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古伶舞這次並沒有睡得太熟,也許是姬文逸的眼神太過炙熱,當兩人的視線突燃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時,古伶舞愣了,而姬文逸笑了。


    “醒了?”


    “醒了?”


    兩人一個在禁製內一個在禁製外,隔著那透明的屏障說出了同樣的話語。


    嘩的一聲,一顆人頭突的出現在了古伶舞身後。


    那俊美的五官加上火紅的長發,隻一眼,姬文逸就認出那是誰。


    正想開口讓對方放自己出去,就看到隨著那人頭的升起,一條長長的覆蓋著鱗片的“脖子”也露了出來。


    隻是隨著那“脖子”越來越長,越來越長,姬文逸的一雙眼睛差點沒瞪出眼眶。


    “媽呀,美女蛇,不是,美男蛇?”


    一道驚呼聲從姬文逸身後傳來,喚回他神智的同時也讓姬文逸知道西宜醒過來了。


    “呸,喊的什麽玩意兒。”


    那頭,顯著原型的燭九陰被西宜喊出的名字氣得差點跌回水潭。


    “沒錯啊,人首蛇身就是美女蛇嘛,隻是我知道你是男的,已經尊重你的性別改成美男蛇了啊。”


    西宜說著竟是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毫不顧忌的就對著禁製走了過去。


    不知該說是他運氣好還是別的什麽,當他走到禁製邊時那禁製竟是直接開出了一個容一人進出的豁口,然後西宜就這麽腳下不停的走了出去。


    “你這樣教的?”


    燭九陰看著向他們走來的西宜,最後卻是麵帶怒色的看向水潭邊上坐起身的古伶舞。


    “我們小學課本就這麽寫的啊,lx先生的《從bcy到swsw》,那可是正經課本,我從小就好奇來著,沒想到現在竟見著活的了。”


    西宜叨叨著已經是走到了水潭旁邊,高高仰起頭看著豎立水中比他高處許多的燭九陰,一雙眼睛裏滿是驚奇。


    “這是燭九陰。”


    看出燭九陰的微怒,古伶舞念著現在她們一家可都欠著對方人情,便難得開口介紹到。


    “燭……燭九陰?dmbj那個?”


    想到什麽,西宜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吃人的吧?”


    退離水潭邊後,西宜才有些遲疑的問向古伶舞。


    “吃人?”


    在見到西宜順利離開禁製後,也跟著他出來的姬文逸聽到西宜的話不由緊張了那麽一下。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西宜的說法,因為——


    “不可能,小九在舞兒這兒挺好的。”


    “啊,也是。”


    見姬文逸把話頭轉到古伶舞身上,西宜頓時也覺得應該是自己弄錯了。


    “你們這麽當麵詆毀了我就自說自話的完了?”


    水潭中,燭九陰看著西宜和姬文逸像是說雙簧般在那嘰歪了一番,頓時麵色更加不善的看向了古伶舞。


    正名,你必須給我正名,你看你兒子都說的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別人不知道我如何,你會不知道嗎?


    作為你的兒子,竟然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教一下嗎?


    麵對燭九陰無聲的指責,古伶舞不由縮了縮脖子,趕緊正色到:


    “燭九陰乃鍾山山神,是正統神靈,怎會有吃人的惡習。”


    “哼!”


    聽到古伶舞的解說,燭九陰的臉色這才稍微轉好了一點。


    “行了,看你們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就別在我這兒占便宜了。”


    一句話的功夫,姬文逸和西宜隻覺得眼前一花,再反應過來就發現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回到了靜園的後院之中。


    此時巫培禹還在修煉,但看得出來隻是在調整內息。


    古虢雖然仍是沒有醒過來,但整個臉色和呼吸都已經恢複了正常,就是那兩鬢出現的白發卻是沒有在轉變回去。


    而燭九陰呢,已經恢複成青年男子模樣忿忿的站在眾人麵前。


    “媽,舅舅他——”


    這時,西宜才想到詢問古虢的情況。


    “他沒事了,你倆還算聰明,知道往回趕。”古伶舞說著把視線落到巫培禹身上——他調息的時間比西宜長,說明他的修為明顯比西宜要高上那麽一籌。


    “倒是你們怎麽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


    回想起剛才三人回來時的那番模樣,古伶舞頓時皺起了眉頭。


    “我們發現舅舅的情況不對當然得使勁往回趕,為了節約時間我和師兄輪流禦劍,一刻都沒敢耽誤。


    畢竟他是和我們一起出去的,要是他這跟著我出去一趟卻橫著回來了,我可怎麽跟你交代。”


