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這逸王殿下可是深的聖恩,豔福不淺呢!”


    “什麽意思?”


    西宜的話音剛落,姬文逸這個西宜口中的當事人立刻最先詢問出聲。


    “今日有人給你送了兩位貼身秀女過來,你不知道嗎?”


    西宜很明知故問的說的。


    “不可能,舞兒你信我。”


    姬文逸一聽西宜的話,再也顧不得多想其他立刻緊張的看向了古伶舞,道:


    “我向府中下人打過招呼,任何人和物在未經我允許下不得放入府中半步,我絕對不可能收什麽秀女。”


    呃……


    古伶舞看著姬文逸那緊張的樣子,莫名心裏一虛,隨即尷尬的說到:


    “我知道,是我放進來的。”


    “舞兒?”


    雲氏在一旁聽著三人的對話,剛要擔心就被眼前的狀態給弄的一懵,她沒搞懂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啊?哦,你收的那就留著吧。”


    姬文逸同樣擔著的心在聽到古伶舞的話後瞬間放了下來。


    “這個……”


    古道在一旁同樣有些傻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說實話,在當今這個社會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他家會隻有雲氏一個雖然有他和雲氏感情好的原因,但說到底也是因為他實在不懂一個家裏放那麽多女人有什麽用。


    兩口子相親相愛,一家人和和美美這是古道在戰場上幾經生死就醒悟的真理,所以這麽多年了古道從未有過半點納妾收房等想法。


    現在咋一聽姬文逸府上被人送了秀女,他第一反應是無所謂,但再一想又覺得似乎不妥,畢竟自己家沒受過的罪他在同僚中也聽說過,他可不想自家的寶貝女兒受那份苦。


    可偏偏還沒等他有反應,眼前這大反轉的場麵又讓他呆立當場——搞了半天現在是逸王不想收人而他家女兒卻收了。


    他也沒教過自家女兒這般行事啊?


    “留著做什麽?”


    就在古家夫婦還在蒙圈時,古虢卻是在一旁冷了臉。


    他和在場所有人不同,他在婀娜館見多了男男女女之事,所以對於感情看的頗為冷淡。


    在他看來,男人對女人的感情那就是一塊脆瓦,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破了。


    他家小妹雖然特殊,但自小也是被他們捧在心尖上養大的,絕對不能受半點委屈,哪怕是潛在的委屈都不能。


    “……”


    姬文逸被古虢這麽一問也是才反應過來。


    是啊,他這王府中留兩個秀女做什麽?


    秀女是什麽?


    那是整個啟國各大家族權貴精挑細選出來送到宮中的,這說到底為的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現在卻莫名的送了兩名到他府上,這其中的深意可想而知。


    但是——為什麽呢?


    兩年來姬文逸根本都不在朝堂露臉,姬呈憲再忌諱他也一直沒有真的對他出手,現在卻突然有所動作……


    是受什麽刺激了?


    姬文逸看著古家一眾人,腦海中突的靈光一閃。


    對了,古家!昨天!


    古家現在在朝中幾乎有著一手遮天的實力,姬呈憲對古家的忌諱可一點不比對他的低。


    而古家因為他不讓他們來探視舞兒的事這兩年在外是真沒過他好臉色。


    現在整個朝堂都知道在古太尉麵前不能提他姬文逸。


    雖然他不現身在外,但朝中各事姬文逸還是有自己的渠道能接收消息。


    所以……


    因為昨天古道率侍衛到他府上的事肯定讓姬呈憲有了想法,所以他才會想著弄這麽一出來攪合他和古家的關係。


    畢竟古道對古伶舞的疼愛,不誇張的說那在整個啟國都是赫赫有名的。


    若他在府中對古伶舞有半點不好,那麽古道和他之間哪怕有著姻親關係想來也不會得到任何幫助。


    而要想要古伶舞不好,那麽用女人來對付女人則是最好的方式……


    想通關鍵,姬文逸頓時臉色也難看起來。


    看來那吃人的皇宮還真真是教不出個好人了,他的一再忍讓竟真是讓某些人覺得自己好欺負。


    “那……要不送回去?”


    古伶舞看著除了西宜還在那幸災樂禍,在場其他人都因為兩個秀女的事而變了臉,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顧及他們的感受而做了任性的事。


    “請神容易送神難哦,老媽,你覺得你收進來的兩個秀女是能隨便送走的?”西宜見古伶舞要趕人,趕緊開口說到。


    “怎麽,你還有什麽事沒說完?”


