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這種事李珂很是擅長的,尤其是表演自怨自艾的人的時候更是如此,他盡可能的催眠自己是一個懦弱的人,並且將目光看向了那燦爛的天空。


    他想要看看神的真麵目,當他沉默寡言,毫無作為的時候,那些神明會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將自己真實的目的暴露在他的麵前。


    這是幕後掌管著一切的人的通病,他們自以為掌握了手中棋子的命運,並且樂於看到棋子在自己的擺布下四處的走動,並且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躍。


    但一旦棋子做出了超出他們預計的事情,那麽他們就會很生氣,非常生氣,而一個生氣的家夥,是沒辦法掩飾自己的一切的。


    他們的真麵目將會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眼前,因為他們的暴怒,因為自己這個棋子不願意按照他們的劇本前進。


    李珂不相信眾神不知道這兩個龍女的想法,隻是他們並不在乎罷了,他們有自信就算他獲得了群星的祝福,依然能夠輕鬆的解決他們。


    而龍女這邊則是相信龍王的選擇,相信他選擇的人不會出錯,會按照他們想要的劇本走下去。


    而且所有人都仿佛肯定他會找亞托克斯一樣,回去找亞托克斯複仇。就連亞托克斯本人都這樣想,似乎自己的人生不殺了亞托克斯就不完整一樣。


    計劃的開始會從他和亞托克斯的戰鬥開始,而這些計劃的結束,也會在他和亞托克斯的戰鬥結束而結束。


    他們的計劃自己一個都不清楚,隻知道他們都想讓亞托克斯死。


    而他……


    龍王的計劃成功了,他可能死,但活下來的話不知道會失去些什麽。


    眾神的計劃成功了,他可能活,但是死去或許更輕鬆一些。


    而且他不覺得自己就沒有任何的危險了,他連那兩隻龍打的都非常的困難,涉及到這個世界最大最危險的事件當中,要說他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這種事誰都不會相信的。


    而且說真的,他誰都不想要相信,不管是龍王還是眾神都不會。


    龍王擅自認他為兒子這件事就足夠讓他想要對其的感官降到最低了。更何況是默示這種犧牲他人的行為,他不知道龍王是因為什麽才被控製的,又有怎麽樣的苦衷,可他也不認同這種犧牲他人,以至於任何一顆星球才能夠獲勝的方式。


    眾神的目標李珂也不想要知道,但就他看到的東西,不管眾神們的理由和目標多麽的高尚,他都不可能讚同他們的想法和作為。眾神們也沒有讓他活下來的意思,不然不會到現在都是這幅態度。


    而且就算李珂能夠在眾神的手中活下去,八成也是放棄尊嚴的方式。


    請客,收買,關起來當狗。活下來的方法也就那幾種,二用這樣的方式活下來,李珂覺得自己還不如去死。請客是和他們苟合,也就是地位高一些。收買就是自己加入他們的勢力,成為他們那群既得利益者的一員。


    收下當狗就更加的簡單了,就是成為他們最忠誠的狗,代替龍王,又或者其他的什麽成為他們奴役所有世界的一個工具、


    畢竟連龍王都對他青睞有加,覺得他是對方的子嗣,那麽他應該是有著什麽特殊的地方的。如果他真心的想要做一隻忠犬的話,想來他們也願意讓自己陳我給一條好狗的。


    所以李珂哪一條路都不選,他要走自己的道路,他要搞清楚這兩撥人的全部計劃,知道他們各自的底牌,然後將問題解決。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眾神拿著龍王的鎖鏈威脅龍王,並且威脅這個宇宙,那麽他就把眾神屠戮幹淨,讓龍王恢複自由。而他也要防止龍王在脫困之後為了發泄摧毀符文之地,所以在殺死眾神的同時,他還要將龍王的鎖鏈拿到手中,明白那是什麽東西,並且嚐試對龍王發布命令,然他不能夠摧毀這個世界。


