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若衝早起。梳妝之後便去東院伺候祺王洗漱更衣。


    祺王睜開眼便見到若衝,側身望著她笑,若衝都沒有回頭看他,在鏡中望見祺王睜開了眼。便拿起衣裳走到朝著祺王走來。


    “在王府的時候,可不見你這樣溫柔體貼。”祺王去握若衝的手,若衝往後一抽手。


    祺王尷尬著自己穿起衣裳。


    “我不缺伺候我穿衣吃飯的人,我想要個能陪在我身邊一起能說說笑笑的人。”


    若衝聽到這話,眼圈紅了,轉過身去:“這樣的人還不好找?太多了。”


    “可我現在是王爺,陪我說笑的都是怕我的,對我有所圖的。來的時候我去過青藤宮了,還是老樣子,隻是你不在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王爺,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祺王點頭:“我受傷,中毒,閉上眼的時候我想的都是你。我想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哭,會不會難過?我想我要是走了,你的日子怎麽過?越想越害怕,越想也是想見你。聽說你要來,我開心得起身,把傷口崩開了,可一點兒不覺得疼。”


    若衝坦然地看著他:“王爺,你給我種下的梨花我很是感激,可是你知道我為何說喜歡梨花嗎?因為裕王,他喜歡,我就讓自己喜歡。因為我喜歡他。可有一天,我發現我一直去看的你藏書樓門前的鬆柏才是我真正喜歡的,可是你不信我,你給我種一院子的梨花。你知道我看見這些時,如何想的嗎?一開始我隻覺得是寵愛也是偏見,可之後呢?發現你根本不信任我,我隻覺得那些梨花對我來說是侮辱。”


    “若衝,我真沒這麽想。”


    “可我已經這麽覺得了,而且……不會改了。”


    “那你現在是喜歡梨花還是鬆柏?”祺王目光灼灼,投向若衝。


    若衝笑了笑:“難道人活一世,非要喜歡一種樹嗎?就像是太子逼我喜歡櫻花那樣……我知道自己就是靠臉蛋價值往上爬,我呢應該說就是菟絲子,無根無葉,可我在哪棵樹上都能纏死誰。”


    “我已經不怕了……”說著祺王抓住若衝的胳膊,將她摟到懷裏,緊緊地抱著她,親吻一口若衝的耳鬢。


    若衝也不掙紮,大聲喊道:“李麟進來!”


    祺王皺起眉頭:“你要人看著嗎?”


    李麟衝進屋中,看見祺王抱起了若衝,他瞠目結舌。


    祺王怒道:“你出去!”


    李麟左右為難。


    若衝卻平靜地:“李麟,你來說說我爹娘是什麽人,給祺王爺提個醒。”


    李麟愣住了。


    祺王停下放下若衝,質問道:“我們各退一步,不成嗎?”


    “那你想知道水刑什麽感覺嗎?拜你所賜,我現在每晚,閉上眼都是我在水裏,我感覺就快溺死了。我每天洗澡的時候,總覺得會有人把我按到水裏。”


    “為什麽別人傷害你你記不得,我的事就耿耿於懷呢?”


    “你試一次就知道了,尤其要殺你的人是你最愛的人。”


    祺王側身和李麟說:“去打水,越多越好。”隨後祺王等著若衝惡狠狠地說:“你吃過的苦,我再吃一次如何?”


    若衝不以為然地笑笑:“你知道我不會殺死你,試了又如何?和鬧著玩打情罵俏有何卻別?可那時候我是真覺得你會殺了我。”


    “隻要你能消氣,你把我綁了扔水裏,想我什麽時候起來就什麽時候起來,要是你不想,我不就真死了。”


    若衝抬起手給了祺王一記耳光:“用命哄女人?你對得起你的親朋好友嗎。我不可能原諒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別再說這種糊塗話了。”


    說完若衝正要離開,祺王抓住她的手腕。


    “衝兒,你不信我想彌補嗎?”


    若衝莞爾一笑,推開祺王的手:“我不會傷害我心愛的人一分一毫,可也不會在一塊石頭上摔兩次。”


    若衝奪門而出,和李麟一同回了西院。留下祺王目光迷蒙。


    魏大寶進屋來,看見此情此景,上前來輕聲呼喚:“王爺,這件事得慢慢來,娘娘心裏有氣,這口氣一時半會兒化解不了,過段日子娘娘自己忘了就好了。”


    “別看她臉上帶著笑,眼淚在全在眼睛裏打轉兒呢。”


    “王爺,娘娘不說都說了,您是她心愛之人嗎?她心裏是有王爺的,要不然也不會難過不是?”


    祺王淡淡一笑,拭了拭眼窩,說道:“要是若衝不說她心裏又本王,本王不會這麽痛苦。一夜西風花落無,五更朝雨淚飛枯。”


    木子右端著水在門外看著祺王,祺王為若衝流淚,她心裏有些嫉妒,將水盆放入盆架上,她轉身回到屋外。等祺王用早膳時,木子右去見了若衝。


    若衝正在和李麟一塊兒將他們的行李打開來看,木子右在門外看見若衝和李麟有說有笑,不似主仆,猶如朋友。


    木子右上前給若衝行禮問安,若衝抬頭看了她一眼,俯下身從箱子裏捧出兩個盒子,交到木子右手中。


    “這是兩件軟蝟甲,宮裏做的,你和你哥哥一人一件穿在身上也安全些。”


    木子右沉默了一會兒,若衝問:“木姑娘有事要說?”


    木子右為難地:“娘娘您不記恨奴婢嗎?”


    若衝不以為然地:“我何必恨你?”


    “當時在王府奴婢和連翹聯合起來,那般對您,您就不想罰奴婢嗎?”


    若衝看看李麟,問:“李麟,要不你告訴她你當初怎麽折騰我的?我有是怎麽和你不對付的?”


    李麟麵色為難:“翻那些老黃曆有意思嗎?”


    若衝學著李麟說的對木子右說:“你翻老黃曆有意思嗎?”


    木子右難為情地:“娘娘,您要要打要罵都由著您來,別把火撒在王爺身上,他傷重發燒那會兒口中喊的都是您的閨蜜,王爺不是那無情的人。”


    若衝歎了一聲:“我也不是那種人,我今日送東西給你們,一來是報答你哥哥救過我的命,二來是告訴你們,對我有恩的人,哪怕他的親人對我有過不恭敬我也不會記在心上,可是,我卻會記得你們的好,以德報德。”


    木子右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心中虧欠萬分,捧著軟蝟甲回去交到木子左手中,將若衝的話轉告與他。


    “子右,你怎麽想的?”木子左聽完之後很久才問。


    “或許我們一直把她看錯了。”木子右摸著手中的軟蝟甲說。


    木子左神情黯淡地說道:“子右,你要慶幸,她不是我們的敵人。”木子左捧著軟蝟甲,柔軟細膩卻又是堅硬得可以抵擋刀槍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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