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冷聲問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蒙麵客點亮燈之後,嘿嘿的笑道:“我隻想取殿下一點血,來做個有趣的遊戲。”


    蒙麵客說完這句話後不等蕭景琰反對,用針在他的手上輕輕的紮了一下,逼出一滴血,隨後蒙麵客又從他帶來的人身上取了一滴血。


    起先不以為意的蕭景琰麵露驚恐之色,因為兩滴鮮血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滴血驗親,古代最牛逼的黑科技之一。


    蒙麵客猶如魔鬼一般的聲音響起,“一次說明不了什麽,老夫可以多做幾次。”


    然後蒙麵客又如法炮製,第二次,第三次……


    等到第七次的時候,蕭景琰怒喝道:“夠了!”


    蒙麵客心中微微一笑,感謝香·港《尋秦記》的技術支持!


    蕭景琰臉色慘白的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蒙麵客見狀假裝十分關心的說道:“孩子,事實勝於雄辯,這並不是你的錯。”


    “不,我終於明白為何我做了這麽多都得不到父皇的認可了,而且為什麽隻要我一提赤焰舊案父皇就大發雷霆,甚至是一直將我趕到邊關帶兵,這根本就與我的性格及赤焰舊案無關,原來是他根本就不想看見我!”蕭景琰慘笑道:“我要進宮,我要問問母親,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到蕭景琰這句話,蒙麵客十分淡定的解開了蕭景琰的穴道,也不阻攔,等到蕭景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蒙麵客奇道:“你怎麽不去了?”


    蕭景琰頹然的說道:“我去又有什麽用?母親她必然是不會承認的,尤其是在這等情況之下,若是因我之詢問走了風聲,豈不是害了她?”


    “靖王殿下果然純孝!”蒙麵客讚歎道。


    蕭景琰冷哼一聲說道:“你也並未安什麽好心思!”


    “殿下何處此言?”蒙麵客不解的問道:“若非老夫殿下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蕭景琰聞言沉聲說道:“此人究竟是誰?還有你到底要做什麽?”


    “不做什麽,隻是想讓你認祖歸宗罷了!”蒙麵客淡淡的說道。


    “他叫梅長蘇,他的父親叫做梅石楠,與你母親當年相忘於江湖,哦,對了,當時還有一人同行,就是琅琊閣的老閣主,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你母親,言盡於此,告辭!”蒙麵客說完之後,扛著昏迷的人就要走,誰知道他走到窗戶的時候,仿佛想起什麽,輕聲說道:“差點忘了,梅石楠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林燮……梅長蘇也有一個名字叫做林殊……若老夫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早產,可你看你這樣子像是早產的嗎?”


    蕭景琰聞言如遭雷擊,身體晃了三晃,當他腦袋清醒過來的時候,蒙麵客及梅長蘇早就消失不見了。


    ……


    散了朝之後,太子蕭景宣的心情十分的舒爽,果然如同梅長蘇所說的一樣,一切都在梅長蘇的意料之中,而且當時譽王那如同吃了大便一樣的臉色令他非常的舒爽,有兩三年了吧,他還是第一次在同譽王的爭鬥中占了上風。


    現如今慶國公被停職,蒙摯被杖責,就等著他們下一步的計劃,謝玉上位之後,嗬嗬!


    對了,馬上就要年底祭禮了,到時候自己又要在祭禮上撫父母衣裙觸地,這樣一來,又是自己大出風頭的時候,譽王,嗬嗬,你拿什麽與孤鬥?


    但蕭景琰的心情比譽王的心情還要難受,他下朝之後就入宮內。


    “靖王殿下!”


    靜嬪宮內的宮女見到蕭景琰後急忙行禮,蕭景琰讓她們起身後問道:“母親在宮中嗎?”


    “誰在外麵?是景琰來了嗎?”靜嬪的聲音響起。


    “孩兒見過母親!”蕭景琰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


    “景琰你來了。”靜嬪見蕭景琰臉色有些不好,於是接著問道:“是剛才朝堂之上的事?”


