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見你……”岑今今話到嘴邊又停住了,昨天的夢實在有些詭異,不知怎麽描述,便隨口說,“夢見你在院子裏散步。”


    “就這樣?你的夢也太沒意思了。”季子訓顯然對這個夢不太滿意。


    岑今今嘿嘿笑了兩聲,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放下碗,認真地說:“老板,我那間屋的屋頂是不是漏水啊?”


    “嗯?”


    “我晚上總是感覺有水滴在我臉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哦,那我有時間看看。”


    兩人正說著,引香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打斷了二人談話。


    隨即,阿吉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


    “哈,老季你竟然自己做飯??我在的時候也沒難得見你做次飯!”阿吉一見桌上的粥和鹹菜,差點跳起來。


    背包一扔,便猛虎般地撲了過來:“快給爺來點,餓死了。”


    季子訓遞給他一雙筷子:“回來挺快啊。”


    阿吉喝了一口氣喝完了一碗粥,打了個嗝,才滿足地說:“這不是惦記著你們嘛,雖然你們無情,我不能無義啊。”


    岑今今看著阿吉,發現他似乎少了點什麽,想了半天,問:“阿吉,你的鳥呢?”


    阿吉肩頭沒有鳥,兜裏也空空如也。


    “嗨,路上太餓,給吃了。”阿吉有打了一碗粥,滿不在乎地說。


    “哈?“岑今今大吃一驚。


    季子訓笑了笑:“你不知道嗎?貓可是鳥類殺手,美國境內野貓一年可殺死24億隻鳥,中國沒統計,不過也不少。而且他們一般都抓住鳥先玩再殺。”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玩鳥了吧?”阿吉抬起頭,對岑今今齜牙道,“以後別惹我,我可是很危險的。”


    岑今今說不出話來。


    “你也別害怕,這不過是他們的天性罷了。”季子訓說,“就像人吃飯狗吃肉一樣。”


    話雖是這麽說,但一想到阿吉生吞活剝那隻翠鳥的場景……岑今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低頭吃飯。


    阿吉看她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


    “聽說咱們城裏最近發生了命案?”阿吉吃飽喝足,癱在椅子上,說。


    “嗯?”季子訓抬頭,“什麽命案?”


    “就是一個女的被殺分屍了嘛,你們不知道?”


    岑今今低下頭,沒有說話。


    季子訓點點頭:“知道啊,和咱們還有點關係。”


    “啊?”


    在阿吉震驚的表情中,季子訓給他講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還沒等阿吉回味過來,引香門口的風鈴又響了,這次走進來的是冥王和判官。


    判官進來第一句話:“又有一具屍體被發現了。”


    原來,今天早上城郊一個大爺早起晨泳,到了水庫一個猛子紮下去,撿到一個複古的皮箱。


    大爺見皮箱完好,做工也精致,心想洗洗還能用,就拖了上來。


    誰知道一打開箱子,差點沒嚇死,竟是一塊塊跑得發脹的肉塊,還裹著一個齜牙咧嘴的人頭。


    經認證,死者叫周永華,是一家培訓機構老板,四天前和夫人雙雙失蹤。


    “那感情好,一周前咱們都有不在場證據,連陳華那事兒的嫌疑一起洗脫了。”季子訓輕鬆地笑笑。


    “誰給你證明?”冥王抬了抬眼皮,“你每天不就和你這幾個朋友在一起?嫌疑人不能相互證明吧?”


    “這你就錯了,”季子訓眨眨眼,“那會兒我們可還在白洛。”


    冥王不說話了。


    判官卻急了:“不行,這事兒你脫不開手了。”


    “哎呀,老鬼,好久不見你咋還這麽急性子。”阿吉見到老友本來分外激動,但是見判官從進來到現在也沒和自己打招呼,有些不高興了。


    判官也沒功夫和他敘舊啊,紅著脖子說:“不是我急性子,是這個周老板的鬼魂也沒來報道,生死簿上他還有二十年陽壽呢!”


    在冥王眼皮子底下接二連三出了這樣的事情,地府可是大大的失職,別說年終獎了,怕是到時候三界會審來個全體撤職都有可能。


    “哎呀,這確實是個麻煩事。”季子訓這樣說著,語氣裏卻一點也不見緊張。


    “這肯定是又有什麽老妖精出來作祟了。”判官扯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氣哼哼地說,“越過我的判官筆取人陽壽,簡直是狗膽包天!”


    “老鬼別氣別氣。”阿吉趕緊拍拍他的背,“看你揪這胡子,我都疼。”


    判官仿佛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手中的幾根胡子,哎喲了一聲,趕緊輕輕撫摸自己剩下的胡子:“過失過失,我這胡子可千萬不要想你頭頂的毛一樣禿了。”


    阿吉板起了臉:“你這麽說我可就不高興了……”


    冥王似乎並不想再聽兩人插科打諢了,直接上前一步,對著季子訓說:“讓我幫你處理的那箱子屍體和這事兒也脫不了幹係吧?咱們一起處理完這事兒,對你我都好。”


    季子訓笑了笑:“冥王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不過世界上相似的箱子多了去了,冥王大人怎麽就咬定這事兒和我有關了?說到底這些還是地府的工作啊。”


    不等冥王說話,他又說:“不過咱們畢竟這麽多年交情,這種事情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的,在下一定竭盡全力。“


    冥王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和他爭論,反正他願意幫忙就行了。


    “那說說吧,你那箱子哪裏來的?”冥王問。


    “是一個朋友讓我幫忙保管的。”岑今今說。


    “什麽朋友?”判官聽見這邊談起了正事兒,也不在和阿吉瞎扯,跑過來問。


    岑今今看了季子訓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將杜銘玉的事情說出來,季子訓點了點頭,岑今今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判官搖搖頭,對阿吉說:“英雄救美這一套,你們怎麽老玩不膩啊?”


    阿吉聳了聳肩:“他這個人,你懂得。”


    說完兩人擠眉弄眼笑了起來。


    季子訓咳了兩聲,判官又回過頭來:“得了,這事兒和那個老妖婆有關是八九不離十了。”


    “他不是死了嗎?”冥王問。


    “仙路七十四道,就他們隱仙歪門邪道最多,誰知道她留了什麽路子。”判官哼了一聲,拿出手機開始在地府群裏布置工作。


    “我先讓大家去查查地府那邊有沒有什麽異常數據,咱們這邊去調查一下那個陳雲和周老板,看看兩人有沒有什麽聯係。”


    判官畢竟是冥王一級助理,很快將任務和目標分配了下來。


    阿吉卻一臉欲哭無淚:“我才回來,又要工作啊……”


    “哎呀,小阿吉你就辛苦點啦。”判官摸著阿吉的禿頂說,聲音竟然有幾分粗獷的溫柔,岑今今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阿吉哀怨地嚎了一聲,化作一隻貓跑開了。


    季子訓仿佛想起了什麽,拿起阿吉帶回的背包,交給冥王:“你要的。”


    冥王接過,看著手裏的東西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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