    古伶舞一看西宜那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壞水正發酵呢。


    “那倆秀女進府後你不是給安排到客院了嗎,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客院伺候的那些小丫頭可是人人多了一片金葉子,現在下麵那些人可都熱鬧著呢。”


    西宜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也不再繞彎子的直接說出他打聽的所有消息。


    “無憂,這樣的下人可要不得。”


    一旁,古伶舞還沒覺得西宜說的有什麽重要,雲氏卻對著姬文逸開了口——畢竟是做了多年當家主母的人,自然知道西宜那話背後所包含的意思。


    “娘放心,府中的人都是小婿親自調教過的,絕不會出問題。”


    顯然,姬文逸也聽懂了雲氏話裏的意思,隻是他知道雲氏對他府上的情況並不了解,所以趕緊給解釋了一句。


    “這都收人家金葉子還不出問題?”


    雲氏擺明是不相信姬文逸的話的,畢竟她見多了背主的下人,所以對於平時看似沒什麽大作為的下人那是相當忌諱。


    “西宜!”


    古伶舞在一旁看著雲氏著急的樣子,未免她擔憂隻能斜了西宜一眼,讓他老實把話解釋清楚。


    咳咳!


    被古伶舞那麽一瞪,西宜也知道玩笑不能開過了,立刻乖巧的湊到雲氏身邊小聲說到:


    “姥姥放心,這府上的人真的都調教過的。那些下人們現在熱鬧啊是因為把那倆秀女當冤大頭呢,就等著看他們還能送多少東西出來,畢竟——”


    西宜說到這裏故意看了一眼姬文逸,見他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才繼續說到:


    “這姬文逸腹黑著呢,調教下人時就說了,遇到這種主動送錢的情況,該收就收,該拿就拿,但是嘴要封緊了,要是誰封不緊,他就讓人幫忙給他縫起來。”


    說到這裏,西宜還誇張的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而他這動作一出,頓時讓雲氏多看了姬文逸一眼——有獎有罰,不刻板,懂人性,是個有城府的。


    隻是這般有城府人,自己這女兒……


    於是乎,雲氏對姬文逸的高看不過隻堪堪維持了不到一分鍾就再度歇了下去。


    “娘放心吧,待我查明其中原委就把人弄走,就算送不回原處也不會讓她們擾到舞兒的。”


    姬文逸看著雲氏的臉色變幻,一顆心也是跟著起伏不定——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這丈母娘顯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娘,你還怕誰欺負女兒不成,你女兒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人。”古伶舞在一旁看著雲氏的神情,也趕緊開口勸導。


    “你不簡單,不簡單會一睡兩年。”


    雲氏看著古伶舞那嬌俏的模樣,心中再多擔憂麵上也不由鬆了下來,但嘴裏仍是忍不住念叨:


    “你自小就不簡單,你們也事事都瞞著我,但你這一睡兩年,不能吃不能喝的,娘又看不到你,你讓娘能不擔心。”


    “娘!”


    雲氏的話讓姬文逸瞬間警鈴大作。


    他昨晚可還跟古伶舞說的古家人經常來探望她呢,現在雲氏一句話就證明他說了假話,這讓姬文逸瞬間都沒了看向古伶舞的底氣。


    而古伶舞呢,在聽完雲氏的話後,又看到姬文逸那瞬間開始躲閃的眼神,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其中原委。


    難怪她覺得古家人對姬文逸有隔閡,原來症結在這裏。


    隻是若是以前她還有可能因為古家生養了她這一世難免偏幫些,但現在恢複了記憶的她在麵對姬文逸時怎麽也多了一些私心。


    於是,在姬文逸忐忑的神情下,古伶舞撒嬌般對著雲氏說到:


    “娘你看,地上那聚靈陣吧是女兒醒來後才擺出來的,而之前這房間裏無憂也擺了個聚靈陣,但那效果真的是差到我都沒眼看。


    他學藝不精,怕外人觸碰了禁製會傷了我,所以才沒讓你們來看我,要是他有我本事大,我哪還會睡兩年啊,估計兩天就醒了。”


    而一旁的雲氏聽了古伶舞的話,雖不知道真假但也知道自家女兒自小的不凡,最後也隻能點點頭道:


    “那你這次會昏睡這麽長時間還就是因為修煉出了問題?”


    “嗯,出了那麽一點小問題,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古伶舞知道雲氏被自己忽悠過去了,立刻順著她的意思應承下去。


    “好了就好,以後不會再出現問題了吧。”


    雲氏看古伶舞答應的爽快,但作為一個母親還是忍不住嘮叨兩句。


    “不會,我這不馬上就要把這聚靈陣的正確擺放方法教給他嗎,他學會了我就不會再出問題了。”


    古伶舞說著,笑著看向了姬文逸。


    果然她不過一抬眼就看到姬文逸正一臉掩不住興奮的看向他,那雙眼睛裏再次滿是她的倒影。


    “逸王殿下,你和我出去一下。”


