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藍晶淡淡地回,“今天帶你遊船的毛鳳和另一個家夥應該一直都在跟著我們,我們中了幻術後,你就被他們帶走了。我雖然發現了幻術卻也不能幸免,等恢複清醒,飯店裏隻剩下我和龔淺淺,想來她也被棄置了。


    “我想他們會用這種方法帶走你肯定不是好事,才向龔淺淺問出情由,然後跟她來到船上。龔淺淺好像沒有參與他們的謀反,也不知道內情,隻以為是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所以說,我會與你扯上關係,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完全無關。隻不過是,我剛巧找到了你,而且愛上了你。”


    “啊,真是夠了……”晁千琳對他自顧自的告白很不耐煩,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卻被藍晶聽在耳中。


    他突然像求婚一樣半跪在晁千琳麵前,輕輕拉過她的手,吻了下她的手背,獨眼看著她的眼睛,極為認真地開口道:


    “我可不可以以後都留在你身邊?隻要你開口說,我可以做任何事。”


    晁千琳隻覺得這句話無比熟悉,見他神色鄭重,更覺無奈。


    她和麵前這人互相全無了解,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並不像晁千神那般令人信服。


    她無意譏諷這種鄭重,可出口的話卻不免刺耳:“藍晶,我想這個世界上的成年人都需要自己對自己負責,恐怕隻有傻子才有勇氣把命運交給別人左右。”


    藍晶笑著搖頭,神色依舊淡然:


    “我不是個傻子,甚至可以說是聰明,畢竟我是少數了解自己的人。


    “我很懶惰。因為懶得挨罵和承擔後果選擇做個乖小孩,因為懶得思考自己的人生目標所以盜取別人的人生,因為懶得決定自己的樣子最後忘記了自己的樣子,因為懶得應付付出和索取的過程所以從不愛上別人。但是現在,我愛上你了。


    “估計對你一見鍾情的人很多,我也懶得去想那些虛偽的原因。你太美了,隻是看到你,我就懶得再去了解你,我愛上你了。而了解你以後,我發現你還有其他被我愛上的理由。


    “你可以幫我做出決定,讓我懶得去考慮的生活,能在你的指引下有趣起來。


    “所以,就如你所說,我的命運都交給你來決定吧,我從此就是你的仆從,萬事願聽你的吩咐。”


    晁千琳真的很想問他一句“你開玩笑的吧”,可是這種氣氛之下實在難以出口。


    又是一陣尷尬的對視,晁千琳無奈地轉移話題:“你不是說要帶我離開這裏嗎,這裏是公海,四麵都不著陸地,難不成我們去偷艘船走?”


    藍晶明白她疲於應對並不熟悉的自己,也急著在這種時候糾纏不休,便起身恢複了正常的狀態:“我可以帶你飛出去。”


    還沒等他再解釋這句話,敲門聲又一次響起:“藍先生,晁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杜秋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二人俱是一驚。


    之前藍晶來時,晁千琳雖然受到周遭眾妖的影響,難以分辨具體的靈力,至少也是有所察覺的。可杜秋風卻毫無生氣,像是空氣一樣自然地出現了。


    晁千琳怔了一下,還是站起身去開了門。


    隻見杜秋風、毛鳳,以及之前給她帶過路的那名年輕男子都站在門口。


    晁千琳不相信自己有這般疏忽,隻好把一切歸功於高深莫測的杜秋風。


    “打擾二位聊天了。”杜秋風毫不客氣地走進了房間。


    藍晶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晁千琳則站在門邊語氣不善地說:“這麽晚了,杜堂主帶人闖到小女子的房間不太方便吧?”她緊了緊裹著的浴袍,有意強調個人空間的私密性。


    杜秋風淺笑道:“按照規定,仲裁之前,你們三人互相不能兩兩相處,我也是擔心晁小姐清譽,特地來把藍先生帶回去。藍先生,請吧。”


    毛鳳和那個男子應聲走到藍晶左右,分別按住他兩肩,擺明了是在向他施壓。


    藍晶和晁千琳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藍晶若是被帶走,接下來麵對的必然是更嚴密的監控,以這船上的眾多妖類,他們恐怕再難逃脫。


    想到這裏,晁千琳索性有話直說:“杜堂主,你到底想要我們做些什麽不如直說了吧,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聽夠了。你們人多勢眾,還何必繞那麽多彎子?”


    杜秋風禮節性地笑著:“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互相講講道理,行個方便不就是了,仲裁結束之後我自然會送你們回家的。”


    晁千琳冷笑一聲:“我這個無權無勢,連保證人都請不到的小人物,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看到仲裁的開始?”


    杜秋風也不回答,使了個眼色,那二人直接架起藍晶,就要往外走。


    晁千琳趕緊拉住一人,順勢掃落茶台上的小花瓶。花瓶應聲摔碎成數片,一時間,幾人的視線都向地麵投去。


    她蹲下身去撿花瓶的碎片,胸口春光乍泄,幾人有些尷尬地把視線移開,她趁機握住一塊瓷片,手掌心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頸間紋盒一熱,對麵的晁千神想必瞬間就收到了訊息。


    晁千琳口中低低念動憫火訣,傷口流出的鮮血順著手腕逆向攀爬進袖筒中的手臂上。


    她有意背著手,不讓麵前幾人看到這些,杜秋風卻聞到了血氣。


    他示意那二人不再動作,問道:“晁小姐,沒事吧?”


    “有事的是你們,在事務所,我的談話費是每分鍾八百塊,如果不放我回家,恐怕兩天後你們就要破產了。”她也不知道這句無厘頭的話是怎麽鑽進了腦子,可這樣說出來卻仿佛真有其事一般,連她自己都十分信服。


    杜秋風衝那兩人微微搖了一下手,幾乎是瞬間,毛鳳就從藍晶身後竄到晁千琳身邊,一個手刀向晁千琳頸後劈去,那個年輕男子也猛鎖藍晶兩臂,將他製住。


    晁千琳借著身法後退了一步,袖中的血液還不成型,“嘩”得一下自由落出,上麵驟然燃起的烈火激得毛鳳猛然收手。


    另一邊,藍晶兩臂一縮,手臂宛若無骨,直接從那男子手中滑出,身法詭異地湊到了晁千琳麵前,一把扯住了毛鳳,鎖住他的喉嚨。


    杜秋風站在原地動也沒動,腳尖在地板上輕輕點了點,晁千琳和藍晶麵色俱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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