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定在了三月初二,可二月二十九就已經準備出發了,原雲柯都懶得問原因,她相信秦道清一定能跟得上來。


    對於玉門關,原雲柯還是有點了解的,課本上講過,它是絲綢之路的畢竟之路啥的,別的都還給曆史老師了,隻記得應該是個很牛逼的地方。


    結果今天一看大失所望,遠遠望去就是一個大土墩子,焦黃焦黃的大土墩子,和想象中的雄偉壯觀沒有啥關係。


    明豔看到她失望的神色,笑道:“你不要看現在的玉門關如此蕭條,在當年的時候玉門關,那是駝鈴悠悠,人喊馬嘶,商隊絡繹不絕,使者往來不斷,那是何等的繁榮景象。如果你爬上那小城堡四下眺望,就能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懷古感。”


    “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要上去看看呢。”


    想在她的時代,這種曆史古跡早就用鐵柵欄圍起來了,離著老遠看土墩子,還得不少錢。現在有這等好事為啥不去。


    正好這個時候黎兆祥帶著大家夥在檢查設備,準備在附近的院子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啟程。他們還有一天的自由時間。


    “行啊,我陪你去。”


    對於明豔的寸步不離,原雲柯表示了無所謂的態度,隻是黎蓁蓁不能離開她的視線。黎胭脂也死死地盯著黎蓁蓁,四個女的像被粘了502膠,分都分不開。


    至於非要跟來的王思娣倒是沒跟她們紮推,而是默默跟著黎家男人做正事。看她深沉的臉色,誰也不敢阻止她做什麽,由著她去。


    玉門關一點玉都沒有,它是一座四方形小城堡,孤零零地聳立在東西走向戈壁灘狹長地帶中的砂石崗上,期間台階多已風化,手足並用,才登上古關。


    明豔說的一點錯沒有,站在這裏舉目遠眺,四周溝壑縱橫,古長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楊樹挺立在那裏,並不像想象中的百裏荒涼,也可能是後世的時候環境變的更惡劣了。


    這裏處處是曆史的痕跡,站在此處,自有一種百感交集的感覺。


    “你別看這裏荒涼無比,離這裏十五裏是河倉古城,那裏是為漢代玉門關守卒的糧倉,雖然隻存斷垣殘壁,但猶可見當年的雄偉氣勢,我們路過的時候你可以去看看。”


    “行啊。”


    原雲柯抱著黎蓁蓁站上的高高的城壁,“怎麽樣蓁蓁,這裏壯觀吧。”


    “嗯,好高啊,我要是隻鷹就好了!”


    黎蓁蓁張開雙臂,絲毫不怕她會掉下去,原雲柯在她身後笑道:“記住你現在自由自在的感覺,以後有讓你不舒服的關係,你就要把它們通通扔掉。”


    明豔張了張嘴巴,最後撇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玉門關實在沒什麽好看的,幾人也就是在上麵呆了一會兒就回到了黎家在這個鎮子買的大院子。


    這個時候的玉門關還沒有成為旅遊景點,整個小鎮荒涼的一逼,隻有幾個旅館落腳。黎家落腳的地方是一個二進門的大院子,一般由一個叫田文的夥計看著。


    等她們四人到了的時候,院子裏麵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明豔笑著解釋道:“這幾個腳夫是黎家養的,一直在這裏盤踞著,為的就是等黎家再進沙漠。你看他們養的駱駝多好,一個個油光水滑的。”


    到底是小孩兒,黎蓁蓁看著很高興,跟原雲柯說她想要騎駱駝。


    明豔笑眯眯領著她找到那個叫田文的莽漢,田文聽了直接打了個口哨,便見那駱駝便屈膝跪下,他將黎蓁蓁放上去,“抓緊了,小小姐!”


    他又打了個口哨,駱駝便站了起來,黎蓁蓁興奮地看著原雲柯,“媽媽,好高!”


    田文笑道:“果然是黎家的人,好樣的!”