    “不是,隻是孩兒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蕭景琰說道。


    “你一個人常年在外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對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榛子酥……你嚐嚐?”靜嬪說著遞給蕭景琰一塊。


    蕭景琰接過之後,咬了一口,一如既往的好吃,但他卻感到味道有些不對,於是他低聲問道:“母親,據說您當年曾經遊曆過江湖,能否給孩兒講一講?”


    靜嬪沒料到他有此一問,一時之間怔住了,不解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蕭景琰聞言語氣平淡的說道:“母親,您不至於連當年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了吧?”


    靜嬪猶豫了片刻,視線掠過院內,目光微凝的說道:“當年我還是一個小小的醫女……”


    大約花了一刻鍾的時間,靜嬪將當年之事全部講完,果然有蒙麵客所說的梅石楠、琅琊閣老閣主……


    蕭景琰聽完之後,心中五味雜陳,他低聲問道:“這個梅石楠是他的真名嗎?”


    靜嬪定定地看著蕭景琰,平生第一次發覺有點掌握不住這個兒子,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母親?”蕭景琰輕聲喚道。


    “呃……怎麽了?”靜嬪仿佛剛回過神來,問道。


    “母親,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梅石楠是他的真名嗎?”蕭景琰繼續追問道。


    靜嬪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蕭景琰,然後試探的問道:“你……你……這麽問,恐怕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吧?”


    靜嬪說的是梅石楠的真實身份——林燮!


    而蕭景琰以為靜嬪說的是另一件事——他是林燮的兒子!


    自行腦補最為致命。


    當然了,最為主要的原因是林燮的名字現在成了禁忌。


    蕭景琰臉色一變,快速的躬身行禮道:“孩兒知道了,孩兒先行告退。”


    靜嬪心中微急,一把拉住靖王道:“你等等。”


    蕭景琰依言停下腳步,輕聲道:“母親有什麽話想跟孩兒說嗎?”


    靜嬪凝望他良久,眸中漸漸有些濕潤,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淒然道:“你去吧……你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為當年之過……”


    靜嬪說的當年之過,是因為她和林燮交好,造成自己的兒子天然的也和林殊親近,性格剛正,非要雪赤焰冤案,若非如此的話,靖王也不會在朝中舉步維艱了,尤其是她想起這些年兒子所受苦的,她的心就如同刀絞一般。


    但這些話靜嬪又沒法對蕭景琰說,難道說不能報恩?難道說不能堅持心中那僅存的一絲光明?


    而靖王蕭景琰則會錯了意……他默默躬身,退出了內殿,回去的路上他沒有絲毫耽擱,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宮,急匆匆的樣子倒把列戰英等人嚇了一跳,然後他快馬加鞭的趕回自己的府上,關上房門後,堅毅的漢子留下了兩行熱淚。


    還好這是琅琊榜,若是苦情戲的話,恐怕此時會下起漂泊大雨,在咆哮一下,或許更為應景一點。


    ……


    城外,任平生負手而立,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元不忌抱拳說道:“已經全部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


    “好,一定要確保分量要足,千萬不能讓對方起了疑心。”任平生繼續說道:“他可不是夏江、謝玉,也不是梅長蘇,沒他們那麽好對付!”


    “屬下明白!”元不忌說道。


    任平生點了點頭,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對了,你記得聯係一下李逍遙與廣惠兩人,到時候他們會配合你的行動。”


    元不忌點了點頭,然後他問道:“那金陵城內的刺殺行動還要繼續進行嗎?”


    “不用了,馬上就年底祭禮了,讓咱們這位皇帝過上一個安穩的年吧!以後還不知道他能不能過上呢……”任平生輕歎一聲說道。


    就這樣一連幾日,金陵城內風平浪靜。


    但夏江、謝玉等人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們可都是老狐狸,立即反應過來,這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於是金陵城內的戒備又加強了許多。


    而梅長蘇十分惆悵,雖然他的病好了,飛流練了那兩門神功之後,智力也在緩慢的提升,但他總感覺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好在他還記得自己來金陵做什麽。


    至於蕭雨歇、任平生所說的複興大齊之事,他還是有些躊躇不定,不過這不影響他去找靖王蕭景琰。


    梅長蘇喬裝打扮了一番後,獨自一人前往靖王府。


    畢竟明麵上他已經投靠太子了,若是他敢壞蕭雨歇的事,蕭雨歇沒準會做出什麽令他後悔的事來,他不敢冒險。


    ……


    蕭景琰早就恢複過來,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院落當中,他坐在石凳上,上下審視了一番梅長蘇後,輕聲問道:“先生不是投奔太子了,怎麽來我的府上了?難道就不怕太子殿下誤會?”