    被古伶舞不算訓斥的訓斥了一句,西宜頓時委屈的嘟了嘟嘴。


    明明快三十的人了,卻時刻流露著滿滿的少年感,對於這一點,讓旁邊隻有十八的姬文逸都不禁羨慕的緊。


    他自小就在條條框框的規矩裏長大,無論是年幼在皇宮還是後來去到界中,他身處的環境都不是可以像西宜那般隨心所欲的地方。


    每每看到古伶舞麵對西宜的撒嬌一臉寵溺的樣子,姬文逸心裏就不由發酸。


    當兩人獨處時他偶爾也會學著西宜的樣子逗弄古伶舞兩句,但每當那種時候,他就是從她臉上看不到此時這種寵溺的表情。


    唉!好難啊!


    “你們啊~”


    確實如姬文逸所看到那般,麵對西宜那委屈的模樣,古伶舞是真的沒法去多說什麽。


    畢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對於自己親自看大的孩子,古伶舞本能要袒護一些。


    “對了老媽,那古月和我談了筆交易——”


    趁著古虢還沒醒,西宜三言兩語的就把他和古月當初在山洞中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隻是當在場幾人聽到古月竟是把目地放在了燭九陰身上後,燭九陰立刻就嚷嚷開來。


    “搞什麽,怎麽你們一個個對我的感官都那麽奇怪,我是正神好不好,神,不管那些魑魅魍魎的。”


    “人家求的是你,看在她雖然有小心思但這一路確實幫著我哥他們,我認下了西宜和她的交易。”


    古伶舞說著,示意西宜和姬文逸把古虢給抬到她的臥室。


    至於巫培禹,就讓他繼續在這院子裏調息吧。


    “什麽啊,那是你的職責好不好,你才是管那些鬼的啊,你創的鬼——”


    燭九陰看到古伶舞等人竟是真的要甩鍋,急的哇哇大叫。


    可話喊到一半,立覺失言的他立刻又停了下來。


    而對於燭九陰這種說話說半句的情況古伶舞似乎已經習慣了,根本沒有多做停留的直接返身回屋。


    隻是她的心裏卻是記下了燭九陰這半句沒說完的話。


    她創的鬼?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鬼,但她創的鬼是什麽意思?


    這段時間燭九陰一直隱在暗處沒有動靜,是不是背著她做了什麽?


    沒有時間多想,古伶舞在看到西宜和姬文逸把古虢放到她臥房的木榻上後,立刻重整精神開始想著該如何把古虢現在的情況說給她那便宜爹娘知道。


    現在的古虢外表已經恢複到了原樣,但那兩鬢生出的白發卻是沒法遮掩。


    她也不能把那頭發給剪了,不然要等他新的頭發長出來都不知道要多久……


    沒等古伶舞想好應付古家人的說詞,燭九陰那修長妖豔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房間中。


    姬文逸看著眼前青年男子模樣的燭九陰,腦子裏卻是怎麽也揮不去他那人頭配蛇身的樣子。


    心裏糾結之餘,隻能默默的站到古伶舞身邊一言不發。


    “處理好了。”


    對於燭九陰剛才沒有緊跟著他們進房間的這點時間差,古伶舞直接點破了他的去處。


    “處理……這麽快?”


    西宜在一旁聽著古伶舞的話,當反應過來後不由詫異的看向了燭九陰。


    從他們剛才從院子進到屋中都不知道有沒有兩分鍾……就算有吧,但從這裏到青越境內再快也不會……何況還要去到那深穀……


    算了,神的世界不是他這等凡人可以理解的!


    最後,想不通關鍵的西宜也隻能這般自我安慰。


    “晚了一步,那邊已經完事了。”


    燭九陰無辜的聳了聳肩。


    “什麽意思?”


    古伶舞從燭九陰的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涵義。


    “被吃了,渣都不剩。”


    燭九陰說著一雙豎瞳淡淡的看向仍在昏睡的古虢,隻是那眼神卻又似乎看的並不是古虢。


    “被吃了嗎?”


