他的老婆小莉的手當麵跟徐薇說:“哈哈,徐薇,恭喜你誕生一子了。不瞞你說,我家小莉也挺給我爭氣,我女兒才三歲,她馬上就要有第二胎了。”


    徐薇抱著她的寶寶一味逗/玩,寶寶一直睜著圓鼓鼓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媽媽。她潑了馮諾可一身冷水,說:“哦?國家不是實行計劃生育嗎?”


    “喂喂,我和小莉都是獨生子啊。對吧?小……”馮諾可正打算看向他身旁的小莉時,發現小莉兩隻眼睛都在冒著光地看著徐薇懷裏的寶寶。他無奈地吐出最後一個字:“莉?”


    “好可愛呀。”小莉已經完全被徐薇的寶寶吸引,還跟徐薇一起逗/玩著這個寶寶的下巴。


    徐薇說:“對吧對吧,好可愛呀。”徐薇懷裏的寶寶一直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看著徐薇和小莉,徐薇每做一個鬼臉,寶寶就哈哈笑幾聲。這讓兩個女人怎麽不春心蕩漾,她們差點就被寶寶的萌重傷暈倒在地了。馮諾可在一旁看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了,仿佛現在他在這裏是多餘的。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二零一四年,徐薇的兒子已經長到六歲了。徐薇的兒子的眼睛跟她一個樣又大又漂亮,倒是這個嘴巴越長越像林子翰了。自從徐薇的兒子誕生下來之後,林子翰就沒少花心思在他身上。如今林子翰疼愛他兒子比疼愛徐薇還要多,這都讓徐薇吃醋了。但這也不無道理,因為徐薇的兒子六歲時大眼睛長睫毛的實在可愛。


    徐薇的兒子才六歲就已經很有才華了,打個比方,唐詩三百首他能倒背如流。或許是遺傳了他媽媽的聰明才智,或許是徐薇想培養他成為一名學霸。徐薇的兒子貌似對音樂很感興趣,徐薇和林子翰都遵從他們兒子的意願給他報名音樂班。他們的兒子才六歲年紀就已經會彈肖邦的好多鋼琴曲了,這給徐薇和林子翰都臉上添光了。


    ……


    那一年四月的一天,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節。徐薇照往常一樣回到上海先給自己的爸媽掃墓,然後再給趙一寧和鄧夢伊掃墓。清明節之後的某一天,盡管當時下著綿綿細雨,徐薇還是衣著樸素地來到趙一寧和鄧夢伊的墓前跟她們嘮叨這些年她的變化。


    她說:“一寧,夢伊,很意外吧。你們最好最好的姐妹已經有一個六歲多的兒子了,他現在在子翰的家裏跟崔阿姨玩得挺開心,我抽空出來想多見見你們。你們盡管放心,你們的好姐妹過得很知足。也許這就是我一直憧憬著的生活吧。”


    徐薇突然在家不見了,林子翰想也知道會去哪。這時候,林子翰舉著一把墨綠色的雨傘來到徐薇的身邊給徐薇遮雨。林子翰最看不慣的是徐薇被雨淋到,盡管隻是小雨,但最容易打濕衣服的不也正是微不足道的小雨嗎?


    林子翰用他迷人的聲音跟徐薇說:“徐薇,你又來你閨蜜墓前想傷心事啦,不怕被雨淋濕嗎?”


    徐薇察覺到林子翰靠近了,就把哀傷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她第一眼看到林子翰手裏的這把墨綠色的雨傘時,很溫馨地笑著說:


    “子翰,好懷念啊。一九九六年的情人節,當我知道顧凱跟一寧交往後而傷心跑去淋雨時,是你舉著這把墨綠色的雨傘替我擋雨。當我想回自己的家卻在大雨麵前不知所措時,也是你將這把墨綠色的雨傘交給了我。當我在外麵流浪五年時,仍然是你這把墨綠色的雨傘指引我回到你的身邊。如今我在綿綿細雨中感懷傷事時,還是你舉著這把墨綠色的雨傘替我遮風擋雨。”


    林子翰溫柔地微笑著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給你遮一輩子的雨。”


    “我願意。”徐薇很幸福地靠在林子翰的肩上。趙一寧和鄧夢伊都萬萬沒想到,比她們先一步過上幸福生活的人竟然會是她們一直以為很放蕩不羈的徐薇。


    ……


    徐薇和林子翰定居在北京,他們在北京活得比誰都快樂。有一天傍晚,火紅色的太陽已經有一邊臉埋在遠在天邊的海平線裏了,夕陽不僅把天際染成了迷人的緋紅色,還把海麵染得如同一塊在風中飄動的紅色紗布。


    這麽美的落日景象,徐薇和林子翰怎麽可能不帶著他們的兒子到海邊觀賞呢。然而徐薇來海邊還為了一件事,這件事就連林子翰都不知道。當時qq的流行也促使qq郵箱裏的漂流瓶功能流行了起來,徐薇就是想要來一個現實版的漂流瓶。她打算往無垠的大海投一個裝了她很多心事的漂流瓶,好祭奠她死去的青春。