    古道在一旁一直沒有插嘴,現在突然開口頓時讓在場幾人都冷不丁一愣。


    “爹您說。”


    姬文逸見古道雖然仍用尊稱叫著自己,但那口氣明顯隨和了很多,立刻恭敬的站到了他的身邊。


    “我們出去說。”


    古道給了姬文逸一個眼神。


    但——說實話,古伶舞醒後姬文逸那是恨不得全天候粘在她身邊。


    早上出門去請古家人也是因為圓自己的謊而已。


    現在謊言被戳破而古伶舞明顯不追究還偏袒自己的樣子讓姬文逸正激動著呢,他可一點也不想讓古伶舞再次離開自己的視線。


    “去吧去吧,去討論你們的陰謀論吧,我在這兒多陪陪舞兒。”


    雲氏一聽古道的話就知道他肯定又要瞞著她說事,於是直接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而古伶舞呢,也給了姬文逸一個安撫的眼神,讓他乖乖跟著古道離開。


    “你們兩個一起。”


    古道臨近門口了突然對著古虢和西宜也說到,於是,整個房間很快就隻剩下古伶舞母女兩人。


    “娘,你這陰謀論的調調是跟誰學的,太……不像你會說的話了。”


    見房間終於空下來,古伶舞立刻笑嘻嘻的看向了雲氏。


    而雲氏呢,隻是笑著拉起古伶舞的一隻手,像以前那般來回撫摸著,好似這樣親身的感受她的溫度才能真正讓她安心般。


    好半晌,古伶舞才聽雲氏開口說到:


    “這兩年啊得虧了你收的義子小西,他時常會放你的小視屏給我們看,不然當初無憂不讓我們來探視你後,你爹是真的氣到在家集結了一院子的侍衛要準備硬闖這逸王府了。”


    小視屏?


    古伶舞聽著雲氏的低聲輕述,腦海裏不由出現古道夫婦一臉驚奇的看手機的模樣。


    “這些年你們任何事都瞞著我是瞞習慣了,我裝聾作啞也習慣了,隻要你們都好好的,娘怎麽樣都無所謂。”


    “現在你好了,你三個哥哥也有了各自的發展,娘的心啊總算可以放下一半了。”


    “隻是你和無憂的婚事昨天進行的實在草率,娘這心裏怎麽想都覺得不是滋味。”


    “不過娘也從這事上看出他對你的一片真心……”


    房間中,古伶舞安靜的聽著雲氏久違的絮叨,看著眼前不再年輕的女人,看著她頭上斑駁的白發,再一次的,古伶舞的心中被注入了濃濃的親情。


    而也在這個同時,屋外的花園石桌處,古道看著姬文逸卻是不禁緊鎖住眉頭。


    “逸王殿下,這陛下送秀女給你深意你可想到了。”古道開門見山的說到。


    “想到了。”


    麵對此時正色的古道,姬文逸也收起了在古伶舞麵前才會有的那般謹小慎微,一身上位者才有的高貴之氣不由自主的就從他身上顯露出來。


    “那你還要像以前那般一直忍著?”


    古道繼續看著姬文逸緊皺眉頭。


    “爹,小婿想問一句,古家對我姬氏是否還是一如既往?”


    姬文逸沒有回答古道的問話,而是反問向他。


    “當然。”


    古道對於姬文逸的問題不禁有些變臉:


    “雖然朝中都在傳我古道一手遮天,但那是因為你不爭,你不為我女兒圖個安穩,我這做爹的就必須為她撐住場子。”


    而聽到古道的話,姬文逸也不由正色說到:


    “我不是不爭,隻是在我心中,舞兒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喜向人解釋,也不在乎外人對我的看法,但對舞兒,我是放在心尖上的。”


    “很好!”


    古道聽到姬文逸這不算解釋的解釋,麵色突的就放鬆開來。


    “我古家,對啟國的忠心毋庸置疑,對姬氏,也不會有逾越之心,陛下錯了,我會直言不諱,但其他念頭,我也絕不會有,隻希望姬氏不要讓我古家寒心。”


    古道對著姬文逸終是恢複了一些往年的神情。


    “姬氏的錯我會扳正,以後就要辛苦爹和幾位兄長了。”


    聽懂古道話中內涵的姬文逸不由對著古道行了個拱手禮,而他話中反饋給古道的意思也讓古道麵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小舅舅,咱爺爺這是霸氣側漏啊。”


    旁邊,聽懂古道和姬文逸對話的西宜不由撞了撞古虢的肩。


    而古虢卻是白了西宜一眼沒有搭話,隻是他那越發精致的臉上卻是隱隱閃過了一絲認同。


    沒有得到回話的西宜看著古虢的樣子,最後也隻能無奈的說了這麽一句。


    “你呀,越來越陰陽怪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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