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是朝晁千神看過去。


    他一直不知道,麵對別的男人帶著侵略性流連在晁千琳身上的目光,這個瘋了一樣的妹控到底會是什麽反應。


    隻見晁千神雖然淡淡笑著,隱隱可見的怒意和微妙的得意神色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詭異。


    這讓任道是為蘇勉捏了一把汗,同時暗自思忖晁千神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心髒健康地活到這麽大的。


    晁千神輕咳了一聲,震斷了蘇勉像馬蘇裏拉芝士一樣拉扯成絲的目光,自己臉上那詭異的神色已經收回。


    蘇勉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站起身分別和兩人握了握手,然後告辭離開。


    他走後,任道是趕忙回到廚房,正看到晁千琳拿著瓷勺舀了燙,不知是沒有想到還是根本不在意湯的滾燙,直接就把勺子往嘴邊送。


    他慌忙撲過去搶走湯勺,動作幅度太大,熱湯盡數灑在了自己的腳背上,燙得他“嗷嗷”怪叫起來。


    “你也太小氣了吧,難道隻能給我大哥喝?”晁千琳看著一旁跳腳的任道是,雙手抱胸不滿地埋怨。


    “盛到碗裏喝比較適合淑女吧,”說完,任道是接著小聲嘟囔了句,“這樣一鍋湯都沾了口水嘛。”


    晁千琳當然沒錯過這句抱怨,撇撇嘴:“誰知道你煲湯的時候有沒有嚐過。”


    “當然沒啊。”


    “難怪我大哥說不好喝。”


    “咦——?”任道是發出個長音,有些抱怨地朝客廳叫,“晁千神,不好喝怎麽不說啊,都說了這個很重要的啦。”


    晁千神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翻著當日報紙:“我還以為女生會覺得好點兒,我對這種南方口味沒什麽判斷能力。”


    不多久,任道是已經盛好了兩盅湯,分別給了晁千琳和白明,等著聽有什麽嶄新的反饋。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任道是一邊走到門邊去開門,一邊回頭問晁千琳:“對了,你剛剛也沒按門鈴,怎麽進來的?”


    晁千琳理所當然地回答:“樓門口有位先生幫我開了門,大概是門衛吧,而且你們這房門根本就沒有鎖啊。大哥也給了我鑰匙,帶著門禁卡,其實我自己也可以進來的。”


    【居民樓怎麽可能有什麽門衛啊,估計是哪位走在前麵的住戶故意等著你吧。】任道是腹誹。


    不多時,樓道裏的腳步聲在房間裏也能清楚地聽到了,他打開房門。


    來人正是寧峙,見任道是就在門邊,便直接把手中拿著的文件袋交給了他,隻點頭示意了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轉身就走。


    任道是招呼了一句:“進來嚐嚐我煲的湯啊?”


    寧峙頭也沒回:“不用了,我局裏還有事。”


    任道是關上門,看見晁千琳投來探究的眼神,便說了句:“寧峙,給了我這個。”


    知道寧峙現在定是不想和他們多做交流,晁家兄妹都沒多說什麽。


    任道是背著他們打開了文件袋,本以為是什麽四大家族發給他的任務,結果竟然是白明入戶晁家戶口的文件,趕緊轉交給了晁千神。


    “哈,大哥,回去得正式給白明收拾個房間了。”


    晁千神臉色陰沉如水,破天荒地沒有回妹妹的話。


    任道是趕緊插話打起圓場:“剛剛蘇勉在的時候千神不是說你也是這裏的天師嗎,不如你也過來上班吧。”


    晁千琳還沒來得及回答,情緒不佳的晁千神埋頭在報紙裏分秒不差地接話道:“不必了,千琳有我養就可以了。你這裏也隻不過是臨時工作,我還在繼續找其他收入和穩定程度都更理想的工作。而且我也沒見你這裏有什麽可忙的。”


    任道是碰了一鼻子灰,對於自己的業務範疇不做發言,隻訕訕笑著看了眼白明,心想:【你現在可是要養兩個吃白飯的啊。】


    晁千琳對晁千神的話沒做什麽辯駁,隻是狡黠一笑,開口道:“我一會兒要帶小明去買些個人用品,所以喝完湯就走啦。”


    晁千神眼神哀怨地看著她:“我說要養你,又沒說要養這個野男人……”


    晁千琳似乎就等著晁千神這個反應:“所以我自己養就行了啊。任老板,我也要在這裏工作。”見對方自己鑽進套子,她拋出這句話之後就放下湯盅不由分說地拉起白明,“走吧小明,我們買東西去啦。”


    任道是憋不住笑,和晁千神一同目送那二人逃命似的快速離開。


    晁千神不滿地抖著報紙,任道是還火上澆油:“我看你是真的不會麵對你這個妹妹啊,都明知道會被她埋伏,還非要往坑裏跳。”


    晁千神自知脫口而出的怨婦台詞已經落為笑柄,便冷著臉回道:“就你這兩手‘大菜’,還是好好再練練吧。”


    “嘁,小心眼。”任道是收拾起茶幾上的湯盅,又轉悠進廚房去了。


    晁千琳和白明打車來到了嵐城二環的cbd,讓她招搖著去坐地鐵實在是過於為難了。


    晁千神是有車的,晁千琳卻不會開車,也沒有學會開車的打算,不過付過嵐城高昂的出租車費,她對學車一事有了些興趣。


    兩人一下車便是購物中心a座的入口。雖說是a座,但這整個購物廣場是環形結構,每層都有與其他區域連接的室外天橋,所以中心的花園綠化在整個建築中都可以盡收眼底。


    這樣的建築形態,使得建築之間的高樓風十分嚴重,幾乎經過的長發和裙裝女性,全都受到了狂風的特殊照顧。


    此時的晁千琳穿了一條基本款的牛仔褲,上身是黑色的打底吊帶,因為隻是春季,外麵便加了件深藍色的和式雪紡短外罩。


    她們要去的是販賣男裝的b座,直接從花園穿過更方便,因為要經過那個風陣,晁千琳從手包中拿出發簪,站在花園和a座之間抬臂綰起頭發來。


    這時,剛巧有一陣狂風卷過,她肩頭披著的麵料光滑的雪紡罩衫溜下她光滑的肩膀,順著風的方向瞬間散開,和式的闊袖和開叉的後擺在身後鼓動飄搖,像是一雙深藍色的翅膀,襯得雙肩與手臂潔白得發光。


    她趕緊把頭發綰好,急急地放下手臂,把身上的外披罩衫向回扯,以掩蓋白膩的胸口和肩膀,不經意間,卻看到不遠處,一個一身黑色運動套裝的男人正呆呆地盯著她。


    【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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