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滿月派出了寧家的另一位隊員寧國利,去改造他們的法陣以控製船隻,另外兩名世家的隊員世鈺鈺和世鈿鈿則去消滅控製著引靈術法陣的妖精。


    原本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無人機隊換下了失靈的照妖鏡,世家二女在擊斃陣眼時也以法器為眼重新塑造了輔助用的引靈陣,隻等待寧國利的攻擊法陣改造完畢,再進行下一波進攻。


    可是剛剛攻破進攻陣法,還未改變陣眼,杜秋風為了阻擊那三人引來的天雷就劈中了船身,船上大半斷電的情況下,電磁場和靈力場也混亂了起來。


    世家的法器大部分受到影響失靈,船尾穩定裂口的地麵裝置也變得不再穩定,奚滿月不得不留下除了防禦妖精攻擊以外,修複地麵裝置的隊員。


    這時回到船上的杜秋風像是徹底發了瘋一樣,引誘船底依附的蜃發動了極大規模的幻術。


    帶著照妖鏡的無人機隊迫於甲板上巨樹的遮擋,隻好分散開來破解幻術,沒想到船上還布置著第四波尚未發動的法陣。


    這次的陣法是迷惑敵人以轄製行動的七星封門陣,純粹的防禦性法陣,配合著蜃詭異莫測的幻術,因為暫緩撤退又被分派任務而徹底分散開的隊員們紛紛被困。


    破陣和破解幻術的時間導致戰線拉長,來不及接應的隊員都被困船上,到現在生死不明。


    最後回到這裏的隊員少了四位,就是之前提到過的寧國利、世鈺鈺、世鈿鈿,以及留在地麵裝置處為其他人撤離爭取時間的奚東。


    現在,奚成必正在準備召開緊急會議,召集周圍幾省的家族成員共同商議討伐桃源號的事宜,所以沒時間和他們二人打招呼。


    晁千琳和晁千神麵麵相覷,想到引雷而去的正是他們,都尷尬地閉口不提。


    寧峙歎了口氣:“總之,你們活著回來就好,都怪我把千琳的事說了出去,不然也不會把你們牽扯進來。”


    她這麽一說,更堅定了他二人絕不可以提引雷一事的決心,因為歸根結底,若不是寧峙說了晁千琳和齊升逸的事,杜秋風也不會綁架晁千琳,晁千神就不會去救她,而最後也就不會為了逃命間接害到那四名隊員。


    “沒關係啦,你也是被渣男騙了嘛。”晁千琳輕描淡寫地安慰了一句。


    “我也沒想到從小就認識的大哥會幹這樣的事……”寧峙低沉地說,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你身體沒事吧千琳,昨晚看起來狀態特別糟糕。”


    晁千琳擺擺手:“失血過多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啦,我的造血幹細胞好像特別發達,睡一覺其實就沒事了,上次去醫院完全是陪我大哥。”


    經她這麽一說,寧峙感覺有些奇怪,卻沒說什麽。


    晁千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方式確實不是什麽人都能受得了的,就連她自己也常被這種沒什麽持續性的能力所累。


    而且每次大戰之後她必然會受外傷,可她卻一直都是從頭到腳,每一寸皮膚都完美到發光的樣子,這完全不留疤痕的自愈能力寧峙還隻在白家那個傻子身上見過。


    【這難道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寧峙腹誹了一句,忽然有人喊她去辦公室開會,她也就急匆匆地告別二人,離開了。


    二晁在另一位警員的護送下順利回到了家,癱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接到了任道是的電話:


    “你們兩個怎麽沒來上班啊?一個兩個的還都不接電話,就扔白明一個在沙發上挺屍!”


    晁千神拿著家裏的固定電話,非常驚詫:“你到底對我的隱私做了什麽?這個電話號我絕對沒有簽在合同上。”


    “我在外麵九死一生的跑業務,你倆就這麽對待我這個正牌大老板嗎?!沒人看著就不上班了?!”


    “都發生了什麽你去問寧峙吧,今天這是合法病假!”晁千神對著電話回吼回去,然後“啪”的一聲直接掛斷。


    “媽的,晁千神!”任道是衝著電話對麵的忙音無力地喊了一聲。


    他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砸醒了還在睡著的白明,嘴裏一邊嘟囔著“真是夠了”,一邊從櫃子裏翻出了醫藥箱。


    天知道他坐在地鐵上被一個白領打扮的男人“咦”了一聲,還躲避了半步時有多心酸。


    自己隻不過渾身都是灰土,衣服上都是血跡,褲腳斷了一節而已。


    這倒是讓他理解了大城市的建築工人,受到了怎樣的不公待遇。


    任道是把髒兮兮的t恤脫下來直接扔在地板上,坐在已經清醒的白明身旁,先用酒精清理了下手臂傷口附近的汙物,又拿出一瓶藥粉,灑在傷口上。


    “嘶……痛痛痛痛死了……”


    因為不是戰時,不需要用法術治標不治本的緊急處理,他本也不擅長醫療類的法術,就這樣和常人一樣處理著傷口,還不斷發出大叫來緩解疼痛,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


    這時候,手機短信卻忽然提示他收到了蘇勉結來的一大筆尾款,其金額遠遠超過原本說好的應付金額。


    任道是一時間心情大好,連看身邊對他置若罔聞的白明都順眼起來。


    “你的眼睛怎麽搞的?不會是晁千神那個彪貨打的吧?”任道是隨口一說便是正解,“也給你上個藥吧,這恢複速度可不像你啊。”


    他這麽說著,卻好像自言自語一樣沒得到半點兒回應。


    任道是深知白明其人,也不放在心上,直接走到他麵前,用沾著藥粉的幹淨手巾去給他眼眶的傷口上藥。


    白明還是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因為這個姿勢,任道是不由得與他四目相對,一種沒來由的違和讓他忍不住盯著白明的眼睛端詳半晌,卻突然驚得他後退了幾步被茶幾絆倒,跌坐在一旁。


    “臥槽!我死了嗎!你眼睛裏怎麽沒有我!”


    正如他所言,白明的眼睛裏映出了任道是背後的明亮的窗戶、米色的窗簾、恰巧路過的燕子、窗台上擺放著的綠植、窗前的電腦桌上的一切。


    卻哪裏有一絲、一毫任道是的身影。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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