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成渝去遊曆有半年了吧,還不回來?”代淳樺道。


    辛成渝,辛家的長子長孫,獨苗一根兒。


    勞氏搖頭歎氣,但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他來了信,說快回來了。說他前幾天在黃鶴山會友辦什麽詩會,許多有名的才子都去了,他還大顯身手奪了魁首……”


    代淳樺笑道:“那真是了不得啊,到時可要讓他來跟我講講。”


    辛成渝……


    左梅笙表示不認識,直到對上白水蘇怪異的目光,不由讓她打了一個嗝。


    咋,左梅笙的風流債?


    不是吧,這姑娘很軸的,認準司馬寶岩不鬆口。


    當他們談到了白家的案子,她才集中了精力聽去——


    “張林不開口啊,死都不認。倒是他幹脆地承認了他是受了曲掌櫃的啟發才想到了去挑撥族長對你家不利以及和……”辛盛頓了頓,表情有些不自然,“和白百宏貪汙了進貨的錢款。”


    白子炎聽罷激動了起來,“這個蠢貨,眼皮子淺的可怕,整個白家都是他的,他還在意那幾個破錢……”


    “別激動,別生氣。”


    原雲柯冷冷的聲音遞過來,白子炎像打了鎮定劑了一樣,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這事誰你能理解,我是理解不了他想什麽。”


    “不管他想的什麽,他已經為此付出代價,別說了。”代淳樺說道。


    提起白百宏,大家陷入一種悲涼的氣氛。白家唯一的大孫子成了傻子,每天要像哄孩子一樣哄他吃飯才行,儼然大號巨嬰。


    “回歸正題好不好。”原雲柯看向辛盛,“大人,您接著說,後來怎樣,他還說了什麽。”


    辛盛心裏對這小姑娘產生的怪異之心更重,她似乎對白百宏表現的十分無所謂,連表麵功夫都不耐煩。


    他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我也算斷案無數了,張林雖然有作案動機,但他這個人膽子一般,通過談話我知道他八層是沒有嫌疑做那等事了。”


    代淳樺與兒子互看了一眼,白子炎深表認同,“其實事情一發,我也是有懷疑的。張林這人跟了我七八年了,他這個人本事一般,勝在做事謹慎。他為人處事喜歡巴結和拉關係,這樣的人怎麽會殺人。”


    辛盛點頭稱是,“就是這個道理,他敢貪汙不敢殺人。”


    說來說去,凶手另有其人唄。


    屋子裏的女人也不是傻子,都聽出了這個意思。可惜之後辛盛不再說關於案子的事了,並囑咐眾人不能與外人言。


    原雲柯翹了翹嘴角,舉杯喝了一杯梅子酒。


    酸了吧唧呀,什麽玩意兒。


    她百無聊賴地放下酒杯,豔羨的眼神看向喝著古代白酒的辛盛老頭子,幽幽歎了聲。轉而繼續吃坐上的香酥雞爪子,咬的嘎嘣響。


    白銀朱哼哼道:“左梅笙你什麽意思啊,我娘特意給你準備的你最愛吃的東西,你光啃雞爪子是什麽意思。”


    左梅笙這小姑娘愛吃甜湯甜口的菜,擺在幾上的大多數都是這種菜品。原雲柯是肉食動物當然不願意吃這些,隻有個香酥雞爪子味道不錯,可以一吃。


    “別找事啊……”


    原雲柯瞥了一眼她桌上的菜,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兩盤子肉端過來,“你那麽胖,別吃了,讓我替你肥胖。”


    白銀朱氣得小嘴癟癟著,半天才道:“你真是臉皮厚的二皮臉!哼!”


    “瞧你扣樣~”


    “你——”


    兩人這邊的動靜不小,很快引起辛姑的注意,她瞪了女兒一眼——你給我消停點。


    白銀朱哪是那麽好震懾的,剛想了一句懟人的妙句,話未出口,一邊的白蘭如忙打了圓場,她將原雲柯的幾上的甜口菜放到自己的幾上,又將自己幾上的硬菜端了過去。


    “表姐吃我的便好,我正好覺得膩想吃點別的,正好。”


    原雲柯一看兩道菜都是大肉,頓感胃口大開,“哎呦這個好!”


