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隨著一天天過去,我和賀成也熟悉起來,都不那麽拘束,而且彼此挺象那麽回事了。


    這情形有點兒奇怪,至少對我來說有點兒奇怪。


    很多個晚上,我們四人一起出去,打台球,去k歌,或吃燒烤,當然除了偶爾我請一兩次客,都是賀成出錢。


    有時候,也去別人家打麻將,賀成和大民大概技術不精,老是輸,輸的都是賀成的錢。


    其實,賀成也沒什麽正式職業,隻是做點兒小生意,掙的錢勉強夠他在朋友們麵前大方的。


    但如果他認識的都是大民這樣的朋友,一定也吃不消。


    萍兒已經不去酒吧,於是在休息的時候,我就去她家看她。


    這天,萍兒顯然心緒不佳,鬱鬱寡歡黯然神傷的樣子。


    我問:怎麽了你?


    她不答。


    但終究忍不住,過了一會兒還是說了。


    萍兒說:我感覺賀成對你是真的,但大民,似乎是為了你們,才勉強和我在一起。


    我說:不會吧,大民開始追你的時候,我和賀成還不認識呢!


    萍兒搖頭。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大民開始是對她有感情的,但現在已經沒有了。


    我就無話了。


    我從來不會勸別人,不知道怎麽勸才好。


    老同學朱晴來看我。


    她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她的轟轟烈烈的初戀,已經隨著男友的婚禮徹底結束,現在正在和第二個男朋友交往。


    朱晴與我和萍兒不同,她的愛情是絕對認真而現實的,是要有結果的。


    這倒不是說我們不認真,但是我們更注重過程,和過程中的感覺。


    朱晴說:聽說你最近過得很愉快啊!


    我問:聽誰說的?


    朱晴說:大民。


    原來,大民的姑姑是朱晴家的鄰居,父親是朱晴的同事,而朱晴的初戀,還是大民的一個朋友。


    大民晚上常領女孩子去朱晴單位的值班室住,朱晴的同事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


    朱晴說:大民不停地誇你,說你是他少見的好女孩。


    然後,她麵色一沉,很鄭重地說:告訴劉若萍,如果她還和大民在一起,她還得上當受騙。


    朱晴是通過我認識的萍兒,萍兒上次失戀時,還和我一起尋找過不知跑到哪裏的萍兒,所以用了“還得”二字。


    最後朱,晴告訴我,這些話是大民說的,讓她轉告我,再讓我勸萍兒放棄。


    等賀成再來接我下班時,我的態度就不夠好,我說:你行啊,認識了一個那麽講義氣的朋友!


    賀成第一次對我的話反應的很快,說:這事怪我!


    他說,其實大民早想和萍兒分手了,是他求他幫忙的,所以大民才堅持到今天。


    話還沒說完,大民和萍兒來了,看不出兩人的真實想法,但走到街上,萍兒忽然對賀成說:先別送雨欣回家了,我們去吃飯吧,我想喝酒。


    待菜上得差不多了,我才知道,這是萍兒和大民商量定的“最後的晚餐”,當然,買單的依然是賀成。


    初冬的天已經很冷,萍兒還是一口氣灌了三瓶啤酒,接著就嘩嘩地吐起來。


    我看她那樣子就生氣,也不管她,一個人到大廳裏,站在窗前看外麵的飄雪。


    一會兒,萍兒出來了,從背後抱住我,說:雨欣,別生氣,我沒事的。


    我掙開她,問:你還喝嗎?


    她不語。


    我推開她,向門口走去,說:你去喝吧,我回家。


    這時,賀成和大民都跑出來,賀成拉住我說:別走,等會兒一起吧!


    別管我!


    他還不放手。


    我火了,大叫:滾開!聽見沒有?


    賀成眼光一閃。


    我猜,他一定又在心裏懷疑我和萍兒的關係不正常了,也懶得解釋。


    所有不正常的想象都無所謂,而我是真的為萍兒難過的。


    但我並沒有回家。我在街上閑逛了十幾分鍾,就又回酒店了。


    萍兒還在喝酒,看見我她笑了,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不會扔下我不管。


    然後,他們三個開始喝酒,都麵目平靜,並都不停地夾菜給我,好象此刻需要人安慰的人是我似的!


    快結束的時候,大民開口了。


    他說:若萍,我們事先已經說好了,你可以喝酒,但不能喝醉,否則,我們以後就當做從沒認識過,你自己說,你今晚算不算喝醉了?


    萍兒猶豫了一下,然後吐出了兩個字:“不算!”


    “好!”大民說“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你叫我民哥吧。”


    回家的路上,萍兒說:雨欣,別生氣了,不管我今晚怎麽樣都沒關係,明天一早起來,天還是天,劉若萍還是劉若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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