    最起碼,在這個世界的智慧生命離開之前,不能夠摧毀這個世界。


    這樣一來,他就必須洞悉雙方的所有的計劃,少知道一個都是致命的問題,而想要讓他們能自己暴露出自己的計劃,自己也就隻有裝傻充愣這一種方式了。可是問題就在於自己不可能再在這段時間玩過家家的遊戲了,凡間的事物不應該在煩擾到他了。


    “艾歐尼亞。”


    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了李珂的記憶當中,這片土地上存在著亞托克斯的其餘黨羽,自己裝模作樣的去討伐他們就可以了,然後在那裏尋找到亞托克斯可能留下的訊息。


    是的,李珂有這種感覺,亞托克斯絕對在艾歐尼亞給自己留下了什麽東西,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雖然沒有任何的理由,但是他就是知道亞托克斯絕對會給自己留下他所看到的事實的真像。


    盡管這並不妨礙兩個人敵對,但再有更大的敵人的麵前,他們並不是不能夠進行合作的。


    “所以,亞托克斯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的敵人……”


    李珂皺起了眉,而在同一時間,存在又不存在遍布在眾神的戰場的亞托克斯卻突然開口了。


    “我的敵人,是我自己。”


    他伸出了手,看著自己和往日無二的金色手掌,感受著身體內的良知和榮耀給自己帶來的折磨感,他現在多麽想要回到過去殺死自己,將恕瑞瑪的土地好好的治理:不在沉浸於瑟塔卡的犧牲,從虛空的侵蝕當中找回自我,殺死那些別有用心之輩,讓人類能夠拜托那些算計了一切的神明。


    但是做不到了,為時已晚,不管是挽回自己的錯誤,還是穿梭時空去挽回自己的錯誤,自己做下的罪孽都不會因此而消失,而是永遠的存在著,存在在曆史當中,存在在他們的記憶當中。


    或許有一天他們的傳說也會隨著恕瑞瑪的黃沙消失而消失,但是那深藏於大地的砂礫,恕瑞瑪的每一陣和風都會訴說著當年的這片土地上到底有著多麽可怕的一群怪物:他們是保護人類的飛升武士,他們因為天神的恩賜獲得了力量和地位,但卻因為自身的性格問題變成了怪物,屠戮世人。


    最終,他們在凡人的努力下,在天神的幫助當中被封印和消滅了。


    人們將會永遠的記得那些天神。永遠感激天神的力量,永遠追尋著所謂的飛升……


    把一個天界存在的靈魂塞進一個凡人的體內,讓他失去自己的情感,失去自己的人生觀,失去自己以往衡量價值的準則,失去對世界的認知?


    這是飛升?


    這是屠戮,崇高的屠戮。


    待宰的羔羊攀登山峰,將自己璀璨的決心,璀璨的夢想寄托於外來之物,寄托於那些像是屠夫一樣挑選羔羊的天神,並且盡可能的展現自己的肉體,好讓那些天神們選中自己。


    他們懷著崇高的心,虔誠的尋求著神明的幫助,攀爬上幾乎無法攀爬上的高峰,因為隻要爬上去就能夠得到神明的幫助和力量。他們也能夠因此成為自己眼中的英雄,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還能夠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或許,天神並不會把他們擺上餐桌當做真正的羔羊吃掉,但是飛升了的人,真的還會是原來的那個人嗎?就像是那對天使姐妹,她們沒有經受過磨難,沒有經受過鍛煉得來力量的過程,天生就擁有著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她們自顧自的認為自己是世界的拯救者,但是卻渾然忘記了除了那來自神明的饋贈,她們也隻不過是兩個小丫頭罷了。


    自高自傲的家夥,是匍匐在屍體上的蛆蟲,拿著別人殺死她們的母親,從而賞賜的力量耀武揚威,覺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的貨色,連蛆蟲都不配做。


    “有拿著自己母親用一切換來的力量耀武揚威的蠢貨,有拿著別人施舍的力量覺得使命崇高的蠢材,還有用著自己的力量,卻覺得自己不配的愚者。這個世界依然是那麽的美妙啊。”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扭過了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頭部是鷹的樣子,並且手握權杖的一個天神。