    “表姐喜歡就好啦。”白蘭如笑的很是賢惠。


    白銀朱氣哼哼道:“白家還不至於讓你們這樣。”她喚來婢女,“趕緊再上幾個葷的,熱菜。”


    婢女應聲退下。


    “看你們那小家子氣,真夠現眼的了,哼。”


    白蘭如最近因為姨娘的事已經收斂了許多,此時自然不會跟她口角相爭。再說人家主角都沒吭聲,她多什麽嘴呢。


    現在她的每一步每一句話都要小心,姨娘可都指望著她了。


    心裏苦,吃點甜的正好。


    白銀朱見平時牙尖嘴利的妹妹不跟她鬥嘴,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她瞪了眼就知道吃的原雲柯,百無聊賴地聽著大人們說話。


    一場宴席還算平靜無瀾地結束了,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回家的找媽的路上並不好過,因為要路過那被詭異傳言包圍的綠水閣。


    雖說經此一案謠言應當盡破了,今晚的宴席特意定在此處,無疑是讓大家對綠水閣懼意消除。意思是好的,可惜人的恐懼埋在這園子裏的人多時,哪是一朝一夕能盡除的呢。


    一向氣勢很足的白銀朱此時也縮著脖子,不敢往綠水閣處看。


    她挎著白水蘇的胳膊,催促道:“姐你快點捯飭,怪嚇人的。”


    白水蘇笑道:“你剛才在席上不是挺厲害的嗎,這會子怎麽成了小貓了?”


    “綠水閣可比那位嚇人多了……”


    白銀朱抬頭不自主往綠水閣處看去——隻見陷在黑暗裏的綠水閣仿佛變成了鬼域,在黑暗而幽暗的角落裏綻放著詭異的氣氛。她驟然想起那些詭異的傳說,阮夫人……


    她似乎聽到輕微的哭聲蜿蜒在耳畔,被冰冷的月色揉碎在空氣裏,一股涼入骨的寒意讓她汗毛直立。


    “姐,快走吧,這太嚇人了。”


    白水蘇微微搖頭笑了笑,回首看了看跟在她們身後的白蘭如,見她低著頭慢慢走著,說道:“蘭如你怎麽了,是難受嗎?”


    白蘭如似乎反應慢了半拍,她抬頭對上白水蘇的關切的目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姐,我沒事。可能沒睡好,我最近總睡不好。”


    “那我晚上我讓人給你送點安神茶,總睡不好可不行,身子可熬不住。”


    “好,謝謝二姐。”


    白銀朱見她姐還跟人嘮上了,急得直跺腳,“回去嘮嗑行不行,非得在這裏?要不要到綠水閣去嘮啊你們。”


    “好好,走。”


    白水蘇拿她妹沒辦法,被拽地健步如飛。


    終於過了綠水閣,白銀朱終於將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回頭看到白蘭如走的很淑女,不由佩服道:“我到不知道三姐的膽子這麽大呢。”


    “你當誰都跟你似的,這麽傻,把謠言當真,還嚇得夠嗆。”白水蘇看她嚇得臉都白了,忍不住打趣她。


    白銀朱斷然不接這茬,道:“那個誰呢?”


    “她早走了,說是內急。”


    白銀朱皺了鼻子,撇嘴道:“出息。”


    降梅軒裏飄著一股難以言喻味道,引得小丫鬟們一個個掩了口鼻,神色緊張地看著最亮的窗子。


    小茶幾步推門走出來,守門的丫頭一麵提前打開門,一麵道:“小茶姐,小姐怎麽樣了?”


    就在剛剛小姐赴宴回來後,便開始一次次的出恭,眼見人腿軟了。


    “我去抓藥。”小茶眼神滿是擔憂,又囑咐了幾句,才和另一丫鬟匆匆離去。


    白府裏有自己的小藥房,一般小來小去的藥便去小藥房拿點藥吃。


    屋內的原雲柯幾乎攤在了恭桶上,她半死不活地抬了抬手,“快點拿紙……”


    “唉,來了!”


    青芽應聲去從丫鬟手裏拿回來廁紙,剛要遞過去,隻見原雲柯眼睛睜得溜圓,小手緊握,大約持續了數秒後,眼神渙散了,“不用了,我還想拉……”


    “哦哦,那你繼續拉,拉好了叫我。”


    青芽實在心疼最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膘,看來又要還回去了,生氣。


    死小茶也不知道怎麽伺候的,看看這拉的,生氣。


    “哎呦喂……”原雲柯拖著柔弱無力的身軀伏在門框上,“快過來扶你家小姐姐一把。”


    青芽竄過去扶著她回到了榻上,才坐下片刻,突地又站起來抓著青芽的胳膊,道:“又來了,快去馬桶!”