    聽他這麽說,黎蓁蓁越發來了勁,騎著駱駝走了兩圈。


    原雲柯仔細觀察著院子裏的人,好像黎柯瑤的記憶力有點印象,但不是特別清晰,想來這些人應該沒有下墓。


    他們主要的作用是為了保證沙漠這一段路的安全,還有在古墓外圍等著他們歸來。真正跟著他們的下墓的是那四個神色機敏的保鏢和那幾個帶著武器的退伍兵。


    這四個保鏢應該是幫襯黎桑青的,老頭子那把老骨頭沒人幫襯根本下不了墓。


    “明豔你不去看看我爸嗎,我瞧著他今天一直臉色不好。”


    明豔道:“那一起啊。”


    原雲柯叫來玩的正歡的黎蓁蓁,幾人一起去房間看望黎桑青。


    屋裏代維正在給黎桑青做檢查,看到明豔後,眼中掩飾不住的喜色,再看到原雲柯的時候臉突然掉了下來,裝都裝不下去。


    他心裏的厭惡全然顯現臉上,轉過頭去的時候都來不及轉換表情,“老爺,我先出去了,您記得吃藥。”


    說完就起身走出門去。


    他才出門原雲柯撂下臉,“他什麽意思,是在給我臉色看嗎?他自己什麽身份不知道嗎,沒規矩的東西。”


    門外的代維氣的渾身顫抖,眼中戾氣橫生,他冷笑了一聲輕了腳步走了。


    黎桑青煩躁地說:“行了,你現在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不管怎麽說都是他治好了你的病,做人應該知恩圖報。”


    “那是他應該的,不是我們黎家他在洛北能混的這麽風光?”原雲柯刻薄地回頭看了一眼,“給狗吃飽還會跟我搖尾巴呢,他卻會給主人撂臉子了呢。這種人早晚鳩占鵲巢,蹬鼻子上臉。”


    明豔麵色一慌,隨即笑道:“柯瑤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代維再怎麽說對她該尊敬些……”


    “快得了吧,她這張嘴給我給我得罪多少人。”黎桑青招手將黎蓁蓁喚過來,“蓁蓁怎麽樣,沙漠好玩嗎?”


    “好玩,我明天要騎駱駝!”


    黎蓁蓁一直惦記了屋外的駱駝,一提起來就滿心歡喜。


    黎桑青難得眼中露出慈愛的眼神,“明天我囑咐你田叔叔給你準備一個最好看的駱駝,行嗎?”


    “我要自己挑!”


    “行,自己去挑。”


    要是原雲柯不知道那些惡心的東西,還真以為這老頭和藹可親呢,嗬嗬噠。


    “蓁蓁過來,別鬧你爺爺,你爺爺還得指望著這把身子骨進沙漠呢。”


    黎蓁蓁立馬到了原雲柯身邊,原雲柯笑眯眯說:“爸你好好歇著吧,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一個人進去好幾個人陪著,不夠添麻煩的。我走了——”


    這母女二人離開了屋子,黎桑青氣道:“你聽聽她說的話氣人不氣人。”他眼珠轉了轉,平息了情緒,他掀了眼皮道:“她一切正常嗎。”


    明豔見他沒什麽事,便放心地說:“放心,一切正常。”


    黎桑青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就好……這幾日她要做什麽別攔著,隻要進沙漠就好。”


    “知道。”


    夜晚的小鎮比市裏冷了許多,晚上的時候一人手捧一個熱水袋還覺得冷。


    明豔抱著被子擠過來,非要跟原雲柯他們一起睡,攆都攆不走。黎胭脂也不肯走,於是四個人擠在小炕上。


    黎胭脂嗬嗬道:“也不知道有些人打的什麽主意,偏要跟我們擠在一個炕上,好像外麵有吃人的老虎一樣。”


    明豔笑的氣人,“你不知道我不想跟思娣一起睡,她一天到晚嘀嘀咕咕的,怪嚇人的,我隻好擠了過來,你們多擔待。”


    她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好,可憐見的。”


    “可憐你還不過去陪她,光個嘴叭叭的!”黎胭脂憤憤然轉過身,看到原雲柯正看著她,遂沒有再說話。


    原雲柯掠了一眼明豔,“要我說這裏麵最難的還是明豔你啊。好好的豪門闊太在家裏享福才是正經,可你卻要爬山涉水地東奔西走,還得挖墳掘墓……我爸脾氣古怪,自今年身體不行了,就更古怪了,肯定沒少給你氣受吧,我看啊你才是真的可憐。”


    “這算什麽,比起老爺對我的恩惠,這些都不是問題,我甘之如飴。”


    黎胭脂做了個‘惡心’的動作,原雲柯摸摸她的頭,“不就是我爸在你爸麵前說了一句話嗎,有那麽大的恩情嗎?”


