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鐺鐺自然不是光憑眼睛來看,四大家族挑石頭的法門也“不足為外人道”,開出的料反正都不差。


    圍在攤位前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知道賭石攤子真的能開出好料,攤主的生意居然還紅火起來。


    一番折騰之下,世鐺鐺拿著攤主回收毛料給的五千塊錢,離開千呼萬喚的圍觀群眾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看了眼手機,十點四十三分的報時讓世鐺鐺心中的不滿超越了這筆錢可填補的範圍。她趕緊給任道是打了個電話,對麵居然欠費無法接聽。


    她覺得自己脾氣已經很好了,卻還是氣得原地跺腳,她幹脆直接離開這裏,打車回事務所了。


    任道是人在何處卻要從世鐺鐺擠進賭石攤位前說起。


    他雖然也感到了氣氛的尷尬,可是一路上都不知道怎麽和世鐺鐺找話題,泛著大片青紫的半張臉都快又憋綠了,還是沒想到什麽家族以外的私人問題。


    他這個人平時總是圍著事務所和家族轉圈,私人生活都在手機上那幾個看小說和漫畫的app中。


    由於任家人丁不勝,任道是被高壓教育成一個可以勝任各類高強度工作的職業天師,實在沒什麽撩妹技能。


    那邊世鐺鐺突然對賭石攤子有了興趣,任道是也隨著她往裏鑽,可接近180公分的他卻沒有不到160公分的世鐺鐺靈活,被拽得一彎腰,鼻梁就撞在了一個大爺的肩頭。


    這一下痛的他眼淚都差點兒流出來,慌忙閃出人群,餘光卻突然瞟到了一個賣經文的攤位。


    那個攤位就在賭石攤子的斜對麵,離得也不遠,他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和於波那本完全相同的《三官經》。


    除卻這本,還有許許多多封麵相似,書名不同的經書。這些經典都是市麵上非常常見的《太上洞玄靈寶五嶽神符》、《通玄真經》之流,想必於波就是在這樣的攤位上買到那本《三官經》。


    看這些都吸引不了任道是的興趣,攤主突然開口:“這位道友有什麽需要啊?”


    任道是抬頭看向這個中年人,不知道這是他的商業套詞,還是他真的看出自己的天師身份,就回了句:“隨便看看。”


    “道友受俗事所擾,想來這部書可以給你幫助。”攤主這麽說著,拿起了那本《三官經》,遞給任道是。


    這是隨便哪個玄學界老江湖都懂的察言觀色技巧,顯然是任道是剛剛直奔《三官經》而來,又反複端詳,已經被他看出了興趣所在。


    任道是心中有數,開口便毫不客氣地念出《三官經》中的句子:


    “割他肉不念他貧,隻念己富,肥家潤身,使心用心,返累己身。心根結成,罪根難滅,貪財利己,天雷霹靂,瘟氣流傳,纏害身體,冤愆相並並及子孫。”


    誰知那攤主想也沒想,輕輕念唱了句“無上太乙天尊”,然後回道:


    “轉誦此經,至滿千遍,大作踴躍。悔過愆尤,斷惡修善,即有地官赦罪,所有惡孽愆尤,俱一赦除。心心忐忑,盡一皈正,恍恍惚惚,耳目心定,神魂安靜,精神複舊,罪滅福生,無量功德,其福無邊。”


    本以為他隻是個賣書的,沒料到對方也是熟讀經典,縱不是道士,也必是信徒,任道是微微一怔,忙問道:“這位道友……?”


    那人也沒等他問完,就回答道:“我乃是泛華北道教研究發展基金會弘法堂下一小道人,法號風穀子,平日都在這裏宣揚真法。”說完還向著任道是躬了躬身。


    任道是聽到他這自我介紹,很是哭笑不得。


    這位道長的世俗打扮他也沒什麽資格說,不過從來沒聽過道士自報家門不提門派、不提師承、不提道觀,反倒是冠上協會的名頭。


    而且他在佛寺門口賣道家經典,還用“真法”二字來形容“道法”也夠神奇的了。


    任道是趕緊客氣了一句:“原來是風穀子道長,失敬失敬。”


    風穀子見他沒介紹自己,便即詢問:“不知這位道友怎麽稱呼?”


    憑他這信口而出的經文,說服了於波也很正常。任道是其實已經不想再留在這兒和他盤道,隻想趕緊回去找世鐺鐺。


    可還沒開口辭別,一個熟悉的東北口音便即傳來:“他是任道是,正一盟威道七十二代正統傳人,息事寧人四大家族子弟,嵐城除祟事務所當家的。”


    任道是一回頭,正看到昨天那位弟馬劉金龍帶著一臉欠揍的笑容走了過來。


    攤主趕緊又衝劉金龍拱拱手:“任道友,不知這位是?”


    劉金龍卻沒像昨天對任道是和奚滿月那般大吹法螺,他根本沒理睬風穀子,而是轉向任道是說:“任哥,別跟這個老神棍磨嘰了,咱去那邊看看吧。”


    任道是也正想脫身,更對這個劉金龍有些好奇,便被他勾肩搭背地領走,沒有掙脫。


    那位風穀子道人倒是很大度,還朝著離開的二人大聲說:“二位有空再來探討道法啊。”


    “你查過我了?”任道是低聲對劉金龍道。


    劉金龍很是得意:“你老兄這樣的名人,隨便找個老仙兒問問也就知道了。”


    任道是冷哼一聲:“我可算不上名人,你沒見那邊那位就不知道我是幹嘛的。”


    劉金龍淡淡地回:“他當然知道了,他隻是不說破。”


    任道是也懶得跟他糾纏,拿開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我還有事兒,不奉陪了。”


    劉金龍見他話雖如此,眼睛卻沒離開自己,明白他也想知道自己的來意,直接說道:“我也是來查於波的事兒的。兩個探馬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老仙兒們都很不高興,總得有個交代吧。


    “你們後來問於波的話和做的事都有別的探馬告訴我了,我知道於波找的是哪個路邊大師幫他看事兒,你不去瞧瞧嗎?”


    任道是想了想,決定叫上世鐺鐺再行動,可這時候已經被劉金龍拉著離開賭石攤位一百多米,便掏出手機要給世鐺鐺打電話。


    他還沒來得及撥號,劉金龍突然一拍他肩膀,口中叫了一個:“誒!你站住!就你!”就向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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