    一旁的姬文逸在聽了燭九陰的話後,心裏鬆口氣的同時又湧上一絲憐憫。


    他承認在麵對姬建明和姬昂宵事上他有些猶豫不決,甚至是自我逃避,但麵對大是大非,姬文逸還是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才是正確。


    隻是人非草木,私心裏,他還是承認姬昂宵這個先祖的。


    畢竟沒有他,就沒有啟國,更加不會有他們現在的姬氏王朝。


    可多行不義必自斃,特別是在知道什麽叫天道輪回後,對於姬昂宵的所作所為,姬文逸也料想到了他必定會有這麽一天。


    “這樣也好吧,他吃了那麽多人,現在被天狐一族吃——”


    “等等,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


    聽著姬文逸的喃喃自語,燭九陰突然打斷他的話。


    “我是說你那先祖把天狐一族給吃了個幹淨,還破了天狐一族的封印跑了。”


    “什麽?”


    這下,換成西宜驚叫出聲了。


    當初山洞中有多少獸魂他雖沒數過,但那數量絕對不是兩位數能清點出來的。


    那麽多獸魂,在西宜想來就是一隻一口也足夠把姬昂宵給咬到渣都不剩。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怎麽是姬昂宵把天狐一族給吃了個渣都不剩。


    而姬文逸在聽了燭九陰的解釋後,直接腳下一軟就坐到了古伶舞身邊。


    那失神的樣子還差點一屁股坐到古虢身上。


    “是我的錯。”


    古伶舞坐在木榻上,看著身旁昏睡的古虢突然開了口。


    “我太小看他了,不僅讓他學會了吞噬魂體,還變相的壯大了他的實力。”


    “和你沒關係。”


    “怎麽會是你的錯。”


    姬文逸和西宜聽到古伶舞的話立刻反駁。


    “小九,你知道那人現在在哪兒嗎?”


    聽到古伶舞的自責,姬文逸立刻重整起了自己的精神。


    雖然對於姬文逸叫自己小九讓燭九陰有幾分膈應,但他還是微微轉了一下眼珠,淡淡開口到:


    “他帶著你皇兄的屍身在回來的路上了。”


    “還帶著呢?”


    西宜聽到燭九陰的話,腦海中立刻出現了姬建明被他和巫培禹兩劍穿胸的畫麵。


    頓時,西宜吞了吞口水看向姬文逸說到:


    “那個,你皇兄……”


    “我知道,我並沒有覺得你們做錯了。”


    姬文逸看著西宜那遲疑的樣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麽。


    不過他們當時在山洞中發生的事早就被燭九陰說給他們聽了。


    雖然當時他是暗自傷心了一下,但卻絕對沒有怪西宜和巫培禹的意思。


    想來若是他皇兄還有自己的意識也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嗬嗬!


    幹笑兩聲,西宜把目光看向了木榻上三個都麵色不愉的人。


    “我去看看我師兄,你說我都醒了這麽久了,他怎麽還不醒呢。”


    說完,西宜蹬蹬蹬的就出了這間臥房。


    “他竟然還回來,那我們將要麵對的可就不是之前那樣的小打小鬧了。”


    古伶舞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到。


    “嗯,我已經想到了。”


    姬文逸點點頭,繼續到:


    “界中那邊我也得把這消息傳過去才行。


    這次我師兄都沒趕過去幫忙就是在界中領著界中年輕一輩和屠戮兵團的人在對戰。


    本以為那人能被解決了,這樣屠戮兵團沒有首領肯定會好對付一些。


    現在知道那人沒死,看來這場戰爭是無法避免了。”


    唉!


    燭九陰在一旁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隻能在心中默默搖頭。


    人族啊,複雜,善變,千萬年的時間過去了,依然一點都沒有改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姬文逸在知道姬昂宵會回來後便不再搭理太子的挑釁,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姬昂宵回歸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上。


    皇宮外的密道已經被他下令毀去,皇宮下的那些雖沒有動,但往外的通道已經被他堵死;


    駱湘那處也被古豹暗中監視起來;


    太子這個一直搞不清狀況卻又什麽都想摻一腳的人被姬文逸直接忽視;


    界中,姬文逸也和無塵保持起了密切的聯係。


    一切的一切,姬文逸都開始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安排統籌。


    至於最後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姬文逸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答案隻有四個字——同歸於盡!


    ------題外話------


    又到周末了,大家周末好好休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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