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玳對於小紅盆被放在狗窩裏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可礙於麵子不能往外說去,叫人恥笑於他。


    安玳一直忍氣吞聲,如今李麟既然給了他這個差事,安玳便借這個機會將那五個人抓起來,毒打逼供將那五人活活打死才算解氣。


    天色微明,清風陣陣,帶來涼爽。


    祦王約了李讓一起去城外登山。祦王兩個貼身隨從,李讓隻身前來。見祦王,李讓下馬,將韁繩仍給祦王的隨從去拴馬,麵向祦王單膝跪下行禮說:“不知兄長等了多久?”


    祦王擺手道:“我也是剛到不久。”


    “兄長,您昨日替我送東西回家,辛苦您了。”因為李讓回京那是機密,故此,他是不可回家的。隻得請祦王幫忙送點東西回去,捎口信兒回家去。


    “無妨,咱們是兄弟嘛。對了,你和若衝道長關係如何嗎?”李讓一想到若衝,便咧嘴笑了,爽朗回答:“若衝如我親妹妹的一般。”


    祦王斜眼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她現在就在京中,昨日本王與她還見過麵,聊了會兒天。”


    李讓聽他與若衝聊天,隻覺得驚訝,他從未聽過祦王說他認識若衝,便問:“兄長認識她?”


    祦王道:“說來也是巧,昨日從你家出來,在街上偶遇的,嗬嗬,你這小師叔,可了不得了,她一個打人家三個男子,還把人男的給打了,幸虧得哥哥我及時出現,要不你那小師叔還不把人家給咬死?背上人命官司才是大麻煩呢!”


    李讓一聽,嗬嗬直笑,若衝那性子依舊不改,打不過也要和人家動手,最厲害的招數便是咬人等下三濫的招數。


    李讓卻不似在不爭觀那般放心,不爭觀中的人好歹回念及她的身份手下留情,可外麵人可不會手軟,便道:“小師叔,哎,她這個人魯莽又任性,可偏偏不會武功平,日裏弟弟我怎麽勸她都不學,也就咬人這麽一點兒防身術了……她沒傷著吧?”


    祦王挑眼倪著李讓,咂嘴感歎:“長得多清麗脫俗的人兒,果真和京中大大家閨秀不同,別致得很呢!昨日那臉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著實可惜了,身上也都是傷,不過請大夫看了,隻是皮外傷,不妨事的。”


    李讓擊破關切:“她為何要和人打架?她那個人,欺慫怕惡,怎會和一群男的打架?”


    祦王卻不樂意了,反問:“怎麽說起她來,你便如此關心?我們在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你都不問問我過得怎麽樣嗎?咱們可是好多年沒有見麵了,我會吃醋的!”


    李讓哭笑不得,趕忙解釋:“都說了是弟弟的妹子了!你是我大哥,我有事還得求你幫忙,你過得滋潤,又有這麽些個兄弟照顧你,巧紅姐姐把你管得妥妥帖帖,何須我關心?我小師叔不同,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就我這麽個親人,我哪兒能不問?”


    祦王將信將疑,冷著臉哼哼唧唧地:“她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打架出氣。你那師叔妹妹果真是個大美人,人群中驚鴻一瞥的人物,她獨自一人走在外麵,難免會招惹一些登徒子,她又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弱任人欺負,受點委屈逃跑了事,非得和人動粗,這不就狹路相逢了唄!”


    “她獨自一人?這個阿莫,叫他好生照顧師叔,他就是這樣照顧的?”李讓捶手,責備抱怨道。


    說著說著,二人很快就走到半山腰來,望著遠處的日出,心曠神怡,祦王伸懶腰,舒展了身體,問:“對了,你師叔和太子什麽關係?京中傳聞很多,你現在又在太子手下做將,你應該之前就與太子爺認識了吧?”


    “師叔也就是太子的義女,至於我,以前確實認識太子,可是太子殿下用我,並非是師叔的緣故,而是小弟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


    祦王拍拍李讓的肩膀,讚歎又得意地說:“果真如此,就說你小子絕不會走關係。”


    “否則,兄長也瞧不上弟弟了。”


    祦王側目,李讓望著遠處的山巒,祦王心中感慨,李讓與他互為知己,可如今他已建功立業,自己卻被還一事無成,整日渾渾噩噩。


    如此下去,他恐李讓會將他看輕了,投靠向現在於他出生入死的仁清太子。李讓從不爭觀回來後,便不再是祦王所認識的那個與他玩在一處的李讓了。


    二人走到山頂,比肩坐於岩石蔭下,舉目眺望遠處的耀眼的初陽,看朝霞綺麗,雲卷雲舒。來時道路兩旁的蛙聲蟲鳴,漸漸改為山鳥爭鳴,馬鹿袍子初醒嬉戲玩耍,越過草叢發出沙沙聲。


    下山的路上,李讓說起邊關之事,祦王不感興趣,也漸漸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來。李讓便也沒有在多說下去,可他除此之外並無可以向他所講隻能繼續向祦王詢問家人的近況,直到在山間農家吃了一頓尋常的農家飯菜之後才分別。


    分別之際,李讓懇請祦王在若衝待在京城的日子裏多多照顧她。祦王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打趣他:“你不會是喜歡她吧?”


    “喜歡自然是喜歡,不過並非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兄妹之情,兄長莫要取笑我,再說,她既然是我的妹妹,也就是兄長的妹妹,兄長照顧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李讓惋惜,此時隻有提起起家人、若衝他與祦王才能聊到一起去。


    “就她還要我照顧呢?照顧她的人可多了,不缺哥哥我一個。”


    “是嗎?那為何還會在路上被人打?”


    祦王低聲說了句:“聽人說,裕王現在對她關心得厲害呢。”


    “裕王?裕王爺和我那小師叔怕是說不到一塊去吧?”李讓疑惑,李讓過去見過裕王,那時候,他比他們大出好幾歲,也不和他們在一處玩,見了麵打個照顧而已。他也記得裕王那個人喜歡清靜,是個文雅的人。


    “不過四哥做事是有分寸的,他和若衝走得近,或許是因為同是風流人物,喜好繪畫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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