    徐薇已經把她這些年的故事言簡意賅地寫在紙條上然後放進一個漂流瓶裏了,她不想被人知道她都快四十歲的人還這麽幼稚,所以她打算一個人偷偷地把瓶子扔向海洋。她特意找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然後拽著她手裏這個已經裝了一張紙條的漂流瓶往大海狠狠地扔去。對別人來說,徐薇扔出去的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瓶子,但對徐薇來說,她扔出去的是——舊時光。


    那時去看海的似乎就徐薇、林子翰和他們的兒子三個人。徐薇和林子翰都坐在觀海亭上秀恩愛,而他們的兒子赤著兩隻小腳、踩著沙灘上在落日餘暉照耀下閃閃發亮的沙子興高采烈地四處跑。浪花時不時地拍打著他的小腳丫,而沙灘上也留下了一對又一對他的腳丫印然後又被浪花無意地淹沒。海鳥在天空中叫得婉轉動聽,海風從遠處拂來吹得他的頭發肆無忌憚地飄動。


    小男孩無聊地撿了好多漂亮的貝殼,他撿得差不多了就開始無聊了。他麵朝大海,看著海鳥在天空自由翱翔,聽著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啪啪”的聲音,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就如此時此刻的大海一般平靜。


    突然,他機靈地發現從海麵飄著一個被堵了木塞的瓶子。小孩子對什麽事都很好奇,這是無可爭議的。那個瓶子終於在海浪的拍打下湧到了沙灘上,他很好奇地走過去。


    他拾起這個闊口瓶,發現裏麵還放了一張紙條。他很好奇地把木塞拔開,把紙條從裏麵掏出來。他把紙條打開一看,紙條上寫著:“你知道一個人孤獨時是怎麽樣的嗎?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忽然,徐薇的聲音從觀海亭裏傳進小男孩的耳朵裏:“誌浩,該回家啦。”


    林誌浩聽到他媽媽的聲音之後就看向觀海亭裏站著的徐薇和林子翰,應了徐薇一聲,說:“哦好,我馬上過去。”


    林誌浩還沒把這張紙條上的內容都看完,所以他不大想把紙條丟掉,但他害怕徐薇和林子翰也會好奇他撿到了什麽東西,所以他很小心地把紙條藏在褲袋裏。至於那個闊口瓶,他認為也無關緊要了,就讓它一直漂流在海裏吧。林誌浩赤著兩隻小腳往觀海亭跑去,美麗的夕陽映襯著他那個可愛又嬌小的背影。


    ……


    林誌浩一把撲進徐薇的懷裏。徐薇兩隻手托著林誌浩的小屁股,對林誌浩說:“瞧你這高興樣。”


    林誌浩笑嘻嘻地跟徐薇說:“媽媽,媽媽,下次再陪我來海邊玩唄。”


    徐薇說:“好好,誌浩要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


    林子翰拿著林誌浩的兩隻鞋子,對林誌浩說:“誌浩,瞧你兩隻腳沾那麽多沙子把你媽媽的衣服都弄髒啦。趕緊把鞋穿上,免得凍涼呀。”


    林誌浩朝林子翰吐了吐舌頭,很調皮地說:“略略,我要爸爸幫我穿。”


    林子翰摸了摸林誌浩的小腦袋,爽朗地笑著說:“哈哈,好呀,上車了再幫你穿,好不好啊。”


    林誌浩說:“好呀好呀。爸爸最愛我啦。”


    徐薇抱著林誌浩往林子翰的車走去,還對林子翰說:“你呀就專心開車吧,我和誌浩坐後麵,我幫誌浩穿。”


    “恩恩,媽媽最愛我啦。”林誌浩兩隻手抱著徐薇的脖子、兩隻腳夾著徐薇的腰對徐薇甜酥酥地說。


    林子翰拿起車鑰匙來到停在海濱小道上的保時捷旁,他先開了車後座的門讓林誌浩和徐薇進去。林誌浩先竄進車裏,而林子翰把林誌浩的鞋子遞給徐薇,徐薇接過鞋子才鑽了進去。之後,林子翰關上車後座的門,來到駕駛座,“哢”地一聲打開門,“嘩”地一聲上了車,“啪”地一聲關上門。


    ……


    在美麗的夕陽餘暉照耀下,有海風吹著種在沙灘上的椰子樹時發出的“沙沙”聲,有海鳥在天邊翱翔時發出向往自由的“啾啾”聲,還有海浪有規律地拍打著沙灘時發出的“嘩嘩”聲。而在那條安靜的海濱小道上,有一輛保時捷往遠處安靜地駛走了,留給大家的隻是那輛車漸行漸遠的背影。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空蕩蕩的漂流瓶擱置在礁石縫裏被海浪無情地拍擊。好久,好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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