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聽到李元芳的問話,也目視吳益之沉聲問道:“吳司馬,此人究竟是誰?”


    吳益之渾身顫抖了一下,他扭頭看向鄭強,鄭強微微一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恩師,此人就是被通緝的重犯李二!”


    “哦?不知這李二身犯何罪?”狄仁傑問道。


    “李二乃是突厥奸細,在居庸關內鬼鬼祟祟的,想要竊聽我軍事機密,因此,被張勇等人扭送而來,卑職將其關進打牢之中,沒曾想,大柳樹村村民暴動,李二也趁機逃了出去。”鄭強解釋道。


    “突厥奸細?”狄仁傑念叨了兩句後,轉頭問道:“李二,我且問你,你可是突厥奸細?”


    “我……”李二微微張口剛說出一個字,隻聽鄭強冷冷的說道:“李二,你可敢對天起誓說自己不是突厥人?”


    李二聞言神情一怔,然後閉口不言,他實在是沒什麽可說的,堂堂突厥可汗,難道能和鄭強一樣親自下場,食言而肥,學他不要臉嗎?


    狄仁傑心中雖然尚有疑慮,但隻能揮了揮手讓人把李二壓下去,並且吩咐人好生看管,不得有誤。


    緊接著,狄仁傑就問道:“敬暉呢?怎麽不見他來?”


    雖然狄仁傑的話說的很隨意,但目光卻是掃了鄭強與吳益之一下,這已經是狄仁傑第二次看他們了,恐怕是懷疑他們對虎敬暉做了什麽,那麽虎敬暉半夜究竟去幹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鄭強心中冷笑一聲,說道:“對啊!虎將軍人呢?”


    眾人都默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鄭強知道現在的狄仁傑對自己與吳益之起了疑心,所以就不鹹不淡的說幾句沒營養的話,又加強了狄仁傑住所的警衛後,當然了,前提是先替狄仁傑換了一間房子,原先的房子被李元芳幹掉一扇牆壁,早就跑風漏氣不能住了。


    鄭強看著斷壁殘垣,心中感慨道,李元芳要是去幹拆遷辦主任,肯定前途一片光明!


    之後鄭強就告辭離去,他一邊走一邊想,狄仁傑現在對自己的懷疑之心越重,日後對自己的愧疚就越大!


    ……


    等到鄭強、吳益之等人走後,李元芳、狄春又聚集到狄仁傑的屋內。


    李元芳急忙說道:“大人,那個李二明明有話要說,但卻被方大人用話給堵回去,方大人肯定在隱瞞些什麽,剛才您為什麽不問清楚呢?”


    狄仁傑微微一笑道:“問清楚?怎麽問?”


    “李二不敢盟誓,那就證明他是突厥人,縱然這個突厥人是被方謙冤枉的,老夫也不可能因為一個突厥人而治一州刺史的罪。幽州自前隋之時就始終與突厥人作戰,連年征戰不休,士卒、百姓死傷無數,雙方仇深似海,在這裏出現一個不明不白的突厥人,將他當做奸細拿下,方謙哪裏做錯了?”


    “除非這個突厥人是突厥吉利可汗,這樣的話老夫才好插手,也有理由插手,但他可能是突厥可汗嗎?”狄仁傑反問道。


    “這……”李元芳神情一滯,閉口不語。


    狄仁傑還要再說什麽,門“嘭”的一聲被人撞開,隻見額頭布滿細汗的虎敬暉衝了進來,急聲問道:“大人,您沒事兒吧?”


    狄仁傑見虎敬暉出現臉色一喜,然後問道:“敬暉,你沒事吧?”


    兩人的話,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兩人皆是心中一暖,隨後相視一笑。


    待笑聲過後,虎敬暉說道:“大人,您派卑職前去監視吳益之,誰曾想卑職剛到他那裏,就發現一個黑衣人從刺史府內翻了出去,未免打草驚蛇,卑職就跟在對方的身後,想要一探究竟。”


    “沒想到卑職沒走多遠,就聽到刺史府內傳來抓刺客的聲音,於是就急忙返回,一來一去之間,耽擱了不少時間。”


    狄仁傑聞到一股香味從虎敬暉的身上傳來,這股香味很淡,若不是狄仁傑鼻子夠靈,根本就聞不出來,它不同於一般的香囊,而是屬於那種衣熏的香味。


    有唐(周)一朝,唯有達官貴人或者千金小姐才會給衣服熏香。


    聽到虎敬暉解釋完之後,狄仁傑心中一突,他不明白虎敬暉為什麽要說謊,但麵上仍舊是微微一笑,然後走到虎敬暉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兒,是一個叫做李二的突厥人來到老夫的房內,意圖不軌,幸虧有元芳在,否則的話,你可能就見不到我這把老骨頭了。”


    近距離一聞,狄仁傑心中的懷疑加重了不少,這股香味,他隻有在原來的後·宮嬪妃及王室公主身上聞到過,屬於皇家秘製獨有的,那麽剛才虎敬暉究竟是去見誰去了呢?


    而虎敬暉聽到李二的名字,心中一驚,李二還是出現,而且已經見到狄仁傑了,這下糟了!


    由於鄭強先前改變了許多為政之舉以及金木蘭起事的策略,所以對於李二的抓捕並沒有如同電視劇一樣,大索全城,而狄仁傑也沒遇到城門兵丁的阻攔,他們自然就沒有在茶棚泄露身份,李二也就未曾在客棧中現身,金木蘭、虎敬暉也就無法對李二下手。


    李二得知狄仁傑已經住在刺史府之後,決定冒險夜探刺史府,想狄仁傑陳述事情真相,沒想到竟然被人當成了殺手……後麵鄭強趕來了,他就更不敢表露身份了!


    狄仁傑笑嗬嗬的說道:“那個黑衣人查出來是什麽身份了嗎?”


    虎敬暉穩定心神後沉聲說道:“未曾查清,不過卑職估計對方與吳益之脫不了幹係,當然了,也有可能和那個李二有關。”


    狄仁傑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敬暉你就辛苦再辛苦一趟,提審一下那個李二,元芳,你就按計劃行事,去試探一下方謙。”


    “諾!”


    隨後,虎敬暉又問道:“大人,您還懷疑方大人呢?”


    狄仁傑眉頭微蹙,說道:“在案子未破之前,幽州所有的人都有嫌疑,方謙的嫌疑最大。”


    虎敬暉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和李元芳一起離開。


    兩人走後,狄仁傑自語道:“奇怪,敬暉是怎麽知道我在懷疑方謙的呢?”


    “老爺,這都是小的告訴虎將軍的,當時虎將軍聽到這個消息,也和李將軍一樣愣神了呢!”狄春笑嘻嘻的說道。


    “什麽?敬暉聽聞老夫懷疑方謙,不是驚喜,而是愣神?”狄仁傑奇怪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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