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叔!”


    任道是趕緊又刺出一劍,想挑開扯著世鍾的結實手臂。


    那個人形果然嚇得鬆手,後閃了一下,另一隻胳膊卻扯住了世鍾的另一條腿,又散了人形,向著更房間更深處潛去。


    任道是往裏追著,忍不住抱怨起來:“腿笨嘴還賤,你可長長記性吧!”


    他從懷裏抽出三張黃符,往空中一拋,大叫道:“風火雷電,急急如律令!”


    直接用這把正統的劍使出最基本的法術絕對是真正的正法,三道風刃順著劍尖指引,切進世鍾腳邊的水中。


    拖著世鍾的水流又一次顯出人形,繞著世鍾一閃身,想用這麵肉盾擋住這三道風刃。


    可是風刃像長了眼睛一般,在世鍾身前猛轉了個彎,朝著他背後的人形砍去。


    人形見無法可躲,周身一震收回靈體,方圓數米的弱水迅速向他身上洶湧匯聚,原本半水半人的微弱上半身形狀被水堆得高大起來,越來越清晰真實,最後顯現出皮膚的顏色。


    一個高有兩米的光頭肌肉男站在水中,拖著世鍾的腿,虎視眈眈地盯著任道是。


    他用手一揮,帶起一股弱水,和著掌風,硬把那三道風刃捏在了掌心,不顧直流的鮮血,依舊低頭瞪視著任道是。


    “呃……”


    對手的身高和身材很難不讓人心裏發虛,更讓任道是大感不妙的還有他光滑頭皮上紋繪的那尊佛像。


    任道是試探著問道:“不討五鬥米,轉拜青眼門?”


    壯漢“哼”了一聲,默認了任道是的猜測:“在下青丘。”


    “還報什麽家門啊,先把我師叔放開吧。”


    青丘把世鍾往上一提,剛好隻留他的腦袋在水中,笑道:“我們邪門歪道可不比正道,講究和規矩可多了,請問各下尊姓大名啊?”


    眼看世鍾吐出幾個大泡泡,身子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任道是把手中黃符一灑,大叫道:“哎!風火雷電,急急如律令!”


    劍指與桃木劍分指兩邊,七張黃符也分為兩路,一路火一路雷,向青丘的光頭上招呼。


    室內隻有那一個開口,昏暗的天光被火團和電光完全掩蓋,青丘的視野瞬間便被幾個高亮物體奪去,隻能把手中的世鍾往任道是麵門上一甩,整個人又遁入水中。


    任道是扯住世鍾,劍尖直接打在他的譚中穴上。世鍾一口水噴出,咳了兩聲,就被隨手扔在一邊。


    弱水淹到了二人的大腿根,應該是青丘有意漲了水位,在這麵積有限的建築物中,戰線絕對不能拖長。


    任道是兩手在胸前繞了幾個來回,把七張符紙上的法術都收了,匯在一處,又大叫一聲“風火雷電,急急如律令”,一個巨大的火球依符燃起,被他砸在幾乎完全倒塌的脆弱樓體上。


    斜上方的牆麵又被開了扇天窗,室外空中降下的弱水劈頭蓋臉地落下,瞬間就把火球熄滅。


    青丘繞到了二人身前,又變成那副水捏的人形,兩手往前一推,一股大浪直接打在任道是和世鍾臉上。


    世鍾本來就站立不穩,還好他一把抓住了之前那隻令旗,才沒被推到深水中。


    他急捏手訣,令旗抓向新開的牆洞,扯著他向外衝去。


    任道是倒是有辦法自己走,卻不願錯過這班快車,衝過再次打來的大浪,一腳踩在青丘臉上,躍起身抓住了世鍾的小腿。


    誰知青丘突然現出人身,也連捏手訣,口中念道:“丹天火雲,威震乾坤。上攝妖炁,下斬邪氛。飛電爍爍,揚風無停。通真變化,朝謁帝君。急急如律令!”


    任道是驚得長大了嘴巴:“扯淡吧,你哪裏有兜兒!”


    青丘念的是茅山宗的飛電符咒,聽名字就知道要有符才能引動雷電,可這個光頭大漢打著赤膊,下身也隻有簡約的緊身八分褲,渾身上下哪兒有藏符的地方啊?


    偏偏就是有數道黃符從青丘背後齊齊飛出,符上朱紅的墨色放出刺眼的紫光,隨著他咒聲念罷,“劈劈啪啪”的閃電一齊躥出,纏著令旗的尾線卷向二人。


    任道是急忙回身,要拿桃木劍斬斷尾線,但出人意料的一幕隨即發生:


    閃電剛一超出牆身遮擋的位置,天頂降下的弱水就不留情麵地把看起來張牙舞爪的閃電澆滅了。


    “噗……哈哈哈哈哈!”


    任道是和世鍾都忍不住大笑起來,腳下一個沒注意,就在離開建築物的同時摔出兩三米。


    青丘臉色超級難看,半人半水的身子猛撲向二人,卻撲了個空。


    晁千琳的長鞭扯住了那麵令旗,把任道是和世鍾甩到了眾人身邊。


    “怎麽這麽慢!”她喝了一聲,“會不會召龍卷風?”


    任道是趕緊從水裏掙紮起身,卻發現室外的水居然比室內還要深,已經快淹到他和晁千琳的胸口了。


    而且,白明被晁千琳架得老高,整個人都高過水麵不少,藍晶則在一旁幫夭夭掠陣。


    任道是趕緊伸手要幫忙,就被晁千琳怒斥道:“幹好你自己的事!”


    任道是嚇得一縮脖子——這女人,還真的像個女王似的下著命令,他也真的像個奴才似的感到恐懼。


    晁千琳心情確實相當糟糕,就因為這個戰場對他們這幾個都以火係法術為主的人太不友好。


    夭夭使用的那把黑傘是件法器,上麵的黑色不是真正的染色,而是密密疊疊的法咒和法陣,隻要她把自己的法力注入傘中,就可以直接通過傘身向外放出法術。


    她這種繪咒於物的方法不能使不同種類的法術相融,所以既然選了火法便隻能使用火法,再沒別種法術可用。


    而她本人作為貓妖,隻有速度在天賦上見長,貪玩了幾千年,她和藍晶一樣根本沒好好修煉,能打的原因隻在她身經百戰後的超人經驗罷了。


    所以,這樣劣勢的情況,夭夭沒法速戰速決,隻能用她的速度挑逗似的反複攻擊那個爆炸頭女人青萍。


    可是她個人未落下風,卻因為拖長了的戰線牽累了其他人。


    剛剛沒有全心全意和任道是、世鍾戰鬥的青丘一直在室外牽製晁千琳和藍晶,讓他們無法分心幫助夭夭製造可以使用法術的戰場,使用的方法自然和剛剛控製世鍾的方法一模一樣。


    在場的藍晶和白明都是傷員,被青丘遁入占了身體,一個稍有還手之力,一個全無還手之力,晁千琳以一保二,當真是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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