    梅長蘇笑了笑說道:“不怕!”


    “哦?為何?”蕭景琰喝了一口茶,戲謔的問道,他倒要看看小殊究竟想幹什麽,反正閑著也是無事。


    梅長蘇微仰著頭,視線穿過已呈蕭疏之態的樹枝,凝望著湛藍的天空,許久許久,才慢慢地收了回來,投注在蕭景琰的身上,“因為我想輔佐你,靖王殿下。”


    “輔佐我?”蕭景琰仰天大笑,但目中卻是一片悲愴之色,“你可太沒眼光了。我母親隻是次嬪之身,並無顯貴外戚,我三十一歲還未封親王,素來隻跟軍旅粗人打交道,朝中三省六部沒有半點人脈。你輔佐我能做什麽?”


    “你的條件確實不太好,”梅長蘇淡淡道,“隻可惜我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此話何意?太子與譽王都是最有實力的,他們無論是誰搶到帝位都不奇怪……”


    “就是因為無論他們誰得到帝位都不奇怪,我才不想選他們的。單憑我一己之力,將一位誰也想不到的人送上寶座,這才顯得出我麒麟的本事啊,不是嗎?”


    蕭景琰深深地看了梅長蘇一眼,他的心在滴血,痛、疼,更有不忍之言。


    究竟需要忍受什麽樣的痛苦才能讓人變成這副模樣,而且昔日驚才絕豔的赤焰少帥,竟隻能將稀世才華用在這些陰謀詭計上麵嗎?


    梅長蘇發覺蕭景琰望向他的目光不對,有些疑惑的問道:“靖王殿下,有什麽不對嗎?”


    蕭景琰聞言回過身來,輕聲說道:“哦,沒什麽,你繼續說道。”


    “我知道這麽空口無憑的來,恐怕殿下不會信我,但我願送給殿下一份見麵禮。”


    “什麽見麵禮?”


    “救一個人出掖幽庭!”


    蕭景琰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皺眉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靖王殿下,你聽得懂,不過是在裝糊塗罷了。皇長子,你最尊敬的一個哥哥,讓他唯一的骨血離開掖幽庭那樣的地方,是你的心願吧?”


    蕭景琰眉睫輕顫,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真能辦到?”


    “能。”


    “可是……我並不喜歡象你這樣步步心機的人,就算你扶持我登上皇位,也未必能得到多大的榮寵,這樣你也不介意嗎?”


    “既然我有這份算計,自然就有的是機會可以跟靖王殿下談條件。”梅長蘇展顏一笑,整個人竟帶有一種朗月清風般的氣質,完全不象他所說的話那樣陰鬱,“您應該不是那種會殺功臣的人吧?太子和譽王反正更象些……”


    蕭景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話的這副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故交。”


    蕭景琰說完這句話後,走進了屋內,他指著西窗那裏掛著的朱紅鐵弓,問道:“你隻知道掖幽庭內有我最為重要的人,你可知道那張鐵弓的主人是我最為要好的生死兄弟!”


    梅長蘇心中一顫,他仿佛預感到了什麽似的,隻聽蕭景琰繼續說道:“我從未想過當年金陵一別竟是永別,而他會以另一副麵孔來到我麵前,我卻不認識他。”


    蕭景琰說完之後,走到西窗旁,輕輕的拿起朱紅鐵弓,隨後拋給梅長蘇,梅長蘇下意識的拿了起來,動作十分的熟稔,而且與當年的林殊如出一轍。


    蕭景琰雙目含淚的說道:“真的是你,小殊,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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