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次的事件中,白明就像矛盾的兩麵,帶給晁千琳一個事件的目標,更多的卻是更大的危機。


    看起來他本人好像沒有被黴運影響,但現在的晁千琳可說是操縱了他整個命運,她一旦遭了秧,他恐怕就又要淪落街頭活不下去了。


    “他不會是因為太倒黴了才招不來魂吧?”任道是問道。


    晁千神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幸災樂禍地看著任道是說:“倒是你,下次相親之前最好給我們休假三天,不然我倆就帶著白明來克你。”


    任道是幹笑兩聲,這麽想來,自從白明出現,他們這些人確實都沒什麽好運氣,連接觸白家案子最多的寧峙現在都被開除了,說不定白明還真是尊瘟神呢。


    明知道是這樣,晁家兄妹卻還是沒有因為黴運而嫌棄白明的意思,這倒讓任道是有些驚訝。


    不過他看著那三人聚在一起的樣子,卻突然明白了什麽。


    如果命運真的是以100分為滿分,容貌就占了99分的晁千琳,還能剩下幾分的好運呢?


    她身邊的晁千神顯然也習慣於此,才對這個白明的瘟神屬性全不在意的吧。


    今晚的招魂完全失敗,晁千神本來還想讓任道是招那些受害者的魂試試,轉念一想,剛剛的招魂根本就沒有固定目標,若是真的可以招來,也不會是如此局麵。


    加上討論過“黴運”這個話題,任道是也沒再問晁千神還會不會其他門派的招魂方法。


    給白明招魂這件事從此徹底無疾而終。


    任道是把帶來的冥錢在十字路口通通燒了。


    他心中對那個死在他身後胡同的受害者還是有些愧疚的,若不是他喝大了用不了法術,或許那個人還能有救。


    不過,這可能就是他們之前探討的命運吧。


    第二天一大早,奚南就打來電話,叫他們去法醫鑒定中心匯合。


    雖然昨天他們承諾協助奚南的人中包含晁千琳,可現在晁千琳卻要去辦其他委托,去鑒定中心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不用帶著白明了。


    晁千神很想要跟著晁千琳一同去看那邊的事情,卻因為昨天答應了奚南,隻能和妹妹分開兩路。


    包含於波在內,最近發生的事都與“吃”很有聯係,任道是反複交代晁千琳,無論是一個野生妖精作祟還是另有隱情,一定要抓活的,不能出手太重。


    晁千琳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自信是哪裏來的,連連應下,就帶著白明出門了。


    剩下的三人組也向法醫鑒定中心出發。


    嵐城的法醫鑒定中心有兩間,他們要去的是離案件發生地較近的那間,但因為此類中心都在郊區,眾人匯合時,上午已經過去一半了。


    走進停屍的解刨間,三具屍體都已經被事先擺好在停屍床上,一個帶著眼鏡、高個兒微胖的年輕法醫正在其中一具屍體旁的翻著資料。


    “黎法醫,你好,這些是這次來幫忙辦案的朋友。”


    那名法醫把口罩摘下來,滿臉笑容地分別和任道是、晁千神握了手,然後握住奚滿月的手就是極長的寒暄。


    奚滿月臉上依舊笑得十分溫柔,對他這種占便宜吃豆腐的行為毫不在意,耐心地聽他說到徹底沒詞兒,一臉沒趣地自己鬆開了手。


    任道是和晁千神看他的眼神無不是帶著些許輕蔑,他倒是毫不在意,收回兩手插在白大褂兜裏:


    “我是黎茂,很有禮貌的,大家不要客氣,你們可以先隨便看看那邊的屍體。現在各部分我已經都分解的很清楚了,因為你們要來所以都沒複位。”


    說著,他又走到奚滿月身邊,口中“怎麽這麽久都看不到你來啊”、“出差辛不辛苦啊”一類的噓寒問暖又說個沒完,完全不再搭理一邊三個大眼瞪小眼的老爺們。


    奚南拉了黎茂一把,不客氣地把他甩到了解剖台旁:“你過來給我們講一下更方便。”


    這兩人似乎熟得不行,奚南手都沒鬆就向事務所的兩人解釋道:“這家夥見到個女屍都能興奮半天,別理他。一直是他來對接我們部門,腦子不正常也很正常。”


    黎茂用手中的資料夾拍了下奚南的腦袋:“你丫腦子才不正常,在滿月姐麵前說我壞話,影響我評級怎麽辦?”


    奚南還沒說話,奚滿月就接下他的話,她也不戳破自己離職的事,用慣常的副隊長口吻說著:“你們兩個別鬧了,快點兒開始吧。”


    黎茂當即收了玩鬧的神色,帶著眾人來到第一具屍體旁,講解起來:


    “這具屍體的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和那邊那位小姐一樣。”他說著,指了指隔壁解刨台上的另一具屍體,“根據身上的齒痕的特點,可以判斷咬她的‘人’也和那邊那位小姐相同。”


    好像說完這些就沒什麽可說的一樣,黎茂靠在解刨台旁的洗手池邊,被奚南橫了一眼後才繼續漫不經心地說:


    “啊,情況基本都一目了然,五官隻剩左眼球,髒器除了大腸小腸以外都不見了,雙臂和一條腿也不見了,肌肉斷麵處全是橫向的牙齒痕跡,肉都是被人類一口一口咬掉的。


    “這邊是她留在現場的遺物,還有一些她的衣服碎片,沒有受到性侵犯的跡象。”


    奚滿月指了指下一具屍體,眾人移步,又圍上了那個解剖台,黎茂翻看了下手中資料:“也是死於失血性休克,沒有受到性侵犯,剩下舌頭、大腸小腸、兩條腿,看來她沒有那個小姐姐好吃。喏,這些是遺物。”


    黎茂這沒心沒肺的吐槽另眾人都很不適。這家夥怕不是反社會人格,對同類的態度也過於冷血了吧。


    奚滿月探身仔細看了看屍體殘存的骨骼和殘肢,又指了指下一具屍體。


    走到第三具屍體旁,黎茂卻像突然有了精神,興奮地介紹到:


    “這位先生不光性別與前兩者不同,居住地也不是那個小區,而是隔壁小區,更神奇的是,他的死因是頭部受到重擊,造成顱內出血導致的窒息死亡。”


    他的話顯然也引起了奚滿月的興趣,她直接拿起了一邊的鑷子輕輕翻動了下屍體沾著肉屑的頭骨,已經被開顱檢查過的大腦組織擺在一側,被重擊過的網狀骨裂和大腦上的瘀血都在證實著黎茂的介紹。


    任道是終於承受不了這支離破碎的場麵,濃重的腐臭味、血腥味讓他胃裏的早飯洶湧的翻滾。


    他感慨著自己那淺薄的自知之明,趕緊離開解刨台,隨手拿了個一次性口罩帶上,心裏咒罵黎茂怎麽不先給大家發口罩,然後默默翻看起資料。


    幸好他先走了,因為這時黎茂也隨手拿了支解刨工具,在屍體上撥來撥去,最後夾著死者殘臂上缺少了一塊肉的位置說道:


    “他告訴我們,要找的凶手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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