    ……


    折騰了終於停下了,因為也沒的可拉了。


    小茶終於回來了,帶回了白氏止瀉藥丸。


    “青芽姐姐,這藥丸是白家祖傳的,見效最快,賀州城家家戶戶幾乎都有。姐姐趕緊給小姐喂了,很快就會好的。”


    麵對甜甜軟軟的聲音,青芽不好再發火,她哼了一聲,甩了個白眼,進去伺候了。


    小茶鬆了口氣,也走了進去。


    白氏止瀉丸名不虛傳,原雲柯吃去下半夜便不再肚子痛瀉肚了,藥效堪比瀉立停。


    活過來的原雲柯仍是虛弱的一逼,她也不敢再亂吃東西,要空一空腸子才好,隻得先餓一晚上了。


    門外青芽正在尋今日跟著她去宴席的丫鬟,“……你說你們長那麽大的腦袋有什麽用,連主子什麽吃的吃不得都不知道,留著你們還有什麽用……”


    原雲柯懶得去管了,和青芽相處時間長了都知道那是個嘴上厲害,但沒壞心思的丫頭,自然不會真的攆誰打誰了。


    果然青芽又罵了一會兒便遣散眾人,氣呼呼地回來道:“小姐你也是,您知道您的腸胃,怎地還一味地吃那些油膩的。你還記得有一年和夫人治過一小孩兒,不就是因為吃錯了了東西拉肚拉的險些死了,多嚇人啊。”


    “他那是得了痢疾,我這是……”原雲柯喘了口氣,“算了算了,沒力氣跟你掰扯。”


    青芽蹲下身子,捏她手上的一個穴道,“夫人說這個穴道可以肚子難受。”


    原雲柯笑了笑,另一隻手伸頭摸了摸青芽毛茸茸的腦袋。


    小孩真好。


    雖然吃了藥,可因為肚子空的難受,依然難以入睡。


    窗外樹影晃動的很厲害,想是起風了。


    砰一聲,窗子被突然吹開,床幔隨之狂舞起來。


    在外間睡的青芽披著衣裳起來了,“小姐莫怕,是窗子開了。”


    這小孩兒,真當她是小姑娘呢。


    青芽走到窗子前被撲麵而來的夜風吹的一個哆嗦,正要關上,突然看到院門口有人說話,不由又生氣了。


    她氣憤地關上窗子,拽了拽衣裳,轉身開門出去了。


    院門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楚了,好像是三小姐身邊的婆子。


    “王媽媽你就別為難奴婢了,裏麵那位今兒個折騰了一晚上,現在連說話都沒力氣了,還能去救什麽人呢。”


    看門的小穗萬分為難地說著。


    “哎呦我的娘嘞,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都說三小姐身子不好,請表小姐去看看……”


    “說什麽呢!”


    青芽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虧你好意思這個時候來,也不看看都什麽時候了,貓狗都睡著了!我們主子今兒個身子不爽利老太太也是知道的,不服的話你去回老太太!”


    說罷便要走,陳媽媽推開小穗追上去求道:“姑娘別生氣,原是我方才說話不對,該打嘴。”她抽了自己兩下,見青芽神色稍緩,又說道:“青芽姑娘啊,你不知道我家姑娘今天回來的時候便說頭沉,腦子迷糊,早早的便睡下了。不想到了後半夜刮起了大風,我便醒了。醒了之後想看看小姐好點沒有,誰知道竟是怎麽喚都喚不醒。再一看臉色,更覺不好了,所以這才請表小姐過去看看。現在說都知道表小姐的醫術是家裏頭最厲害的,我這不就來了。頭回老爺昏迷了那麽多天,表小姐都能治得好,更別說我家三小姐了。”


    聽到如此無知的言語青芽更來氣了,“說的什麽鬼話,你以為人那麽好昏迷的,你知道什麽。今晚刮了北風,風硬的很,被吹到得了風寒也是有的,哪就昏迷了?快回去吧,別在這裏礙事,吵醒我家小姐有你好看。”


    王媽媽這會兒也不知拿來勇氣,一把抓住白府第一刺頭兒的胳膊,“青芽你可得千萬幫這個忙啊,救急如救命啊……”


    青芽憂心地看了眼窗子,不耐道:“起開,誰跟你這無知婦人掰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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