    “最後,還有我們這些被當做試驗品,但卻洋洋得意,並且還將其當做了我們國家基石的蠢貨,你說是嗎?阿茲爾。”


    來人正是阿茲爾,但他並不存在於這片空間當中,他隻是借助太陽圓盤的力量找到了曾經在太陽圓盤下飛升的亞托克斯,並且想要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們的飛升帝國並不是愚蠢的,那些為了這個國家不斷的飛升,總有一天能夠讓每一個公民都像是天神一樣存在的犧牲者,奮鬥者們,他們都不是蠢貨。他們用自己的雙手雙腳丈量我們的土地,鑄造我們的文明。他們沒有天神的力量,但卻願意讓每一個帝國的子民都成為天神。”


    阿茲爾的聲音充滿了緬懷,因為這就是恕瑞瑪真正的飛升之道,所有為了恕瑞瑪,為了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更好的生活的人,他們當中雖然有的到死都是凡人之軀,但任何一一個這樣的恕瑞瑪人都比任何神明都要高貴,他們才是恕瑞瑪真正的飛升者。


    隻是他們這些利用儀式成為飛升者的人實在是太耀眼了,他們本身就是優秀的,願意為了更多的人民付出一切的人,所以當他們成為飛升者,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能力之後,他們那如同神明一樣的能力,就徹底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歪的,他們從來都隻看到了飛升者的光芒,而在飛升者身下的那些默默的散發著自己光芒的‘飛升者’的光芒,卻被他們若有若無的遺忘了。


    “所以恕瑞瑪的飛升者並不愚蠢,愚蠢的是我們這些後繼者,以及走偏了道路的人,恕瑞瑪萬古長存,飛升者也將永垂不朽。但是絕對不是這種扭曲的樣子不朽……我們最為高貴的樣子是我們最平凡的樣子,而不是這種扭曲且強大的身體。”


    阿茲爾看著自己充滿力量的雙手,心裏卻在懷念自己身為人類那軟弱無力的手掌,那個時候的他有著幸福的家庭,但正是自己的傲慢,還有對飛升者力量的盲目追求,才讓整個帝國四分五裂,讓所有恕瑞瑪飛升者的光芒因他而斷絕。


    誠然,他當然可以重建這份榮光,可如果依舊是飛升者重建這份榮光,那麽他們的人民依然會毫不猶豫的追尋著曾經隕落的恕瑞瑪的命運。


    落下的太陽本就不應該在再次升起,因為他已經落幕了,應該生升起的是全新的太陽,而在那個太陽當中,不需要神明的身影。


    因為新生的恕瑞瑪終究要成為和神並肩的存在,所以新的恕瑞瑪的子民不需要崇拜神明,因為他們就是神明!


    他們是恕瑞瑪人!他們是飛升者,是神明!


    “太陽圓盤必須被摧毀,但我想你應該需要它在必要的時候被摧毀,所以我將這個交給你,將他捏碎的時候,我們就會發動儀式,讓恕瑞瑪的餘暉徹底的消失。”


    他講一個鷹一樣的令牌交給了亞托克斯,而亞托克斯也接過了這個令牌。隻是看著那長久以來都沒有再見過的,屬於恕瑞瑪皇室的令牌的時候,亞托克斯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皇家的令牌?需要我向你行禮嗎?陛下?”


    阿茲爾麵無表情,這種成都的嘲諷他根本不在意,如今的他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皇帝身份了,他隻想快點結束恕瑞瑪的屈辱的曆史,讓新的恕瑞瑪能夠順利的誕生,而不是繼續被神明幹擾,讓他們成為神明的棋子。


    “隨你。”


    他能夠做的也就這麽多了,他的力量一直都是不夠的,不管是在當皇帝的時候,還是在成為飛升者的現在,他能夠做的一直都不夠,並且隻能夠做一些無關緊要,但卻一直被他忽視的事情。


    所以,他隻能夠吧希望放到未來,希望未來的人們,能夠走出一條真正的飛升之路。


    他堅信這個未來,因為恕瑞瑪人從來都不是蠢貨,亞托克斯他們不是,先帝們也不是,甚至澤拉斯都不是。


    隻有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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