    明豔和黎桑青之間的恩情糾葛大家都知道的。就是明豔出聲的生日很不好,誘因生母是盜墓賊的閨女,算卦的說她克父母,所以明豔在家裏過的很不好。有一次黎桑青過來跟明家太爺談生意說起此事,黎桑青便說‘這等虛無縹緲的事信來何用,世道早就不一樣了,明老爺還是這個老思想如何挺得過這經濟變革’。


    就是因為這句話明豔過的比之前好了許多,再後來就是她伺機嫁給黎桑青報恩的事了。


    因為這句本不是為她說話的話報恩,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你們不懂,老爺與我不隻是那一句話的事,在那之前我不僅是被嫌棄,而是我也覺得自己是災星,隻會給家人帶來不幸。是他讓我在漫長的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他是我的命。”


    懂了,這是把黎桑青當做了精神支柱。其實以黎桑青的性格,他是決計不會為一個對他無用之人多言片語,不過是歪打正著,讓明豔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可是對於明豔來講全然不是這麽回事,她把黎桑青當成了神。如果當初是因為恩情要報恩,現在卻是已經被洗腦成他的忠誠的打手,指東不敢往西的那種。


    黎胭脂突然張口調笑說道:“如果我爸讓你去死,你是不是也答應啊。”


    “當然。”


    明豔回答的幹脆又利落,沒有一絲遲疑。


    原雲柯覺得黎桑青最適合去做傳銷,搞什麽古董。


    “你們聞到了一股香氣了嗎?”明豔突然說道。


    原雲柯打了個哈欠,“是我的枕頭吧,我這枕頭裏麵塞的各種中藥助睡眠的。”


    “行了都睡吧,明天有的累了。”原雲柯暗暗拍了黎胭脂一下,黎胭脂沒有再說話,房間靜謐了下來。


    下半夜的時候,一個矯健的身影從炕上爬下來,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溜出來,直奔栓駱駝的木柵欄……


    這一覺明豔睡的格外香甜,在夢裏她一直在做夢,夢見的都是和黎桑青過去的事,又甜蜜又心酸。


    夢裏她覺得她已經睡了太久了,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耳朵裏充斥了院子裏的喧鬧聲,她扭過脖子看了看,那三個個抱成一團睡的正香,黎胭脂被陽光晃了眼睛,哼哼唧唧地挪了挪繼續睡覺。


    明豔起來後出了屋子,在院子裏看到了正在院子裏招呼腳夫檢查設備的黎兆祥,他們目光一接,微微笑了一下,她徑直去了黎桑青的屋子。


    黎桑青今天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見明豔來了很高興,招手讓她過來。


    明豔見他精神很好,也很高興,“老爺你昨天睡的怎麽樣?”


    “還行。”黎桑青又問:“你們睡的怎麽樣?”


    “特別好,我們昨天一覺到天明,睡的特別踏實,來到這裏就像到了家一樣。”明豔見他要起來,趕緊上前扶了一把,“她們還沒起來呢。”


    “你回去叫她們起來,外麵人來人往的都是外人,也不怕讓人笑話。”


    明豔應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裏幾人還在睡覺,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真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她無奈隻好過去將兩個大人強行叫醒,黎胭脂的起床氣很厲害,懟了明豔幾句。明豔笑眯眯的脾氣好的很,還搭把手幫黎蓁蓁穿衣服。


    “挺晚了吧,還有早飯嗎?”原雲柯揉揉惺忪的眼睛,“煩死了,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明豔沒有吭聲,招呼兩人趕緊穿衣服吃飯,不能誤了好時辰。


    原雲柯帶著黎胭脂和孩子慢慢悠悠地出來了,黎桑青正沉著臉看著她們。


    隻是他們低估了這人的臉皮厚度,原雲柯輕輕鬆鬆地跟這些人打招呼,還抱怨了早飯的敷衍。


    一瞬間原雲柯刻薄、沒眼力價的印象深入人心。


    可老板沒說什麽,底下這幫幹活的人也不敢表露半點不耐。最後終於在這裏祖宗坐上了車後,都鬆了口氣。


    駱駝已經在玉門關等著了,遠遠看去像一個個小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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